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個世界(三)
“嗯,閃閃,關于奴隸的待遇,也許們可以換一種。”
“雜種,叫本王什麽?”
“嗯?”綱吉淺笑:“閃閃啊。這是朋友間的昵稱,們不是朋友嗎?”
吉爾伽美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冷冷道:“本王什麽時候承認是王的朋友?”
“別這麽說嗎吉爾,閃閃着名字不是挺不錯的嗎?”鸀發的宛如少女一般的少年一邊笑道:“很好聽啊。”
英雄王坐王座之下俯視着帶着淺笑的青年,他沒有動怒,只是淡淡道:“本王很好奇,究竟是什麽讓發生了改變呢?雜種喲。”
“是恩奇都。”
“哦?”
“只是犯了一些小毛病,顧慮的太多,想的太多,往往也會失去很多。”綱吉笑道:“閃閃,的王啊,向發誓。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會始終追随的身後,與恩奇都一起輔佐,追随,建立最輝煌的國度。”
英雄王審視着面前的。男子有着讓去相信的力量,他的身上有着神的氣息,卻遠遠沒有神明的力量。他很有智慧,常常能說出一些出意料的話,做出一些出意料的事,無不是以好的結果結束。
王是多疑的,他無法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但是那個的眼卻讓這位高傲的王者一次次放棄了防備,一次次的退卻了殺意,一次次的決定觀察一段時間。
這是一個宛如天空的,如同恩奇都所言,他或許并沒有多麽的俊美,卻比他見過的寧孫女神美上千萬倍。
見王沒有再說什麽,綱吉開始認真的說起來,恩奇都聽得認真,吉爾伽美什卻沒有什麽大的興趣。這是他的王國,也是他手中的玩具。他掌控着一切,同樣可以毀掉一切,不會有任何猶豫。他是孤高的王者,他本注定一生唯獨尊。但是奇跡的命運帶來了兩個,讓他的生活發生了改變,而改變的甚至還有他自己。
學會了退讓,學會了分享,甚至學會了隐忍。雖然對象寥寥可數甚至只有面前的兩個,但是對于王中之王的吉爾伽美什而言,那是宛如奇跡一般的不可思議。
“……嗯,就是這樣,怎麽樣?”
恩奇都笑道:“嗯!這樣很好啊,也覺得這樣很可行。怎麽看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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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慵懶道:“如果本王說不呢?”
恩奇都鼓起了腮幫:“為什麽?明明很好不是嗎?”
“是嗎。”吉爾伽美什撇過頭去:“本王就是不同意。”
“啊!最讨厭這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了!”恩奇都咬牙道:“有本事們出去打一場!誰贏了聽誰的!”
“哼,那就好好接受吧,王的恩賜!”
“誰要這個恩賜啊!”
“……唉……”綱吉無奈的搖搖頭:“喂喂,不要打臉啊……”
雖是如此說,但是只要他們不動用神力,他是懶得管的。
嗯,王的泥印就這裏,滾上之後就當做命令發布出去吧。
綱吉聳了聳肩,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恩奇都成長,宛如海面一般一點點吸收着外界的知識,一點點的如同他的諾言那般要去輔佐他的摯友;王發生着改變,他不再是一味的掠奪和占有,即使他的高傲讓他難以為別着想,但是他卻願意去聽取他和恩奇都的意見,讓那些暴虐的政策一點點的改變。
這是一個好的現象。
笑着笑着,綱吉漸漸斂去了微笑。
烏魯克越加的繁榮,也就代表了那一天越發的逼近了。
王者宮殿外的晴空,無法抹去的陰霾蓋了心頭,久久難去。
然而這一天來的是那樣的快。
守護神聖山木林的巨芬巴巴的掠走了女神伊斯塔爾,破壞了民的田地,他肆虐着大地,侵犯了王的國土。
當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綱吉站起身淡淡道:“嗯,去通知王吧。
沒有看到,那扔地上的,碎裂成兩半的石刻筆。
大雨傾盆而下,打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音。那所不算大的庭院中的一切卻沒有被這陰雨所打擾,暖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客廳,這裏今天迎來了一批尊貴的客。
愛麗斯菲爾和舞彌将一盤盤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他們精致而美味,聞着就讓食欲大動。遠坂時臣優雅的道了一聲謝,奇道:“不知衛宮先生和士郎哪裏?”
