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發地點在療養院其中一棟病房,現場已經圍起了警戒線,姜钺他們的車到時正好和趕來的刑偵隊碰到一起,姜钺下車就對上了楚骁。
楚骁第一眼看到姜钺腳頓了一下,想起那天在會所,确實與現在的姜钺仿若兩個人,他走過去正常地向姜钺打招呼。
“姜钺,很高興又跟你合作。”
姜钺像是沒有會所的事,如常地回答他,“我也是,走吧。”
“麻煩讓讓。麻煩讓讓。”楚骁走在前面擠開警戒線外圍觀的人,拉起警戒線回頭對姜钺喊了一聲。
“姜钺。”
姜钺借着楚骁的手鑽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樓門前的嚴既鋒,朝他這邊側過頭來。
死者的墜樓點在樓的另外一邊,這裏的警戒線拉的是樓的出入口,大門前有先來的民警,還有療養院的負責人,相關的醫護人員和死者家屬。
“楚隊,你們終于來了。”
民警看到楚骁就跑過來,一旁的療養院負責人見了也跟來和楚骁握手。
姜钺收回視線當作不認識嚴既鋒,和療養院負責人打招呼,聽他說案件的情況。
嚴既鋒突然朝他們這邊走來,負責人見了連忙介紹地解釋,“這是我們嚴總,他今天是來看望他父親嚴董的,只是聽到聲音過來問問情況。”
嚴既鋒無視負責人的專程為他撇清關系,視線掃過楚骁落在姜钺臉上,眼神仔細地打量着姜钺問:“身體好了嗎?”
姜钺擡眼對上嚴既鋒的視線,他望着嚴既鋒的眼睛不自覺笑了一下,好像他們半個月各不聯系沒有發生。
不過只是一眼,他立即恢複了平時上班拒人于千裏的表情,仿佛嚴既鋒只是一個過來問路的路人,“我很好,謝謝。”
嚴既鋒沒被姜钺用這種态度對過,他餘光瞥了瞥楚骁,手伸過去自然地摟住了姜钺的腰,語氣暧昧地說:“生氣我沒去看你嗎?”
周圍都是和姜钺一起的同事,他們除了邢谌和楚骁沒人知道他和嚴既鋒有關系,此時都瞪起了眼直盯過來。
嚴既鋒這個動作和說的話暗示得已經足夠明顯,何況他們都是搞刑偵的。
倒是療養院的負責人一臉震驚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嚴總的情——”
他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改口,“姜先生,要不然到辦公室坐下來聊——”
“我正在上班。”
姜钺推開了嚴既鋒的手,像是沒意識到他剛剛被出櫃,退開一步拉開和嚴既鋒的距離又說:“我先上去了。”
嚴既鋒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姜钺,“完了來找我。”
姜钺沉了沉眼,盯着腳下的地面,“好。”
所有人都朝姜钺的背影看去,姜钺仿佛世界之外的獨行者,誰也不能影響他的腳步。于是有人偷偷去瞟嚴既鋒,發現嚴既鋒的眼睛只盯着姜钺。
“姜钺,你沒事吧?”
邢谌一直緊跟着姜钺,一路觀察着姜钺。
姜钺反朝他一瞥,“我有什麽事。”
“他擅自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故意那樣說!你也不生氣?”
邢谌已經替姜钺氣死了,他早知道嚴既鋒不是什麽好人,但沒想到嚴既鋒會這麽完全不顧姜钺的情況,當衆公開。
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同性戀見不得人的年代,但也不是人人能做到尊重祝福,尤其姜钺還是公職人員,總會有人有偏見。
姜钺反倒安慰他一樣若無其事地說:“不生氣,等我哪天看膩了他那張臉,我就甩了他。”
邢谌完全不信姜钺這話,再好看的臉看3年也膩了,可他一點沒看出姜钺有要甩了嚴既鋒的意思。
這時楚骁走過來,邢谌也不好再說,姜钺就像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查案吧。”
案件是今早8點27分,療養院一名66歲的病人從4層墜樓,當場身亡。病房的監控正好在死者墜樓的時間故障了,死者家屬堅持稱死者不可能自殺,要找療養院方要說法。
本來不是複雜的案子,但在警察到達現場時,家屬和療養院的醫護人員在死者病房打了一架,把現場完全破壞了,瞬間案子變得難以定義。
姜钺戴上手套鞋套進了案發的病房,裏面果然一片混亂,痕跡難以分辨哪些是案發前,哪些是案發後的,給刑偵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技偵這邊主要還是聽刑偵隊的調配,然後分頭開始,他們是9點46分到的現場,一直忙到了下午1點多才算結束。
姜钺脫了手套下樓,出門就聽到了邊上細小的說話聲。
“我真沒想姜钺竟然喜歡男的,我還以為他不喜歡人類呢!”
