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白01
“鏡子裏有人!不,有鬼,有鬼啊!”阮萌抱着李若非,慌不擇言道。
“是這樣嗎?”
阮萌擡起頭來,面前的俊秀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咧嘴笑了下,這一笑,嘴巴直接開到下颚,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下颚像是脫臼般,整個頭顱從中間打開,她張大嘴巴發出害怕的嗚咽聲。
“鬼,鬼啊!”阮萌騰地坐起來,驚魂未定地喘着氣,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這間卧室整的像是自如那種極簡風樣板間,除了床就只有一個衣櫃,空空蕩蕩的。
“你醒了。”李若非下|身圍着一條白色浴巾,裸|着上半身走了進來,他拿着另一條毛巾擦着頭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阮萌見到他的半|裸|體,內心受到不小沖擊,他看着瘦,該有的肌肉都有,屬于精瘦精瘦的那一類,只不過他皮膚白的沒有血色,像是吸血鬼一樣慘白,她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浴巾掉了下來,慌忙拉過浴巾擋住身體。
“浴室裏……”阮萌緊張到咽口水,李若非和她靜靜對視着,她接着說道:“是不是有髒東西?我看到有人在鏡子裏笑。”
“那是你的錯覺,你今天太累了。”李若非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帶着某種不可違逆力量。
阮萌不自覺被他說服了,她喃喃自語着,“對,一定是我太累了。”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既然你答應嫁給我。過去的你是怎麽樣的,我不在乎,也不追究,只不過從現在起,你得記住一條。”
什麽?阮萌緊張到胃痛。
“我絕不原諒背叛。”
難怪時隔多年,人家女方找了新男朋友談婚論嫁,這人還要追殺過去。
阮萌膽寒,她點點頭,用委婉的語氣詢問着,“除了這一條,是不是其他的事情可以商量下。”
“你想商量什麽?”李若非輕聲問道。
“比如說,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立刻就坦誠相見,這發展是不是太快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慢慢來,感情先培養起來。”見他看了過來,阮萌後背一陣發涼,她攏緊了胸前的毛巾,雙腿交疊在一起跪坐着,“你看,我們都不了解對方,就因為祖先的事情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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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李若非那雙淺褐色的眼睛眯了眯,“傳聞你的祖先救了我的祖先,他們定下一門親事,若是同輩中出了一男一女,這兩人就結為夫妻。”
知道知道,這兒戲一般的設定,阮萌剛要擺出不屑的表情,瞧見李若非的臉色後,立馬收了起來。
“你說我們要互相了解下,可白天是誰說要三年生倆的?”他淡笑着,伸手解下浴巾。
阮萌連忙轉過頭,看向旁邊的衣櫃,臉上不自覺地發燙,她怕的是眼前這人不是人,小老弟,他們可能有生殖隔離啊!
當然這話她是打死不敢說出來的,等她回過頭,看到李若非穿好了褲子,他挑了下眉,“讓一讓,我要睡覺了。”
阮萌這次連同被子一起抱下去,麻溜地下床,李若非側躺下來,手枕在腦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聲音涼涼的,“被子留下來,人可以走了。”
阮萌趕緊捏着被子一角放到他床上,離開時順便替他關上燈關上門,當室友到了這地步,體貼至極。
