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結局
拍完入獄照片, 扶游和秦鈎就被關進了控制中心的監獄裏。
兩個人住一間,他們是獄友。
每天吃吃喝喝,還可以提要求。
扶游對巡邏的機器說:“麻煩你, 我晚上想吃番茄汁拌飯,秦鈎不吃, 他番茄過敏。我還想要幾本書。對了,秦鈎還需要一根羊骨頭,他要磨牙,否則他會在我的脖子上磨牙。”
機器如實記錄他的話,然後離開。
扶游回頭,秦鈎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扶游有些無奈, 知道他想說什麽。
秦鈎雙眼發亮:“扶游, 我們和好了,對嗎?”
“對。”扶游點點頭, “我們和好了。”
秦鈎一聽這話, 就猛撲上前,抱住他:“扶游,我好愛你。”
扶游摸了摸他的腦袋:“知道了,每天說一百遍。”
秦鈎低下頭,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上, 露出尖利的狼牙,在他後頸突起的骨頭上磨了磨,就像是做标記一樣。
扶游靠着他, 才能勉強站好。
所以秦鈎的羊骨頭什麽時候能來啊?
後來控制中心滿足他們的要求,給扶游帶來了書, 還給秦鈎帶來了羊骨頭。
扶游把羊骨頭拿出來給秦鈎, 秦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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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游在監獄裏看書, 秦鈎就從身後抱着他,在他的後頸上磨磨牙,把他的皮肉磨得通紅。
等扶游看完了十來本書,也就到了控制中心提審他們的日子。
畢竟他們兩個犯了大罪,把控制中心攪得天翻地覆。
扶游在監獄裏的小鏡子前整理好儀容,披上自己穿過來的衣裳,梳好頭發。他的玉冠摔碎了,這裏沒有發帶,他就一直披散着頭發。
扶游轉過頭,摸摸秦鈎的腦袋:“你等一下不要随便開口。”
秦鈎點點頭:“我知道,都聽你的。”
扶游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碰了碰他的嘴唇:“乖。”
控制中心這陣子忙壞了,原本裝在罐子裏的、小世界的人全部擺脫設定,重歸自由,他們能控制的就只剩下自己派出去的任務者。
任務者的任務難度系數直線提升。
罪魁禍首就是扶游和秦鈎。
今天終于要提審他們了,管理員們摩拳擦掌。
扶游和秦鈎被帶進嚴肅莊嚴的審訊大廳,被按在凳子上坐好。
管理員慷慨陳詞,陳述他們的罪行,随後坐在審判席上的老人轉頭看向扶游和秦鈎:“被告人有什麽要發言的嗎?”
扶游站起身,撫了撫衣擺,擡手作揖。
“我以為,管理員對我和我的……從犯的控告,從根本上是不成立的。”
“從一開始,管理員們就對我和我的從犯造成了人身威脅。他們忌憚秦鈎的強大實力,無法親手殺死他,于是從幾百萬人裏挑中了我,想讓我用愛情殺死秦鈎。”
“可是愛情并沒有那麽容易殺死一個人,它只會不斷地折磨我和秦鈎。管理員們監管着我們的一切,在我被秦鈎欺侮的時候,他們袖手旁觀;在我想要殺死秦鈎的時候,他們加以鼓勵。”
“可以說,他們已經對我和秦鈎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
秦鈎點頭附和:“扶游說的對。”
扶游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乖。”
“在我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的事實基礎上,我和秦鈎才站到了一起,準備反抗。并且,我們的反抗并不是一開始就那麽激進的。”
“一開始,秦鈎只是切斷了我們那個小世界與控制中心的聯系,并沒有做出過激的事情。可是管理員們并不放過我們,仍舊在暗中操縱我們,乃至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由此,我們才進行了第二次反抗。”
“我無意指責,可事實就是,一切事情起因于管理員的錯誤管理與剛愎自用……”
管理員厲聲打斷他的話:“你胡說,管理小世界的人就是我們的職責,怎麽能說是錯誤管理?要處死秦鈎,是因為秦鈎的高積分已經影響到了所有任務者……”
扶游定定道:“管理不是操控,強者就該死嗎?”
“小世界的人能算是真正的人嗎?”
“為什麽不算?”扶游一聽這話,猛地轉過頭,直視着說話的那人,“小世界的人前幾天把你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小世界的人現在就堂堂正正地站在你們面前,為什麽我們不算是真正的人?!”
坐在板凳上的秦鈎站起來,捏着面前的鐵欄杆,随時要把欄杆給掰下來。
被問到的管理員讷讷不能言。
平時不覺得,對比出來才發現,原來扶游說話有些文绉绉的,确實像是古代來的文人。
他一身大袖,飛舞似黃雀,與冰冷嚴肅的控制中心格格不入。
扶游抿了抿唇角,又問道:“好,如果你們認為,小世界的人不算是真正的人,那麽,請問你們要用哪裏的律法來治我和秦鈎的罪?”
