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鐘嘉年目瞪口呆，“你……”
這才過去多久……
梁音低着頭笑了笑，卻是沒有回還的意思。
“他……”鐘嘉年很想問一句“他是誰”，一想，似乎又反應過來，“那個周、周見琛？”
剛才，他似乎看到他們坐在一起。
“嗯。”梁音沒有隐瞞。
鐘嘉年瞪大眼睛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半天，還是忍不住上前問出了口，“可是這才過去多久……”
這才過去兩三個月啊，兩三個月，就那麽短短的時間。
梁音無聲的笑了笑。
兩三個月，确實很短暫，可是對她來說，太漫長了。沒人知道她起初的日日夜夜是怎麽度過的，她逼着自己将他放下，一點點将那份十三年的感情從自己身上抽離，仿佛抽骨剝筋，疼得不能自已。
可是她不說，只是一日日的忍着，從日落忍到天黑，又從天黑忍到天亮，告訴自己，馬上就會過去的，一切馬上就會過去的。
沒關系，一切都會過去的。
就像小時候那樣。
曾經她失去了至愛的父母，如今又失去了摯愛的男人，多麽無望。
可是她真的已經熬過來了，哪怕再苦、再艱難，她也熬過來了。
就再不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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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
她也真的已經有了周見琛。
“音音，你都愛了名祯十幾年，你怎麽能說放就放呢。”鐘嘉年還是不死心，他靠着桌子湊近着，根本無法接受。
就算她跟他兩三個月了，可是又怎麽敵得過十幾年的感情。
“小叔，”梁音擡起了頭，迎着鐘嘉年的目光，她平靜又悲傷的說道，“正因為我愛了名祯十幾年，我才不想繼續了。”
“我真的，有點累了。”
“名祯他不是真的愛我，他只是……或許是習慣了罷了。如果他真的愛我，又怎麽會不知道我一直愛着他呢？”
他一直覺得你不愛她……多麽悲傷的話。
但凡他有一點心在她的身上，他又怎麽可能不察覺。她愛他，真的是愛到了骨子裏。
梁音深吸了一口氣，又回道：“小叔，我跟名祯已經不可能了。”想要笑，可笑容終究辛酸。
鐘嘉年看着她決絕的樣子，皺着臉，眼神波動，想要說些什麽，偏偏無從說起。使勁了撓頭，終于又說道：“難道那個周見琛就這麽好？”
他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麽狠心，十三年啊，他可是一點一點看過來的，他不信她能說放就放，說不要就不要。
“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梁音這麽回道，想着他的樣子，嘴角笑意容也變得明顯，“小叔，我真的想要重新開始了。”
“可是他是娛樂圈裏的人啊，娛樂圈裏，一個個朝三暮四的，今天說喜歡你，也許明天就喜歡上別人了，你怎麽可以這麽放心！”鐘嘉年半只腳踏入娛樂圈，早就對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了如指掌，他根本不信任這些人。
梁音聽着，有了些沉默，半晌，卻又擡頭回道：“哪怕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也只是想好好珍惜當下。”
“……”鐘嘉年便沒話說了。
“小叔，如果沒事了，我們就先回去吧。”她已經出來的夠久了。
鐘嘉年看着她，又是失望，又是難過，失望的是他以為一切還來得及，偏偏結果成了這樣；難過的是音音如果真的和那個周見琛在一起了，她的心是否還會留在鐘家……不會了，如果她真的重新開始，她又怎麽還會和鐘家有所牽扯。
他們鐘家，到底是又少了個人。
“走走走走走，回去回去都回去！”他有些煩躁，最終卻只是站起身拎起衣服往外走去。
梁音很想說聲“對不起”，最終還是忍住。
小叔不會接受，她也沒有必要。
這些事情，根本難以避免。
小田已經買好東西放在了車裏，她刷卡有度，除了給小叔買了幾套保暖內衣、幾雙襪子外，也就是給梁音買了件厚厚的羽絨服-梁音愛幹淨、先前周見琛買的那件白色羽絨服實在不耐髒。她自己也就買了一件毛衣一條褲子，總價不超過兩千。
上了車，鐘嘉年依然坐在副駕駛上，卻是一言不發。小田感覺到了氣氛的沉悶，瞥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梁音，見她神情平常，也就只是靜靜的開起車來。
