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夏微瀾一覺醒來, 腦袋有些昏沉。她回想了一下, 昨夜自己替師父包紮完後,不知怎麽就特別困,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屋內燈火昏暗,她起身, 伸手掀開帷幔, 只覺得此刻手有千斤重, 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平日裏輕易就能完成地動作,此刻卻是好費好大一番力氣。
腳跟着動了動,腳踝處傳來奇怪的觸感,低頭一看, 一條發着盈盈光芒的粉色水晶鏈條正套在她的腳踝上。
鏈條上的水晶一顆顆在腳踝上串着, 粉粉的,像一顆顆粉透粉透的小石榴籽。她伸手摸了摸,暖暖的, 觸感很是舒服,戴在潔白的腳踝上漂亮極了, 沒有絲毫的不适。如果這條水晶鏈條不是用來束縛自己的話, 夏微瀾還是很開心的。
她扯了扯,從床尾順着扯出剩下的水晶鏈條,估摸着就一米長, 頂多可以在床邊走幾步。
夏微瀾吐出一口氣, 身子往後一趟, 将自己壓在被窩裏面,神情抑郁。
得了,這下不僅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師父還更加不正常了。她将臉埋進被子裏,始終想不透,她覺得自家師父的占有欲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範圍了。
啊啊啊啊!所以原主到底幹了什麽事情讓師父變得如此失控啊!
夏微瀾在床上滾了半天,反正渾身無力,不如睡覺,還能省點力氣。這樣想着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再也睡不着了,掃了屋內一眼,她有些失望地垂眸 。
師父沒來。
她艱難地坐起身,身子半倚着靠在牆上,喘着氣。光是起身這一個動作,都已經花費了她許多力氣,連手指都變成千斤重。
師父居然給她下了軟骨散。
夏微瀾咬牙,又氣又恨。
“怎麽自己起來了?”
夏微瀾擡頭,這才發現曦栾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屋子,手中還端着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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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外面的陽光,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
他坐在床邊,将夏微瀾靠在自己肩上,左手拿着一碗湯,小心翼翼用勺子盛了湯,吹了一會兒再送過去:“先喝點湯暖暖胃。”
夏微瀾無力地靠在他懷裏,想了想,還是乖乖張口。心中默默想着,眼下師父需要安全感,她需要用愛來感化他。
夏微瀾很是順從地配合喝湯,曦栾含着笑,看着她。夏微瀾無意間瞥見自家師父的笑容,心神一顫。
廢話,一個将自己綁在床上關在屋子裏的人,此刻正對自己露出一個蜜汁微笑,是個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她再次低頭的時候,一個顫抖,門牙磕到了白瓷勺子,溫熱的湯撒出來,從鎖骨處一路往下,很快就染濕了她領口處的輕薄的白色中衣,連帶着曦栾的領口也沾染上了些許湯漬。
這下完了。
夏微瀾可憐兮兮道:“師父,徒兒不是故意的。”事實上她自己胸口還覺得有些黏黏的,也很不好受。
她想了想,見曦栾把碗放在一旁,看起來并未生氣,于是大着膽子,無力地靠在曦栾哄誘道道:“徒兒衣服髒了,要換衣服,不如你把徒兒腳上那東西給解了吧,徒兒很難受呀……”
最好把鏈子給解了,還給她把力氣恢複了才行。
想着她繼續苦兮兮道:“黏黏的,很不舒服。”
“是嗎?”曦栾意味不明地在她耳邊低語。
夏微瀾忽然就覺得胸口發涼,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錯,她是真的涼的。
曦栾手中拿着她的中衣,輕輕一扔,就飄到了床底。
“既然髒了就別穿了。”他這樣道。
夏微瀾:“……”耳尖一點點冒着紅,她伸手抱住自己,曦栾卻是輕易拉開她的手,夏微瀾驚呼一聲,他卻不容阻止地低下了頭。
從鎖骨一路向下,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舔舐,一下一下的,想有萬般電流在她體內亂竄,原本就沒多少力氣的身體徹底失去了力氣,她心跳得厲害,所有的血色都往臉上湧去,像是天邊火燒的雲霞一般。
“瀾兒在害羞?”曦栾擡起頭,輕輕一笑,嘴唇紅豔豔的,帶着些許水光,有着一股別樣的誘惑。
她撇開頭,生硬道:“沒……沒有。”
曦栾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可是臉這麽紅,說不是害羞,為師都不信呢。”
聽見他說“為師”,夏微瀾的羞恥心又上了幾度,臉燙得驚人:“你,你……”她羞得說不出話來。
“瀾兒總是喜歡說謊。”曦栾捏着她的臉,眼中帶着留戀,靠近她:“可是怎麽辦呢,為師該拿你怎麽辦呢?”
曦栾喃喃自語着,眼神逐漸迷茫,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沒停,眼見身上就要沒幾件衣服了,夏微瀾急了,紅着臉道:“師父,你清醒點!”
