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竊聽器
簡非白坐在車上跟着秦森離開,等到冷靜下來,她才不禁在心中對自己嘲笑了一番。明明是不該相信任何的人,可是偏偏遇上秦森就什麽都不顧了。
要說了解,簡非白對秦森的事僅僅知道一小部分,再說相處的時間,實在是短之又短。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簡非白面對他的時候一邊懷疑一邊大膽的相信。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矛盾,可是感覺這種事情往往玄之又玄,就算哪天死了,她或許都不相信曾經自己判斷錯誤。
想到這兒,簡非白不禁輕笑了一聲,只是微弱之極,連她自己都只感覺唇角動了動。
秦森卻很快注意到,他看了一眼簡非白又轉過頭去開車,接着問:“為什麽笑了?”
簡非白微愣,旋即看着秦森悠悠地說:“我在想如果你到最後還是殺了我,我也一定不會怪你。”
秦森本該急着否認,可是他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之後又繼續往前開着,并且沉聲認真地說:“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我想讓你相信我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簡非白淡淡笑開來,此刻她的心裏竟是意外地平靜,聽到秦森這樣說,她不覺得慶幸或者高興,而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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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衛易天聽到玻璃碎了的聲音後就開了房門查看秦森是否出了事,只是等到他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後他才發現他跳窗跑了。
現在,衛易天一直沒有離開那兒,而是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等着秦森回來。
果不其然,衛易天在剛好淩晨兩點的時候等到了秦森,而跟秦森一起來的還有簡非白。
衛易天抿了抿唇沒有從位置上站起來,而是自然地挂上了笑容問:“為什麽會回來?知道我在這兒等你嗎?”
“如果我不來你一定會來找我,那我還是自己過來吧。”秦森這樣說着就看到在其他房間的兄弟忽然都出來了,并且全都怒視着簡非白,那個樣子就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樣。
衛易天見到這個情況将笑容放得更大了,他說:“我希望你把她帶來是為了跟兄弟們解釋的,不然沒辦法交代了。”
秦森抓着簡非白的手緊了緊,說:“你們不要亂來。”
簡非白卻往前站了一步,她看着衆人沒有一絲退縮,并且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我會跟阿森回來自然是做好了說出一切的準備。”
衛易天聽了這話仍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态,而他眼中的不信任卻濃重得很,他說:“這樣就最好了,簡小姐你最好講得詳細一點,不然兄弟們會聽不懂。”
簡非白笑了一聲,她明白衛易天的言下之意,而她早就打算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說出來了,到了這個時候她不會再想掩飾或者幫簡爺隐瞞什麽。
簡非白這個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中每一個插曲都是簡爺讓她怎麽去欺騙別人從而得到他想要的,雖然可以總結概括,她卻一定要講明每一個細節,直到拿到秦森的資料,然後潛伏進來。
秦森看着簡非白面上的平靜,卻突然像是感覺到了她內心的波動。他愛的這個女人有過去、有故事,當他知道一切,他卻有了更強烈地保護欲望。他明白過來,在感情面前從來沒有公平可言,就算你愛的那個人十惡不赦、一無是處,你卻仍想将她擁入懷中。
夜色從濃重到沉澱,再從沉澱到消散,等到黎明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到屋內,秦森看到簡非白的面孔潔白如玉,紅唇熱烈如火。她的唇動了動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所有的解釋到此為止。
瞬間,房內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就似畫面定格。
好長一會兒之後衛易天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兄弟,然後說:“誰如果還有問題就留下來吧。”
說完這一句話,在場的人忽然都一句不發地離開了,到了最後只剩了簡非白、秦森和衛易天三個人。
簡非白坐在那兒看着衛易天,衛易天就很快問她:“所以說簡老大讓你接近阿森就是為了探聽軍火的下落?”
“是。”
“但是他突然發現那可能不是軍火?”
“是。”
衛易天忽然看了秦森一眼,秦森領會,就說:“我從來不記得老大給我們留下了什麽東西。”
“阿森,或許我們遺漏了。”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就算簡爺不願意說自己是怎麽知道軍火的消息的,但是他一定有了一定的把握才會讓簡非白接近秦森探聽消息,由此看來,就算于老大留下的不是軍火,那也一定另有其物。
問題都擺在了面前,簡非白該做的已經做完,信不信則是由他們自己決定。衛易天靠在椅背上仰着頭看天花板,過了一會兒就轉過頭看着秦森說:“阿森,老大留下的東西你都留着嗎?”
