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仙界最後一顆人參果

第28章

奚果和姜暮神君被抱樸真人請到神樹下。

抱樸真人含笑道：“祖師爺, 向來我們無憂劍宗收弟子，都要在這棵古木下行拜師禮。您已有千年不收弟子，如今難得收下師叔祖, 還請告知古木。”

整個無憂劍宗都知道這棵古木比無憂劍宗歷史還悠久, 甚至住在江南的百姓口口相傳，這棵古木已經存活了萬年之久，誰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生長在這兒的。所以雖然都不知道這棵樹是天地誕生之出的神樹, 但也都知其古老珍貴。

姜暮神君原本不想多聽抱樸真人說什麽廢話，但既然要幫奚果調查神樹的事, 他還是來到這，擡頭透過紅黃樹葉看到夕陽的餘晖, 極盛之中也透着點衰頹之意。

抱樸真人對奚果笑道：“師叔祖，依照舊制, 請你在這對祖師爺行三跪九拜之禮，再敬茶, 這拜師禮便成了。”

啊？還要跪拜啊？

姜暮神君嗤之以鼻：“竟然還是這套凡俗禮節。果果，不必跪拜。你繞着古木轉三圈，再來給我敬杯茶便可。”

他說起話來就好像他真是在這住了千年之久的無憂子似的，讓人看不出絲毫心虛破綻之處。

奚果喊了聲“遵命”, 開始繞着古木轉圈。他知道姜暮神君是給他機會，讓他好好看這棵古木，能不能發現特異之處。

抱樸真人自然不敢反駁祖師爺的話，在奚果繞着古木轉的時候, 他繼續做好掌門人的本分工作, 對這兩位輩分高的人道：“這棵古木向來都是青翠的葉, 今年不知怎麽竟然開了紅黃兩色的葉，起初我還以為是不祥之兆, 但其美更甚從前，我便想着也許是祥瑞之兆呢，如今看來果真是了，祖師爺出關還收了弟子，真是大喜事。”

奚果轉了三圈，甚至還悄悄用靈力探測神樹，并無任何怪異之處，地下樹根沒有被侵蝕，樹幹完整，也沒有蟲蝗之類。也許在人間紮根太久，這棵神樹和凡樹沒有什麽區別，不像人參果樹那般充滿靈力，且光芒閃爍。

他按捺住疑問，端起早已準備好的茶水，送到姜暮神君面前說道：“師尊，請喝茶。”

姜暮神君端起茶杯，深邃的眸光掃過奚果，慢悠悠飲下這杯茶，方道：“那麽以後你，果果，就是我的徒兒了。”

奚果報之以燦爛一笑。

抱樸真人亦笑道：“恭喜祖師爺，恭喜師叔祖。”

姜暮神君領着奚果來到後山小院，這裏是真正的無憂子隐居之處，平時不會有人打擾。奚果問真正的無憂子去哪了，也許問問他可以知道神樹的情況。

姜暮神君拿出一個銀色小瓶子，告訴奚果真正的無憂子就被關在這裏面。

奚果不得不對姜暮神君心生佩服。他接到天帝的任務後，立馬下凡來無憂劍宗。沒想到姜暮神君比他還快一步，不僅到了無憂劍宗，還幫他鋪好道路。

奚果朝姜暮神君莫名輕笑，笑得姜暮神君不明所以，也沒有問，只是覺得那一笑非同尋常。

姜暮神君将無憂子放出來，用銀光籠住，開始問話。

無憂子一開始什麽都不肯說，反而質問姜暮神君和奚果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來無憂劍宗，又為何要問起古樹的情況。

但架不住姜暮神君對他使用真話仙術，無憂子這才一五一十地交代個清清楚楚。

原來無憂子當年不過是個四處流浪的乞丐，但就算乞讨，他也一直行善積德。因為沒有親人朋友，所以每做一件善事，他都會來到古樹下傾訴，漸漸地，他将古樹當成了他畢生唯一一個朋友。

可惜天不假命，他得了重病，颠簸着來到這棵古樹下。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際，有一道靈識出現在他面前，助他入道修仙，後來他才開創無憂劍宗。只可惜他再也沒有見過那道靈識。

無憂子始終堅信，那道靈識是這棵古樹的靈識，這棵古樹是一棵神樹。

說到這，無憂子看向姜暮神君：“你能輕而易舉收伏我，而且假扮成我的樣子，我想你也許不是凡人，包括這位小兄弟。”

他說的小兄弟指的是奚果。

“你們是神仙？這棵古樹一定有特殊之處，也許這棵古樹真是一顆神樹？神樹發生了什麽？為何你們要來？莫不是和他今年長出紅黃葉子有關？”

不愧是開宗立派的無憂子，根據幾個蛛絲馬跡，就将前前後後千絲萬縷的聯系給猜得七七八八。

奚果心想既然他如此在意神樹，告訴他真相也無妨，便道：“不錯。古樹是神樹，神樹長出紅黃葉子，事出反常，我們正是來調查這件事的。你若有所隐瞞，便對不起神樹對你的救助之恩。”

無憂子道：“我……我不敢隐瞞。但我确實沒再見過那縷靈識！也從來不将我對古樹的猜測告訴其他人，因為我知道人多貪念，一旦旁人知道古樹是神樹，便會對它滋生不該有的欲.望。我只是告訴無憂劍宗所有弟子都要照顧好這棵古樹，不得砍伐。”

