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點
第一個小副本結束啦!第二個是生存型副本嗷!
?? 二、九十九層大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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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個初代神
——講講正經群的事情——
班茗心裏一跳,猜測到了什麽。他感謝了這位同學,又試探着問:“那你認識李浩翔老師嗎?”
同學的表情更加奇怪:“什麽李浩翔老師?咱們院有叫這個的老師嗎?”
班茗做出一臉茫然的表情,又恍然拍拍腦袋:“哎呀,我昨天做夢夢見咱們這門課由一個叫李浩翔的老師上的,剛一時腦子短路,沒轉過彎來。”
同學嗤笑:“小茗茗你這根本就沒睡醒吧?”
班茗嘿嘿一笑,把頭轉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低沉下來。
他絕對不會記錯。
那李浩翔老師就相當于于憑空消失了?
甚至他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抹除得一幹二淨,除了他沒人記得曾經存在過這位老師。
這麽奇詭的事情,班茗不能不往副本上聯想。恐怕……這就是在副本裏死亡的下場吧。
班茗低頭記着筆記,心裏有些沉重。
這節課沒講什麽重點,班茗下課已經是十一點了,他去食堂吃了碗面,回到寝室睡了個午覺,把上午的作業做了,又去聽微積分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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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積分老師還是之前那個老師,班茗上完課之後,回寝室收拾了東西,跑到東門,一眼就看到了頂着一頭殺馬特的邱童舟。
班茗颠颠跑過去:“還沒到五點半呢,來得真早。”
邱童舟:“下飛機直接過來的。”
班茗彎彎杏眼:“走吧,請你去吃我們學校東門外最出名的烤串。”
邱童舟沉默了一瞬:“聽起來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班茗揮手:“那地方亂糟糟的,誰管你說什麽,偷聽都得湊到桌子前邊。懂不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邱童舟被說服了,跟在班茗身後一路往燒烤攤走,聽了一路班茗叨叨不停學校的事情。
突然,班茗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問:“我問你,在副本裏死亡的人,現實世界裏會怎麽樣?”
邱童舟:“除了進過副本的人,不會有人記得他的存在。怎麽突然問這個?身邊有人出現了這種情況?”
班茗點頭:“我們老師。”
邱童舟安慰:“習慣就好了。”
班茗:“……”聽起來怎麽有點像恐吓。
“到了!”班茗趕緊一指不遠處幾乎人滿為患的小攤。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個座位坐下,剛要完烤串,班茗就好整以暇地撐着臉問:“你想問什麽?”
邱童舟:“所有。”
班茗撇嘴:“好吧好吧。”
他前傾身子,離邱童舟近了些:“九年前,我一直混網絡上一個叫語言cos的圈子。”
班茗說到這裏,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隐瞞下他和柳月等六個人認識的真正原因:“我在語c圈認識了一些關系比較好的列表。”
“我們一起建了一個群。”
班茗補充:“不算是語c群。”
“就是一個我們寫副本,讓群成員來玩的群,群名叫「這是一個正經群」。雖然聽起來不是很正經,但寫副本玩副本我們可是正經的。”
班茗說到這裏,又不明顯地停頓了一會兒:“一開始「正經群」不是很正規,我們每個人随意選了個古希臘或者古羅馬的神名作為身份的象征,把專門用來出副本的群命名為神組。”
說完這段,班茗心中有了底氣,接下來語速快了些:“後來群的人數越來越多,規則就越來越健全,慢慢建立了完整的玩家升神組等一系列制度。”
“最後群的規模達到了接近兩千人,升神的優秀玩家也很多,神組成員最後也接近一百個了。”
“當時大家都比較活躍,每天上下午能各玩一個副本,直到四年前群主突然一聲不吭地把群解散了。”
班茗開始摳木桌上的小坑:“兔小姐號游輪是神組成員赫拉寫的一個副本,我記得這個副本在神組審核的時候我草草浏覽過。”
“但是呢。”班茗嘆氣,“很顯然這個本除了一些環境的設計改動不大,整個本的核心內容已經完全變了。”
“至于你。”班茗笑眯眯擡頭:“是我寫的本裏的一個角色沒錯。”
邱童舟沉吟:“和我猜的差不多。”
他接過攤主端過來的烤串,遞給班茗半把:“那柳月的神名是?”