“惡心,虧我以前還把他當偶像,沒想到跟男人搞。”
“這也沒什麽吧?你別搞歧視。”
“我沒歧視,我就單純惡心他的行為,平時裝得清高得跟什麽似的,原來是看不上我們這些人!人家要求高富帥,看不上我們這樣——”
說話的人突然看到出來的姜钺,沒聲了。
姜钺沒去注意是誰,反正不用明天肯定全系統都知道他和嚴既鋒的事了,被傳成什麽樣他控制不了,也不在乎。
但邢谌忍不了,轉眼朝那人橫眼罵了句,“關你屁事。”
現場取證完成,姜钺把東西放回車上人沒上去,邢谌走過去就明白了他想什麽,無奈地說:“你剛出院,先去把飯吃了,別又餓出問題來。”
“謝謝邢師兄。”
姜钺對邢谌說了一句就走,邢谌又對着他的背影嘆氣,另外的同事湊過來問:“邢組,姜钺真的和那個嚴總在一起?”
“你也要八卦?”
“我這是關心,我總感覺那個嚴總對姜钺不太像行,就那個意思,你懂的吧?”
“我不懂!上車。”邢谌一眼瞪去,把人推上了車。
療養院很大,姜钺撥了嚴既鋒的號碼,接通後嚴既鋒沒說話,他問:“阿嚴,你在哪兒?”
嚴既鋒直接挂了電話,給他發了一個定位,就在療養院裏面的公園。
姜钺按導航找過去,在公園的湖邊見到了嚴既鋒。
今天的太陽很好,嚴既鋒就坐在樹下的長椅上,微風拂起了幾縷發絲,一動不動望着前面的湖水,任陽光潑在臉上。
姜钺不由地頓住了腳步,眼前的畫面與他記憶裏的一幕重合在一起。他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就盯着嚴既鋒的在陽光下的影子,終于輕輕走到長椅後面,彎下腰去從後抱住了嚴既鋒的脖子。
“阿嚴哥,我想你了。”
嚴既鋒仍舊一動不動,嘴上滿不在意地說:“現在不裝不認識我了?”
“你都不來看我。”
姜钺語氣委屈,臉往嚴既鋒的脖頸蹭,像只求主人摸頭的貓。
“你都病成那樣了,我看你做什麽。”
姜钺動作僵了一下,嚴既鋒對他的需求向來只有「做」,沒有別的。
“姜钺。”
嚴既鋒感覺到姜钺動作的僵硬,叫着姜钺的名字捏到了他耳垂上那顆紅痣,然後伸手一撈,把姜钺從椅背後拽過來。
姜钺坐躺在了椅子上,上半身落在他撐控中。他擡起了姜钺的臉,低頭去看姜钺脖子上留下的疤,結痂已經掉了,只留下了兩個牙印一樣的白點。
他滿意地笑了,指尖在上面輕輕摳了兩下,移到姜钺唇上,拇指紮進姜钺唇間問:“有多想我?”
姜钺仰靠着嚴既鋒的腿對着嚴既鋒的眼睛,他沒有回話,舌頭往外一伸,嘴角被水漬染得又紅又亮。
嚴既鋒胸口不受控制地血氣一湧,姜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勾引他,這樣的人就該被他弄到髒兮兮的哭出來。他咬到了姜钺耳邊嗓音發燙地說:“就只會對我發騷。”
“我想你。”
嚴既鋒一時不動,像對這三個字有了什麽觸動,他突然松了姜钺把人推開,“去車裏等我。”
今天嚴既鋒自己開的車,姜钺按嚴既鋒說的位置找到車,打開後座的門坐進去。
嚴既鋒沒過多久就來了,拉開駕駛座的門愣着往後面看去,姜钺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仰着着椅背一副懶洋洋的姿勢,眼尾閃起了一點水光望着他。
“坐前面。”
姜钺輕挪了下位置說:“前面太擠了,還容易被看到。”
嚴既鋒不回答他,直接上了車,啓動車後又重複了一遍,“過來。”
姜钺終于明白了嚴既鋒的意思,問他,“你不做嗎?”
“過來。”
姜钺終于換到了副駕,奇怪地看了嚴既鋒一眼,嚴既鋒不做叫他來做什麽?
突然,他的手機鬧鈴響起來,是設置的吃飯提醒,之前響過他點了1小時後再提醒。
“醫生非要我設置的。”
嚴既鋒只朝他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巨大的吃飯兩個字,什麽也沒說,把車開了出去。
一路姜钺沒問要去哪裏,嚴既鋒也沒說。他不是話多的人,嚴既鋒也很沉默,以往他們少有這樣單獨在一起又沒幹事的時候,可車開了大半個小時,一句話沒說姜钺也沒感覺尴尬。
最後,嚴既鋒把車開回了別墅,姜钺以為嚴既鋒終于有了羞恥心,不大白天在外面的車裏。
可進了門,嚴既鋒也沒像往常一樣把他塞進浴室,而是自顧坐到了客廳,自己拿起電腦辦公,自然而然地開口:“去做飯。”
作者有話說:
架空,架空,不要對應現實。沒有刑偵,不破案,案件只是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