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私奔
“都8102年,真不敢相信還會有包辦婚姻這種事,萌萌,別怕,我帶你走……”
阮萌暈暈乎乎地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小男生懷裏,男生不過十八九歲,臉龐青澀稚嫩,是個小帥哥,她茫然地看了眼他,再環顧周圍,發現他們坐在人聲嘈雜的客運中心。
大包小包的旅客們在她面前匆匆經過,大廳裏響起了廣播聲,她扶着頭,不由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她掐了下手背,疼——
這不是做夢。
“萌萌,我們走吧。”小帥哥遞給她兩張卡片。
一張是藍色的高鐵票,壓在高鐵票下面的是身份證,阮萌接過身份證一看,眼睛一下瞪大了,她怎麽成00後了!
阮萌心髒狂跳,她這是重生了還是時光倒流了?她明明是90後,今年剛過完28歲生日,公司小白領一個,平時像是機器上的一顆螺絲一樣工作着,這年紀沒混到管理層,只是普通員工,單身許久,生活平靜,父母都有養老金不需要她贍養,處于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狀态。
這不,剛結束出差回家休息,說是家,不過就是租的房子,大城市的房價太吓人了,她資歷平平,打拼不出什麽名堂。
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待在出租屋裏做做飯,刷刷劇,看看小說,她就很開心了。
睡前,她剛看了一本恐怖靈異類的小說,小說裏有個女炮灰和她一個姓名,看到同名的角色總是感到新奇。
女炮灰只在敘述大反派過去的時候提了幾句,光是短短的篇幅就震懾住了讀者,對這個反派的殘忍程度有了了解,傳言大反派曾經有個未婚妻,他們素未謀面,女方一聽要嫁給不認識的男人,當即連書都不念了,拉着現任小男友私奔。
阮萌低頭一看年份,确定自己不是重生回到過去的年份,那不是重生,就是穿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個未知號碼,她接起來,喂了一聲,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輕笑聲,她心裏發寒。
“你是阮萌吧,我是李若非,你的未婚夫,你爸媽和你說了吧,他們把你嫁給我了。”
他清冷的聲音劃過阮萌的心房,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她就吓得夠嗆。
見她一臉僵硬,小帥哥一把搶過手機,中氣十足地喊道:“這是犯罪!反對包辦婚姻,現在是婚姻自由的時代了!萌萌不會嫁給你的,我們遠走高飛,你找不到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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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小老弟,他早就找到人了。
阮萌擡起眼眸,看見一個高個瘦削的男人站在她正前方,銀發白膚,穿着黑色T恤和黑牛仔褲,長相俊秀,他一只手拿着手機放在耳邊,那雙淺褐色的眼眸盯着她,唇角微揚,妖氣四溢。
他明明是極其惹眼的存在,可周圍的人仿佛察覺不到,沒人注意到他。
阮萌心髒收緊,她害怕地轉開視線,小老弟還在對着手機“喂喂喂——”
小帥哥把手機還給阮萌,他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沒事了,萌萌,我會保護你的,我們走吧。”
說着,他去牽阮萌的手,阮萌站在原地不肯動,小帥哥回頭看她,再轉過頭看到一個銀發的青年,他離他們很近,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李若非目光淡漠,淡淡地說道:“我是阮萌的未婚夫李若非,阮萌,你選擇和他走,還是選擇留下來。”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走了,讓開,我們搭的動車要開了。”小帥哥惡狠狠地沖他喊道。他再次拉了下阮萌,發現她的腳步沒動,他回頭詫異地叫了聲,“萌萌……”
“我不走了,我和他回去。”阮萌盡量不讓自己聲音顫抖。
“萌萌!”小帥哥一聽不幹了,難以置信地吼道:“你跟他回去,你就要給他生孩子,帶孩子,你年紀輕輕就被綁住了,本來是該玩的年紀,你要去帶娃?”
李若非眼中一絲訝異,他沒有詢問原因,很大方地原諒了逃跑的未婚妻,“既然你選擇留下來,可不能再逃跑了,否則的話……”
“不跑不跑,我們馬上結婚,争取三年生倆!”情急之下,阮萌脫口而出那些不經大腦的句子。
李若非挑挑眉,靜靜地看着她,沒說話,唇角帶着若有似無的嘲諷笑意。
小帥哥一把甩掉她的手,怒吼道:“萌萌你怎麽回事!我都說了會保護你,你不相信我嗎?你不是說愛我的嗎?你要和他生孩子!?還是說——”他像只鬥雞一樣瞪着李若非,“你看上這小白臉了!?”
小白臉?李若非面色平靜。
“你和他根本沒感情!”
“感情可以婚後再培養……”阮萌拿出了她媽以前催婚的那套言論,想想曾經她多麽鄙視,如今卻用來保命。
“我不信!這小白臉有什麽好?”