班茗拿過烤串,啊嗚一口拽下來一塊肉,驚訝:“柳月是神組成員?”
邱童舟似笑非笑:“又開始演?”
班茗噗一下笑出來,差點嗆到,他攤手:“好吧好吧,我不演了。柳月是初代神——所謂初代神,就是和我一起創建「正經群」的同伴——我們的冥王哈迪斯。”
邱童舟:“唔,倒挺适合她。那你呢?”
“丘比特。”班茗拿着飛快撸幹淨的竹簽比了個拉弓的姿勢。
邱童舟點頭:“別說,你們都挺有自知之明。”
班茗嘿嘿一笑,竹簽調轉對準邱童舟:“現在該你說說自己的故事了吧。”
邱童舟垂眸:“我在我自己出生、長大的副本裏被炸死之後,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裏,有身份證有工作,像是一直都在這裏生活一樣。”
班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了,咱倆能組隊嗎?”
他記得原先正經群是允許兩人組隊的,柳月也說副本裏可以兩人組隊。
邱童舟遞給他一塊硬幣:“進副本的前輩們探索出的方法,應該是規則鼓勵的。這個是定制的一對兒,你揣好就行。”
班茗一手撸串,一手把硬幣撈進兜裏,嘴巴被油粘的亮亮的:“不是前輩們探索出的方法——這就是正經群裏規定的組隊方法,怪不得柳月沒說副本裏該怎麽組隊。”
邱童舟見班茗吃得忙得很,笑笑:“好了,專心吃你的吧。”
班茗彎眼睛表示感激。
吃飽後,班茗愉快地表示周末帶邱童舟去好好在城裏玩一圈,兩人就各自回酒店和宿舍了。
周六班茗如約和邱童舟去了當地的景點,在一個湖心亭裏,班茗靠在邱童舟肩膀上閉眼休憩,正惬意着,就感覺邱童舟推了推他。
班茗睜眼,無奈地發現自己和邱童舟坐的地方從湖心亭變成了陌生的街道。
他揉揉眼睛:“怎麽回事,進副本了?”
邱童舟仰頭:“嗯。生存型副本。”
班茗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就見面前是一棟高到離譜的摩天大樓,一眼望不到頂。
這種存量特別大的環境一般都不是故事型副本,因為很難将其中的每個因素都包含在內,過于冗餘。
班茗站起來:“走吧,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摩天大樓一層,就見大廳裏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一臉惶惑,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人淡定地四處走動打量着環境。
班茗咂舌:“這得有一百來號人了吧,最後得涼多少啊。”
邱童舟:“五分之一。”
班茗:“只剩下五分之一的人活着的時候直接結束副本?”
邱童舟點頭。
門外還在往裏進人,還好大廳足夠大,并沒有顯得特別擠。
在人數達到一百五十的時候,終于沒有人再往裏進了。
大廳裏一直有人竊竊私語,可能是因為搞不清楚狀況,一個小糊塗問另一個小糊塗,都是想要罵人的迷惑表情。
老玩家在這種生存游戲裏通常并不會給新人們普及常識,況且這麽多新人,直接說的話恐怕會被遷怒或當成精神病群起而攻之。
大廳裏的老玩家都靜靜坐着,盡量顯得不起眼,避免貿然行動試探死亡規則。
新人們亂了一會兒,有個剃着板寸頭的男生大聲沖人群喊:“我看那邊有個電梯,不如上去看看他們到底在玩兒什麽把戲!”
靠近電梯的人立刻有了響應,一個女生按開了電梯,邁步進去。
電梯門在她邁步到一半的時候驟然合攏,以電梯門不應該有的速度直接把她豎直夾成了兩半。
頓時靠近電梯門的地方響起了一大片尖叫聲,人群嘩地以電梯為圓心散開了一大片,還有幾個人掙紮着往後退了幾步,看到女生倒地蠕動的半邊身體,終于受不住暈了過去。
大廳裏一時安靜的可怕。
就這麽僵持了将近半分鐘,不知從哪爆發出一陣哭號,頓時就像點燃了桶一樣,哭叫聲飛速蔓延開來。
那個喊着要開電梯門的板寸男生又驚慌大喊:“快跑啊!死人啦!”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推搡中不少人倒地,眼見就要造成踩踏事故,終于有個老玩家出來控制局面。
她直接站出來按開了電梯,在人群驚訝地停下動作來看她的時候,她冷靜地推了推眼鏡:“誰和我一起進?”
