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窗簾後來還是拉上，梁音終不能放任他不管。
周見琛也沒再給她涮辣的火鍋，只是又叫了份清湯底，給她涮上她喜歡吃的。
梁音并不餓，可是他給她夾來，她也只能一一吃下。
周見琛自己吃得并不多，看着她吃已覺得心滿意足。
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吃飯，從前從不敢想的事。
她就坐在他的對面，一邊扶着落下的長發一邊吃着他夾過來的菜，一切那麽平常，一切那麽美好。
周見琛看着，眼中只是熨帖。
仿佛這輩子忙忙碌碌，終于得償所願。
那一刻，她将手伸來将他握住，他便覺得此生再無憾。
他也沒再說些什麽，該說出的話都已說出口，再多的便已無用。她明白了，給予了回應，那麽就已足夠。
他也羞慚于自己毫無保留的袒露，可是最後，只是釋然。
吃好飯，就又離去。周見琛結了賬，兩瓶紅酒原樣奉還。老板還是趕了過來，只是周見琛聊天興致并不高，于是簡短的說了兩句就話別。至始至終，他都站在梁音身邊，不曾超過半尺的距離。
他沒有去拉她的手，是知道她并不願意。
梁音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走開。
老板看出了他的回護之心，也不多說，只是笑笑，讓他們時常來玩。對着梁音也是微微一笑，客套又友好。
梁音也是點點頭，淡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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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一走，老板卻又将拍下的照片發給了周作康，詢問道：“你弟和梁影後？”
照片上，他們并排走着，梁音微微落後，之間不過半尺距離。
周作康很快回來，也是一句話，“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老板看着，便笑了起來。
周見琛喜歡梁影後，他也是個知情人，周作康來過，他詢問時，他便回答說：你覺得我家這混小子能平白無故當衆喜歡一個女演員？
當時周見琛剛當衆說出喜歡梁影後，随即團隊又只說是欣賞，他感到有些奇怪，便有此一問。
他自然也知道今天微博上發生的事，只是很顯然，誰都沒在意。
周家都不在意的事兒，那還叫事兒麽。
老板原本還對周見琛帶着她過來一起吃飯感到詫異，現在卻只是将手機收起，又自個兒忙自個兒的去。
他是半退隐的人了，這些年也就是做着投資，然後在這個會所裏喝喝酒、打打麻将，日子過得好不惬意。
周見琛和梁音走到外面，自然又遇到不少人，周見琛依然坦然，梁音有些拘謹，但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時候。周見琛的步子也明顯放慢，不與她落下太多距離。
走到門口，夜色已深，門童已經把車開來，周見琛先送梁音上去，随後才自己坐上車去。
關好車門系好安全帶，卻沒立即啓動車輛，而是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已經不再涼，軟軟的，又實實在在的。
梁音沒有拒絕，是知道他所有的心思。
他不再任意妄為，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不去勉強。可是他終究自我，不讓人知，便只在這裏做着宣洩。
梁音心有感念，便只是予取予求。
她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手背，他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幹淨有力，這是她從未在意過的地方。她輕輕覆着，就像是在安撫他的內心。
周見琛察覺，便又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的，掌心相貼。
他的目光依然望着前方，眼中卻又有了波動。
梁音依然任由着，指骨被扣得有些疼，也只是不去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見琛才又澀啞着開口道：“我開車了。”
梁音短短的應了一聲，“嗯。”
周見琛便抽回手，放在了方向盤上。只是心中一下空落，眼中也多了不舍和眷戀。
一路返回酒店，夜色茫茫，沒有人說話。
