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清晨, 天光大亮,晨光灑滿大地, 鳥鳴花香,夏微瀾睫毛輕顫,張開了眼, 就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
“師父?”夏微瀾猛地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腰被曦栾的一只手扣得緊緊的。
曦栾道:“嗯。”
昨夜一幕幕嘶啞纏綿的畫面不受控制的在夏微瀾的腦海裏回放, 雖然兩人沒有到最後一步,可是那一聲聲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 想起來也夠讓她臉漲的。她低頭, 将臉埋進被子裏。
一陣涼風從被子那頭灌進來, 夏微瀾微微探出頭,曦栾已經下了床, 穿好了裏衣,正披上外袍,墨發在晨光處顯得柔和黑順, 白色的長袍披在他挺拔的身軀上,更加高大俊美,風神秀逸。
夏微瀾的眼神跟着曦栾的一雙手游走着。先是扣緊那金色滾雲紋腰帶, 再徐徐往上,将領口的褶皺處扯平,精致的鎖骨格外吸睛。再往上看, 就是他那張如玉俊美的臉, 此刻正一臉嚴肅。
夏微瀾噗嗤笑出聲, 不明白為什麽就整理個衣服,師父都要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曦栾放在領口處的手指微微一頓,偏頭看向躲在被窩裏露出半個香肩的夏微瀾。夏微瀾朝他甜甜一笑,曦栾迅速得撇開視線,耳尖一點點泛着紅。夏微瀾在被窩裏笑得直不起腰,笑聲肆無忌憚地從被窩裏傳來。
曦栾款款走到床邊,像是沒有聽見夏微瀾那殺豬般的笑聲,彎腰拍了怕拱成一團的夏微瀾,溫聲道:“該起床了。”
“咦”夏微瀾從被子裏面探出頭,眼珠子轉轉,大方伸出兩只手,做出要抱的姿勢,笑道:“師父不幫徒兒穿衣服嗎?”
曦栾欲言又止道:“你……”
夏微瀾嘆氣道:“也不知道昨夜是誰,弄得人家現在一點點力氣都沒有,唉,還要可憐巴巴地自己穿衣服……”
曦栾垂下眼眸,轉身迅速走出屋子,耳朵紅了一大片。
夏微瀾錘着床哈哈大笑,淚花在眼角處滲出,心道:“這人,現在倒是知道害羞了,也不知道昨夜吃起飛醋來強勢無比的人是誰。”
正得意之時,曦栾又去而複返,手裏端正地捧着一套白色的常服。
夏微瀾:“……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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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栾垂着眼眸道:“幫你穿衣服。”
夏微瀾:“咦?……哎哎哎……等下等下!”
夏微瀾死死拉住被子,然而曦栾只是輕輕一點,她便使不上半分力氣,手中的被子輕松滑落,露出大片的雪白的肌膚。曦栾開始将手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夏微瀾身上套,溫熱的手指有時候無意間劃過裸露的肌膚,引得夏微瀾一陣輕顫。
她幾乎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她咬牙看着曦栾,卻發現曦栾一派從容鎮定,面容清冷,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平常無比的事情。夏微瀾心中憤憤,趁着他低頭給自己系腰帶的時候,洩憤般地咬上了他的耳垂。
曦栾渾身僵硬,身軀開始微微顫抖,夏微瀾得意一笑,松開了口。曦栾猛地将夏微瀾壓在床上,眼神仿佛像是吃人一般,夏微瀾也被吓了一跳,就算是昨夜她也沒有見過曦栾這般失态。
曦栾火熱的目光灼灼望了她許久,然後将埋首至她的頸窩處,沉着聲道:“那兒不能亂碰。”
不明所以的夏微瀾磕磕巴巴順從道:“好、好好,師父說不碰徒兒就不碰了……”
平靜下來的曦栾又恢複了那一派鎮定從容的樣子,給夏微瀾穿好衣服後,又抱着夏微瀾,給她穿好了鞋子。
夏微瀾這回可不敢造次,老老實實配合着曦栾所有動作,安安靜靜地窩在曦栾懷中,等曦栾小心翼翼地給她套上最後一邊鞋子,夏微瀾望着曦栾認真的神情忽然出聲:“師父?”
曦栾:“嗯?”
夏微瀾笑道:“沒什麽,就是想叫叫師父罷了。”
她忽然将手放至曦栾的心脈處,卻發現曦栾此刻的脈象一派平和并無異處。
咦?難道昨日師父只是一時氣急攻心?
她又從指尖逼出一絲靈力細細探索,得到的結果卻是依舊一樣。夏微瀾狐疑地看着曦栾,沒想到師父平日看着什麽都不在乎,一吃起醋來這麽要緊……
曦栾給夏微瀾穿戴整齊後,站起身,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昨夜,是為師莽撞了……”
夏微瀾見師父終于開口提了昨日的事情,點頭認真聽着,等他繼續說下去,誰曾想聽到這裏,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這就說完了?這是提起褲子就不打算負責了?
