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之王

第11章

人一多，事就多，這是一個普遍現象，在外部因素對組合造成影響前，最先出狀況的是組合內部因素。關曉和劉輝在高中時就在一起了，兩人為了共同的夢想走過十幾個年頭，可以說是令人稱羨的完美情侶，直到張萌萌在他們的生活中漸漸展現出難以忽視的存在。張萌萌長得嬌小可愛，平時迷迷糊糊的，很能激發他人的保護欲，但一玩起樂器來卻又像換了個人，讓人覺得盯着她看多久都不嫌膩。正是這樣一個奇異的存在，讓關曉與劉輝的感情産生了變化。最開始兩人只是氣氛尴尬，後來演變成動不動就吵架，在情侶關系難以維持下去後，兩人終于以分手做結，并在合同到期後雙雙離開了組合，張萌萌也因這件事起因是自己而提出退出，經公司挽留總算沒讓她離開。

項斐聲與趙卓在那段時間剛好在國外拍兩人獨屬的迷你專輯，即使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也不太了解細節，等倆人回來時，組合已經分裂完成，連兩人跟關曉、劉輝告別的機會都沒給。項斐聲對于兩個實力唱将的離開甚是遺憾，更為惋惜的是關曉劉輝兩人多年的感情，同時對插足兩人之間身為組合成員的張萌萌有些無法面對。

“我一直覺得劉輝是個疼愛女友的新世紀好男友，強勢如關曉在他面前也像個幸福的小女人，在我不相信愛情的時候，看一眼他倆就覺得為了尋找到像他們一樣般配的我的另一半是值得等待的。誰成想……唉！”趙卓在跟項斐聲聊天時感慨道。項斐聲擦了擦因為跳舞而流下的汗，然後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想法。這時有人進入他們的排練室，項斐聲瞪大眼睛戳了戳兀自感慨的趙卓，用下巴示意他看過去。趙卓扭頭看到站在張萌萌跟前有說有笑的關曉，不禁跟項斐聲一起張大了嘴。

“你倆怎麽了？”張海闊揮了揮手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向自己，然後莫名其妙地被倆人一左一右架着擡到了牆角。

“快快快，躲遠點，小心一會打起來誤傷咱們三個靠臉吃飯的。”趙卓一邊說着一邊也跟着縮進了牆角，同時也想把項斐聲拽進來，可惜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已經是極限，再也放不下另一個大男人了，于是他又把項斐聲推到一邊說，“斐聲你長得最好看，即使被誤傷也不會損失太大，你就不要進來了。”

項斐聲有點不滿地非要往裏擠，趙卓就一個勁兒推，倆人沒正經地玩了起來，把張海闊擠得難受，一氣之下把倆人都踹了出去。

“你倆到底怎麽了？再說誰跟誰要打起來？”張海闊問道。

“那倆，”趙卓揚了下脖兒，“萌萌跟關曉。”

“她倆關系那麽好，幹嘛要打架？”

“關系好那是以前，現在這不，咳，因為劉輝的關系……你懂的。”

張海闊搖搖頭：“我不懂。她倆現在正值蜜月期，關曉天天下班跑這兒來接萌萌，簡直如膠似漆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還有劉輝，倆人非常感激劉輝的成全，不可能因為他打起來。”

項斐聲跟趙卓聽了他的話沉默下來，張海闊被他倆盯的有些不自在，縮回了牆角。

“所以……跟張萌萌在一起的是關曉？”趙卓确認道。張海闊點點頭，然後恍然大悟道：“難道你們以為是劉輝為了張萌萌把關曉甩了？不不，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其實是張萌萌讓關曉的同性戀傾向覺醒了。”“啧啧，以前我就覺得關曉比我還爺們，對男的總是板着臉，對女的就溫柔的跟水做的似的，但是因為她有劉輝的關系我就沒敢往那方面想，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同性戀。”趙卓感慨了一下，又說，“不過張萌萌居然也是，這點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算直覺靈敏的，我連關曉有那方面傾向都沒感覺出來，一直以為她只是性情冷淡呢。”張海闊說出自己的想法。兩人自顧自交流了下彼此的見解，忽然像想起什麽，一同看向項斐聲。項斐聲眨眨眼，有些無辜地說：“為什麽這麽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是GAY嗎？你居然沒看出來？”張海闊有些不信地問道。項斐聲聳聳肩，說：“我是GAY，不是LES，我怎麽知道她們是不是？”趙卓嘆口氣，扭頭去看交談甚歡的張萌萌和關曉，然後有些惆悵地說：“我們組合成立這麽久，而我們卻根本就不了解我們的夥伴。”“了解了又能怎樣？到頭來還是會各走各的路，不是嗎？”張海闊不以為然道。項斐聲雖然覺得他說的是實話，但一旦想到日後組合分崩離析，他就心裏堵的難受。然而張萌萌、關曉、劉輝的事就像是一個起點，接下來發生的事，會一件比一件讓他難以招架。