小老弟你快住嘴吧!阮萌內心崩潰,先不說她和這個小帥哥壓根不認識,更別說眼前站的這人是誰了,要是普通人她也不至于這麽害怕,可他不是普通人。
故事中,女方和別的男人跑了,給李若非戴了一頂大綠帽,這件事也不能說女方不對吧,他們沒有感情基礎,莫名其妙要嫁給不認識的男人,換誰都要跑路。
李若非對女人更沒感情,追過來就問了一句,女方當然不願意回去,接着她就和小男友私奔了,他們去了大城市,小男友去當外賣送餐員,租了個小房子,兩個年輕人過起小日子來。
可是沒過多久雙方發生分歧,她人美嘴甜應聘上了一個公司的前臺位置,利用下班時間讀大專夜校,漸漸嫌小男友沒出息,兩人分手了。分手之後,她調崗調到了財務位置,生活漸漸穩定下來,又談了一個新男朋友,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件事原本該被淡忘了,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很多個包裹,堆在玄關像座小山。
男友的媽媽也就是婆婆對這個外地媳婦頗有微詞,一邊嫌棄她花錢大手大腳,一邊幫她拆起包裹。
“這麽輕,什麽東西啊。”婆婆掂了掂重量。
劃開紙箱,箱子裏裝着長方形的玻璃器皿,拿在手裏卻有重量,玻璃器皿側邊有數字。
婆婆叫她出來,她也說不清楚買了些什麽,只覺得很奇怪。那些玻璃器皿放在紙盒子裏沒重量,拿出來卻有重量,而且不是玻璃器皿的重量,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可是左看右看,什麽都沒有,是透明的。
婆婆和她按照數字把玻璃器皿靠牆排好,排好之後的高度比人高,她湊近看了看,發現裏面湧出液體,泛着淡淡的黃色,婆婆在身後突然高聲尖叫了下,兩眼一翻,人就像土豆堆一樣倒了下去。
她慌忙去看婆婆,婆婆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她擡起頭來,看到那些玻璃器皿中出現了肉塊,一部分一部分的肉,橫切面異常平整,保留了肌肉的紋理,從腳到頭,那是個男人。
有個男人被切成了一片片,裝在玻璃器皿中送到她家了!她戰戰兢兢地擡起頭,屍體臉部驚恐到扭曲,那張臉正是她的初戀小男友!
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一張紙片,上面寫了幾個字,新婚快樂。
阮萌想起這段就瑟瑟發抖,李若非他報複心太強了,也不能說是報複心,他根本不愛未婚妻,他就是變态暴君,一個不爽就殺人,反派殺人要什麽理由?小男友和他無冤無仇,他輕而易舉就殺了他,肢|解一個人和肢|解一只蜻蜓差不多。
不,在他眼裏,可能人和蜻蜓差不多。
“你真看上他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麽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不走我走!”小帥哥拎起行李,唾棄她,忿忿不平地跟着乘客們排隊進站。
直到人影消失,阮萌才回過神來,李若非拎起她的行李,淡淡地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好,好。”阮萌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從客運中心出來,頭頂明晃晃的太陽刺眼,天氣炎熱,阮萌走了一段路出了一身汗,偷偷瞥了眼旁邊穿全黑的人,他一滴汗沒出。
司機拉下出租車的後備箱,聽到地址之後,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阮萌看着窗外的景色,陽光把柏油馬路曬得發燙,進了一個普通小區之後,她看見有成堆的蜻蜓盤旋低空中。
暴雨将至,這個念頭剛閃過,天空立馬變陰沉,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
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阮萌手足無措地跟在李若非身後,他打開一扇門,輕柔地說道:“進來吧,這裏就是我們家了。”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阮萌哆嗦着走了進去,出乎意料,房子裏面很正常,普通的兩室一廳,普通的家具,一點也不陰森恐怖。
“阿嚏。”阮萌打了個噴嚏。
李若非看看她,“你淋雨了,先去洗個澡,出來我們再談談。”
“哦。”阮萌低頭看了下,衣服粘在身上,發絲變成一縷縷,她從行李裏拿出幹淨的衣服和毛巾,走進浴室。
洗完澡,她裹上大浴巾,洗手臺上面是面大鏡子,擦掉水蒸氣,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十八歲的女孩子臉上滿滿都是膠原蛋白,清純可人,她左照照右照照,阮萌是小美女類型,小個子,體型偏瘦,頭發染了淺棕色,穿搭也走日系可愛風。
阮萌照着鏡子,端詳着五官,她以前的臉和這臉有七八分相像,只不過五官精致秀氣了,像是被精雕細琢過,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梁,小巧的鼻子,嘴唇也小,長相更加甜美。這時,她忽然注意到鏡子裏的她眨眨眼,是錯覺吧,她明明沒做任何表情。
這次,鏡子裏的小美女揚起唇角笑了起來,笑容帶着邪氣,陰森森的。
阮萌一臉驚慌,吓得往後退了幾步,鏡子裏的人依舊在笑,她發出尖叫聲,慌忙打開浴室的門,撞上一個人,驚慌失措地抱着李若非,外面電閃雷鳴,光影在他臉上交錯,忽明忽暗,她擡起頭,看到他如鬼煞,再俊美也吓人,這次叫也叫不出來,直接吓暈過去了。
李若非托住她的身體,大浴巾不知何時松開了,白嫩胴體映入他的眼簾,他毫無感情地看了一眼,擡起頭來,鏡子裏的人影忽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