人群一片安靜。
她溫柔笑了笑:“不用害怕,這只是個游戲。”
人群頓時離她更遠了。
她嘆氣,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懷念,不過馬上就消逝了。
她耐心解釋:“這是個生存游戲,我們只要遵循它的規則就不會有危險。”
板寸男生質疑:“剛剛明明有人死在那兒了,說明不能進電梯就是規則。”
她并不生氣,輕柔攏攏頭發,嗓音猶如甜酒,好似提醒一般對板寸男生勸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是不要鼓動新人為好。”
板寸男生臉色一變再變,破口大罵:“你這個綠茶,覺得自己在帶節奏就來說我!”
她笑笑,并不去回嘴,而是繼續問:“有人願意和我一起進電梯嗎?”
新人被板寸男生這麽一攪,不知道該相信誰,看兩人的目光都帶了一絲警惕。
過了快到一分鐘,角落裏才有一個老玩家站出來:“姑娘,我和你一起進。”
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臉上卻沒有一點滄桑,他邁步到電梯旁:“姑娘,我聽你指揮。”
她笑笑:“叫我小維就好。”
“一會兒咱們兩個一定要一起進,記住一定要并肩。”
男子點頭:“好。”
姑娘又按下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準備好,姑娘開始倒數:“三、二、一,走!”
作者有話說:
戳戳收藏,收獲一只班小茗的wink!
10、第一個游戲
紅燈綠燈小白燈!
兩人并肩進了電梯,無事發生。電梯門漸漸合攏。
人群緊張地看着電梯到了二樓,又回到一樓,那個姑娘和男子從裏面邁了出來。
人群中有人鼓起了掌,漸漸整個大廳的人都開始鼓掌。
姑娘笑彎了眼睛:“好啦,現在解決了電梯的問題,大家不要再慌張啦。”
班茗盯着她,有趣地撅起了嘴巴。
邱童舟忽然把手覆在了班茗的後頸上,大拇指輕輕摩挲着脖側。
班茗:“?”
邱童舟:“有個數字,6。”
班茗咦了一下,用手去摸,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又趴過去瞧邱童舟的脖子:“你也有個6。”
“是樓層嗎?”班茗猜測。
“八九不離十。”邱童舟同意。
班茗靈活地鑽進人群,低調地看了一圈脖子回來:“都是一位數或者兩位數,重複的比較多,估計是樓層。”
“先去6樓看看?”班茗征求意見。
邱童舟點頭。
兩人于是坦然地迎着衆人的目光進了電梯。
班茗按下樓層6。
電梯裏的屍體早就不見了,上行地非常平穩。到了六層,電梯卻沒有開。
突然,整個電梯猛地抖了兩下,從門外探進來一只手,硬生生把電梯門緩緩往兩側打開了。
門外露出一個滿腦袋髒辮、四肢在軀幹上纏了好幾圈的青年。
他的臉是青紫色的,瞳孔散大,語氣卻能聽出來失望:“都是6啊,可惜了。”
他可能是覺得沒自己的事兒了,轉身像個四腿蜘蛛一樣飛快地垂直向上爬到了天花板上,藏在黑暗裏看不見了,只能感到它的視線還緊緊跟随着兩個人。
班茗和邱童舟靜靜地看它表演完,并肩走出了電梯。
從電梯出來,正對面是一扇巨大的霓虹拱門,上頭挂着個「dancer」的閃光牌。門裏面有着無數的游戲機,紫色的燈光還均勻地閃動着。
門口立了個牌子,上面用發光的字寫着一句頗為中二的話:dancer的人生不需要talking——正如它所說,整個游戲廳簡直比圖書館還安靜,沒有一點噪音。
班茗立馬閉緊了嘴巴。
邱童舟示意班茗進去查看游戲機。
班茗不出所料地發現這些游戲機全部都是跳舞機。
不過和一般跳舞機不太一樣的是,這些跳舞機屏幕裏做示範動作的小人都是那個四肢纏繞在身上的、面色青紫的青年。
不管身體是什麽動作,青年的腦袋永遠正對着屏幕外,瞳孔跟随兩人的移動而轉動。
班茗感到游戲廳裏有無數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不等他毛骨悚然一下,頭頂又響起了沙沙的聲音。
不用想,那個青年本體估計也正從頭頂瞧着,只要他一開口,它就要迫不及待掉下來美餐一頓。
班茗和邱童舟選了個兩個人的跳舞機,剛站上去,屏幕裏就跳出來一行字:“dancer的人生不需要loser——”随之身後升上來一塊玻璃板,阻斷了出跳舞機的路。
班茗上下看看,發現這玻璃嚴絲合縫,暴力肯定是打不開的。
一曲結束,兩人得分比要求的高了一大截,但是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正思索,電梯又叮的一聲開了,頭頂的沙沙聲光速一路響到了電梯口。
不久就聽到它尖利的哈哈笑起來:“不是6!都不是6!”