“控制中心三九二年頒布的……”
扶游冷笑:“這套律法的序言寫得清清楚楚,這套律法适用于控制中心的所有管理員與任務者,我和秦鈎是兩個從小世界出來的、不算是真正的人,自然用不了這套律法。”
“你……”
“我的發言完畢。”扶游轉回頭,朝審判席又做了個揖,然後拂袖坐下。
他這些天在監獄裏就鑽研那些律法了,還算是有點用。
扶游的要求也很簡單,他不接受任何懲罰,控制中心必須立即把他和秦鈎送回小世界,并且關閉所有過度控制的權限。
審判持續了整整三天,控制中心為表公平,特意采用審判員和系統參半的投票審判法。
在扶游和管理員兩方的持續要求下,進行了三次投票。
扶游的邏輯無懈可擊,所以按照邏輯計算的系統全部站在了他這邊。
最後一次投票,一多半的審判員也站在了他那邊。
從小世界上來的扶游和秦鈎,大獲全勝。
有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系統驚嘆道:“原來這就是古代文人啊,有機會過去帶一個看看。”
控制中心履行判決,答應了扶游的請求,更換一批新的管理員,所有小世界重啓,收回一切不合理權限,從今以後只控制自己派出去的任務者,絕不幹涉任何普通人。
他們本來想把扶游留下來,加入管理,還有一個家屬名額——給秦鈎準備的。
但是扶游拒絕了,他實在是不習慣留在這裏,他想回到屬于自己的小世界。
控制中心新開發了“養老世界”制度,積分足夠的任務者可以任選一個小世界養老,控制中心給他們安排身份,從此以後直接脫離任務世界,這樣就不用直接殺死那麽殘酷了。
扶游和秦鈎就走了這個通道回去。
臨走的時候,管理員過來喊他們:“扶先生,秦先生,走吧。”
牢房裏,扶游理了理頭發:“好。”
監管室裏,管理員們正在設置他們的身份。
“扶游說,就要原來的那個身份,那就把原來的數值貼過去就好了。”
另一個管理員卻說:“他和閻王太狂妄了,不整整他們,我心裏不舒坦。”
“你還敢整他?你瘋了吧?你要他們第四次殺上來嗎?論武力你打不過秦鈎,論嘴皮子你說不過扶游,扶游還會耍槍,你敢動他?”
“不敢。”管理員憤憤不平地把身份數據貼過去,屏幕變灰,一個漏鬥開始翻轉,“行了。”
一個管理員湊過來做記錄:“行……”
記錄着記錄着,他忽然驚呼出聲:“我去,你把這兩人的身份給貼錯了!”
“啊?”
“秦鈎是皇帝,扶游是采詩官。你他媽把扶游弄成皇帝,把秦鈎弄成采詩官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去,真的……”管理員哽住,然後立即拔斷連接,“差不多,扶游應該……不至于為這點小事打上來……而且那個秦鈎,他不是還在追扶游嘛?我幫幫他,扶游做皇帝,地位更高,追得更爽。”
叮咚一聲,傳送完成。
兩個人膽戰心驚地離開監管室,把監管室的門徹底封死。
從今以後,互不幹涉。
只有扶游和秦鈎的入獄照片,在每年入職管理員培訓和管理員大會的時候,被拿出來展示。
“看看,看看,小世界的人都能把我們這兒攪得天翻地覆的,啊?丢不丢臉?重振雄風,勢在我輩!”
“重振雄風,勢在我輩!”
扶游和秦鈎順利回到擺脫控制的、重啓的故鄉。
一陣眩暈之後,迷迷糊糊的,扶游陷在柔軟的被子裏,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他。
是個溫柔的女子。
“扶游?扶游?”
扶游沒見過自己的娘親,卻下意識喊了一聲:“娘……”
“诶,娘在呢。”女子抱住他,“娘在呢。”
又有一個男人說:“阿姐,扶游這到底是怎麽了?要不然再喂一口參湯吧?就受個涼,怎麽睡了這麽久?”
“不……不要……”扶游含含糊糊道,“再喝就流鼻血了……”
男人驚喜道:“诶,醒了醒了,阿姐,扶游醒了。”
扶游恍恍惚惚睜開眼睛,隐約看見熟悉的人。
他一驚,眼睛都睜大了:“劉太後!”
劉太後抱住他:“傻孩子,你燒傻了?你喊娘親‘劉太後’?這麽見外做什麽?”
扶游驚呆了:“娘……”
劉将軍端起參湯,遞到他的唇邊:“我就說還是再喝一口吧,這孩子,怪可憐的。”
扶游被他按着腦袋,不容抗拒地喂了一口參湯。
苦得很,扶游皺着眉,好半晌才緩過來。
劉将軍放下碗,問道:“怎麽樣?還認得舅舅嗎?”