到了酒店裏，小田正在門口等着。夜晚寒涼，她凍得瑟瑟發抖，手上拿着手機，臉上滿是焦急。
看到他們回來，忙又迎上，聲音不自禁的顫抖，“音姐——”喊着，卻又看了周見琛一眼，眼中滿是意味難明。
之前她就跟在梁音後面，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周見琛将她拉走，追也追不及。她也想打電話聯系梁音，可是梁音剛剛換好衣服，手機正放在她換下衣服的口袋裏。
她倒也問過周見琛的兩個助理他的聯系方式，可是誰都沒有給，阿憲笑笑就走開了，阿昭倒是替她打了個電話，可是只告訴她琛哥沒有接。他讓她先回酒店，又讓她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麽事的。
可是她怎麽放心呢，琛哥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帶走，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她對周見琛，總是帶着些不信任。後來她倒是回到了酒店，可一直坐立難安，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又什麽時候回來，在房間轉了幾圈後，便又忍不住到樓下來等。
周見琛并沒有在意她的眼光，只是瞅了她一眼，就對梁音說道：“我先上去了。”
“嗯。”梁音點點頭應了一聲。
周見琛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往門內走進。
似乎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切都很平常的樣子。
可是他特意跟她說一聲，就已經有着太多的深意。
小田不覺，見他走了，只又上前關切問道：“音姐，沒發生什麽事吧？”
梁音搖搖頭，又道：“我們也上去吧。”
小田隐約感覺到她似乎有點不一樣，又說不出來是什麽，見她似乎真的沒事的樣子，替她推開門後，只又遞過她的手機道：“剛才鐘老板打過電話來，你不在，我就替你回了過去……”
梁音接過手機有些怔然，很快又明白小田應該是将剛才的事告訴了鐘嘉年。
“沒事。”她淡淡說了句，又将手機解開。小田是小叔的人，在失聯的情況下，她便難免會将她的事說給他聽。
等電梯時卻正好遇到下來的杜亞夫。
杜亞夫看到她有些意外，“音音你回來啦？”
“嗯。”梁音笑了笑，回應道。
“那見琛呢？怎麽沒見他跟你一起？”顯然他也是聽說了剛才周見琛将她拉出去的事。只是他的神情沒有異樣，好像只是很随便的問了一句。
梁音便也只道：“他剛剛上去了。”
杜亞夫便有些遺憾，“那還真是不巧，知道他回來了我也就不約老王一起喝酒了。對了，你要不要去喝一杯啊？”
“不了，你們去吧。”梁音回道。
她知道酒店裏有個酒吧，前幾天晚上周見琛也和他們一塊兒喝過酒。
杜亞夫沒有勉強，他也就随便一說，知道她從來不參與這些娛樂活動，“那我就先走了啊。”
“好。”梁音說着，又轉身上了電梯。
電梯裏另有兩個同劇組的女孩子，看到她進來都是笑着打了聲招呼。
梁音沒有在意她們的神色，只是站在她們前面，等着電梯到達。
二十層很快就到，左右無人的時候，梁音又撥通了鐘嘉年的電話。
只是剛接通，邊上周見琛又從門內走了出來，手上也正接着電話。
兩兩相見，都是一怔。
電話裏已經傳來鐘嘉年的聲音，梁音卻來不及回應，因為周見琛已經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
“對嗓子挺有用的。”說着，跟電話裏說着什麽，又轉身回了過去。
他給她的是一盒潤喉糖，剛才吃川味火鍋的時候，她一直在咳。
小田看着有些疑惑，梁音看着，心中又泛起漣漪。
“音音？”耳邊又傳來鐘嘉年的問詢聲。
梁音忙回神，又走進門去，“喂，小叔，我在。”
“音音你沒事吧？”鐘嘉年明顯從一個嘈雜的地方換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梁音換好鞋走到窗邊，“我沒事。”頓了頓，又回道，“周見琛拉着我去吃了頓飯。”
她知道他問得應該不止這些，可是她只想着先解釋清楚。她不知道小田具體怎麽說的，但是總歸容易引起誤會。
“哦哦。”鐘嘉年似乎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聽到她的解釋就很快揭了過去，只又說道，“音音啊，網上的那些事我看到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替你解決的。媽的，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他當年就是個纨绔子弟，仗着有錢沒少胡來，這些年開始修身養性，可是骨子裏，還是那個惹急了就能不管不顧的主。
