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吻戲
“今天拍第四十八場”,導演拿着大喇叭在現場喊話,轉頭又笑嘻嘻地對在場的男一男二說:“我們嘉瀾你等下坐在這裏要一把拉住我們女主坐你腿上,然後你再親上她,扯開她的衣領,緊接着梓墨你就站在門口這惡狠狠地看,明白嗎?”
“要真吻嗎?我們葉總應該和你說了,我不拍吻戲的,只能借位。”冷嘉瀾一聽吻戲就捂着嘴表示不滿。
“借位達不到那種唯美的效果啊,要不遠景借位,近景我們找吻替好不好?”
一旁的女主洛芷茜一聽就不高興了:“不是吧,跟我拍戲還要借位,多少人求着要加吻戲我都不肯,在你這還借位?導演,你愛拍就拍,這場戲我不拍了,你還是全部找吻替拍吧。”
“哎,別呀,這你不露臉這到時候怎麽剪啊。”
奈何導演怎麽喊也拉不回女主,看着一屋子的人,導演愁得都要把僅剩的一撮頭發給薅沒了。
“那就找事先找好的吻替快點過來啊。”
“導演,原先我以為只是找近景的吻替,所以沒有找身形相似的,但你要全景都是吻替,肯定會穿幫啊,肯定要有一個鏡頭是演員本人在裏面才行吧。”一旁的攝影師說道。
“那怎麽辦,一個不肯拍吻戲,一個有吻替又不拍,你說怎麽辦。”
“導演”,冷嘉瀾放下手中的保溫壺,看了看身旁的陸卿晚,說道:“我有吻替的人選,你看我的侍女不是跟芷茜身形差不多嘛。”
“咦,是呀,确實像啊,就你啦,趕緊換衣服開始吧,都來不及了。”
陸卿晚腦袋一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迷迷糊糊地被擺弄着換好衣服。
只聽“Action”一聲,陸卿晚就被冷嘉瀾拉進懷裏,唇與唇之間就差那麽一公分就能串門了,吓得她趕忙起身。
“Cut,cut,你怎麽回事,站起來幹嘛你,再來一遍!”
陸卿晚一個重心不穩又被冷嘉瀾拉入懷中,盯着冷嘉瀾逼近的潤唇忍不住咽口水。衣領被他的大手一把扯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攝影師瞅着鏡頭對導演說道:“導演,不行啊,這替身胸前有痣啊,這女主沒有,不是和前面女主沐浴的戲對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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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怎麽這麽多事啊,觀衆哪像你一樣就揪着一顆痣不放的。”導演氣得拉下臉來要摔本子了,本能地發飙怒罵。
“他怎麽來這啦,他不是隔壁劇組的。”
“對啊,怎麽放他進來啊?”
……
導演看着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禁回頭又想發火,呀,這不是這次頒獎禮上出盡風頭的秦川嗎?
“哎呦,秦川你怎麽過來了,要不要來我們這裏客串一下啊?”
“我過來找人!”
藍愛愛開心地捧着圓臉跳出來問道:“秦川你是過來找我的吧?”
“不過現在沒事了,打擾你們的好戲了。”秦川板着臉,神色嚴厲,眼中的陸卿晚就這樣衣衫不整地坐在冷嘉瀾腿上。
他在衆人的注目下慢慢地轉身離去,還沒跨出兩步卻停下腳步,驀地又回頭大步徑直走向陸卿晚。
陸卿晚緊張的小手抓着裙角,這家夥要幹嘛,是過來拉我走嗎?為什麽?
秦川身後的長發随着鼓風機放肆地飛舞,他快步走來,朝着陸卿晚俯下身,額前一绺頭發觸上她的耳垂,像烏雲蔽天,山間的夜色罩來,吻上她的唇,綿軟,悠長,又不宜久置。
陸卿晚被鉗制住的後腦勺一陣眩暈,在唇部失去溫度後失神地喘着粗氣。
他卻唇角一勾,灼熱的氣體噴灑在她耳上,酥酥的癢癢的,輕聲道:“他不懂吻戲,那弟弟我、教、你。”
弟弟?他的話如同屋裏案桌上跳躍燭火滴下的燃油,一滴滴落入托盤之中,融入灼熱她的心髒,原本狂跳的心瞬間忘了怎麽跳動。
難道他認出我了?
……
陸卿晚邁着虛飄飄的步伐走進片場,宛如昨日發生的種種都是一場噩夢,抑或是美夢?
