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恩情
河面上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風高浪大,為了穩住身形,挺浪費查克拉。
“算了。你家住哪邊?”
紗季下意識指了指河岸的右邊。
右邊啊——
紅色的眼睛輕輕掃了一下,隐藏在樹林之後的黑影形狀猙獰,仿佛噬人的可怖怪獸。
他帶着人落到岸邊的石灘上,站穩後,便将人放了下來。
紗季雙腳接觸到堅實的地面,懸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來。沒有什麽比大地更令人安心了,就算此人剛剛救了自己。
她顧不上頭發被樹枝刮的淩亂,十分誠懇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實在太感謝了。多虧您的幫助,不然我已經淹死在河裏了。”
又黑又粗的麻花辮挂在小女孩的腦後,一條淡紫色的布帶牢牢綁住發尾,幾縷黑色的發絲被勾了出來,散落在她臉側。
扉間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不是淹死。”
“啊?”紗季疑惑的發出一個語氣詞。
“這個高度,你會直接摔死。”
呃……看着頭頂上黑峻峻的山崖,紗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又鞠了一躬。
“總之,十分感謝您救了迷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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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衣呢?”
迷路會丢掉外衣?還是個女孩子?
“被樹枝勾住取不下來,只好丢下。”
合理的解釋。
扉間沉默了一下,不好繼續追問一個女孩子關于衣着的問題。但是,明天的布置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她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這麽晚了還迷路。你的家人不會擔心嗎?”
提起這個,紗季就窘迫了起來。造成目前境況,全是因為自己狂妄自大。出事了,第一時間不向族人求救,為了一點小小的自尊心,讓事态愈發惡化。
“我馬上就回去。馬上!”
為了強調自己的知錯就改的決心,她還特意多強調一遍。紗季偷偷擡起眼,瞟了恩人一眼。
黑色的背心,下身是灰色的绔,腰上紮着麻繩。
嗯——
這個裝扮和哥哥說的賣菜的農民好像啊。不過白發紅眼帶來的視覺沖擊又沖淡了一身土氣,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真是奇異的感覺。
長期居住在宇智波族地的紗季特別不能理解這個搭配。也不是別的什麽,就是覺得審美不太兼容。
而且這麽冷的天氣,只穿背心露出兩條胳膊,真的不會冷嗎?
趁着小姑娘偷偷打量自己的時機,扉間也多看了她幾眼。
黑發黑眼,白皙的肌膚加上嬰兒肥都擋不住的尖下巴,還出現在南賀川邊。
扉間背起雙手,手指從褲帶裏勾出一枚手裏劍擋在身後,語氣淡淡的說道:“那就早點回家吧。”
雖然好像是同齡人,可是高出許多的身高讓紗季莫名的察覺到一絲微妙的壓力。她深深的鞠躬道謝,低着頭退了一大段距離,不和對方的眼神發生碰撞。
“再見。”
感覺退到了合适的距離,紗季轉過身,飛一般的跑掉了。
她不敢運起自己并不算多的查克拉,也不敢跑得更快,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沖動,用普通人的速度奔跑。
即便如此,依然能感覺到兩道冰冷的視線釘在脊背上。
這和與泉奈對練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泉奈不會用這種刀一樣的眼神剮她,更不會對她露出殺氣。
能接住從懸崖上摔下的自己,還能在河面行走,這人一定是忍者。
被發現了嗎?
樹林近在眼前,尋常人絕對不敢在夜裏靠近。尤其她剛剛說自己在樹林裏迷了路,更是不可能在剛剛逃出的情況下重新進去。如果想用樹林掩蓋行跡,就坐實自己出身忍者的身份。
怎麽辦?
紗季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在河灘上前行。
千手扉間拿着手裏劍的手已經移到了胸前。
他比劃着距離和角度,十分确信以自己的手勁,只要輕輕一丢,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就會倒下。然後在附近随便挖個坑埋進去,就沒有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事。
倔強的大哥,父親的囑托……
他舉起手,手裏劍尖角上的寒光從寶石一般的虹膜上掠過。剛剛救下的小姑娘的身影被忍具中心的孔洞單獨圈了出來。
這枚手裏劍還沒他半個巴掌大,瓦間卻是被足有半人高的手裏劍分屍。
除了那個家族,沒有忍者可以操縱如此巨大的兇器。
紗季跌跌撞撞的跑着,疲倦和傷勢讓她精神萎靡,不用僞裝,就是一副虛弱的普通人的形象。
距離雖然仍在拉遠,可是殺氣卻一點都沒消失。
這股冰冷的寒意一直伴随到她接近河道的拐彎處。她的腳步漸漸放慢,從跑變為走,最後幹脆停在了轉角處。
千手扉間扣着手裏劍,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遠處的小姑娘。
月光之下,身着白色裏衣的她散發出虛幻的光輝,顯得十分的不真實。
那個家族的确長得一副好樣貌,就連大哥都被那個斑騙走了心神。
莫名的,扉間理解了一點大哥的思考回路。很快,他又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趕了出去,因為前面的人開口說話了。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感謝你。畢竟你救了我的命。但是——”
小姑娘笑了一下,蒼白的嘴角微微勾起。
縱然隔着一大段距離,以扉間的視力,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死了,那就收回這句話。”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毫無顧慮的跑掉了。
直到那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南賀川的盡頭,扉間扣着手裏劍的手依然一動不動。
之後再發生了什麽,紗季已經管不了太多了。只記得最早發現自己的是族長宇智波田島。她拘束的對出來尋找自己的族長行了一禮,然後就直接暈倒趴地人事不省了。
族長都出來找自己了,這次真的鬧大了。
希望沒有給哥哥造成太大麻煩。
第二天早晨,紗季從夢中驚醒,不畏天寒地凍,一骨碌就從被子裏爬了起來。
“醒了?”
