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計
“政庭,這次出差,又要一個星期時間嗎?”關澤予有點怨念,他想不開,“為什麽,每次,都是那麽久?”
若是他的行程安排,來回,最多三天時間。
藍政庭坐在沙發裏,他坐在一邊觀看關總為自己收拾行旅。
一套衣服,一條領帶,一件襯衫,一條皮帶,全部裝好了,他再仔細檢查一遍。
藍政庭無奈的笑,“澤予,你是在故意的拖延時間?”
“你明白就好。”要是時間晚點了,也許藍總就不用去。
“恩,你這是,舍不得的意思?”
藍政庭回身凝視着心不甘情不願的人。
“是啊,舍不得你,你能不走嗎?”
“好了,你回去吧,我要上飛機了。”
他走過安檢,關澤予擡起手,他發現自己漸漸學會了怎麽招手說再見,藍素婷說,招手說再見也講究手勢。
藍政庭回頭再看一眼,他總感覺,這次出差,後面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他無法想象,那會是什麽事?
關澤予看着飛機消失在自己的上空,現在,每次映輝的總裁出差,身為冠鷹總裁的人,他都會親自送愛人到機場,甚至是親眼看着愛人所乘坐的飛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他驀然想起了自己的夢。
夢裏,有一個人,和他交纏了千百年,輪回了好幾世,他們都沒有得到善終。
都說今生的回眸,是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換取,那他和他之間,是不是經歷了千重萬重的磨難,才換得了今世的相守?
他想要每一天,都和他膩在一起,他不想與他分開太久,他想要時時刻刻的守着自己的所愛,他難以想象,自己愛一個人,竟然愛到如此地步。
此一生,能得一人,白首不相離,是永幸。
因為有他的存在,才讓他沉寂的心,體會到了愛的深刻感覺,那或許就是所謂的刻苦銘心。
關澤予回到了冠鷹,他正要乘坐電梯上樓,羅夏這時從大堂的另一邊裏走出來。
他喊,“淩輝。”
“羅夏?”
關澤予對于以前的名字,似乎不怎麽喜歡,他寧願喜歡現在的名字,以前跟随媽媽的姓氏,如今,她都不在了,再提及,難免想到那艱難走過每一步路的女子。
“你送藍總去機場?”
羅夏笑着走向面色有些沉郁的人,關澤予眉宇閃過一絲凝重,羅夏的突然出現,本來就讓人擔憂。
并非是他不懂他的所求,而是,作為已經有所愛的人,他不想再被打擾。
藍政庭是他此生唯一的至愛,他不希望,如今安穩的生活,會因為初中相識的少年的出現而發生什麽改變。
“羅夏,你知道嗎,我和政庭在一起,我們經歷過死,他在死亡邊緣猶疑,我在死亡線上掙紮,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才過上這般平靜的生活,我不希望,就因為我的什麽事,而讓他有所誤會。”
關澤予停下攪咖啡的動作,他一口氣把話說明白。
羅夏舀了舀杯中的咖啡,“澤予,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現?”
“我沒有這個意思。”當然,他出不出現,他管不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說一下,為什麽突然想要找我?”
羅夏胡亂的攪着杯子裏的咖啡,“你是不是認為,我的出現,有不可靠人的目的?”
“我……沒有這樣說。”但心裏已經往這方面去想!
羅夏放下手中攪咖啡的羹,“是,你是沒有這麽說,可你心裏就這麽想。”
羅夏感覺自己的尾巴被人狠狠的踩了,而且還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習慣了故弄玄虛的人,他自信滿滿的開始自己的棋局,他不知道,長久歷練在商場中的人,他的心思,到底長成了什麽樣子?
每個人,都會對別的人,多留心眼,但凡是經過見過的事和人多了,他都會長一些性子,比如在适當的時機裏選擇直言不諱,單刀直入。
關澤予無疑是這一種人,他不喜歡拐彎抹角,即使有時他拐的彎,千回百轉,但他也會幹脆明了的解決事情。
“羅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如果我能幫,我會盡力的幫,但是如果不能,我也無能為力。”
關澤予第一次委婉的表達了一份好意,他其實,是往壞處去想,他知道,如今的羅夏,在哪裏謀生。
夜風華,那是一家GAY吧,裏面,有很多和羅夏一樣長得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孩,他們有的不是自甘堕落才如此;可有的人,除了要這樣的生活,他們再沒有任何的謀生手段。
“是,我是因為有事,才找你。”
羅夏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杯,他不甘心放棄,所以非要想盡一切辦法奪取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如果世上沒有藍政庭,那麽,關澤予就只屬于羅夏,那個在初中時就那麽關心護着自己的少年,他如今成了獨當一面的頂天立地的男人,自己找了他那麽多年,怎麽可能在好不容易找到以後,輕易的放手!
