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擔憂
深夜, 火之國都城,左大臣府邸。
屋內燈火通明,侍從們端着美食如流水一般進進出出, 依稀可見裏面高檔織物反射出的光芒, 和飄溢出來的酒香味。
守在屋外的宇智波深吸一口氣,只覺通身舒泰, 頭腦暈暈乎乎的。
旁邊的同伴頂了他一肘子, 告誡道:“不要放松警惕。”
“哎哎, 明白了。”
年輕的宇智波縮回身子,只伸出脖子,豔羨的望着裏面。
“不知道泉奈大人喝到那種酒沒?太香了。”
年長的宇智波調整了下護腕的位置, 慢條斯理的說:“不知道。不過你肯定喝不到。還是集中精神守好大門。這次我們之所以得到這麽高的禮遇,還不是因為前任忍者發生重大失誤才得到的嗎。你不想讓宇智波失去來之不易的機會吧。嗯?”
“嗨嗨。”
一番話批得搭檔低下腦袋, 年長者才滿意的點點頭。年輕人啊,就是容易被奇奇怪怪的東西誘惑。酒, 賭,女人,當然很好。可是作為忍族中最頂尖的族群,族群中最優秀的忍者之一,怎麽能被這些東西引誘。這小子要是不改過來,這輩子都找不到本族的老婆!
屋內,正被議論的宇智波泉奈斜靠在矮幾旁,把精致的酒盞扣在手指間,偶爾旋轉九十度,欣賞不同光線下的極致釉色。
偶爾有幾道好奇的, 懼怕的視線移過來, 他舉起酒盞, 點頭示意,抿上一口,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品味酒液的濃醇,顯得非常惬意。
一名戴着高帽的貴族看他一眼,持扇掩住半邊臉,露出塗得粉白的臉頰和塗得漆黑的天上眉,向高坐上位的左大臣委婉的提出疑問。
“公近日豪爽大方,屢辦宴席,邀請吾等共飨,某不甚榮幸,相信在座諸位也有同感。”
左大臣撫須大笑,表示無須感謝。他就是錢多,心情好,大家随意,随意。
可他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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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諸位皆以公為首,皆為羽翼。您若舉翼高飛,吾等必将跟随。”
左大臣撫須點頭,深感欣慰。
貴族說話講究含蓄,點到為止。他都說得這麽明顯了,左大臣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難道要開口直言席間有人不配與衆人平起平坐嗎?
他偷瞄了眼那個忍者,黑發黑眼,面容姣好,舉止潇灑,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把他們這群貴族官員放在眼裏。簡直是大不敬!
泉奈嘴角含笑,舉起酒盞,遙遙敬他一杯。鐵黑色的釉彩在淡色的唇上輕輕一碰,就被輕輕放下,餘下一層薄薄的水光覆在唇縫之間。
端的是好顏色!
可也就只有顏色!
忍者是不同的。無論從外形,還是內在,他們都與普通人格格不入。他們是異類,甚至可能不是人。正常人能噴火放電嗎?!
左大臣不知吃了什麽迷藥,居然将人放進府邸,還賜予高座,夜夜歡宴,都必帶着他。
難道就因為臉長得漂亮?
感覺到充滿惡意的目光,泉奈擱置酒盞,向首席的左大臣鞠了一躬,便從容的離席而去。
左大臣毫不介意,笑容滿面,繼續喝酒,繼續看舞。
雖然這人終于有自知之明的離開了,還有些人依然覺得氣憤。
MD. 走也走得那麽潇灑。氣死這幫以風度為榮的貴族了。
泉奈走出大門,冷風撲面而來,把身上的酒氣吹散了一些。他眯着眼伸了個懶腰,詢問外面的情況。
值守的兩個宇智波齊齊搖頭,表示一切如常。
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忍具包和長刀,分別挂在腰後和腰間,用搭扣緊緊固定住。
“後天返程。”
兩人面面相觑,年長的宇智波問道:“不需要再替他們值守了?”
泉奈好笑的點點裏面一群人。
“他們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族裏也有事務要辦。前方大部隊也快回來了,任務金都拿到了,還在這裏做什麽?”