兩室一廳的房子,還有一間房間空着,經過洗手間時,看到她衣服放在那,可她不敢再進去,拖着行李箱來到另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和剛才那間一樣,裝修的像樣板間,床單被子都沒有,這些無所謂了,她可以自己去添置,重要的是她不用和那男人睡一起了。
她把行李箱攤開,找出內衣和棉質長T恤套上,擦幹淨頭發,現在是盛夏,頭發沒一會就幹了。
她繼續整理行李,除了重要的證件在身上,她在夾縫中找到銀行卡,打開手機app一查,裏面有幾萬塊錢。
還好,還好,她不是一貧如洗。
再往下翻,翻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一看報到的時間,不就是明天嗎?阮萌心裏大喜,年輕10歲不說,可以再上一次大學,還能暫時擺脫那可怕的男人,這也太棒了吧。
她仔細看了看,報到的專業是藝術系美術學專業,她不由笑起來,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是爸媽嫌她學畫畫太花錢,家裏供不起,就不讓她繼續學下去。
高三的時候她班裏好多個同學去學素描進行藝考,她羨慕不已,她也想讀藝術。可她只能按部就班的高考,考入一所普通大學,念了公共關系專業,畢業後進了家公司做公關人員,時常出差。
換了個年紀學想學的東西,對阮萌來說,這真的是天賜良機。
她一下把穿過來的焦慮和恐慌暫時淡忘了些,沒高興多久,一陣冷風吹來,她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站起來搓了搓手臂,關上門,她趕緊默念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防身。
往床上鋪了條毛毯,把坐高鐵帶的U型枕當枕頭,她靠在床頭,拿着筆記本電腦上起網來,這裏的網站和從前的沒什麽區別,她點開一部經典美劇看了起來,邊看邊笑,很快把剛才經歷的恐怖事件忘得一幹二淨。
阮萌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快到夜裏十二點了,困意席卷而來,她把視頻按了暫停,合上電腦準備睡了。
就在這時,她耳邊出現一個細微聲音,非男非女,就像是在她耳邊講話一樣。
【再看一集】
救命——
是錯覺嗎?阮萌完全清醒了,身體僵住了,她膽戰心驚地轉過頭,床旁邊沒有人,那就是……
耳旁邊像是有人在吹氣,阮萌心髒發緊,她腿發軟,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她顫抖着手把筆記本電腦再次打開,按了播放鍵,她就這樣僵住脖子盯着電腦屏幕,不敢有所動作。
這房子有古怪,真的有髒東西。
第二天,外面天大亮,刺眼的陽光穿過薄薄的窗簾照射進來,阮萌費力地睜開眼皮,發現筆記本電腦放在一旁,黑屏了。按了按開機鍵,開不了,看來是沒電了。
一切都很正常。
她扶着僵硬的脖子坐起來,整晚上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睡覺,不落枕才怪。
阮萌走出房間,她對進入洗手間心生恐懼,不想跨進去,可是她想上廁所,她別扭地站在門口,看看外面的大太陽,狠狠心,不管了,就算有鬼,也不能打擾別人上洗手間吧!
上完洗手間,她神色放松下來,閉着眼睛去洗手臺洗手。回到房間翻出了化妝包,裏面有旅行用的洗漱用品,她不由高興起來,幸好她私奔把所有該帶的,不該帶的都帶了。
她膽子大了些,走進洗手間洗漱,一開始不敢看鏡子,但久了之後,人就放松警惕,她小心翼翼擡起頭,照了照,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果然大白天沒什麽好怕的。
阮萌洗漱完,聽到大門那傳來關門的聲音,她走出去一看,李若非拎着早餐回來了,他這副模樣就像是尋常少年,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起來了?過來吃早餐。”
“哦,好的。”阮萌坐了過去。
早餐很簡單,豆漿搭配包子,兩人面對面坐着,他吃完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待會陪你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你不是要去大學報到嗎?”
