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家都盯着我看,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撓了撓頭,問老者:“您既然認識我娘,為何剛才不答應把怒魄還給我?”
老者瞥向蘇懿修道:“我只是好奇,二十年前就說不再收徒的長謝,為什麽又收了個關門弟子。我想試探下是不是這個關門弟子有什麽特殊的才能。”
“那……結果呢?”包娴雅問道。
老者露出困惑的表情,半晌道:“資質還好,可是也并非很突出,所以才叫人奇怪。長謝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何要收你為徒?”
“長老并未告知。”蘇懿修搖搖頭回道。
老者皺了下眉頭,又看向我:“既然長謝收了徒弟,那我也要收。我看你資質甚好,甚至在我大徒弟之上,不愧是芸婷的孩子,就收你當徒弟吧。”
我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蘇懿修就開口:“君庭失了體魄,恐怕……”
“我當然知道他失了體魄,不過沒有體魄不代表不能修習法術。”老者打斷蘇懿修的話,“四大長老各有所長,但論起法術的修為,我絕對在他們之上。以君庭的資質,最适合修習我的醫療之術。醫療之術能外醫創痛、內療不調,怎麽樣,你要不要學?”
“要!我要學!君庭拜見師父!”我立刻跪下,向老者磕了三個頭。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把我扶了起來:“今日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午時三刻來此地找我。”
我們一行人出了門,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之前變成山洞的宅子。
“公子,為什麽你師叔會在這種地方?還弄了個可怕的什麽‘返童虛境’,拿了別人的怒魄也不還,一點兒也不像名門正派的樣子。”包娴雅一出門,就對蘇懿修抱怨道。
蘇懿修搖了搖頭,回道:“長敬師叔行蹤不定,我只是聽長老提起過,卻并未見過。方才也只是因為見了抑魄符才想到是他。”
“阮小公子如今找回怒魄,又拜了個法術高超的師父,應該慶祝下才是,不如我帶你們去賭坊樂呵樂呵如何?”孟青炀搓着手,一臉的讨好。
包娴雅白了他一眼,冷聲道:“這種慶祝方法也虧你想的出來。這大晚上的,我們又奔波了許久,該回去好好歇着才是,賭什麽賭!”
“哎,你看你這小丫頭不懂了吧……”孟青炀正跟包娴雅争論,蘇懿修忽然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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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拜長敬師叔為師?”他問我道。
“當然是為了學法,”我回道,“你們為了我,跟那妖怪打得那麽拼命,我卻什麽忙也幫不了,急得只能幹跺腳。如果學好醫療之術,你們受了傷我就可以給你們療傷了!說起來,咱倆也算同門師兄弟了,要不要我叫你聲師兄?”
蘇懿修眼中露出笑意,卻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包娴雅打斷:“公子、君庭,你們說是不是?”
我倆都沒聽見他倆說的話,蘇懿修愣了下,不知如何回答,我立刻連連點頭:“娴雅說的對。”
“哎,阮小公子你不能因為她是姑娘家就向着她說話……”
“君庭才不是因為我是姑娘才向着我說的,明明是我說的有理。”
一路吵吵鬧鬧回了客棧,然後分開各自休息,這夜總算平安度過了。
第二日到了午時,我立刻動身去找師父,孟青炀去了賭坊,包娴雅因為還在跟她爹賭氣,所以閉門不出,只有蘇懿修跟着我。
師父像是遇到什麽事情一樣,一見到我就道:“我先把最簡單的體療術教給你,其它的你把心法背會了,自己勤加練習就是。我今天看着你把體療術學會,明天你就不用來了,你來我也不在這兒了。”
“師父急着去哪?”我不解地看着他問。
他嘆口氣,道:“你知道,為什麽你一出生就少了三魄嗎?”
聽他一問,我不由一愣,繼而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連自己少了三魄都是前不久四位長老告訴我的。”
“你娘也不知道?”
