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持續多久?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起早晨跟林錦言在一起的那個美少年,無論怎麽看都不會比暮澤遜色的他是林錦言現在的男朋友嗎?蘊涵笑了笑,林錦言自段暮澤之後有過無數男朋友,但是誰都得不到她的真心。《詩經》裏那一句,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連老師上課都拿她舉例子。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3)
那麽,那個男生也只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想到這裏,我竟然有一點點不平,蘊涵撇撇嘴,林錦言現在的男朋友是顧清晨吧,經常看到他們在一起呢。她現在連課都不上了,要不是有個有錢有勢的爸爸,估計她早被開除了。
最後,蘊涵對我說了一句話,亦晴,你好自為之吧。
當顧清晨坐到我面前時,我的腦袋裏已經亂成一團糨糊了。我冷冷地看着他,找我?他終于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細碎的劉海兒滑開,原本如刀削的輪廓,溫暖而柔軟,像有一湖水在嘴角慢慢地浸開。他的聲音那樣溫和,我來看看能打動暮澤兄的女孩子究竟是哪路神仙,值得他冒着被錦言追殺的危險也要宣告于衆。
我揚起頭直視他,不言不語。
他忽然把頭傾下來,在我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後像個孩子般露出天真的笑,哈哈,被我親到了。
一直到他離開,我仍然撫住臉頰,動彈不得。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五』
顧清晨笑嘻嘻地走過來叫我一聲,美人兒,想我嗎?暮澤挑起嘴角笑,清晨,亦晴是我的,你走開!談笑間,林錦言從一邊閃出來,面無表情地說,蘇亦晴,你跟我來一下!
我示意暮澤不用擔心,清晨在一旁酸溜溜地說,你們不要那麽肉麻好不好?!我輕輕地對他微笑,那天你親我,豈不是更肉麻。只這一句,我便看到暮澤的臉色更加難看,林錦言的身子僵了僵,小聲對暮澤說,別擔心,我不會拿她怎麽樣的。
暮澤哼了一聲,你們兩個,還不知道誰拿誰怎麽樣。
是的,我說過,暮澤是我的同類,他早看出來純良安谧是我的軀殼,一切都是裝給旁人看的,所以蘊涵她們那些小女生才會白白擔心,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懼怕林錦言。我們走到離他們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來,我看見暮澤和清晨都點了煙,煙霧袅袅裏,他們像兩塊美玉散發着高貴的光芒。
錦言輕輕地開口,蘇亦晴,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生?
我淡然地笑了,事實上,我覺得你比我更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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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暮澤的方向,感覺時光如海在眼中翻湧退卻,聲音裏充滿了疲憊,她說,你是唯一一個,在我對暮澤說了那樣的狠話之後還敢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你很了不起。我失笑,你誤會了,我認識他的時候對你們的事還未有所聞,如果我早知道跟他在一起會惹出那麽多麻煩的事情來,打死我我也不會靠近他。
她低下頭,蘇亦晴,你喜歡暮澤嗎?你在意這個人嗎?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這個憂傷的、柔軟的女孩子,此刻的她完全不是傳聞裏那個嚣張跋扈的小“飛妹”,她的眼睛裏有微微的潮濕,表面上卻倔犟地挺着驕傲的姿态。我聲音喑啞,面孔灼燙,但手指冰涼,林錦言,我無法回答你。
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我喜歡暮澤,這是當然的,但是我究竟有多麽喜歡這個人,我自己都不清常我唯一知道的是當我從蘊涵那裏聽到他和林錦言的事情的時候,那一刻,我心裏确實有一種難以啓齒的情緒,那種情緒的俗名叫吃醋,學名,叫忌妒。
錦言的面孔上浮現起一些異樣的神采,她緩緩敘述,我從十五歲開始愛慕他,他是家世優渥的貴族子弟,我是聲名狼藉的不良少女,我以為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的,我不與他說話,我不與他對視,亦從不去為他鼓掌喝彩。只是在課間的窗臺邊,在暮色彌漫的秋千上,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遠遠地凝視在球場上奔跑跳躍的他。
海市蜃樓,就是他之于我的全部意義。
可是他來找我,他說,林錦言,我要怎麽知道你喜歡我如果你永遠都不打算說呢?第二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在廣播站對着喇叭,喊出了埋在我心裏很久的那句話,段暮澤,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蘇亦晴,我想人生中最難過的事情不是一直遇不見,而是遇見了,得到了,又被拿走。我和暮澤在一起只有短短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他轉身去愛別人。他真傻啊,世界上還有誰會比我更愛他呢?他要放火,我會幫他扇風;他要殺人,我會幫他埋屍。這些,你能做到嗎?