“你怎麽知道!”阮萌驚訝道。
李若非笑了笑,沒說話。
那種古怪的感覺再次浮現在阮萌心頭,既然他肯讓她去上學,那再好不過了。
吃完早餐,他們出發去附近的超市,早就有過四年大學住宿經驗加好幾年合租經驗,阮萌飛快地采購完自己需要的東西。
李若非淡淡地說道:“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
“更加成熟,很有條理和計劃性。我來付,你現在是我老婆。”李若非淡然地說出這一句,收銀員詫異地擡起頭看了眼兩年輕人,小聲嘀咕了句,“這麽早結婚,英年早婚啊。”
阮萌臉頓時紅了,沒想到她有一天能被人說太早結婚。
結完賬,阮萌眼睜睜看着李若非輕松地提着袋子,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她在網上看到有些人坐個高鐵就能脫單,喝個咖啡也能脫單,而她是那種怎麽脫單都脫不了的人,漸漸的,她也習慣一個人,被同事戲稱女漢子都不會生氣,只會平靜地笑笑。
“你怎麽會讓我去讀大學,你不怕我跑了?”她問道。
“不是你說不跑了。”李若非淡定自若地側頭看她,“要是跑了的話,後果你自己承擔。”
他說話語調柔和,可阮萌的腦海中總能冒出各種血腥的片段,回小區一路膽戰心驚,她快速上樓拎了行李箱下來,迫不及待地迎向校園生活。
兩人打車到了大學,大學門口前車水馬龍,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阮萌在志願者的幫助下順利完成報到手續,拿到了寝室鑰匙。
校園裏到處都有學生志願者,只要問一兩個人就找到了宿舍區,有學長想過來幫忙,可一看她身後有男生,悻悻地退開了。
“是這裏了,四號樓四樓404室,好不吉利。”阮萌随口說了句。
樓道裏很暗,上上下下的除了女學生,還有學生家長,李若非跟着她到了寝室。
阮萌一看她的床位,四床,更加不吉利了,她欲哭無淚。李若非朝她揚揚下巴,遞給她一張卡,“接下去一段時間我要外出出差,你一個人可以吧。”
“恩,沒問題。”阮萌忙不疊地點頭。
送走了李若非和家長,寝室裏的四個女孩子整理好東西,進行第一次談話。
誰都知道,同在一個屋檐下,室友非常重要。
按照床位,靠門口的女孩子第一個自我介紹,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樸素,個子不高,方臉,她腼腆地說道:“你們好,我叫朱雨辰,雨是下雨的雨,辰是……”
“剛才送你來的帥哥是誰啊?你男朋友?你們兩個異地戀啊?”二床的女孩子說話像機關槍一樣,對着對面的阮萌問問題。
阮萌不由一愣,她尴尬地點點頭,“對,我男朋友。”
“你都脫單了,好羨慕啊,我還是單身狗,我也想要這麽帥的男朋友。”女孩子說完話,吐吐舌頭,“對了,我叫徐夢。”
徐夢個子挺高的,皮膚很白,人又瘦,長相秀麗,只不過總是揚着下巴,看上去有些傲慢和不好說話,從她剛才打斷朱雨辰說話就看的出來。
三床的女孩子簡潔幹練地說了兩個字,“任薇。”
“阮萌。”
“你名字真可愛,和你人一樣軟啊。”徐夢笑着說道。“你是本地人吧,聽口音聽的出來,不像某人,說話帶外地口音嘻嘻。”
一旁的朱雨辰拖了下椅子,埋頭進書桌,翻看起學校發的手冊。
“呵呵。”阮萌尴尬地笑了下。
徐夢拖着椅子,坐到她那邊,親熱地說道:“你男朋友好帥啊,他有沒有和他一樣帥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下,我們以後好一起出去玩。”
“那我得問問他。”
“我加他微信號問他,行嗎?他做什麽的?剛才直接給你一張卡,這麽大方的男朋友可少見,我朋友那些男朋友扣扣索索的,出門玩還要和女生AA制。”徐夢面露鄙夷。
李若非是做什麽的?阮萌想到他之前說出差,他會驅邪除魔,看風水,定陰宅,最擅長殺人于無形……
“哼。”三床的任薇冷笑了下,她轉過頭對阮萌說道:“你小心點,有些女的不要臉,專門撬別人牆角。”
徐夢這下不幹了,怒道:“你什麽意思?我和阮萌說話,礙到你什麽了。”
“你礙到朱雨辰看書了,剛才自我介紹還打斷別人說話,有沒有禮貌啊?”任薇毫不客氣。
“她用得着你當她代言人?她自己有嘴不會說啊?況且剛開學看什麽書?”
“我就看不慣,替她講了,怎麽樣?”
“你這個死黑皮,往桌上擺那麽多美白産品,自己還不是黑得像印度阿三。”徐夢反唇相譏。
任薇氣得夠嗆,臉漲得通紅,只不過她的膚色不太看出來,就像徐夢說的,她膚色很深,五官應該是端正的,可是膚色一深,人就顯得髒髒的。
阮萌倒吸一口氣看着這兩個女孩子吵了起來,她發現一點,看來這兩個室友不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