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濤

第6章 【已修2.0】

‘它’的面容異常精致，仿佛上帝精雕細琢而出，閉眼時寧靜美麗，睜開眼後卻又增了幾分驚豔，尤其是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妖異惑人。

然而也正是這雙眸子，讓‘它’看起來更加不似人類，尤其當‘它’用沒有焦距，毫無神彩的雙眼面無表情的對着你時。

身上幾乎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寒毛也紛紛炸起。

我立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只希望‘它’将我當做不存在。

可惜的是，人魚似乎就認準了我這個方向，在水中微微掙動兩下就朝着我這兒游了過來。

此時，人魚跟我的距離就只有兩根手指那麽近，要不是中間還有那麽厚的一層貌似十分堅固的玻璃隔着，我大概早就吓得坐地上了吧。

兩顆發光的海螺隔着玻璃緊緊相貼，似乎有着某種密不可分的關聯。

人魚緊緊盯着兩顆海螺，眼睛一眨也不眨，雖然面上依然什麽表情都沒有，卻仍然能感覺出‘它’濃濃的疑惑。

我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巨大的壓力更讓我感到脫力，貼着玻璃的手溫度退的一幹二淨，冰涼的幾乎要與那玻璃融為一體。

人魚的眼珠轉了轉，看向我貼在玻璃上的雙手，歪了歪腦袋，随後突然綻出一抹笑容，露出裏面潔白細膩的牙齒。動作雖然天真可愛，可若是能忽略那一排異常尖利的牙齒就更好了。

這點真是讓人想不通，明明最初的人魚是由人類經過基因改造而來，就算有再多的體表特征發生變異，牙齒這麽堅硬又不易改變的物理特征，到底是怎麽會在經過那麽短的時間內就蛻變成這樣呢。就算是最初将人魚當做生育工具使用，也不可能将它們朝着這方面來改造吧？不應該是越溫順越好嗎？

不過這也難說，當初的‘覺醒’事件就是任何人都預料不到的糟糕變異。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身體僵直，簡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人魚伸出手比了比我的，似乎在奇怪為什麽‘它’的手指比我要長，而且中間還生長着一層薄如蟬翼的膜。接着，‘它’像是被我掌心的什麽東西吸引了一般，盯着我的左手看了半天，還伸出爪子撓了撓，幸虧這像玻璃一樣的透明容器結實，不然被這一爪子撓兩下，我這手得廢了吧。

海——

那道聲音再次出現，不像前幾次那麽平靜而是帶了幾絲興奮。

這下我能肯定了，這道聲音一定出自人魚，因為這個詞說完之後，人魚便在培養柱中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樣，随後那雙無神的雙眼便鎖定了我。

***

基因這種東西還真是很難說，明明都是同一個祖先，卻在不斷的演變過後每個人産生不同的性格。有的人乖巧溫順，有的人兩面三刀，有的人孤僻乖張，也有的人桀骜不馴，人類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動物。

人們做事時，有人靠理智行動，有人則循情感處事，甚至有的時候，人們為什麽會做出那些決定，他們自己也說不清原由。

當人魚照着我的模樣将手貼在玻璃上時，我能感受到它的無害和親近。

這大概也是為什麽在培養柱忽然降下，裏面的液體向四周湧去時，人魚順着水流扒到我身上我沒有閃躲的原因。好吧，也許更多的是因為我已經被吓得動都不能動了。

藍色的液體觸手有些黏膩，像沒泡好的藕粉。

失去了液體包圍的人魚顯得有些無措，但又對這種空氣接觸皮膚的感覺很好奇似得，東張西望個不停，尾巴也愉快地在地上拍打着，飛濺起一堆粘滑的藍色培養液。

我試着微微挪動了一下手腳，誰想這人魚倒是十分敏感，立馬将目光移了過來，沖我龇了龇牙齒。我馬上僵住不敢再動，也許是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人魚友好的湊過來，在我脖頸那兒蹭了蹭，随後又做出嗅聞的樣子，露出陶醉的表情。