曦栾呵呵笑了一下,血色的眸望着夏微瀾,舔了舔唇:“我從頭到尾都很清醒。”
夏微瀾還想再說什麽,就被曦栾封住了唇。
後來的事情夏微瀾開始有些模糊,只記得自己仿佛置身與一片汪洋大海中,原本還是風和日麗,一下子又狂風暴雨,她在海面上漂浮,一下子沉入海底,一下子又被浪迎着沖向高空,浮浮沉沉,像是做夢一般。
曦栾眼中已是血紅,眼中跳動着興奮的火焰,他纏着夏微瀾一遍遍地道:“永遠也不要離開我。”
夏微瀾昏昏沉沉間還是記得自己偉大的使命,摟着曦栾的脖子一遍遍耐心地應和他,一遍遍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令夏微瀾感到悲催的是,無論她如何表明心意,曦栾始終是不相信。
除了在床上,她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要是一見到,就又要被壓到床上,和他做各種各樣羞羞的事情,還要一遍遍回答那些她已經回答過無數遍的問題。
例如曦栾紅着眼問:“你心底可有我?”
夏微瀾連忙表明自己心裏只有他一個人,曦栾聽了忽然一笑,冷道:“騙子。”
然後下一次來又是一樣,不管夏微瀾如何解釋,如何苦口婆心,結果都是被曦栾一句“騙子”打得啞口無言,然後被翻來覆去,在欲海裏面浮浮沉沉。
次數多了,夏微瀾也惱了起來,有時候氣得厲害,聽見他再問這種問題的時候,會一口咬在他的肩膀,或是趁他沉迷的時候,偷偷在他背後留下幾道抓痕。
所幸曦栾似乎是見她沒力氣,慢慢的給她恢複了幾分力氣,不過也僅僅是一個普通凡人那般大的力氣罷了。
到了再後面,夏微瀾就開始拿腳踹他了,即使每次都會被曦栾狠狠壓制住,然後受欺負的只能是自己,夏微瀾卻每次都忍不住這樣做,她只覺得窩火極了,似乎覺得再這樣下去,她也要和自家師父一樣變态了。
她柔柔腦袋,嘆氣。
時間久了,夏微瀾倒是腳上的水晶鏈倒是變成了一個及其好看的腳鏈,挂在她腳踝上,讓她能在屋內自由行走。
夏微瀾卻是知道,如果她敢帶着整個粉粉的腳鏈踏出屋門一步,這條水晶鏈立馬就會把她五花大綁丢進屋內,至于她是怎麽知道的,夏微瀾不願意再回憶。
到了夜裏曦栾果然又來折騰她了,只是今日不知怎麽回事,他似乎格外熱情,夏微瀾累得眼睛都睜不開,曦栾低俯在她耳邊,道:“瀾兒。”
夏微瀾腳輕輕地擡了起來,這厮估計又要問自己愛不愛他這種蠢問題了。
曦栾壓着她在耳邊低語道:“我們生個孩子吧!”
咦?
夏微瀾擡起來的腳又放了回去。難得聽見師父說起別的東西。
曦栾捉着她一只手邊吻邊道:“好不好?”
夏微瀾不知怎麽師父忽然就想到要孩子去了,要知道修士的孕率非常低,要孩子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可是她聽出了曦栾話中的殷殷期盼,那股熱切,還有那種想要安定下來的心情。
曦栾再次開口,不過聲音卻是軟了下來,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帶着一絲乞求道:“好不好?”
夏微瀾受不了自家師父這樣的眼神,頓時什麽火氣都沒有了,心中軟得一塌糊塗,親親他的臉頰,柔聲道:“好。”
有了孩子的話,師父應該會安心了吧。一想到有那樣一個生命,也許眼睛鼻子像她,神情和性格像師父,或者又是別的模樣,她一顆躁動的心,好似也生出些許期盼。
曦栾眸中的水霧漸漸散開,眼中好似有千萬朵煙花綻放。
夏微瀾這邊正忙着造人,而那夜遇到的小公子卻是害了相思病。
陳卿今日已經是第一百次對着牆上那副挂畫嘆氣了。
那副挂畫上,燈火璀璨,街頭繁華,一個紅衣女子素手點着一盞花燈,巧笑倩兮,側顏溫柔。盈盈水眸間,帶着旖旎笑意。
陳卿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樣的驚鴻一瞥。他從未想過,一見鐘情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即使被拒絕了,他還是派人去打聽了一番,結果卻什麽也沒找到。想來想去,他也只能感嘆天意如此。
“我說你整日在家幹嘛,原來是害了相思病。”陸公子不疾不徐走進來,很是大方地欣賞着那幅挂畫。
陳卿紅了臉,見他還在盯着,身形擋住挂畫:“你進來怎麽不敲門!”
陸公子笑了:“也不知是誰,想什麽入了迷,連我敲門都未曾聽見。”
陳卿氣結,轉身就去将挂畫卷起收好。陸公子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挂畫的女子上,這次卻擰了眉,這女子,怎麽瞧着好似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