高春瑩作為組合裏跟張萌萌關系最好的成員，在張萌萌跟關曉在一起後就漸漸與她疏遠起來，張萌萌曾試圖挽回，在一次一起吃飯時把自己飯盒裏高春瑩喜歡的食物夾給她，卻被高春瑩把筷子打掉了。一起吃飯的其他成員都驚訝地看着她們，高春瑩似是忍耐很久終于爆發一樣，很不禮貌地把手指着張萌萌斥責她的性取向，同時還想慫恿張海闊他們一起站出來反對她繼續呆在組合裏。然而她發現，張海闊等人不但完全不介意張萌萌的性取向，甚至表明對她給予堅定的支持，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孤立，沒過多久就離開了組合。

因為接連走掉四位成員，原本壯大的粉絲群漸漸寂寥起來。再加上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有新興的組合出現，有的公司甚至借鑒第七道門的成功經驗，故意讓成員們賣腐。雖然一開始确實有成功的案例，但粉絲也不都是傻子，這種類型的宣傳一多，粉絲就感受到娛樂公司是在把自己當猴耍，紛紛對這種行為進行了譴責，這就導致原本無意中以此成名的第七道門頻頻中槍，受到的關注日趨負面。公司在經過慎重的考慮後，終于決定解散紅極一時的第七道門。

項斐聲在接到這個消息前已經對此有了預料，但當周擇繹正式通知他時，他還是一下子臉色蒼白，像是被雷霹中一樣，半天才回過神來。因為意義非常，公司特意找回已經在別的領域發展的劉輝、關曉和高春瑩，七個人重新聚首舉辦了第七道門的最後一場演唱會。盡管組合已經褪去原本的光輝，但得到消息聚攏而來的粉絲們熱情格外高漲，使演唱會在歌聲與眼淚中完美落下帷幕。

公司在組合解散後試圖為單飛的張海闊等人發行新的專輯，但除了趙卓以外，其他人都收效甚微，所以公司在合同到期時，只打算簽下趙卓一個人。此時的項斐聲已經三十四歲，到了一個有些不上不下的年紀。

心大如項斐聲，在即将面臨再次失業時也淡定不起來了。他總覺得胸前壓了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程愠清楚他的痛苦，所以無論公司多忙白天多累，到了晚上，在項斐聲纏住自己時，總會竭盡全力配合他以舒緩他的情緒。他把自己最好的狀态給了項斐聲，到了白天工作時，就會顯得有些沒精打采，因此犯些錯誤就在所難免。這些事程愠當然不會跟項斐聲說，但一直照顧兩人的項父是個明眼人，他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趁程愠加班的機會，想要與兒子進行一次盡責的交談。項斐聲在失去偶像的光環後清閑得就像退休的老頭兒，整天窩在家裏聽歌玩電腦發呆。項父叫了他幾聲，他戴着耳機沒聽見，項父就抱起二胖扔到了項斐聲臉上。項斐聲一個激靈吓得從沙發上滾了下來，甚至不小心扯壞了耳機線。

“爸？”項斐聲不明所以地叫了一聲，換來項父的一聲輕哼。項父指了指二胖的狗鏈，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去遛狗。項斐聲有些不情不願地站起來，牽起狗鏈就要走。項父攔住他說：“先換身衣服。”“我穿這身就行。”“我叫你換就換，身為一個公衆人物怎麽能穿得這麽随便？”

項斐聲想說自己已經不是什麽公衆人物了，三天後合同到期，自己就與演藝圈絕緣，從此找個穩定的工作踏踏實實過日子，但看自己老爸嚴肅的表情，他沒敢多說，換了身衣服等老爸點頭後才牽着二胖出門。

項父走在最裏側，二胖走中間，項斐聲走在最外側，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項父清了清嗓子，項斐聲便明白這是自家老爸要發言了。

“我最近開始聽你唱的歌了。”項父說道。項斐聲驚訝了一下，不太明白父親說這話的意思，于是随口問道：“那您覺得怎麽樣？”“唱的什麽東西。”“……”項斐聲沒想到老爸這麽直白，一下子給堵得差點背過氣去。“你那KTV的歌唱水平比之前被你瞧不起的我偶像強不了多少。”“……”項斐聲被打擊得垂下了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那是什麽鬼。”“……”又一次爆擊，項斐聲都想抱住老爸的腿叫他不要再說了。然而接下來項父的一句話，卻讓他忽然愣住。“但我發現你很适合站在舞臺人，很适合出現在電視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