迎面走來的人流,或群衆演員或工作人員都在向她行注目禮,遇到她自動分流,如同摩西劈開大海。
看着交頭接耳的衆人,陸卿晚尴尬地捂着臉不想去面對這社死現場。要不是昨晚秦川的助理奇皓鳴過來挽回場子,說秦川只是想要前輩指點下他的吻戲才這樣的,隔壁也正準備拍吻戲話,說不定更糟糕呢。
可這誰能信呢?
陸卿晚一夜無眠,打着哈欠,在一轉角處猛地左手被人一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一狹小的雜物間內。
正想呼喊反抗之際,嘴巴被人從後面捂住,陸卿晚手肘往後重重一頂,對方吃痛悶哼一聲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陸卿晚轉身就對眼前的人一頓拳打腳踢,卻被對方包圍在牆角。
“噓,別動,是我!”
陸卿晚擡頭一看,只見對方摘下套在頭上的布簾帽。
居然是秦川!
“你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拉我來這?”
“你就沒什麽話對我說的嗎?”
“我能對你說什麽?我們又不熟!”陸卿晚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決定否認到底,仰起頭對上他火熱的目光,卻一碰就蔫了,感覺他也會讀心術似的,只好中氣不足地補充道,“哦,對,就忘了說恭喜你被何導看中拍戲,呃——原來你就在我們隔壁拍戲啊!”
“你還挺關心我的嘛,陸卿晚!”秦川眼眸星光深不見底,死死地盯進陸卿晚的眼眸,想要看穿那不見天日的深,“你沒死為什麽要騙我,要騙所有人,又為什麽躲在這假扮林抒悅?”
“那——那陸卿晚看起來那麽老,我比她年輕多了啊,怎麽可能是她。”陸卿晚額頭冒汗,心虛得讓她冒出的話也吞吞吐吐。
秦川靈動如水的眸底星光閃爍,有着難以掩飾的喜悅,嘴角上揚,玩味地凝住眼前這誘人的潤唇,猛地吻上了那處朝思暮想的柔軟,就這麽猝不及防!
他淺淺地、輕輕地揉搓着她的唇,然後,更深入地探索,深深地掠奪着她的一切美好。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陸卿晚措手不及,她腦中一片空白,忘記了抵抗,順從地閉上眼睛,享受這短暫的滿足與幸福感。
陸卿晚多想抱緊他,緊些,更緊些,但僅存的一絲理智終于回歸澆醒了她,用力一把把他推開。
兩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潮,鼻尖都滲出微微的汗珠,嘴唇微啓輕喘。
秦川,兩眼迷離意味深長地說道:“還說你不是陸卿晚,你不是陸卿晚?你怎麽知道陸卿晚與你的差別?”
“我怎麽會不知道,公司裏很多人——很多人都說我和陸卿晚,就你以前那個經紀人很像嘛,不過我比她年輕漂亮多了。”
“你胡說,陸卿晚一直都是最漂亮的,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為了變年輕才去整容的,改名換姓也是為了和我重新開始。”
“你是不是那些狗血劇老多了,我為了你?”
“你別否認了,你就是陸卿晚,上次你與冷嘉瀾在酒店門口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你也喜歡爆米花的味道。”秦川不由得越說越急,“還有你胸前的痣,那晚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總不會都一樣吧。”
陸卿晚趕緊護住胸前嘟囔道:“哪有什麽痣啊,就算有,很多人都有啊!”
“很多人都有?那每個人的味道都一樣嗎?我今天就要聞聞看有沒一樣。”
還沒等陸卿晚反應過來,雙手又被他禁锢按在兩邊,他卻早已覆上那顆痣,如探尋者般,輾轉反側地體會它的形狀,吸取它的味道。
陸卿晚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栗,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叫出聲。迷離間,趁他松開一只手摟着她的腰時,反手就抓住他的手腕,想掙脫他的束縛。
卻在抓他手腕那一刻,腦中又接收到了信號,回播着那一夜與秦川臉紅心跳的激烈戰況,又預告了秦川要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就這樣與她難舍難分,不曾從她的身上離開。
陸卿晚瞬間徹底清醒,腳上發力,膝蓋一頂,秦川立馬吃痛地放開她。
“你再這樣,我就叫啦,看你還怎麽在這娛樂圈混。”陸卿晚放下狠話逃難似地跑了。
留下秦川俯身捂着肚子,笑得像綻開的紅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