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戀愛
關澤予獨自開車到了市中心,他把車子停在路邊。
市中心人流擁堵,他茫然的坐在車裏看着步行街上來往擁擠的人群,他想着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情景。
那時,莫雪牽着自己的兒子,走在人海裏,關澤予問,“我爸,是在這座城市裏嗎?”
莫雪看了兒子一眼,她點頭。
他似乎,已經忘掉小時候的委屈。
兒時的記憶,有人常常指着他說,他是野孩子。
有人說,他的媽媽是壞女人;
有的人說,這孩子,真可憐。
關澤予想,自己還真是可憐。
要說當年,不是關耀聰的随性,他的媽媽就不會受那些苦,最後還出了車禍,就算她遠離他而去,她愛的人依舊是他,一定沒有人聽她說,她這一生,遇見的唯一傾心的男人,就只有關耀聰。
愛情,這一生對于一個人,有的人,僅有一次,第一次之後,他們就再沒有第二次,因為僅此唯一。
藍政庭在辦公室裏,他忽然就想打電話給自家的關總。
關澤予在悅耳的鈴聲裏清醒,他拿出手機。
“政庭。”
藍政庭直接說明,“我是在擔心,你又去找羅夏。”所以,忍不住打電話确認一下!
關澤予揉了揉眉心,他笑。
“呵,不是,我現在在市中心塔。”
“你去那裏做什麽?”
“沒有,就是想來看一看。”
“怎麽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沒事,你先上班吧,回家我再跟你說。”
關澤予一人上了天塔頂,他點了一杯藍山。
他想要用一杯咖啡,消遣一個下午的時光。
藍政庭大概十五分鐘後,突然趕到。
關澤予有些吃驚,他說,“不是叫你……”
“我想陪你喝下午茶。”
“你不妨說,是請我喝茶。”
“這兩種情況,意指的可不一樣!”
藍政庭坐下旁邊,他點了一杯卡布基諾。
關澤予笑,“你改變口味了,今天的口味,怎麽這麽重?”
“你認為,這個口味很重嗎?”
“政庭不認為嗎?”
兩個人互換咖啡嘗了一口,關澤予看着對面的人。
人生,其實該是這樣了,自己一時解不開的心事,陪伴的人,會及時的出現,就為了讓自己能滿心的歡喜。
藍政庭帶自家的關總去換了一身商務休閑衣,他們去打高爾夫球,而在高爾夫球後,他們一起去看了場電影。
兩人走出電影院時,藍政庭去給關總買了瓶礦泉水。
關澤予喝了一口,他看着自家的藍總問,“我們,這是在談戀愛?”
藍政庭轉頭看着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他笑,“你認為,我們前幾年,是在做什麽?”
“相愛啊。”
“所以,現在談戀愛,澤予,你覺得,這符合邏輯嗎?”
“可是,政庭,你最清楚,我一向不按邏輯行事。”
“比如?”
“比如,這樣……”
關澤予拉過愛人,親了一口,藍政庭急忙把車靠向路邊停下。
“你在玩命?”
“我太沖動了。”
“澤予?”
“呵,沒事了,下不為例。”
“那最好不過,你今天,心情不太好,現在,可以說了嗎?”
按現在的時間,是他們下班回到廬園,閑暇的時候。”
關澤予看一眼車窗外,天色很暗,灰藍的夜空,星月燦爛。
“政庭,你還記得,那晚,你攔截我車子的事嗎?”
“嗯,記得,那時,你喝了酒;那也是,我和你說話,氣氛開始有所緩和的第一次。”
“呵,你當時,是不是覺得,我變成了另一個人?”
“嗯?有一些吧,那時我才發現,你的眼神,很好看。”
“是眼神,還是眼睛?”
“都沒有差別。”
關澤予滿意的笑,“難道,就是那時候,藍總,對我動心了?”
藍政庭無奈的笑,“你認為呢?”
兩個人,下了車,他們一起背靠着車子,一起擡頭仰望絢爛的夜空。
關澤予說,“今天,我問我爸,他和我媽是怎麽認識?”
“他告訴我,我媽,曾在冠鷹上班,她是被逼着離開。”
關澤予沒再說下去,藍政庭站到自顧說話的人的面前,他抱住他,他吻他。
我媽,小時候常常跟我說,你的爸爸,很優秀。
我問她,那為什麽,我從未見過他?
她總是,不懂怎麽回答?
直到十五歲,她再也不想用轉身和沉默來逃避我的問題,她帶我來到這座城市。
第一次,來到這裏,她就帶我去市中心塔,她說,人站得高,望得遠,但望得遠了,別忘記自己。
“我想,要是我不問她,她是不是,不會回來,然後,她還會在。”
關澤予下巴擱在愛人的肩上,他說,“政庭,你知道嗎,那次車禍,并非是關澤啓造成。”
“你說什麽?”
藍政庭有些吃驚,關澤予沉了沉壓在胸口的悶氣,他說,“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秦響的媽媽。”
關澤予本來不想再翻開這本舊賬,他想一筆勾銷。
之前,懷疑是關澤啓的媽媽,後來,讓人去仔細究查,原來,真正的兇手,是秦響的媽媽。
秦響的媽媽也想帶秦響回關家認祖歸宗,然而,她遇到了麻煩。
關澤啓的媽媽,成了她的阻礙;而關澤予的出現,更是一大障礙。
關澤予回關家,關家的財産,必要被分切,秦響的媽媽,算準了外在的一切,她唯一算不準的是自己所做的事情,竟然會被再嫁給的男人發現。
關澤予當時請人查清這件事後,他有些恍惚。
畢竟,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就算他得到了真相,也不能如何。
或許,女人對男人的愛,多半的人,都是如此的死心眼,總是死心塌地的為了一個人,用盡了自己的心意和情分。
關澤予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有多在乎關老,是不是就像自己深愛着藍政庭的情重。
有時候,他也假如,假如她離開了這座城市,然後嫁給別的男人,最後她安好的度過了她的下半生,那麽,這後來的一切,是不是都沒有發生?
關澤予不知道,秦響的媽媽已經不在。
聽說,她被別人綁架,然後遭到撕票。
對于這件事情的始末,關澤予沒有追查,他只是了解了大概,然後,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麽秦響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就像是以前的他,在無助的時候,失去了唯一可以相依為命的人。
他們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都不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相反的卻成了最可悲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