“是。”兩人心悅誠服的領取了命令,表示自己會站好今晚最後一次崗,絕不給宇智波丢臉。
泉奈回到外面的臨時住所,剛進院子,就聽到屋內傳來族人開心的說笑聲。他們沒有酒,但是吃食全是左大臣吩咐人安排送過來的。平日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如今有機會得償所願,所有人都很高興。
這樣就好。
漂亮的菱形嘴唇微微翹起,泉奈滿意的露出笑容,沒去打擾他們,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內。
打了個響指,将油燈點亮。他抽出幾只卷軸寫信。
第一封信寫給路上的父親和斑哥,告訴他們任務金已經拿到——全額,讓他們不要擔心,雖然過程中出了點小問題,但是已經被他擺平,回去後再詳談。
第二封信寫給族裏的後勤負責人,告訴他們提前準備,大部隊要回來了,提前把囤積的米糧曬一曬,就可以供給全族。糧倉裏的東西也可以重新換上今年新的新谷了。
第三封信想寫給紗季。
他猶豫了一會兒,從床褥下摸出一把白色刀鞘的脅差,抽出來仔細考量,又比劃了幾下,覺得有點輕,長度也不夠。此刀鞘好看,刃卻黑黑的,約莫一尺三寸,重心在刀柄前四寸。做工還算不錯。
他又提起自己的長刀,兩尺三寸,重了将近一倍。随手挽幾個刀花,雪亮的刀光連成一片,輕輕松松。
但這種長刀不适合女性使用,揮動的時間稍微久點,就令人手臂酸疼,戰鬥力大幅度下降。饒是他天生巨力,在戰場鏖戰時,也不敢使用太重的兵刃。
回想下紗季的身材比例,這把脅差長度約莫等于她指尖到肘部往上一點。稍加訓練,應該能用好。
如果貿然和信件一起寄回,她會不會太過心急,馬上上手練習。沒有可靠的人在旁指導,會不會傷着自己。
還有,上次離開前,她的情緒明顯低落,會不會因為自己話說得太重傷心了。
其實最後走的時候,他也想回頭揮手告別,可是族人都在看着,如果不表現的信心十足,很容易打擊士氣。尤其他們還是受傷後返回支援的隊伍,對此士氣尤其敏感。
也許前一天晚上,他就不應該走得太急,厚着臉留下多聊幾句也好啊。不就是烤一會兒嘛,忍忍也就過去了。
筆尖懸停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個字沒能寫下。
泉奈撐着額頭,小聲的吐出悶在胸口的氣。最後收起卷軸和刀,打包起來放在枕邊。
還是回去後親自送上門吧。有些事,還是當面解決的好。短短一截信紙,說不清他想表達的心情。
整理好心情已是過去許久,外間的聚餐已經結束。大家都是經驗豐富的忍者,開心一會兒就滿足了,吃飽喝飽,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到巡防值守的任務中。
泉奈喊了幾個人進來,商讨離開後的人員安排。
明面上,給那些貴族留點面子,只留一個人駐守在左大臣府邸旁邊。反正這也是左大臣親自要求,上次有外敵入侵,狠狠的吓着了他。這次宇智波前來交任務,他說什麽都要留兩個直到确保安全無憂為止。
暗地裏再留兩個。一個在左大臣面前知會過,只在暗地裏活動。另一個是泉奈私自加入。
請神容易送神難。
既然讓他們來了,那就別想把他們再趕出去。
而且——
泉奈眯起眼,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膝上的刀鞘。
左大臣府邸入侵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浪忍犯事。要不是他觐見時偷偷開寫輪眼瞟一眼,也不會發現有幻術控制精神的痕跡。
前任護衛忍覺得很冤,他們沒有察覺到有人入侵。他檢查了這些人的精神狀态,稱量了他們的實力,算得上浪忍裏的頂尖高手,能和沒有血繼和秘書的家族忍者一較高下。
忍術,在如今忍界,屬于高端技巧。幻術更是只有寥寥幾個家族才有掌握。除開宇智波,也不過只有火之國的鞍馬,和水之國的一些避世忍者。(注1)
根據檢查,左大臣被控制的時間持續了好幾天。解除幻術時,面部的肌肉甚至失控流出了口水。
什麽程度的幻術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差點把人腦子弄壞了?
鞍馬家很神秘,而且從不和能看破幻術的宇智波對上。他對那個家族也不甚了解。難道是水之國的忍者接了任務要在火之國君主繼位的關鍵時刻作梗?
越想越可疑,泉奈默默考量。
他不關心火之國到底由誰掌權,反正換誰都一樣,忍者最後還是得靠實力說話。他只想盡快看清局勢,在這波政治角力中為宇智波攫取更多利益。
紗季在家中緊張的等待着,雙手握在胸前,祈禱千萬千萬不要功虧一篑。
“因陀羅先祖保佑。我只是想讓宇智波過得好一點,真的真的不想害人。”
想起貴族之所以為貴族的傳聞,都說他們是高天原神明的後裔,天生比平民高貴,有着神明的保佑,紗季就一陣頭疼。(注2)
不知道先祖能不能打過高天原神明,希望看在自己隔幾天就去幫忙打掃的份上,最少不要讓自己幹得事牽扯到宇智波一族的頭上。要罰就罰自己一人吧。
還有鲶尾,也是神明啊。怎麽就被人抓到了?
屋內閃過一道銀光。
紗季擡起頭,等待最終結果。
來吧!她什麽都不怕了!
狐之助背着厚藤四郎從半空中跳下。
“阿路基,有和您背負着同樣族紋的人從左大臣府邸出來,是阿貍的主人。”
紗季激動的站了起來。
“泉奈?沒看錯?”
“清清楚楚。厚,你也看到了吧。”
厚藤四郎沉穩的附和:“我沒見過泉奈大人。但是他背上的确有紅白團扇的徽記。而且穿過大門,我還看見守在部屋前的兩人也背負着同樣的族徽。”
“還好,還好。還有挽回的餘地。”
緊繃的身體失去了力氣,紗季跪坐在雙腿上,靠着窗邊小聲抽着氣。
比她預想的最糟情況要好多了。
因陀羅先祖保佑!只要她在家就天天去神社敬拜。
她不清楚泉奈到底發現了多少,必須得準備幾份救急解釋了。
最多,最多被發現是自己搗的亂。
可她也是為了宇智波好啊!
泉奈不會怪她的,一定不會!
作者有話說:
注1:鞍馬,不知從何時流傳起的以幻術為主的家族,木葉成立後加入。借用一下。
注2:沒錯,霓虹的貴族就是有這個說法。田黃一脈甚至傳了千年未斷。
泉奈手裏的白刀鞘刀就是鲶尾,前面有提到,它的刀鞘是白色。
至于為啥他反抗不能……
你們猜啊~~~~
猜對了,鶴丸國永的去向也能提前知道了哦~。~
感謝在2021-10-16 10:57:36~2021-10-17 10:3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秋伊荷華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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