扶游又一次驚呆了:“我……我是誰?”
劉将軍轉頭:“完了,阿姐,這孩子真傻了。”
劉太後擡手把他推開:“閉嘴,別說不吉利的話。”她握住扶游的手,溫聲道:“你叫扶游,是大夏的皇帝,你年紀小,才登基沒一年。我是你娘,劉太後。這是你舅舅。”
扶游哽住,忍不住問了一句:“是親娘和親舅舅嗎?”
這回輪到劉太後哽住了:“你這傻孩子,不是親娘和親舅舅是什麽?”
應該是控制中心傳送的時候,出了點差錯,把他和秦鈎的身份對調了,他現在是皇帝。
那……秦鈎……
采詩官?
扶游大病未愈,劉太後再跟他說了一會兒話,就讓他好好休息。
劉太後溫柔地給他掖好被角:“你放心,朝政那邊有娘和舅舅呢,你就好好養病,不要想太多。”
扶游雙手拽着被子,怯怯地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劉太後放下榻前的帳子,扶游感覺自己好像真有些發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劉太後與劉将軍出去之後,便有侍從迎上前,輕聲詢問:“娘娘,将軍,今年的采詩官都到齊了,獻詩名錄也都獻上來了,底下想問問,從什麽時候開始安排獻詩比較好?”
劉将軍擺了擺手,沒好氣道:“陛下都病迷糊了,還獻詩?今年先免了,拿點錢打發他們走,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劉太後也默許了。
侍從應了一聲:“是。”
消息傳到采詩官居住的驿館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采詩官獻詩乃是祖制,怎麽能說免就免?”
“陛下就病得連床都起不來嗎?”
身材高大的秦鈎,背着小一號的書箱,站在采詩官之中,垂着眼睛,表情難過。
扶游生病了,很可能是水土不服,他好想現在就見到扶游啊。
取消獻詩他倒是不在乎,因為他唱歌跑調。
扶游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感覺精神好多了。
他端着藥碗喝藥,劉太後和劉将軍就圍在旁邊看着他。
“诶,乖,慢慢喝。”
扶游的感覺不是太好。
随後一個侍從進來,在劉将軍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劉将軍皺了皺眉:“還在鬧?派些人過去看好了……”
扶游問道:“舅……舅,出什麽事了嗎?”
他實在是不習慣,劉将軍做他的舅舅,好可怕。
“就是那群采詩官,跟他們說你病了,今年就不獻詩了,結果他們不幹了……”
扶游忽然板起臉:“采詩獻詩是祖制,怎麽可以說免就免呢?”
劉将軍上下打量他:“你這話和那群采詩官說的一模一樣。”
“我的身體不妨事,獻詩就按照定好的日子進行,不可以取消,更不可以動武,馬上派人安撫……”扶游掀開被子,要下榻,“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外面冷得很,你一出去又得病倒。”劉将軍把他按回去,“行了行了,舅舅去,舅舅親自去,舅舅給他們磕頭賠罪,行了吧?”
扶游連忙道:“我沒有要舅舅給他們磕頭的意思……”
“知道了,陛下好好休息。”
扶游原以為劉将軍這是生氣了,心中還有些忐忑。
可是下午,劉将軍把事情都處理好了,給他把獻詩名錄帶過來,又跟沒事兒一樣,給他帶了吃的玩的。
扶游輕聲問他:“舅舅沒生氣嗎?”
劉将軍大馬金刀地坐着,一擺手:“跟你生什麽氣?”
扶游低下頭,翻了翻獻詩名錄。
果然看見了秦鈎的名字。
扶游“撲哧”一聲笑出聲。
秦鈎獻詩的日子被排在比較後面,扶游也沒有刻意把順序往前調。
某天,扶游披着鬥篷,偷偷溜出宮,去花樓看了一眼,把懷玉給贖出來了。
扶游猶豫許久,最後還是讓侍從出面去贖人,贖了之後,再給了他許多錢,放他自由去了。
說實話,扶游一直覺得,從前懷玉遇見自己,是自由,但也是束縛。
懷玉不敢離開他身邊,至死都只認識他一個人。
至死還想和他成親。
或許……懷玉需要遇見他真正想要成親的人。
扶游難當大任,決定不再招惹他。
做完這件事情,扶游就帶着侍從離開了花樓。
出去的時候,劉将軍正帶着人滿大街找他:“快快快!都去找!”