我搖搖頭,如果他要放火,我會潑水;他要殺人,我會報警。我以為,這樣才是對的。
她呆呆地看着我,過了很久很久,她忽然笑了,段暮澤終于遇見這樣一個對手了,當初我和他分手時,他跟你說了一樣的話。我伸手拍拍她的面孔,林錦言,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想開一點兒。她怔了幾秒,忽然蹲下身去,頃刻成了嗚咽的小獸。
我走到暮澤身邊,把頭埋進他的肩膀,段暮澤,莫非你是阿修羅?他緊緊地抱住我,亦晴,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坐在雙杠上的時候,我叫你下來嗎?因為我覺得,我再不叫你下來,你會跟着那些鳥一起飛走。
亦晴,請你忘記我的過去,我想要的人只有你。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六』
周末的時候,我在街角的花店打工,說是打工其實也只是幫阿姨照看一下店面。
父母離異之後,好強的媽媽擲地有聲地對我說,亦晴,從今往後你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我亦從內心鄙夷父親喜新厭舊的卑劣行為,無論他如何央求我都不肯接受他給我的一分錢。
無數次我看到父親的車開到學校門口,我知道他就在車窗裏靜望着我,可是我的背影那麽驕傲,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盡管曾經那麽多次我都在背地裏狠狠地掉下淚來,但是我固執地認為,唯有這樣的方式才使得之前無數個蒙頭哭泣的夜晚有了報複的意義,才能使我嘗到暢快淋漓的快意。其實,敏感如我,又怎麽會不知道進入樹德高中是父親利用人脈關系辦成的呢?以母親的高傲,怎麽可能卑躬屈膝地去懇求這樣一個機會?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4)
清晨笑意盈盈地彈我的額頭,美人兒,我想你啦!每次他出現在我面前都像一個無賴的孩子,我微笑地看着他,找我有事嗎?
他撓撓頭,我跟錦言分手啦,她還是喜歡暮澤多一些,她還是不喜歡我。我嘻嘻地笑,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呢?她跟暮澤已經過去了,現在暮澤喜歡的是我,你離間不了我們。
清晨的臉上忽然出現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認真神色,亦晴,我沒打算離間你們,我明确地告訴你吧,我要把你搶過來!
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的笑聲怎麽都停止不了。
末了,他開始低低地笑,像午夜掠過窗棂的風。他無可奈何地嘲弄,你們每一個都是這樣,錦言是,你也是,你們都無一例外地死心塌地對他,可是你們要怎麽才明白,他根本不曾專心對待你們任何一個。
我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拿出手機,NOKIA N95擁有五百萬像素的攝像頭清晰地拍攝下來暮澤和一個女孩子抱着親吻的畫面。我沉默着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确定眼眶裏面瞬間的刺痛已經過去。然後再次笑出來,清晨,你給我看這些幹什麽,你也吻過我,不是嗎?一個親吻,不代表什麽。
清晨狐疑地看着我,你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
我幹脆利落地搖搖頭,有些故事我們可以不聽,有些真相我們可以不知。幸福在很多時候,是蒙昧的人才能享有的東西。越蒙昧,越接近幸福。我寧願相信暮澤所說的,他最看重的只有我一個。
是蘊涵告訴我的,當初林錦言就是強将自己濃烈的感情加于他,連他跟別的女生說說話都要鬧一場,是從她開始,暮澤便對占有欲過強的女生心有餘悸。我告訴自己,不用擔心,蝴蝶随便拈花也終于要有一朵讓它終老。
清晨離開時,認認真真地問我,亦晴,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笑着反問他,難道你真的喜歡我?
他欲言又止,醞釀了良久,最後留下一個令人心酸的笑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我拼了命都得不到的,暮澤總是可以輕易就擁有。我怔怔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