拿起手機想給周見琛發條微信，卻看見若娜十分鐘前發來了消息：音音，空了上微博。
梁音點開一看，心靜住了。
她的名字，又一次上了熱搜。
昨天，喬珊被爆出她是當初的爆料人，不但陷害她，甚至還是破壞他們婚姻的元兇。今天上午，她的底細就被全部扒出，別看她的社交賬號上光鮮亮麗歲月靜好的樣子，其實骨子裏早就不知糜爛成了什麽樣子。從早年就是情場老手，來回于各種男人之中，習慣性的腳踏多船，後來更是破壞別人婚姻，甘做小三。
她破壞梁影後和鐘氏掌門人的婚姻就是小三上位不成後太過潦倒，就想找鐘名祯複合來挽回自己。鐘名祯曾經是她的校友，并且一度追求過她，只是那時她太過花心，腳踏兩只船，最後就奔赴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拒絕了他。而之後，鐘名祯也娶了梁影後為妻。
對于她的複合請求，鐘名祯并沒有答應，可是喬珊手段下作，在酒裏放了迷藥，并在他睡時拍下床照了發給了梁影後，最後，梁影後傷心離開，提出離婚。
梁影後是在五年前嫁給鐘名祯的，可是已經喜歡了鐘名祯十三年，她知道他曾經喜歡過喬珊，便對照片上的事信以為真……
——到了中午時候，她和鐘名祯的事也被爆了出來。
父母離世跟随外婆來到鐘家；因為鐘名祯喜歡電影便初涉影壇；鐘名祯喜歡喬珊便一直默默守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部羅列。
她因為嫁入鐘家退隐是真的，未曾事先通知，只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那場車禍也是真的，當時她昏迷不醒，時隔半年才全部好轉，不再說，只是因為牽涉太多。
歸根結底，卻也是為了鐘家。
她愛他，從年少到現在，整整十三年，可是就是因為喬珊的破壞，傷心無望，最終選擇放手。
鐘先生繁忙少言，這些年她一直以為他的心上還放着別人，根本沒有愛過她。
而鐘先生，也确實已經想要挽回……
這些爆料一出來，她的名字就瞬間上了熱搜。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離婚，所有人都知道鐘名祯在挽回，可是沒人想到，裏面會有這樣的底細。
以前很多事都還不了解，可是現在，全部清晰。
——十三年啊，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十三年！
——我快心疼死了，我女神啊嗚嗚嗚嗚！這個喬珊怎麽這麽可惡！
——我就知道我女神不是不打招呼就退隐的人！我沒有粉錯人！沒有粉錯人！
——我的天吶鐘先生快把梁女神追回去吧，最見不得這種了太傷心了！
——鐘先生也渣啊！我剛才回去看了梁影後的第一部電影，媽呀，少女情懷全是詩，他怎麽就一點也看不出來！
——快複合吧快複合吧，舍不得梁影後這麽傷心……
——我快恨死這個喬珊了！為什麽會有這種賤-人存在啊！當初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人家過得好好的又來破壞！你怎麽不去死啊！
——人至賤則無敵，小三活該人道毀滅！
——心疼梁影後。
——求複合，求複合！
——……
微博上，一片一片的心疼，一片一片的希望他們能夠複合，除此之外，就是滿屏對喬珊的謾罵。她的底被扒得更幹淨，有些人甚至特意翻牆上了她的社交網絡，在她的狀态底下一條條進行謾罵。
對于小三，世人從來都是容忍性極低，更何況梁音又有着那麽多忠實的粉絲基礎，以及暫時還無法考量的路人緣。
喬珊，早已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讓人惡心至極。
梁音看着這一切，心卻只是有些緊。她并不感到難堪，甚至也沒有一絲喜悅。
她知道這上面的一切并非全部是鐘嘉年所為，他只是命人策劃，充其量只是一個導火線，結果喬珊惹下衆怒，便被徹底扒皮，只憑鐘嘉年一個人，根本無法知道那麽多的事情。就像那些爆料人中，她就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影子。這些，都是曾經和他們有過交集的人。
之前不發聲，也許是不确定鐘名祯的态度，現在站出來，或許也是實在厭惡了喬珊這個人。
而鐘嘉年這麽做，也就是想替她作出最後的澄清。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還有不一樣的心情，可是現在，她只是想到了周見琛。
