穿成仙界最後一顆人參果

第32章

不過是簡單地渡靈力, 奚果卻莫名臉紅心跳，甚至結束的時候還喘不上氣。

他低頭看到姜暮神君手掌心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姜暮神君嘴角噙笑, 周身的黑霧已經消散, 道聲“多謝”。

有什麽可謝的？你來我往罷了。

但奚果并沒有這麽說，而是道：“既然你好了，我便回去。”

姜暮神君拉住他的手說道：“急什麽？莫不是你害羞了？”

奚果連忙否認, 直視過去：“我害羞什麽？”看了一會兒，還是不由得低下頭去, 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所以你每次邪氣發散的時候都是靠放血讓自己冷靜下來嗎？”

姜暮神君不置可否，另起話題道：“東方這棵神樹解決了, 其他神樹大概也大同小異。”

天帝沒有和奚果說去調查其他神樹，但既然姜暮神君說起, 奚果便也說出自己的猜測：“神樹有異是因為靈識受損，而靈識依附在人身上, 讓人成仙，所以神樹其實和天上的神仙相關。”

“陵光那個臭小子飛升前曾是修仙世家江家的天之驕子，而南方神樹一直被江家奉為神樹，也許神樹的神識附在了陵光身上。”姜暮神君慢悠悠地講起這些, 仿佛對世間萬物都了如指掌。

奚果走到一面光潔的鏡子前，在這裏他可以直播式地看四棵神樹目前的情況，看到南方神樹時，神樹安然無恙, 并無任何異樣。奚果笑道：“南方神樹蒼翠欲滴……”

“你不覺得南方神樹青翠得有些異常嗎？”姜暮神君目光幽幽地盯着鏡子裏的南方神樹。

奚果再定睛一看, 還是沒有看出任何不妥。姜暮神君索性帶他騰雲駕霧再次下凡。

奚果關心道：“神君, 你身上的傷才好，多歇息吧。等你好全了, 我們再下凡看看不吃。”

姜暮神君道：“這點傷對我而言，不算什麽。”

奚果哪裏犟得過姜暮神君，只得跟着他來到南方神樹面前。這兒依舊是修仙世家江家的地盤，周圍有弟子看守，兩人隐身落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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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果看到神樹底下有陵光将軍的神像，前面常有香火缭繞，又有四時鮮果，卻沒有陵明将軍的雕像。明明這兄弟倆都是天上的神仙，都是江家的驕傲，但待遇确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奚果不由得嘆息，人的命運真是不可捉摸。即便同出一門，人生走向也大有不同。

姜暮神君折來一根樹枝，折斷給奚果看，裏面竟然是空心！

奚果大為震驚：“空心樹！看來這棵神樹只是金玉其表，快不行了！”

姜暮神君看着神樹，嘴裏喃喃念起當初在歸墟冰原看到一句話：“人參果盡，蓬萊島塌，惡魔畢出，重辟混沌。”

奚果曾經問過姜暮神君“重辟混沌”是什麽意思，但姜暮神君沒有回答，這次他又問了一遍，姜暮神君依舊沒有回答，只是目光極其溫柔地看着奚果，笑了聲：“奚果，無論你願不願意，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奚果不明白姜暮神君在這打什麽啞謎，但姜暮神君不肯說，他也沒辦法讓姜暮神君開口，畢竟他不會真話仙術，琢磨半晌只好道：“現在雖然人參果已經沒了，但蓬萊島沒塌啊，所以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神君不必擔憂。”

姜暮神君道：“即便真的發生了，天地之間重新陷入混沌，重新孕育萬物。”

姜暮神君這話無疑是解釋了“重辟混沌”的意思，也就是如果蓬萊島塌，整個天地人間六界衆生會全部歸于虛無，回歸原始狀态，重新孕育。

奚果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怎樣恐怖的狀态。他覺得目前的狀态很好，不希望眼前的美景眼前的人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和混沌。

奚果問道：“有什麽辦法可以避免重辟混沌嗎？”

姜暮神君報之一笑：“靠你了。”

奚果：？？？靠我，我沒用的！

姜暮神君轉頭看向神樹，道：“這棵樹變成空心，定是靈識受損，還得從陵光将軍查起。你約他去你府上。”

回奇靈仙府的路上，姜暮神君告訴奚果，陵光将軍曾經是江家的長子，天縱英才，世間罕見。不及弱冠之年，他便飛升成仙。而他的弟弟陵明将軍則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于修仙路途中并無可圈可點之處。

是陵光将軍成仙後，将陵明将軍點召上來的。兄弟兩人十分親密，互相照應，成為天界的一段佳話。只是後來陵光将軍武力橫掃仙界，心高氣傲，漸漸變得傲慢不可一世，再不複從前的謙卑姿态。

奚果還記得陵光将軍到奇靈仙府去調戲他，真真沒法想象他曾經是一個光風霁月之人。他說道：“兩位将軍我都見過，陵光将軍目無下塵，蠻橫自傲，倒不如陵明将軍老實本分。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這兩個兄弟站在一處，他們當真關系好嗎？”

姜暮神君道：“以前是好的，如今不好，還曾聽說陵光将軍刺傷過陵明将軍呢。人與人，仙和仙的關系總是如此，翻來覆去地變化，沒有長久。”

奚果勾住姜暮神君的肩膀：“不會啊，我就會永遠和姜暮神君并肩作戰！”