夏微瀾氣極了,蹭地站起身,準備讨個說法。
曦栾道:“但是為師不曾後悔。”
說到這兒,他忽然笑了,伸手輕輕撫平夏微瀾盛怒的眉頭,細細描繪,眼眸認真道:“不曾有過片刻地後悔,如果再來一次,為師還是會這麽做。”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聲音低沉清冽,像是秋日山裏裏奔騰而過的清泉,讓夏微瀾一顆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她朝曦栾甜甜一笑,摟着曦栾的腰,撲進他懷裏,笑道:“那肯定是不能後悔的啊,要是後悔了……哼哼……”
曦栾道:“你當如何?”
夏微瀾将曦栾的幾束頭發用指尖繞了一圈又一圈,道:“那徒兒就去找自己的小狼君咯……”
她笑笑,将手指從發間抽出,垂眸認真繼續道:“從此婚嫁兩不相幹。”
曦栾一把捉住她抽回去的手,道:“不會。”
夏微瀾跳到曦栾身上,摟着她脖子,笑嘻嘻道:“徒兒也覺得師父不會!”
曦栾展顏一笑,便勝過無數風光美景。
夏微瀾不知道在曦栾身上膩歪了多久,她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懊惱道:“差點忘記了正事!”
她掙紮着就要下來,曦栾小心地摟着她,等她站穩了再放開手。
夏微瀾道:“師父,我昨日遇見了一個很可疑的黑衣人。”
曦栾望着她,夏微瀾繼續道:“昨日我和藍離浩在樹林……當然還有雲哥兒!我們路過山下的樹林的時候,有一個行跡鬼祟的黑衣人從清雲峰那過來,被我遇上了,我們還交了手,可是徒兒并不是他的對手,讓他逃了。”
曦栾眉頭緊皺,夏微瀾又将在靈虛秘境那日也曾遇見這個黑衣人的事一并說出來,總結道:“師父,這個人很熟悉道衍宗的劍法,修為遠高于我,并且我能感受道他兩次似乎都并不想要我的性命,而且他對徒兒慣用的招式也是十分熟悉的。”
夏微瀾小心翼翼地望着曦栾的神色,她相信,他這樣明顯的暗示,師父應該能夠聽得懂。在道衍宗,修為能比她高出許多,又符合條件的,只怕不管是誰,都不會讓曦栾心裏好受。
果然曦栾聽了只是沉默片刻,叮囑夏微瀾先不要将事情宣揚出去,便匆匆出去了。
曦栾走後,夏微瀾将房間整理了一番,望着明亮幹淨的房屋,夏微瀾心情大好,笑着點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才一推開門,咕咕雞就跳到夏微瀾面前,道:“女人!你身上居然沾了別的男人的味道!”
夏微瀾心頭一虛,詫異道:“你怎麽知道……你又去哪裏看的這些亂七八道的話本子!我不是都藏起來了嗎!”
夏微瀾怒吼,咕咕雞壓根不怕她,還得意道:“哼!這怎麽能瞞得住本雞!”
雪團跳到夏微瀾懷裏,軟軟道:“阿瀾,你回來啦!”
夏微瀾抱着雪團,道:“咦?你怎麽說話這麽流利了?”
雪團眯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呀~喵~”
咕咕雞扭着屁股道:“這有什麽好得意的,我早就會了!”
雪團雖然聽不懂這只雞在說什麽,但是也能從它的神情裏面看出一二,它亮出自己粉色的爪子,兇狠道:“你這雞,一天叫叫叫,聲音難聽死了!”
咕咕雞道:“你——”沒想到破了音,它又猛地閉了嘴。
夏微瀾才有些吃力地放下了雪團,看着咕咕雞道:“你這一天沒見,怎麽嗓子還變粗了……”
她剛剛被雪團這麽一說才注意,平常咕咕雞的聲音都是高亢嘹亮的,被叫上幾嗓子都要捂住耳朵保護一下自己的嗓子,現在居然變成了鴨公嗓。
這種感覺,就像忽然進入變聲期的男生一樣。
咕咕雞冷哼了一聲,拒絕再次開口說話。
夏微瀾估摸着,咕咕雞估計馬上要化形了,頓時有些期待起來。她和雪團玩了一會兒後,又進入了空間裏面。對于夏微瀾突然的憑空消失,雪團和咕咕雞已經見怪不怪了。
夏微瀾走進去,便見原來的木屋旁,又憑空多出了一間木屋。她有些驚喜,但是又想到第一間木屋裏面放的東西,她歡喜的腳步放慢了下來,面色鎮定地推開了門。
清雲峰,煉丹房。
藍離浩已經将黑衣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家師父。
雲皖正悠悠喝着清茶,搖着折扇,開口問道:“離浩啊,仙試大會你準備得怎麽樣了?”仿佛對藍離浩所說的事情并不關心。
藍離浩道:“尚可。”
雲皖滿意點頭,這孩子說尚可,就說明準備得還是挺充足的。想着又端起茶杯,徐徐吹了一口氣,有薄霧從杯面上湧起。
藍離浩忍不住問道:“師父,那個黑衣人……”
“好了。”雲皖垂眸,将折扇一收,緩緩道:“你現在應該準備的是仙試大會,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為師會看着辦的。”
藍離浩不好再多言,只好道:“是,師父。”轉身走了屋子。
雲皖放下茶杯,望着屋內烈火徐徐燃燒的煉丹爐,搖着折扇的手未停,面色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