然後就是慘叫聲和咀嚼聲。
這趟電梯下去之後,好久都沒有人再上來,估計是它吃的時候把血灑進去了。
兩人又被迫在跳舞機裏跟着它時不時地跳了幾曲,電梯終于響了。
這次又讓青年失望了——來人也是一對6。
一人在它走後後怕地拍胸脯:“幸虧咱倆猜對……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青年咀嚼的水聲吧唧吧唧響徹6層。
他的同伴也是個狠人,發現了規則之後,哪怕同伴在眼前被吞食也愣是一聲沒吭。
直到咀嚼聲消失,他的同伴才敢進游戲廳。
班茗這才發現他竟然就是剛剛被小維勸告了的那個板寸男。
可能是沒想到裏面還有人,他表情抽動了一下,忍住叫出來的欲望,忌憚地看了班茗和邱童舟兩眼,也随便踩上了一個單人的跳舞機。
這次玻璃卻沒有升起。
從電梯陸陸續續又上來了四個人,這回幸運地都在想說話之前看到了牌子,并未減員。
四個人兩兩進了雙人跳舞機,班茗想要提醒他們不要進跳舞機,但礙于無法開口,最終四人也各自被身後升起的玻璃關進了機器內。
板寸男這才意識到問題,從單人跳舞機上下來繞着六個人走了兩圈,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這時游戲廳裏的音響突兀響起:“人數齊啦,開始游戲。”
“此游戲名稱為紅燈綠燈小白燈,游戲規則如下:七位玩家中,一位的身份為鬼。鬼蒙住眼睛喊紅燈綠燈小白燈,喊過之後睜開眼睛,睜眼後,如果鬼說有人動,那麽那人即默認淘汰。”
“玩家車遲宇,請開始游戲。”
板寸男生不出所料地聽到自己的名字。
他捂住眼睛,喊道:“紅燈綠燈小白燈!”
大家都定住不動。
車遲宇象征性地走了一圈。
音響又開口:“小鬼小鬼,有人動嗎?”
車遲宇回答:“沒有人動。”
音響又念了一邊規則,最後說道:“玩家車遲宇,請再次開始游戲。”
就這樣循環了幾輪,車遲宇心中突然一動。
規則裏說的是只要「鬼說有人動」,那麽是不是意味着……
他只需要留下一個人!留下一個人和他一起走電梯!
“小鬼小鬼,有人動嗎?”
車遲宇的心跳加速,他望了望四周:“有人動。”
班茗猝然睜大眼睛。
音響:“誰動了?誰動了?只能指認一個人哦。”
車遲宇深吸一口氣,堅定不移指向班茗:“他動了。”
音響:“可惜呢,玩家班茗成為了loser——”
跳舞機顫動起來,班茗回頭,就看見屏幕上代表自己動作的四肢纏繞的青年很老套的從屏幕裏探出了細長的手,直抓向班茗。
班茗大腦急速運轉,他記得當時正經群出本的時候有要求,哪怕是生存型副本也必須有世界觀,即必須有一個故事作為支撐——通常這裏都是突破點。
但是現在信息量太少了,根本推測不出來什麽。班茗很不甘心。
邱童舟卻突然冷冷開口:“使用交換手帕。”
細長的手頓在半空,音響立馬響起:“使用對象。”
邱童舟:“車遲宇、班茗。”
音響:“符合使用條件,激活。”
班茗再一眨眼,就出在了車遲宇剛剛的地方。
他趕忙去看自己原先的位置,就見細長的手一把抓住了出現在那裏的車遲宇的脖子,慢慢縮緊。
車遲宇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雙手緊緊扒着青白色的手,雙眼慢慢凸出,不久他的臉色變得青白,四肢拉長,一圈一圈纏繞上他的軀幹,又從原先的位置穿了出去。
班茗劫後餘生,後背冒出一層冷汗。他倒是不怕死,就怕死得太惡心。
車遲宇被拉進了屏幕裏,跳舞機成為了三人機,邱童舟被跳舞機吐了出來。
音響響起:“有人動啦,現在換人做鬼。”
“玩家簡橫,請開始游戲。”
簡橫中規中矩地玩了幾輪,到第八輪的時候,他的同伴的小人突然開了一場單局,他的同伴忙跟着小人開始做動作。
音響:“小鬼小鬼,有人動嗎?”