他知道她喜歡過人，可是不知道她這麽喜歡過，她不知道他看到後會是什麽心情。
可或者，他早已看到了吧。
上午的時候她故意不去看他，可是時常會有餘光劃過，然後有一陣，她就看到他正低着頭在看手機。
“我馬上回來了。”想着，她又發出了一條消息。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可是她總想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她不想又像上次一樣，什麽都來不及說。
片場很快就到，小田先将梁音放了下來，自己又去停車。
鐘嘉年沒有下來，依然坐在副駕駛上跟着一起去了停車場。
小田意識到他有話要跟自己說，便只是将車停好，沒有立即下來。
“音音和那個周見琛好了多久了？”過了一會，鐘嘉年終于開口說道。
小田不敢隐瞞，“大概一個多星期吧。”她不确定具體時間，便只是說了個大概。
她也已經大概猜出他們剛才在裏面說什麽了。
鐘嘉年有些不滿，“你怎麽不告訴我？”
小田低着頭，不敢回答。
鐘嘉年就更是胸悶，一個多星期……就一個多星期……怎麽就能抵得過十三年的感情呢。
“老板……”小田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開了口，“其實琛哥挺好的……”
鐘嘉年的眼神不善，可是小田依然往下說道：“您大概不知道，琛哥喜歡音姐也喜歡很多年了，他一直在等着音姐呢……”
她原先并不知道，可是那一天容心帶她去吃飯，就把一些底透露給了她。
鐘嘉年的眼神便有些變了。
“音姐和琛哥在一起也真的挺開心，她先前一直不開心，我從沒見過她真正的笑過……”
那時候的音姐太憂傷了，看着都讓人心疼，後來琛哥來了，她才像是活了過來。那位鐘先生也挺好，可是她總覺得，還是琛哥更适合音姐一點。
琛哥身上帶着暖，可以把音姐捂熱。
“琛哥對音姐也真的挺好，怕她冷，怕她餓，先前在片場出了意外進了醫院，也是為了護住音姐怕掉下的燈砸到她身上……”
“好了不要再說了！”小田還想再說，鐘嘉年卻已經不想再聽。
誰特麽管他對她好不好。
可是想着梁音之前一直不開心，他的眼神又靜了下來。
這些年，她真的開心嗎？
他又什麽時候沒見她開懷的笑過？
小田被吓住，不敢再說。
“走走走走走，你也給我走，待在這惹人煩！”鐘嘉年又揮手罵道。
“那我下去了？”小田不敢再待，問了一句就又開門下車。
“叛徒！”鐘嘉年卻又罵了一句。
小田聽着，忍不住笑了笑，“老板再見。”
他這麽罵她，也就是不怪她了。
鐘嘉年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扭頭過去。脫下帽子撓着頭，卻依然煩躁不堪。
……
梁音到了片場，裏面正在拍攝，周見琛和宋景明的對手戲。
周兆宗進入夜總會撞見杜明岳正在跟徐夢白說話，起了疑心，便刻意接觸了杜明岳。很平靜的戲，底下卻是暗潮湧動，兩個人都很投入。
入戲中的周見琛帶着別樣的魅力，眉角眼梢全是戲，所有的肢體語言也全都化成了角色該有的樣子。
周兆宗傲，他就傲；周兆宗笑，他就笑。他就這麽俾倪一切又帶着極端審視的看着眼前這個自稱是南洋聯合公司總經理的老板，不說話，氣場都能将人壓下三分。
宋景明的演技很好，之前所有的表現都可圈可點，可是在周見琛面前，不知不覺就讓人覺得遜色三分。
邊上的工作人員又有幾個已經滿眼愛慕了。
周見琛确實是天生演戲的料子。梁音看着，心裏卻突然有點落下來。
她想起了鐘嘉年那句話了。
——娛樂圈裏，一個個朝三暮四，今天喜歡你，明天也許就喜歡別人了。
周見琛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可是她總有那麽多事……
他會介意嗎？
“CUT！”陳華恩突然喊了停。
随後就是周見琛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忘詞了。”
梁音回過神，就見周見琛正向她望來，嘴角微抿，眼中帶着笑意。
就跟之前一樣。
梁音見着，不知怎麽也笑了起來。
一顆心也放下。
周見琛的眼神，溫暖人心。
“那就繼續吧。”攝像機前的陳華恩又發了話。
“OK！”周見琛比了個手勢，就又收斂起神繼續進入到角色中。
剛才他正跟宋景明對着戲，無意間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遠處的梁音，然後一下就分了神，要說的臺詞也就一時卡了殼……
梁音見他們又開始拍了起來，走到陳華恩跟前打了聲招呼就又去化妝室化妝，下一場，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對手戲了。