秦森點了點頭說:“嗯,都在銀行保險櫃裏。”
衛易天似是考慮好了一般,就說:“那好,我們再去看一看有沒有漏掉什麽”,說着又坐直了身子去看簡非白,并且笑容中帶着強勢說,“你從現在開始一直跟着我們,除了洗澡上廁所之外全都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簡非白蹙了蹙眉說:“這算什麽,我又不是你們的犯人,如果這樣還不如把我捆起來算了。”
秦森也覺得奇怪了,就說:“易天,沒必要這麽做。”
“那可不一樣,簡小姐現在是亦敵亦友的存在。”
秦森還想說什麽,簡非白卻很快說:“随你們的便”,她看了看衛易天似笑非笑的臉,又看了看秦森無奈的表情,覺得這樣的決定是最好的。
衛易天這就愉快地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說:“雖然天都亮了,不過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去銀行。”
衛易天打着哈氣就要回房睡覺,突然他又轉了身說:“今天我也在這兒睡,還有,阿森你就跟簡小姐睡一起吧,記住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簡非白不禁尴尬得愣了愣,而秦森則是很緊張的站了起來,他那張肅殺的臉上明顯有着紅暈,“喂,易天,一定要這麽做嗎?”
衛易天嘿嘿一笑,說:“不是正合你心意嗎?”
“混蛋……”,秦森暗罵了一句,衛易天就擺着手回了房,擺明了沒商量。
簡非白尴尬地看了眼秦森,說:“沒辦法,既然我答應了你就這麽做吧。”
秦森嗯了一聲機械的轉身,他跟着簡非白回房,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雀躍。
因為不可能大方地睡在一起,所以簡非白從櫃子裏找了被子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鋪,秦森站在那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縱使是想象過幾百次的畫面,等到了真正來臨的時候他還是緊張了。
簡非白半跪在那兒擡頭看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半坐在那兒問他:“為什麽看了視頻之後還選擇相信我,明明我……,不管是感情還是意圖,我都欺騙了你。”
秦森微愣,轉而退去了臉上的緊張,變得認真起來,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只是對你生氣不起來。我想起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很高興,所以我覺得我已經從骨子裏不能把你當成敵人了。”
“那如果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的樣子也是裝的呢。”
秦森站在那兒看她,然後很平淡地說:“那你裝得很成功。”
簡非白笑了,又說:“那你知道嗎,自從我跟葉陽結束之後我對男人總有着無形的抗拒,甚至上次意外跟你發生關系之後我對你是恨之入骨。”
秦森想起那段臉紅心跳的回憶不禁還是回味了一番,不過聽到簡非白這麽說他忽然緊張了,急忙問:“難道現在也是?”
簡非白這才笑着搖頭,說:“後來簡爺逼着我重新回到你身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雖然我口口聲聲說恨你,卻一點都不能行動起來。”
“這是為什麽?”
“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只知道那次我們從錦三那兒逃出來之後我已經不想看到你受傷或者死了,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秦森霎時張了張嘴,他突然快走到簡非白面前,然後蹲下來猛地抱住她,說:“雖然我也不是很明白,可是我覺得你這份感情好重,讓我想用一切來回報你。”
簡非白被他抱着一時無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讓他這麽激動的話。可是當他們的胸膛貼近,她聽到他的心跳,然後她安心地笑了,并且也伸手抱住了他。
“阿森,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試着真正談一場戀愛。”
“好,我們一起做早飯……”。
當他們互扶着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他們相視而笑。
接着秦森讓簡非白去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自己則是躺在地鋪上樂得心花怒放。只是簡非白還沒進去一會兒就又很快出來了,秦森好奇,然後他看到簡非白手上拿着一樣東西,面色凝重地向他走來。
“怎麽了?”
簡非白看了眼手中的東西忽然将食指放在雙唇中,然後她找到紙筆寫下: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