海——

又是這樣一句如嘆息一般的呢喃，飄渺悠然，給人一種用喉嚨是完全無法唱出這種聲音的感覺。

我聞聞身上，的确有一股濃重的海腥味，然而比起這些，不是這個洞穴裏的味道更濃麽？

而且因為這次的沖擊，背後的傷口一定又裂開了，莫非是血腥味吸引了這條人魚？這麽一想，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我抿着嘴，咬牙用力推了人魚一把，正沉浸在‘海’的味道裏的人魚猝不及防被我推到一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撐起上半身，我盡力将自己挪到遠一些的地方，然而人魚也順着那些粘滑的液體在地上劃着向我湊過來——只見‘它’指尖的指甲瞬間抽長，輕松插入堅硬的岩石地表，尾巴略微用力就能向前挪動一大段距離。

我忽然想到，在‘覺醒’之前，人魚應該是沒有什麽殺傷力的。不過那一嘴鋒利的牙齒和看起來威力巨大的指甲都貌似很不好惹，于是連忙又奮力往後挪了一段距離。

只不過效果是肯定沒有擁有切豆腐指甲的人魚移動來得好的，沒多會我就又被迫被人魚摟住按倒在地，大概是怕我再逃跑，一條腿還被‘它’的尾巴纏住動彈不得。

人魚舔舔嘴唇，用滑溜溜的手拂過我頸邊臨近動脈的位置，我繃住身體握緊拳頭，随時準備反擊，但又怕敵意表現太明顯，加重人魚的戒心。而且現在人魚姑且算是沒有惡意，我若是先攻擊反倒會死得更快，剛才那一推已經是比較危險的嘗試了。若是敏感些的人魚，我現在恐怕……

因為貼得太近，我都能看到人魚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頭沾着水珠，使人魚的表情看起來濕漉漉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嘗試着伸出左手，推了推人魚的臉，力道很輕。

只是這一推，居然再一次轉移了人魚的注意力。

人魚擡起上半身，握住我的左手，用力嗅了嗅，甚至還用‘它’的舌頭舔了舔我的掌心。

海——

人魚又說了這個詞，接着便捧着我的手眯眼蹭起來，有幾分親昵的意思。

這條人魚的行為真的很反常。

第一，不會開口說話。人魚攻打過來時，可以很明顯的看見他們攻擊的方式，一種是張口用音波攻擊，另一種是手心凝起的各種異能。他們相互間交流也多是用嘴交談，壓根就沒聽說過還有這種直接在腦海裏響起，虛無缥缈的聲音。

第二，不會變換人腿。照理說，人魚經過這麽多年的演變，兩栖生存能力已經大大提高，變成人腿後能在岸上長時間活動，鮮少有那種‘殘疾’的人魚，天生不能變出人腿。

第三，行為怪異不能理解，見到人類竟然沒有主動攻擊，還有示好的表現。心智似乎也不是太成熟的樣子……

第四，沒有覺醒。從‘它’兩米左右的身長來看，應該是已經成年的人魚，可似乎并沒有任何異能使用的表現，連移動也只是簡單的用那種方式在地上滑動。

總之，‘它’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也許是長期被關在這裏，或者更大膽的猜測，這條人魚是在這裏長大，并且從未接觸過外界，只是生物傳承讓‘它’對海有印象。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狗屎運也許真的是有點兒大。

這前前後後的經歷一曲三折，簡直就是在考驗我的膽量。

作者有話要說： 悲劇的作者菌前天晚上更新完畢後，從淩晨到早上嘔吐腹瀉不止。

早上十點才被送到醫院，還發熱……

結果是因為受涼得了病毒性急性腸胃炎……

因為這個，作者菌得享受一個星期的白米粥，其他都不能吃，一吃就吐。哭瞎】還要挂水，抽血的時候還差點暈死在窗口QUQ

生病真是難受啊……

SO，小夥伴們，游戲時一定要記得保暖啊=3=

然後……因為狀态不佳……碼字的數量可能_(:зゝ∠)_讓咱們早睡早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