等到再回到片場，兩個人的戲份正好拍完，周見琛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梁音走過去，想要跟周見琛說幾句話，宋景明卻又走了過來。
“梁音，見琛，我們對一下接下來的詞吧。”
周見琛正要拿手機呢，聽到這話差點沒翻白眼，梁音聽着，卻是差點沒笑出來。宋景明低頭看着劇本，卻是渾然沒察覺。
小田拿着車鑰匙又走了過來，湊在耳邊小聲說道：“鐘老板剛才走了，把鑰匙放在了陳導那。”
梁音聽着，只是點了點頭。
之後，因為宋景明在，兩個人沒能說上話，周見琛明顯的不耐，梁音卻只能忍着笑。
一場戲，就又拍到晚上五點半。
今天的拍攝任務圓滿完成。
“收工吧。”陳華恩發了話。
所有人就又都忙活起來。
周見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喝水，一雙眼卻始終透過杯子落在梁音身上。阿昭正在給他收拾東西。
梁音也在收拾東西，宋景明卻在一旁跟她說話。她也察覺到了周見琛眼神的不善，可是宋景明說着拍攝的事，她也只能繼續應付。
好不容易等到宋景明離開，梁音将劇本收好，突然卻又轉過頭說道：“琛哥，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周見琛有些愣住。
“呦，什麽情況，音音請見琛吃飯了？”一旁杜亞夫耳尖，正蹲着收拾東西呢，聽到後也擡起了頭。
邊上也有其他幾個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
梁音解釋道：“琛哥那天救了我，請個飯應該的。”她也沒打算瞞着任何人。
“大家一起去吧。”梁音看了一圈又說道。
“我可沒空，陳導還逮着我做美術設計呢。”杜亞夫率先回答，看向陳華恩，又問道，“陳導，要不要去啊？”
陳華恩只是丢了兩個字，“忙着呢。”
頓了頓又道：“回頭忙完，我請見琛也一起吃個飯吧。”周見琛在劇組裏出了意外，他這個做總導演的總歸有些責任，之前還沒來得及想到這茬，梁音一提，他自然也就想起來了。
陳華恩都不去，其他幾個副導演監制自然也是各自要忙。他們和梁音的關系可沒那麽熟。
梁音跟片場裏一直淡淡的，雖然說起話來也挺随和，可是除了那麽幾個人，誰也沒走近。宋景明倒是猶豫了下，不過很快又回絕了。
梁音早有所料，便又看向周見琛，“琛哥去嗎？”
去！怎麽不去！
“去啊，不過你這一頓飯是不是少了點，怎麽我都在醫院住了好幾天呢。”說出來的話卻又變成了這樣。周見琛觑着她，神情不顯，言語上卻是光明正大的“勒索”。
梁音怎麽不知道他的意思，卻也不想理他，只是轉過身又回了句，“那我先去卸妝了，待會再聯系。”
“嗯。”周見琛輕應了一聲，見她一走，喊起邊上收拾好的的阿昭就又往自己的化妝室走去，“走了。”
……
一個小時後，衆人就又來到原先的那家會所。周見琛和阿昭阿憲先到，梁音和小田随後，分了兩輛車。
這次周見琛挺謹慎，事先打了電話，老板便安排了員工通道，一路沒幾個人見到。
到了樓上，領班帶到了上次那個包間，阿憲走到門口卻又停下，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就在隔壁吃吧。”
周見琛自然沒有反對。
領班便又将他們帶去隔壁，小田還有些詫異，可是很快又被阿昭扯拉走了。
而他們一走，周見琛将門一關，将梁音推在牆上就又吻了下去。
他真是，已經忍了一天了。
梁音哪料到他這麽突然，想要推開，周見琛卻只是将她吻得更厲害，邊吻邊又道：“誰讓你今天都不理我的，嗯？”
他呼吸有些重，梁音聽他這麽說，推他的手就再沒敢動力。而她一松懈，就又被吻得差點站不住。
周見琛的手卻又給她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梁音一急，周見琛卻又咬着她的耳朵道：“空調打得這麽高，你不熱麽？”說着，就着她的手一把将拉鏈拉下，又把衣服給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嘴卻始終沒離開她的唇。
梁音的耳朵最為敏感，周見琛剛才那一咬，差點沒讓她腿軟，“周見琛！”她又下意識的躲閃，被吻得頭暈目眩，又快不能呼吸。
周見琛見她要逃，只又攬過了她的腰貼在自己身上，“叫老公！”
只是這一貼，差點沒出事。
梁音裏面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緊身毛衣，她的腰細，不堪一握，一個胳膊環住，就仿佛将她整個人環進了懷裏，偏偏她的胸部又飽滿，于是一瞬間，就仿佛着了火。