簡橫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毫不猶豫回答:“沒有人動。”
音響:“dancer的人生不需要liar——”
簡橫大吼:“剛剛車遲宇說班茗動的時候也撒謊了!”
音響:“嘻嘻。”
簡橫絕望,他叮囑女朋友轉身後,被屏幕中伸出來的細手勒住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反抗。
跳舞機變成三人機後,又把他的同伴吐了出來。
音響一點道理也不講,無情地開始了下一輪。念完規則之後,他道:“玩家邱童舟,請開始游戲。”
邱童舟這回才到第二輪,僅剩的被困在跳舞機裏的兩個人的機器又開始了舞蹈。
音響:“小鬼小鬼,有人動嗎?”
班茗定住的動作剛好背對邱童舟,正對那兩人的跳舞機,看不到背後的情況,他的冷汗又開始往外冒。
邱童舟的聲音還是很冷靜:“沒有人動。”
音響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始念規則。
班茗長出一口氣,邱童舟應該是卡了視線。既然看不到動的人,那自然不算是撒謊。
邱童舟就這麽玩了半天,直到班茗覺得都要玩兒到天荒地老的時候,音響終于說:“午餐時間到了,請虛拟人生的玩家們去往二樓就餐。”
虛拟人生?班茗思考。這聽起來像是一個搞游戲的公司名。
不過現在有個更急迫的問題。
現在活着的是五個人,兩兩進電梯的話,必定會有一個人落單。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份結束啦,明天三章叭!
另外,再求一下文的收藏。眼巴巴……
11、維納斯
——冰場上的食物鏈——
五個人相互看看,最後将目光都落在了簡橫的同伴身上——只有她是落單的。
女孩看着衆人,一言不發。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開口:“他愛我,我也愛他。永遠。”
她話音剛落,頭頂上的四腿青年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一口直接咬掉了她的腦袋,又繼續趴着享用。
衆人都将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班茗心裏有些難受,強迫自己不再回頭看。他捏住邱童舟的手,心情沉重地和他并肩走進電梯。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班茗依舊沉默着,似乎還沒有從剛剛那一幕裏緩過神,下到二樓,兩人并肩而出,班茗環顧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
二樓整整一層都是餐廳,而且全部都是兩人桌。餐廳天花板上鑲了一大面玻璃,從上面墜下很多華美的吊燈。
謹慎起見,他和邱童舟同時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後面來的一組同伴一看,趕緊照貓畫虎地也同時坐了下去。
電梯又開始忙了,陸陸續續下來了一些人,大概五分鐘過後,不再有人進來。
班茗數了數人數:“人數削減地好快,這就只剩50來個人了。”
班茗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一層,後知後覺到确實夠嗆。要不是邱童舟卡了視線,那個規則遲早會把裏面的人都帶走。還有最後那個小姑娘——
同組的人大多都是臨時組的隊,沒有什麽深厚感情,如果不是小姑娘和簡橫剛好是一對情感深厚的情侶,最後恐怕還有一番硬仗。
邱童舟:“後面就慢下來了。這裏面估計有40個左右都是老玩家。”
班茗點頭,忽然哎呀了一聲:“那邊有個沒同時坐下的,被餐桌上的吊燈砸沒了。”
大家現在已經麻木了,往那邊瞅瞅,就繼續發自己的呆。
這裏的上菜方式很特別,憑空出現。