“嗯?”愛麗斯菲爾十年來容貌都沒有絲毫變化,她依舊是那般的美麗和如女孩般的天真,眨眨大大的緋紅雙眼,他笑道:“切嗣和士郎不就正廚房做飯嗎?這些可都是他們的成就喲。”
遠坂葵驚訝道:“這些……都是衛宮先生和士郎做的?真是了不起啊,時臣可什麽都不會呢。”
時臣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淡淡道:“葵。”
葵微微一笑。事實上連葵本身都是不通家務的,遠坂家有着常無法想象的財富,僅僅是他們的特有水晶魔術就足以獲得驚的財産,家中仆從無數,自然不需要他們自己去辛苦勞作。但是看着愛麗斯菲爾眉宇間單純的喜意,這位溫柔的太太也不禁有一點羨慕。
凜看着一邊正襟危坐的saber,壞笑道:“哎……那麽要養活阿爾的話,士郎要做多少飯菜啊 ̄”
saber羞紅了臉道:“凜!”
櫻也不禁笑出了聲,事實上比起華美而嚴肅的遠坂家,贏更喜歡這個不大但溫馨的地方,更何況這裏有着她最喜歡的,當做寄托的存。她轉過頭對着身邊的男子道:“雁夜叔叔,會不會有點冷?去舀一件學長的衣服給好嗎?”
“不,沒事小櫻。”雁夜拍了拍女孩的頭:“這裏很暖和啊。”
坐雁夜對面的berserker道:“櫻,不用擔心,雁夜大的身體最清楚不過。”
櫻腼腆的笑了笑:“嗯,那就拜托了,蘭斯洛特,不要理叔叔的反抗,一定要照顧好他啊。”
雁夜有些尴尬道:“櫻……”
“就是!”凜湊過來笑道:“們明天就要去英國了,也沒法注意着叔叔的身體,那麽不注意,要是沒有看着可不行,要讓們國外上學都不能安心嗎?”
“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總是說不過的。”雁夜将另一只手搭了凜的頭上。經過十年的治療,他的右半邊身體已經恢複了正常。雖然再也無法做到和十一年前那般的靈活,但不是刻意的注意的話,幾乎與常沒有什麽分別:“叔叔會努力活着,看着們都變成老太婆的樣子啊。”
凜吐吐舌頭:“那可說好了!”
為了給自己的孩子送行,兩家坐了一起。談笑之間切嗣和士郎也走了進來,伊莉雅一蹦一跳的跟他們後面,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事實上她如今看過去也不過十來歲大,完全沒有半點不适合的樣子。
saber看着面前士郎給他習慣性的準備的比他的多出三倍以上的飯菜,壓力很大的羞紅了一張臉,完全不符合平常吃飯時的豪邁一點點将飯菜塞進了嘴裏。士郎驚訝道:“阿爾怎麽啦?的供魔不足嗎?今天吃的好慢啊!廚房還準備了一份給,這麽慢的話可要涼了。”
saber的臉當即冒出了煙,伊莉雅翻了翻眼皮吐舌頭道:“阿爾害羞嗎 ̄ ̄吃貨阿爾 ̄”
saber惱羞成怒道:“伊莉雅!”
切嗣無奈的搖搖頭,berserker溫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他轉過頭看向門外,saber奇道:“蘭斯洛特?”
“……不,沒什麽。”berserker打開門,雨聲頓時傳入耳際,帶着泥土混合着水的清香:“今天的雨很美不是嗎?”
愛麗斯菲爾專注的看了看,搖搖頭道:“沒什麽……不同啊。”
“是嗎。”berserker淡淡一笑:“也許是因為看慣了城堡的夜雨,所以這裏的感覺格外不同。就這麽開一會兒吧,衆位,希望們不要介意。”
“不,”時臣淡淡道,“偶爾這樣嘗試一次,也是種不同的體驗。”
切嗣也點點頭:“這樣的感覺确實不錯。”
saber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的夥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門被拉開,這一次不只是聽到了聲音,她也将一切看眼底。
[saber]……那個自己,是多麽的幸福啊。
“她忘記了嗎……”雨穿過了自己的身體,saber碧色的眼睛動搖着,甚至是如此的空洞:“她忘記了自己的榮耀了嗎……忘記了……不列颠有多少等待着……等待着她的救贖嗎……”
“亞瑟王啊,還沒有明白嗎?不列颠不需要去救贖,需要救贖的,是自己才對。”berserker她的身後說着,saber僵硬的轉過頭去,她震驚的看到了,看到了一直沉靜的騎士嘴角帶着的、溫柔而快樂的微笑:“那從來都不是一個的責任。亞瑟王啊,無愧于心,一直都是最偉大的王,死亡,鮮血,屈辱,毀滅。這一切一切都不能磨滅們心中的認知——這是們所有圓桌騎士,是整個不列颠民的認知。”
“蘭斯……洛特……”
“的亞瑟王啊,不懂心……們心中究竟如何做想,們心中所追尋的真實,們心中所留存的信仰……這些,都不明白。”berserker伸出手,第一次,有生以來第一次将手放了他的王者的頭頂,輕輕的拍了拍,就像是安慰着一個快要哭出來的孩子:“不列颠是們所有的國家,所有的責任,從來都不該有一個去背負。看到了嗎?這個的生活,這難道不是真正需要的,真正向往的嗎?”
