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盲人摸象
正是半跪之勢,後背的助力撤去,在師傅絕望的眼神中我向肉墊砸去,身下一聲悶哼,撞上雙肘又麻又痛,想起昨夜師姐一身修羅氣息,連忙跪坐起來,可師傅面目扭曲,已是兩眼翻白。
“師傅!”師姐撐開清雲的手瘋狂撲到地面,抓着師傅的手把起脈來,吓得我是往一邊倒去,完了,完了,一醒來就謀殺親師,非得被師姐分屍不可。
“別裝了,師傅她無礙。”師姐有些好笑但仍然中氣不足的聲音傳入耳中,不啻于天籁,我睜開半只眼,師姐釋然地坐在面前,我這才翻了翻身一股勁地跳起來。
“三師姐。”這句話居然出自清雲,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傷方才才做了些表面治療,恐怕你有些時日不能馭術負重了。”
師姐點頭。
“想必這位定是師叔空懸名份已久的四師姐了,改日回昆侖定要親自讨教一番。”說完那雙漂亮德眼睛充滿興致地看着我,我不由得脊背發涼。
“清雲,這流光散還是你交還華山吧!”師姐手裏的突然出現了一塊甜甜圈——中空環狀通體藍色的寶物,師姐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華美寶物,心裏癢癢的,就要開口卻被搶了白。
“這如何使得,這可是你們擒猙而得之寶,此功當之有愧。”清雲輕輕搖頭,我在一旁狂點頭。
“清雲!你們此次下山正是出理這裏的事件,是我們師徒害你們無功而返,這東西你自可收下,再說此次我們要直接回昆侖,并不會山華山,你去還也省得些麻煩!”師姐擺起架子來也不馬虎。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清雲在我灼灼目光下收起寶物,一聲哨響,輕輕一躍,一道白光飛至她的腳下,升于半空,這才清楚看見那是一只美麗的仙鶴,身上随粘了些血污,卻是衆人中最為整潔的,如此光景甚是賞心悅目,女聲飄下,“那清雲先走一步了。”
師姐颔首,白鶴璧人直指遠方,。
“兩位師姐告辭,清雲師姐等等我呀!”耳邊又一哨響,舉目望去,傾慕的眼神立刻散去,清草正狼狽地追着人影跑,雙腿一絆,整個人撲到地上,林間閃出個灰影——灰狼,叼着他追了上去。什麽是差別?這就是差別啊!
“你怎麽不用劍哪!再怎麽不才,也應知道利劍擋利爪。”師姐有些愠怒地替我上藥,力道之大啊!惹來哀嚎陣陣,否則殺豬也沒這麽凄慘,幸好四下無人,只有回音響徹一方。
我和帶刃的東西有仇,用紙也能割到手。先不說別的,光那指甲只要長出0.2毫米,約莫可見的長度,我的身上就開始見紅,一條條長長短短位置不定,取張薄薄白紙,我也能用它來錦上添花,就是自行車上的幾個鐵片搭成的支架,也可以将我腳的中指劃出一條口子,最恐怖的是那菜刀,那可是那一世唯一常見的真刀啊!一日,切完菜放在一邊竈臺,一手抓起鍋柄,那把刀就飄飄然地翻飛而下,靠在我左腳邊,刀刃向上貼着我的腳管,自此以後我知道了帶刀刃的東西絕對不是用來舞的。
為難地看看師姐,再看看扣在腰際的軟劍,一時竟不知如何接口。
“算了,你也是頭一遭遇到如此敵手。”師姐輕嘆,“對了,你何時習得如此仙法,竟然一招鉗制住那條巨猙。”
“哈?”一時腦袋不靈光,擰着就是毫無頭緒,伸手一敲,豁然開朗, “師——師姐,你該不會看我打架礙手礙腳,最後還睡着了,存心要報複我吧!”你看,你看,想我一個正常四好青年,被師傅訓得需要靠敲腦袋思考,是在是悲哀啊!
“呃!”師姐愕然地看着我。
“傷口處理好了沒?”師傅臉色已經是雨過初霁,彩雲朵朵,只是那對眼睛寒光閃閃啊!“好了就起程。”
殘垣斷壁,枯草亂石,原來這個破廟原是院中院,只因夜間未曾看清這倒塌的圍牆讓內外林木相連成片,昔日的繁華早已逝去,那密密的人影也都沉淪泥中,唯剩滿地黃紙随風卷。
半途中有人興起,有人遭殃。
“拔劍不是這樣慢騰騰地抖出來的!要幹脆利索,然你命休矣!”聲聲催命,字字錐心啊!
左手退了推擔子,右手小心地将劍塞回劍鞘,心中滴血地看着這兩個有臉皮沒人性的家夥:“這個擔子這麽重,單手這麽拔啊!”這東西你看多危險啊!
“你這丫頭怎麽就不開竅呢!現在是你師姐受傷,為師也毫無反抗之力,要是有什麽無恥妖魔、惡霸攔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我師徒三人豈不是嗚呼哀哉!可憐為師一生正氣,卻落個如此不濟的下場!”師傅悲戚戚地靠在師姐肩上,身體微振悲怆黯然,催心肝。
“我試!”手腕轉動再度握緊劍柄,擡頭,師傅亮亮的眼睛一順不順地盯着我的手,算我又栽了!“叮——”電光一閃,很不錯,試了那麽久終于有成效了,又快又狠,直線飛馳,就是脫手了。
“啊——”剛好路過的襦裳婦人的方巾被死死地釘在對面的樹上,婦人也失魂地坐在地上,頭發稀薄皆白披散在慘白如紙的臉上,那臉上深深的紋路,赫然是正牌的老者。
一時為難看向師傅,不看還好,一看火惱。
“師傅,累了就先歇歇腳。”不知師姐哪裏般來一塊軟墊,鋪在路邊,扶師傅坐下就捶肩捏背好不殷勤,“來來,喝口茶水。”這兩人分明是看戲。
“芝兒就是孝順!”喝了一口,滿足地抹了抹嘴,看見我時還故作驚訝,“哎呀!那不是位老婦人嗎?天哪!小丫頭,世風日下,怎可欺負老者,成何體統,還不速速扶起,看看安否?”
嘴角抽搐,頭頂青筋直跳,放下擔子走到老婦面前,拍拍她的背:“老婆婆!沒事了。”
“哇——”轉頭看向我黑瞳恢複光彩,一口氣噴出來,眼淚就飛流直下,這可把我吓壞了,生平最是奈何不了老人了,更何況哭個稀裏嘩啦的老人。
“啧!啧!啧!小丫頭,原本看你走向老婦,以為你會改邪歸正的,可看你還把人給惹急了。唉!實在是——幸好我師門從不出此敗類!是吧!芝兒!”轉瞬間,踱步到我旁邊,一幅悲天憫人的樣子。
“師——”芝兒臉上有些泛紅,欲言又止。
不用猜了,現在我的臉黑得堪比包公,更勝鍋灰。
作者有話要說:包公臉就是這樣練成的,可憐我家小“蓮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