火核推門進來,手裏端着燒好的味增湯和米飯。
“哥哥。”
因為做錯了事,往日理直氣壯的稱呼現在竟不能好好說出口。
“先吃飯。”
把餐盤放在矮幾上,火核把妹妹重新塞回被褥裏,然後在一旁坐下,靜靜的看着她用餐。
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紗季表情呆滞,一直在回憶昨晚發生的離奇事件。
米飯的味道本就寡淡,她一直往嘴裏送白飯,改善胃口的味增湯竟是一口沒喝。湯裏特意放了補氣的白蘿蔔和新鮮鲷魚,喝下去溫溫熱熱對吹了大半夜寒風的人很有好處。
火核靠在衣櫃上,沒有刻意出聲催促。
不僅紗季被吓着了,族人受到了更大的驚吓。
宇智波血繼丢失是極其嚴重的事件,尤其是容易被侵害的女性和兒童。紗季正好占據兩項,是任何忍者,甚至稍微強大點的強盜都不會放過的目标。
一群人冒着夜深露重,紛紛走出家門去尋找她,背後的閑話必不會少。幸好田島族長及時将紗季發明的兩個實用的物件披露出來,以功抵過,消去了族人們的怨怼。族醫也及時站出來說了幾句好話。有兩位話語權最重的人物支持,人也找回來了,這次的風波就算平息了。
愣了一會兒,紗季才發現旁邊還有一碗湯,連忙端起來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下去。
火核收起碗筷,端起餐盤準備去廚房刷碗。
“哥哥,我不是故意跑開的。”
“我知道。好好休息。”
“你不想問些什麽嗎?”
火核轉過身,用手指輕輕理順妹妹的頭發。
“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睡亂的發絲被一縷縷分開撫平,糾結成一團的心緒也逐漸分析清厲害關系。
“開完追悼會後,我想了很多很多不讓大家再那麽痛苦的辦法。可是越想越糊塗,不知不覺就迷了路,加上不小心踩中了陷阱,受了傷。我害怕回來挨罵,想找點認識的草藥止了血再說。當時天色越來越暗,我只能根據水流判斷方向,一不留神,就掉下了懸崖。”
說到這裏,紗季停頓了一下,兩條纖細短俏的眉毛擰成一團。火核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發現自己的妹妹似乎陷入了某種難以抉擇的困境之中。
室內沉默了許久,等到陽光終于覆蓋上院裏的水池。一尾小魚從水面滑過,鱗片反射晨曦,漾起一道銀亮的光芒。
“哥哥。如果某天,有一個人發現對自己有莫大恩情的人其實是仇人,那這個人應該怎麽做才正确呢?”
火核溫和的把妹妹重新塞進被子裏。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起來。”
很明顯,他不準備繼續聽下去了。紗季憋了滿腔的愁思,好不容易想開口,現在卻被強行打斷,豈是一個憋屈了得。
眼見哥哥要走了,她急忙爬起來抓住他的褲腿。
“我懷疑救我的是……”
話還沒說完,火核亮出了寫輪眼,漆黑的勾玉在猩紅的眼底微微一轉。猝不及防之下,紗季神色變得惺忪,軟軟的倒在床榻上。
不用多說了,已經明白了。他不想逼迫妹妹。這又不是她的錯。是亂鋪陷阱的宇智波剎那的錯,是不會好意的人的錯,更是他忽視族內危險的錯。
還好,一切都還能補救。
他合上房門,将食盤和碗筷送進廚房裏,仔細的清洗幹淨後,放在牆上的瀝水架上。将雙手在一旁的布巾上擦拭幹淨,他從一旁的柴堆後拿出準備好的戰袍和忍具包,穿戴完畢後,靜悄悄的從大門出去。
剛剛落好門鎖,族長領着小兒子出現在門外。他們不僅穿着便于戰鬥的緊身衣,還穿上了輕便的盔甲。泉奈還拿上了一直練習的長刀。
“準備好了嗎?”面容嚴肅的宇智波田島問道。
“一切聽從您的指揮。”
“好。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保持冷靜。在所有人都松懈的那一刻,出手。”
“是。”
泉奈甩了甩小辮子,笑嘻嘻的說:“別擔心。我讓阿貍去看着紗季了,不會讓她亂來的。”
“多謝。”
“不用謝。既然你和斑,和泉奈情同兄弟,那麽這次就是在幫親人。親人之間,不需要道謝。”
火核微微垂下頭顱,認同了族長的說法。
“出發。将斑帶回來。然後,擊殺千手柱間。”
作者有話說:
股市有風險,交易需謹慎。
以後別說我沒提醒過啊。
這個走向沒想到吧,想到吧,到吧,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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