姜暮神君聽完無憂子的話，淡聲開口：“這麽說來，只要能找到那縷靈識，就可以知道神樹為何異常。”

無憂子道：“那縷靈識沒有幻化成人，只是一團模糊的綠光。請你們……你們一定要找到靈識，我寧可自己死，也不想看到神樹枯萎。”

因為有真話仙術的作用，無憂子的話倒是可以相信，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愛惜這顆神樹，若是有人對這棵樹不利，想必他會拼了命對抗。

入夜後，姜暮神君和奚果悄聲來到神樹下，并沒有尋到那縷靈識。只有神樹有靈識，沒道理姜暮神君會尋不到。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靈識已經不在神樹上面，那會在哪呢？

姜暮神君和奚果同時想到一個人，那就是無憂劍宗唯一渡劫成仙的度厄仙君。也許度厄仙君正是借了這股靈識，才能位列仙班。

但奚果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度厄仙君已是神仙，如果靈識真的在他體內，那靈識只會越來越強大，神樹也該越來越茂盛，又怎會發出異變呢？”

姜暮神君認同奚果的說法，也暫時沒有頭緒。

為了盡快将事情調查清楚，奚果決定每天去跟着其他弟子一同練劍，先是去找抱樸真人請個早安。

抱樸真人見他來到，很是吃驚：“師叔祖怎麽不跟着祖師爺修煉？”

奚果早就想好借口：“我初來乍到，合該先跟着掌門學學規矩。”

“不敢不敢。”抱樸真人很是謙虛，“您天賦異禀，得祖師爺青眼有加，往後自然前途無量，我區區一介掌門萬不敢班門弄斧。”

奚果亦是畢恭畢敬，沒有半點傲慢姿态：“還請掌門不要謙虛。”

如此，抱樸真人只好親自教導奚果，先是領着他去無憂劍宗的各處地方轉了轉，知曉該去哪吃飯，該去哪練劍，該去哪定心等等。

走到神樹下時，奚果故意道：“掌門真人，我聽說這棵樹存在很久了，它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抱樸真人羞赧道：“祖師爺曾說過，這棵樹是無憂劍宗的根本所在。但我天資愚鈍，沒能看出這棵神樹有何不同。”

正所謂大隐隐于市，神樹亦是如此，神到一定境界就看起來很普通，凡人看不明白也屬正常。

奚果想了想，道：“我聽說無憂劍宗歷史上曾經出過一位弟子，如今是天上的度厄仙君，受天下百姓敬仰。他還是掌門真人的徒弟！所以在我來之前，我特別渴望也成為掌門真人的徒弟。”

抱樸真人聽到度厄仙君四個字，眸光一動：“度厄啊，他确實很有天賦，跟着我學了不到五年，就超過了我，第十年就飛升了。”

語氣中既有為徒兒驕傲的自豪，也有羨慕之意。

奚果語氣也帶着誇張意味：“度厄仙君什麽時候下凡來無憂劍宗啊，我只見過他的雕像，沒見過他本人，好想一睹神仙風采，我要以度厄仙君為榜樣！”

雖說他昨天和姜暮神君都覺得神樹靈識不在度厄仙君身上，但度厄仙君作為無憂劍宗第一個且是唯一一個飛升的修仙人，很難說他和神樹毫無關系。既然目前找不到神樹靈識，多問問度厄仙君情況也許是另一條思路。

沒想到抱樸真人道：“度厄成為天上仙君後，很少下凡。我也很久沒見着他了。”

這點說的和度厄仙君說的一樣，看來度厄仙君沒有撒謊。

奚果故作驚訝道：“好可惜啊。”

這時，遠處急匆匆跑來一個弟子，呼吸急促，神情緊張，對抱樸真人道：“師父，蘇蘇小師姐她……她醒了！”

抱樸真人面露震驚之色，對奚果道：“師叔祖，容我告退！”随即一陣風似的飛走。

奚果拉着那來禀報的弟子問蘇蘇小師姐是誰。

那人答道：“蘇蘇小師姐是掌門真人的女兒，已經昏睡百年，一直靠掌門真人從海外仙島上求來的仙藥養着，沒想到今天竟然醒了。”

昏睡百年的人，醒了。

天地神樹，突發異象。

奚果覺得這兩者之間冥冥之中有某種聯系。他想跟過去看，但蘇蘇的房間設置了強大結界，他沒法進去。

于是奚果進入銀光群聊，讓姜暮神君速速趕來。姜暮神君過來後，拉着奚果隐起身來，如入無人之境。

抱樸真人的女兒所在房間極其寒冷，簡直可以和歸墟冰原相提并論。好在姜暮神君拉着奚果的手，讓他手掌生溫，便不覺得冷了。

奚果湊上前一看，驚覺不對勁，因為房間裏竟然有不少仙界的東西，如瑤池的荷花，蓬萊島的仙果，甚至蘇蘇躺的那張冰床也是仙界之物。

凡人是不能上天的，那麽只可能是神仙送來給他們的。無疑是度厄仙君所為，這麽說來，度厄仙君撒了謊，他應當時常下凡來無憂劍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