扶游縮着脖子,走到他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舅舅,我在這裏……”
劉将軍氣得拍他的腦袋:“你這……阿姐都吓死了。”
正當此時,懷玉揣着銀子、背着小包袱,高高興興地走出花樓,瞧見這樣的場景,沒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大雪天,養居殿裏燒着地龍,香爐裏輕煙袅袅。
隔着帷帳,扶游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裹着毯子,揣着手爐。
沒多久,侍從将獻完詩的采詩官請下去,又領了一個新的進來。
帷帳外傳來秦鈎的聲音,按捺着試探的語氣:“小臣秦鈎,見過陛下。”
扶游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外面那個身影上:“免禮平身。”
兩句話,确認帷帳裏外的就是那個人。
扶游笑了笑,又道:“你們都先退下去吧,樂師也下去休息一會兒。朕記得,秦鈎是會敲編鐘的,是不是?”
秦鈎作揖:“回陛下,是,小臣會敲編鐘。”
“嗯,那你來敲。”
“是。”
侍從們都退下去了,秦鈎擺好編鐘,在軟墊上跪坐好,用小木錘敲了一下。
扶游放下茶盞,倒在榻上,撐着頭。
聽了一會兒,他又問:“你怎麽只敲鐘不唱歌?你的詩呢?”
秦鈎哽了一下:“陛下要是不怕髒了耳朵,那我就唱了。”
“采詩官獻詩是你的職責所在,怎麽能說是髒了耳朵?”
秦鈎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唱詩。
才一開嗓,扶游就忍不住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秦鈎,你有一個字在調上嗎?”
秦鈎在來之前,還讓幾個老采詩官教過他了,可是最後,幾個老采詩官都搖着頭走掉了。
教不會。
秦鈎站起身,掀開帷帳,走上前:“扶游,你又取笑我。”
扶游撐着頭,朝他勾起唇角,又得意地翹了翹腳:“采詩官要在外面獻詩,不能進來打擾陛下。”
秦鈎癟了癟嘴,最後還是退出去了。
他就敲了一會兒編鐘,也沒有再唱歌。
後來侍從們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就在外面敲門,輕聲詢問:“陛下,下一個采詩官已經到了。”
扶游應了一聲:“好,秦鈎馬上就敲完了。”
秦鈎站起身,又一次掀開帷帳:“扶游,我走了。”
扶游點點頭:“嗯,走吧。”
秦鈎不死心,再問了一句:“我真的走了。”
扶游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秦鈎走到榻前,扶游拽着他的衣襟,讓他彎下腰來,自己則微微擡起頭,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扶游松開手:“好了,你下去吧。”
秦鈎低頭看着他,不肯離開。
扶游蹙眉:“還要?沒有了,每天只有一個。”他坐起來,雙手攀住秦鈎的脖子:“好吧,今天我們重逢,多給你一個,明天就只有一個了。”
秦鈎環住他的腰:“好。”
采詩官秦鈎從養居殿出來的時候,唇角好像被什麽東西劃破了,還帶着血珠。
從來只有狼咬人,扶游是第一個人咬狼的。
今天的采詩官全部獻詩結束,吃過晚飯,天色已晚。
扶游洗漱洗漱,再看了一會兒書,就準備睡下了。
侍從們放下帷帳,吹了蠟燭,那去偏殿待着。
扶游不讓他們在門口守夜,他們只能待在偏殿。
養居殿的暖氣足,熏得扶游迷迷瞪瞪的。
忽然,不知道是誰偷溜進來,輕手輕腳地推開裏間的門,走到榻前,掀開帷帳,在扶游身邊蹲下,輕輕地喊了一聲:“扶游。”
扶游“哼哼”了兩聲,沒醒。
那人便用冰涼的手捏了一下扶游的鼻尖:“扶游。”
扶游這才被他弄醒,哼哼着問了一句:“誰?”
秦鈎笑了笑:“是我。”
“嗯?”扶游一驚,清醒過來,“秦鈎,你怎麽進來的?”
“我想見你,就跟領我進來的太監說,我仰慕陛下風姿,想要近身伺候一下,我給了他一點錢,他就讓我頂今晚的值。”
“還能這樣?”扶游拽了拽他的衣袖,“那你現在穿的是太監的衣裳?”
“嗯。”
扶游笑了笑,伸了個懶腰:“你穿太監的衣裳,你人沒變成太監吧?”
秦鈎握住他的手,帶着他的手,正色道:“沒有。”
扶游仍是笑,笑着捏緊了手。秦鈎低着頭,從喉嚨裏壓抑着疼痛的呼嚕聲。
好半晌,秦鈎低聲問:“扶游,外邊冷,我能不能上去?”
扶游反問他:“你想上哪兒?上榻?”
“嗯。”
扶游卻問他:“秦鈎,我是誰?”
秦鈎答道:“你是扶游,是自由自在的小黃雀。”
扶游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拽了他一把:“行,你上來吧。”
秦鈎解開太監的衣裳,上了榻。
帷帳飄起來又落下,月色銀光傾瀉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