不過班茗并不在乎它是端來的還是憑空出現的,愉快地享受了一頓五星級酒店的免費午餐。
吃過飯後,兩人下到一樓轉了幾圈。一樓還躺着幾具屍體。
邱童舟:“果然。”
班茗理解地點點頭。上午一定不是所有新人都有魄力進電梯,不免有人會覺得在原地茍着最妙,不過顯然規則是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的。
兩人沒再呆在一樓,而是根據脖子側面數字的變化,來到了35樓。
35層的電梯門正常打開,入眼即為一片白色。這層是一個巨大的冰場,冰場上方還蕩着些微缥缈的霧氣。霧氣中央明滅可見有人影在其中翩然滑行。
班茗貼到冰場周圍的玻璃上,眯眼辨認冰場中央這麽放肆舞蹈的人。
邱童舟:“是那個女孩。”
班茗也看清了,是那個笑起來溫溫柔柔,卻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即将發生的踩踏事故的女孩。
“厲害啊,這麽輕松嗎。”班茗喃喃自語,臉又往玻璃裏擠了擠,一副要拿冰場玻璃作為臉模的架勢。
邱童舟捏住他後頸,把他從玻璃板上扒開:“确實厲害,不過你想在這趴多久?趕緊進去吧。”
“哦。”班茗被邱童舟拖去換冰鞋,眼神還留在那個姑娘身上,“你不覺得她滑的像只鳥……準确的說像禿鹫嗎。”
邱童舟根本就沒有回頭,從架子上取下兩雙冰鞋,冷冷地扔在班茗面前:“我看她滑的像只狐貍。穿上。”
班茗不大樂意他這麽敷衍,不情不願脫下運動鞋。
他敞開鞋舌,眼尖地發現鞋墊上印着個什麽,湊近一看,是一只貓。
“我這有個貓。”班茗捅邱童舟。
“我的鞋墊上印的是獅子。”邱童舟皺眉,“現在正在冰場上滑着的女孩恐怕是老鷹。”
“角色扮演游戲嗎?”班茗套上冰鞋,根據鞋兩邊的卡扣系鞋帶。
“恐怕是食物鏈游戲。”邱童舟穿好鞋,站起來走了兩步。
班茗也穿好起身,臉色有些郁悶:“你們倆一個是老鷹、一個是獅子,就我一只貓,告訴我這是食物鏈游戲?”他低頭咕哝,“這規則是不是玩不起。”
邱童舟的身體略顯僵硬地朝冰場入口移動:“讓旱冰都沒滑過的我進冰場才是真玩不起。”
班茗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我沒滑過冰啊。”食物鏈游戲的另兩個玩家到場了,是一個女孩和一個青年的組合。
女孩最多只有十五歲,此刻如臨大敵一樣和一排冰鞋幹瞪眼。
青年懶得安慰她,自己拿了冰鞋坐下。
班茗不再觀察,踩着沉重的冰鞋踏到冰場入口,把住圍欄試滑了兩步,放心地确認了自己的花滑課沒有還給老師。
至于邱童舟——他雖然沒滑過冰,但幸好有比較強的平衡感,繞着冰場适應了幾圈,終于勉強找到了适應自己的滑行方法。
這時這一層的玩家已經齊了,一共十人。禿鹫女孩的同伴應該是剛剛去上衛生間了,在最後兩人上冰場的時候方姍姍來遲。
這次打響游戲開始信號的并不是音響,而是女孩的尖叫。
那個不會滑冰的女孩此刻正被她的同伴狠狠按在玻璃牆上。
青年的眼睛覆蓋上了一層透明的鱗片,分叉的舌頭從口腔中滑出來,不斷伸縮着。
青年張開大得不正常的口腔,嘎吱嘎吱咬掉了女孩的一邊肩膀,女孩疼痛地張大嘴巴,尖聲叽叽扭動着。
不久女孩就癱軟在地上失去了意識,青年的舌頭和眼睛都恢複了正常,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女孩的肩膀,表情空白地夢游着晃悠了幾步,嘭地跪倒在冰面上,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嗓子,試圖幹嘔出吃進去的肉。
班茗正站在不遠處,耳邊的碎發突然飄到了臉頰上,一個輕盈的身影翺翔一樣掠過他身旁,目标直指地上女孩的「屍體」。
她在雞女孩身邊急停,纖細的手掌扭住她的脖頸,輕輕一轉,小雞的腦袋像是豆腐做的一樣啪嗒就掉了下來。
禿鹫做完這一切後,輕輕合上女孩因恐懼而睜大的雙眼,推推自己的眼鏡,溫柔地沖冰場裏目瞪口呆的衆人微笑:“想要不被野性控制,只能先下手為強。”