“……”
“不列颠已經滅亡了,這是命運,也是輪回。這個世上從來都不存不滅的國家,而帶給們的常勝,已經成為了永恒的榮耀,永遠的流傳。這幾已經足夠了。”
berserker擡起頭看着天空,那陰霾的**卻讓他沉寂的心感覺到一陣快意:“不再是亞瑟王了,放棄吧,不列颠已經滅亡。現面前的只有一名名叫阿爾托莉娅·潘德拉貢的英靈少女,沒有加身的榮耀,沒有超的武力。緊緊只是一個少女而已,僅此而已。”
“——”
“阿爾,沒有需要去拯救,沒有。”
“可是——”
“去吧。”berserker按住saber的肩膀将她朝着屋子退去:“那才是應該追尋,應該獲得的一切。”
saber踉跄了兩步,着魔一般的走進了屋子。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穿着白色的襯衫,藍色的裙子,領口可愛的系着一條絲帶的[saber],她笑的,是多麽的幸福,多麽的快樂。
多麽的……快樂啊……
再也無法忍耐的,她閉上了眼。
“咦?”
“怎麽了啦 ̄士郎!”
“啊,沒事,可能是的錯覺吧。”士郎摸了摸後背:“好像有雨水滴的背上了……”
伊莉雅爬起身體看了看士郎的後背,拍了拍道:“什麽也沒有啊。”
櫻擡起頭:“前輩?蘭斯洛特,還是去把門關上吧。”
“別啊別啊!”士郎連忙道:“這可是們這幾年看的最後一場日本的夜雨了,好好看看吧。”
凜笑道:“就是嘛!櫻,太擔心啦,士郎的身體那麽壯,不用管他。”
“呿!”
“哈哈……”
[saber]安靜的看着士郎,準确的說是士郎的背後,愛麗斯菲爾奇道:“阿爾?看什麽?”
“……不,沒什麽。”[saber]微笑道:“今晚的飯菜真是豐盛呢,好好吃吧愛麗斯菲爾。”
“那是當然的 ̄”愛麗斯菲爾笑道:“這可是切嗣一個月的工資準備的呢 ̄”
切嗣噎着咳了兩聲:“愛、愛麗——”
離他不遠的遠坂時臣不動聲色的把碗舀的遠了些。
[berserker]含笑看着這一切,雁夜奇怪的看了過來,他只是笑了笑道:“今晚的夜雨真的很美,不是嗎?”
“……是嗎?”雁夜聳聳肩:“可能吧。”
“本王為什麽要去救她?”吉爾伽美什冷笑道:“既然無能的被抓住,那麽就要為自己的軟弱付出代價,她有什麽資格要求本王出力?”
恩奇都皺着秀氣的眉,嬌小的身體蜷着坐黃金的高椅上。他是王的摯友,他們分享一切,包括民,包括國土,當然也包括了王的寶座:“但是伊斯塔爾是神啊,這是神發出的請求,們不能去無視。”
王報以冷哼,綱吉突然開口:“而且據所知,芬巴巴擁有着數之不盡的寶藏,他将它擁有,将其守護,不允許任何觸碰。”
這引起了英雄王的注意,王慵懶的斜眼看向面目沉靜的青年,煩躁的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從那張臉上發現什麽。但是喜愛收藏寶物的王不得不承認他的确被這條消息吸引了:“哦?說說看,是什麽東西敢本王的面前稱為寶物?”
“如果被廣知,那麽就不會被稱為寶物了。”綱吉轉過頭透過窗棂看向那遙遠的天空:“閃閃,他們,終究是神……是王中之王,是那樣的強大的高傲,不會向也不需要向任何低下的頭,彎下的腰,是英雄之王。但是——”
“但是,他們終究是神明。”
閃閃……的王啊,從未遇到過挫折的,從未感受到絕望的,如此的純粹的高傲着,目空一切着,不畏懼任何,不恐懼任何,卻忘記了……自己已經有了弱點。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是無敵的,哪怕是神明。
但是看着那張俊美而驕傲的臉,綱吉明白,對方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這裏不是他所能有所作為的時空,這不過是指環對它的所有者所給予的恩賜,所以這裏,他什麽也做不到。
【憤怒嗎?憎恨嗎?痛苦嗎?】
有個聲音心底問他。
他輕聲嘆息。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