姜暮神君側眸看他：“你不怕我變成你看到的那個靈珠裏面的黑衣神仙嗎？”

靈珠裏面的黑衣神仙确實恐怖，沒有一點善意，完完全全就是個邪惡的存在，奚果自然是怕的，但他相信姜暮神君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他說道：“我相信你會控制住自己。”

他對靈珠孕育出來的兩個姜暮神君有了一點猜測，只是還不敢肯定，希望姜暮神君能親口給他一個準确的答案。

回到奇靈仙府，陵光将軍已經在等候了。

見到奚果，陵光将軍原本想調戲幾句，但看到他身後沉着臉的姜暮神君，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是道：“不知奇靈仙君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奚果直言道：“我想問問，将軍可知道南方神樹緣何空心？”

“空心了？”陵光将軍驚訝道，“我完全不知道。”

奚果笑道：“你不知道，也許你的弟弟陵明将軍會知道。阿冤，你去請陵明将軍過來。”

陵光将軍道：“陵明不再府上，出門巡游，得我去找才能尋得回來。”

奚果道：“不急。将軍可在小宅品茗賞花，等你的弟弟陵明将軍來了，我們再做商量。”

陵光将軍站了起來，心中很是不滿，但礙于姜暮神君在側，不敢疾言厲色，只是微微提高了聲音：“奇靈仙君這是什麽意思？要将我囚.禁在這嗎？我可是四大将軍之首。”

奚果對上他的眸光，質問道：“真的是四大将軍之首嗎？”

“你什麽意思？奇靈仙君，你可不要仗着是天帝新封的神仙，又有姜暮神君庇護，就可以不把我這個将軍放在眼裏！”陵光将軍面色逐漸不善。

奚果道：“你若真是四大将軍之首，我豈會不尊敬你？但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究竟是誰，陵明将軍。”

陵光将軍驚愕不已：“你說什麽？你說是我弟弟？”

奚果揉了揉太陽穴：“讓我猜一猜，當年陵光在江家恩寵不斷，又天賦異禀，不到二十歲就飛升成仙，自然是光風霁月的天之驕子。而你陵明，是陵光的弟弟，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更何況在陵光的對比下，你更顯得像個無能之人，所以你早就對陵光心生嫉妒。

“陵光飛升後，點召你成仙，但是你心裏想的最多的不是感激，而是要取而代之。你受不了江家只把陵光當神仙，對你則棄如敝屣；你受不了天界只對陵光将軍推崇備至，而無視你的存在。所以你将陵光不知關在何處，自己易容成陵光的樣子，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你們兄弟倆同時出現。”

“你……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麽證據？”陵光……不，是陵明憤怒地瞪着奚果。

“在回奇靈仙府的路上，我就在想為什麽我總是只能見到你們兄弟兩個中的其中一個。而且陵光将軍初上天界的時候，為人謙和，從不恃才傲物，沒有一個神仙和他做對為難。反倒是你，陵明将軍，沉默寡言，不太說話，和衆仙家不怎麽打交道。為何過了段時間，陵光将軍會性情大變，原因就是你殺了陵光，取而代之，故意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來敗壞陵光将軍的名聲。相反，一些重要事情都是陵明去做，目的就是讓陵明逐漸在天庭建立威望。等大家都厭棄陵光将軍，你就會徹底殺掉陵光将軍，成為四大将軍之首。”

“你瘋了！你瘋了！”陵明将軍道，“這全是你的片面之詞！”

奚果開始擺出證據：“姜暮神君靠近神樹的神識會忍不住邪氣侵體，但經過他的探測，你體內并沒有神樹的靈識，可見你并不是陵光将軍。快把陵光将軍的神識交出來！”

姜暮神君冷冷地瞧着陵明将軍，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奇靈仙君的話，你沒聽到嗎？”

陵明将軍悲痛地嗥叫，他知道這件事一旦敗露，自己就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但他還是孤注一擲，殺了自己的親哥哥，将他的靈識關在寶瓶內。他不明白，他恨，為什麽哥哥從來都是他仰望的對象，而自己就像陰溝裏的蟲子，不見天日？

為什麽哥哥想要什麽都可以輕易得到，比如父母的疼愛，周圍人的誇獎，再比如成仙得道。而他，陵明，無論想要什麽都得費盡心血，最後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從他懂事以來，他就不喜歡哥哥，但人人都告訴他哥哥陵光很厲害很優秀，作為弟弟的陵明應該向哥哥學習。他受夠了那些話，受夠了做哥哥的影子。

即便哥哥對他很好，點召成仙，處處護着他，可在陵明看來，哥哥的那點好就是打發乞丐的施舍。他恨之入骨，他要取而代之，所以才會铤而走險，冒充陵光将軍。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揭穿，陵明自知走投無路，手中幻化出一把利刃，往胸口紮區。姜暮神君及時出手，從他胸口救出一縷神樹的神識。

原來陵明将軍一直将神樹的神識，也就是陵光将軍的神識藏在胸口的小瓶子裏。這會兒正要和陵光将軍玉石俱焚，好在姜暮神君及時攔下。姜暮神君沒有留情，順着陵明将軍的手将他的利刃狠狠紮了進去，一代将軍就此殒命。

姜暮神君梅開二度，再次碰到神樹的神識，眉間很快就染上團團黑霧。這回奚果沒等他割開手掌傷害自己，就主動吻了上去，散去他身上的邪氣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