“操！”他難得罵了句髒話，低下頭，卻只是将梁音吻得更狠。
梁音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周見琛的手掌有力又溫熱，直達她的腰間，讓她整個人都顫-栗。
“周見琛你快放開我！”她忍不住又說道。
她也同樣感覺到了周見琛的反應，再這麽下去肯定要出事。
“咚咚咚——”這時，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梁音趁他一個分神，趕忙推開了他，又抹去嘴角的痕跡拿起衣服就往餐桌邊走去。
“有人來了！”不忘又提醒道。
周見琛依然手撐着牆，轉頭看着她，胸膛起伏着，眼中是被打斷的不滿，亦有她慌忙逃開得逞的好笑，轉了半晌，卻只是轉過身打開門，又說道：“直接進來就是了敲什麽門。”
此地無銀。
門外自然站着的是領班和服務員，推着個餐車。領班沒回話，心裏只想着我敢貿然進來麽。老板可叮囑過了，這次得務必謹慎點。
菜很快又擺滿了一桌，這次不是火鍋，而是其他幾個招牌菜，一水的清淡。周見琛之前打電話時就特意吩咐待會兒上菜都上清淡的。
領班和服務員很快就離開了，周見琛脫下外邊的羽絨服也坐了下來。他裏面穿着件毛衣，卷起袖子，露出白淨卻有力的一截小臂。仔細看，上面還帶着兩條淺淺的傷疤，一看就是以前受傷留下的。
梁音的臉還是有些紅，周見琛看着她，只覺得好笑。想了想，卻又幹脆端着餐具坐到了她一旁。
“你要幹嘛？”梁音見他過來，慌忙就躲到一邊。
位置是長形沙發，坐下兩人綽綽有餘。
“換個位置吃飯啊，你緊張什麽。”周見琛說着，只又給她舀了魚丸盛在了她碗裏，“快吃吧，別冷了。”
梁音不敢看他，周見琛始終笑吟吟的望着她，不安好心，“好好吃飯，不要再亂來了。”她又提醒道。
周見琛看着她又笑了，随即卻又回道：“好，先吃飯，吃完再說。”
梁音差點沒噎住，周見琛卻笑得更厲害。
不過之後，他當真沒再亂來，只是老老實實的看着她吃飯，又老老實實的自己吃着飯，閑暇時，甚至還動手給她剝了兩個蝦。
梁音看着那兩個蝦仁，心裏有點甜有點暖，又有點感慨萬千。
吃了一會，她便放下筷子說道：“周見琛，其實我今天是有事情想跟你說的。”
周見琛正在給她剝第三個蝦，聽到她這麽說，看了她一眼，“你說。”說完，又埋頭剝起蝦來。
他還是第一次給人剝蝦。
剝的挺樂呵。
梁音猶豫了一下，說道：“微博上的事，你看到了吧？”
周見琛有了一瞬的停頓，擡起頭來，“嗯。”眼神看不清。
梁音的心便沉了沉，周見琛一只蝦剝完，又已經放入了她的盤子裏，“快吃，別冷了。”
“你別給我剝了，你自己吃吧。”被他一打岔，梁音剛才積起的情緒又被打亂，“我再跟你說話呢。”
他真像一個頑劣的孩子。
周見琛聽她這麽說，當真放下手中的蝦，又拿起邊上的濕巾擦起了手，“好啦，我聽着呢。”
見他面向自己了，梁音滿意了，頓了頓，便又盯着他的眼睛說道：“今天過來找我的是我的小叔，不過是鐘家的小叔，他對我一直很好，之前就說過來片場看我。”
“今天他過來是我和鐘名祯複婚的，可是我沒有答應。”她一字一字說着，格外認真。
“其實之前鐘名祯也跟我提過複婚，可是我也沒有答應。”
“我确實喜歡過鐘名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已經十三年了，可是現在，我已經有你了。”
“周見琛，你不要誤會我。”
原本想說的話很多，可是真說出口了，卻只成了這麽幾句。
梁音看着周見琛，不敢錯目，她怕他一眨眼，就錯過了他所有的表情。
周見琛看着她，看了很久，笑了。
他的眼睛有些微的紅，可是剩下的，是全部的暖。
“梁音，我怎麽就那麽喜歡你呢？”
低了下頭，又擡起說道：“微博上的事我确實看到啦，可是我沒放在心上，當時我就想，就算他想挽回你，你也動搖了，這次我也一定要把你搶回來。”
“你現在是我的。”
你現在是我的，只一句話，卻說得無比鄭重其事。
當時他也慌過，可是後來，他就再不想慌，五年前他讓她走了，這一次他怎麽都不會放手。
梁音聽着，眼眶一下濕-潤了。
她真的，真的從未聽過這麽暖心的話。
“嗯。”隔了半晌，她只點頭應了一下，就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所有的心都放下。
周見琛也抱住了她，靠在她的頸窩，眼眶也有些泛紅。
他只怕這輩子都愛不夠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