她把長發理了理,滑行到冰場中央,嗓音輕柔地提醒:“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動物的話,可以在冰場上把鞋脫下來看一下鞋墊。”
在冰場上……班茗忽的轉向邱童舟:“你來盡全力捕食我。”
邱童舟顯然也轉過了彎,沒有回答班茗的話,而是趁他不備拽住班茗的頭發狠狠扯到自己眼前,彎腰對着動脈就欲咬下。
班茗吓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左手握住邱童舟,抓着自己的胳膊一個反轉,靈敏的向後一個大跳拉開距離。
邱童舟被他扯得失去平衡,晃了晃身子,朝前摔在了冰上。
禿鹫在冰場上巡梭,在獅子和貓之間盤旋了一小會兒,由衷覺得獅子沒戲,就轉移了自己的目标。
不遠處有對老鼠和狐貍剛穿上冰鞋,還沒有代入角色,恐怕老鼠活不長久了。禿鹫興致勃勃在它們不遠處徘徊。
老鼠和狐貍察覺了在周圍來回不去的禿鹫,老鼠慌張地蹬冰,試圖遠離狐貍。然而還沒跑出多遠,就聽凄厲的叫聲從身後傳來。
老鼠縮到角落,探頭探腦看去,原來是有頭黑熊捕食了差點吃掉它的狐貍。
原來禿鹫等的是狐貍啊,就說嘛,我這種小型動物禿鹫怎麽會看上眼。
我果然還是一直在這裏茍着吧,要是有洞就好了。還好那只貓被獅子盯上了,不然我就慘了。
?怎麽回事,感覺背後冷飕飕的。
老鼠回頭,瞳孔中清晰地印出蛇類覆着鱗片的雙眸。咦?這個玩家怎麽會有蛇的特征?
哦對了,他不是裝作被獸性控制,而是第一個真正被獸性控——老鼠的思維驟然被脖頸上傳來的痛楚打斷。
真正被獸性控制的玩家殺了他!老鼠迷迷糊糊間想,那他到底會不會被判定為……
班茗輕輕松松躲避着滑冰小垃圾的追捕,餘光關注着場上的情況。
怎麽會這樣?明明除了蛇之外的人都沒有被控制,卻像是……
獅子利爪直刺面門,班茗稍側身,左腿微曲,借力一個華爾茲跳,飛舞一般瞬間轉向,完美落冰,到了獅子身後。
班茗後滑到禿鹫身邊:“怎麽回事?”
禿鹫安慰:“不用擔心,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班茗:“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禿鹫豎起一指放到唇中央:“噓,我要是現在告訴你,可就打破了規則哦,前功盡棄。”
班茗看着她的眼睛——清澈見底,溫柔得像是能裝下整個世界。他緩慢而清晰地吐字問道:“是你嗎,維納斯?”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三章!感覺這個副本寫的時候有點困難,不過我真的好喜歡「維納斯」哈哈哈,我最喜歡這種溫柔又強大的小姐姐了。
12、第七十四層
——櫃子裏有一面大大的落地鏡——
禿鹫愣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班茗,驚訝道:“你是……丘比特?”她端詳着班茗的眉眼,笑了一會兒,“确實還有點像。”
她回頭看了眼邱童舟,道:“先不說了,等出了副本再聯系——你的獅子過來了,我也要去覓食啦,小貓咪祝你好運。”維納斯似乎沒使多大勁蹬冰,就像沒重量一樣飛走了。
捕食環節持續到最後,食物鏈底端的動物被清理掉,變成了部分食肉動物對貓的圍攻,班茗越來越狼狽。
等到音響響起,場上站立着的只剩下了禿鹫、獅子、黑熊和多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劃痕的小貓。
音響愉快宣布:“游戲結束——現在宣布結果。”
“食物鏈底端的動物們慘遭殺害,宣判死亡。吃過食物鏈底端的食肉者們,由于你們殺了人,違反了大廈規則,也宣布死亡。”
音響停下來,等待規則執行它的懲罰。
然而最終身體漸漸融化,成為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