“我娘也是跟我一同知道的。”我搖搖頭。
“你三魄丢了這麽久,為何現在才找來四位長老給你施法?”他繼續問我。
我想了想,回道:“以前是覺得我爹娘老來得子,所以我生下來體弱挺正常的,除了大夫,就沒特意找人看過。前不久爹娘遇到個故人,似乎提到了這件事,這才找了四位長老。”
師父點點頭,嘆了口氣才道:“其實這事,跟我也有點兒關系。”
他看我好奇地看着他,頓了頓,才繼續說:“我跟你娘是多年的好友,當初我、你娘、現暗門掌門屈進川、前越靈壇護法白靜以及游俠齊應天一起去捉盜妖,結果被我不小心放出了黑煞妖。雖然後來我們把黑煞妖打成重傷,卻沒能捉住它。這之後的十三年後,我們聽聞有黑煞妖出沒,又一同前去捉拿,誰知這妖物不知為何比以前強了不知多少倍,雖然最終将它殺死,卻代價慘重,屈進川和我受了極重的內傷,齊應天雙目失明,白靜戰死。你娘做戰時中了攝魄咒,我察看時卻并沒有異樣,而且當時咒術被屈進川打斷,我們便沒當回事。不久後聽說你娘已經懷了你二個月。現在看來,當初那攝魄咒攝的竟是你的魄。”
“原來,我娘有這麽驚險的經歷,她從未跟我說過,我一直當她是天釋前掌門的愛女,嫁了我爹之後就遠離江湖的恩恩怨怨了。”聽了娘的英勇事跡,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早上我的一位弟子來看我,說千回山有妖物出沒,聽他的描述,極像當初我們除掉的黑煞妖,所以我教會你體療術後,馬上要趕去那裏看個究竟。”
我點點頭,對他道:“請師父賜教。”
到了傍晚,我終于把體療術以及需要記住的心法都學會了,師父送我出門前,又對我道:“待我從千回山回來、你找到體魄後,我便教你靈虛幻境術,之前的返童虛境就是靠那個創造出來的。”
我再次謝過師父,跟着蘇懿修回了客棧。
第二日一早,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不耐煩地披了衣服開門,孟青炀站在門外正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一大早的吵什麽吵,本少爺還沒睡夠呢!”
孟青炀愣了一下才道:“我是看都日上三竿了,想問問阮小公子你吃不吃早飯。”
“覺還沒睡飽呢吃什麽吃?”我瞪他一眼,看到他身後跟上來的包娴雅,指着她道,“你是穿了雙鐵鞋嗎走路這麽大聲?還是說你耳朵聾了聽不到自己走路跟打雷似的?”
包娴雅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我,半晌才說:“君庭你吃火藥啦?幹嘛這麽大脾氣?”
“你個被人寵壞的黃毛丫頭有什麽資格說我脾氣大?而且誰準你叫我君庭了?本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你!你、你……”包娴雅指着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把她的手打開,抱臂道:“你什麽你?你用手指着我幹嘛?懂不懂禮貌啊?”
“公子你看他!大早起的不知發什麽瘋!”包娴雅看到蘇懿修走了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把人拉到跟前。
“發生何事?”蘇懿修問道。
“我還沒睡醒他們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一點兒禮貌也沒有。”我在包娴雅開口前說道。
“你強詞奪理!”包娴雅又要擡手指我,可能是想到剛才被我拍開,又立刻縮了回去。
蘇懿修愣了一下,走進屋子。我立刻伸手拉住他:“喂!你幹嘛不經本少爺同意就闖進來?你們還有沒有規矩啊!”
“你的抑魄符呢?”蘇懿修問道。
“你管我抑魄符在哪兒?少多管閑事!”
蘇懿修不理我,但被我抓的緊緊的,只好拖着我走進屋裏,在地上撿起一張紙符貼在我肩上。
“喂!你這人也太沒禮……”紙符一粘到我身上,我就立刻安靜下來,“……貌了。”我吞下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撓了撓頭有些反應不過來。
“君庭的怒魄還不太穩定。”蘇懿修向瞪着态度大變的我的兩人解釋道。
“我就說嘛,這睡了一覺阮小公子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孟青炀點點頭,又問我,“那你吃不吃早飯?我們就等你呢。”
我點頭:“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收拾妥當馬上去找你們。”
包娴雅又看了我幾眼,才跟着蘇懿修他們出去。
吃過早飯,我們商量着動身去找我的體魄,包娴雅說想要闖蕩江湖,非要跟我們一起去。其實我明白,她只是不想回去跟她爹認錯。我勸了她幾句,誰知她性子太倔,任我怎麽說都沒用,蘇懿修跟孟青炀又一副聽之任之的态度,我也只得随她去了。
出了樂城,我們朝東北方向前進,在一片叢林中,走了許久也不見出口,天色漸漸暗下來,大家都有些着急起來。忽聽前方傳來打鬥聲,我們彼此對視一眼,立刻朝前方奔去。只見一穿着粗糙獸皮衣服的強壯男子手拿大斧,正砍掉伸向他的一枝藤蔓。被砍掉藤蔓的大樹發出一聲哀吟,聲音刺耳,我立刻堵住耳朵,蘇懿修卻快步上前幫男子砍樹。
“風雷動!”随着孟青炀吃驚的一聲喊叫,男子攻出最後一招,終于把五人粗的樹木齊腰砍斷。
我走上前察看那棵樹,蘇懿修正抱拳向男子道謝:“多謝這位大哥出手相助,我們才能從這千年樹妖制造的幻境中走出。”
男子擺擺手,客氣道:“不必多禮,小事一樁。”
包娴雅跟着我走過來,就在蘇懿修跟男子說話的時候,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扭頭,她低聲道:“你、你看那人的臉……”
我擡頭,那男子也正好看過來,我看到他臉上黥了字。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阮君庭學會技能體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