“羅夏?”
關澤予叫了對面正在想事的人兩次,看人家失神的樣子,他忽然間覺得,自己防人的心,是不是太過,好歹人家也是因為找自己才那般冒昧現身,更何況,他說有事,而看他的樣子,似乎事情還很嚴重。
“啊?我,澤予你在叫我?”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說說吧。”
“澤予?”
“羅夏,我剛才,确實有些過,有時候,我個人的表達方式,也是很直接,并且很生硬,你別在意。”
羅夏搖搖頭,“不會了。”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我能幫什麽忙?”
關澤予的同情心,從小到大,都是泛濫成災,他心其實很軟,就拿以前的事說,曾經,藍政庭為了自己的病情而謊稱喜歡德斯,本來,他該表現得絕決一點,狠心一些,甚至是殘忍的作為一次,可他什麽都沒做,他還那般的跟愛人說,“我可不可以争取你,回到我身邊?”
那樣的關澤予,讓藍政庭心疼。
他這一生,就愛這麽一個人而已,他就為了這麽一個人墜入情網裏,一生難得一摯愛,怎麽叫人不珍重。
“我?”
羅夏有些難為情,他支支吾吾的難以開口。
在出神的時間裏,他就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因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自己該拿什麽理由來搪塞關澤予,所以,他順應了那般的猜測。
他承認他有事情,既然關澤予不在乎那直接的表白方式,他打算以另一種方式接近。
藍政庭好不容易離開,要是不趁現在,抓住接近關澤予的機會,羅夏不知道,等藍政庭回來,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要知道,他為了這次計劃,不惜用盡手段取悅那些讓他看着就倒胃的男人。
他早先一步去打聽到,藍政庭會有兩個星期的出差時間,一是出去考察,二是參加峰會,那位同映輝總裁合作的李總,他透漏了相關消息。
他說,“據我所知,藍總這次出差,聽說是為了秦氏集團的項目,想必,他的合作夥伴,或者說是愛人,關澤予不知道藍政庭此次出去,是走進另一個陰謀裏。”
羅夏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既然,有人也想整藍政庭,那麽,他怎麽會錯過這樣的大好時機!
“羅夏?”
“啊?”
關澤予眼看說有事的人,遲疑的不肯開口,他心裏便真的認定羅夏有極大的難處。
關澤予想不到什麽事,他只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
關澤予問不出那話來,長年在那種夜場裏流連的男人,男人和男人,只要處理不當,就會輕易染病,關澤予懷疑羅夏可能是因為這個才不願和自己說,而羅夏卻在想,自己該拿什麽借口來應付,他壓根沒什麽難處,錢有,住的有,吃住不用愁,唯一不順心的就是自己找了那麽多年的人,他身邊怎麽可以有其他的男人!
“澤予,我需要一筆錢,你,能借給我嗎?”
羅夏突然擡起頭開口,關澤予有些錯愕,他大概是猜到了,卻還真的是那樣。
關澤予是不缺錢,他也不怕把錢給了羅夏,自己再要不回來,而是對面這個人,怎麽說也算是同學一場,因此,好話多少想說一句,“羅夏,你要是真的想離開夜風華,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
“澤予,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很……髒?”
“不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沒有其它意思,我只是想,你要是想離開,我可以跟他們的老總說一聲,我想,他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
“真的?”
“嗯,你若是想離開?還有,你急需錢,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狀況?”
關澤予的聯想,總是很豐富,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句話,讓正愁着找不到借口的人,找到了一個唯妙的理由。
“我确實出了點狀況,澤予,我希望,你能幫我?”
想要裝的人,在太多男人面前裝多了,他再演,特別是給自己心裏喜歡的人演,他的言行舉止,表現得就是那般的密不透風!
關澤予為了表示自己之前懷疑的歉意,他真的就給說需要的人劃了一筆。
額款的轉移辦理是穆聆去處理,她一時感到好奇,因此自主去查了資金的走向,等她查清了錢的去向時,藍政庭這時不合時宜的打電話過來,他問,“澤予最近還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