他也是到了晚上才知道這件事，沒給氣悶過去，他跟鐘家不對付，跟鐘父處處對着幹，可是對那個侄媳，他是真的疼。他沒結過婚，沒生過孩子，他看着她長大，就把她當成自己女兒一樣。
後來嫁過來，偌大的鐘家，她也是唯一一個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
可是就這麽一個他見着說話都要軟上三分的人，居然被網上這麽抹黑，他怎麽能忍！
他自然已經知道了他們離婚的“內情”，知道是為了別的女人，他沒少打電話過去将鐘名祯一頓臭罵。他們鐘家從根上就是歪的，老的找女人生下他這個私生子鬧得家宅不寧，小的為了別的女人現在也抛棄了這麽好的妻子，真的全特麽王八蛋！可是罵歸罵，他終不能改變什麽，便只能憤怒的接受這個事情，然後再想着法兒對梁音好。
就這出《凜冬》，他後來都追加了三千萬投資，只為最後分紅的時候全打到她賬上。
他也打過電話給梁音，可是一直未能接通。小田打電話過來，才知道她是被周見琛帶出去了。他絲毫沒往別的地方想，回頭就找人去處理這件事，不就是砸錢麽，他有的是錢！
小田自然也告訴了他梁音也看到了這件事，并且受到了影響。
結果一問，才知道整件事背後都有操手，他瞬間就暴躁了，不把人找出來，他簡直誓不為人！
就算梁音離開了鐘家，那也是他們鐘家的事，輪不到別人胡說八道！
梁音早已知道這件事背後有操手，所以對小叔的話也不覺意外，她只是有些感動，她已離開了鐘家，小叔依然對她這麽好。
她不曾因鐘嘉年的特殊身份和他保持距離，是因為她知道鐘嘉年是個很好的人，看似莽撞蠻橫，其實內心特別柔軟。
他一直沒結婚，也就是怕他的孩子因他背上了罵名。他與鐘父針鋒相對，可是骨子裏，始終對自己的母親逼死鐘家的老太太而心懷愧疚。他與鐘父不對付，也就是後來鐘父将她母親驅逐出了鐘家、最後因病而故的原因。
“小叔，你不用做什麽的，我沒關系的，真的。”
一開始她确實受到了影響，整個人都失了常，可是現在，她真的已經好了。
她要的從來不多，當全世界都抛棄她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沒關系，我還站在你身邊”，就已足夠。
如今她已有了那個人，甚至不止一個人，她就真的什麽都沒關系了。
鐘嘉年卻不聽，“我知道你從來不在意這些，可是我不行。反正你別管了，我會把事情都處理好的。”
頓了頓，卻又笑了起來，“不過沒想到陳華恩也站了出來，這個老烏龜，難得像個人。”
他跟陳華恩差了十來歲，性格迥異，人生經歷迥異，卻偏偏是個莫逆之交。別人一口一個“陳導”的敬稱着，在他眼裏，他不過就是個沉默寡言除了電影做什麽都無動于衷的“老烏龜”。
梁音聽着陳華恩的名字倒有些訝異，不明白他怎麽又牽扯進來了。等到鐘嘉年挂了電話，打開微博一看，明白了。
熱搜上，陳華恩導演對相關傳言作出了回應——“沒有的事。”
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她跟周見琛正在吃飯的時候。
一個新聞號如此報道——
經過電話連線，采訪到了正在拍攝《凜冬》的陳華恩導演，陳導對相關的傳言作出了回應：沒有的事。
助理也呼籲大家，理性思考問題，看作品說話。
此時才過去一個多小時，該微博就已轉發無數，評論無數，只是所有言論已然一新。
——這麽好的導演也有人黑，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管梁影後的婚姻如何，她的演技是實實在在的啊，海利獎影後的獎項你以為那麽容易得的嗎？你也不數數國內都是哪幾個人得的。
——就憑一個爆料就全網黑，沒人動手腳鬼才信，梁影後這是擋了誰的道了吧！
——不盲目，不跟風，保持冷靜，理性思考。
——保持冷靜，理性思考。
——……
陳華恩資歷太深，有着幾十年的聲望和名譽，品性早已成為娛樂圈的标杆，他很少開口，開口，便是一錘定音。
他的話語，太有分量。
哪怕只有四個字，哪怕只是輕飄飄一句。
而他看似只是回應“潛規則”的事，卻也将“豪門棄婦”的傳言一并壓下。
梁音不是潛規則上位，業務能力毋庸置疑，既然潛規則的傳言站不住跟腳，那麽其他的又是否可信？
一切，需要理智思考。
所有的人似乎都被說服，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他們不再盲目跟從，原先那些乖張的言論也全部消失。
只是固然陳華恩的威望高極令人信服，其中就真的沒有推手？
梁音看着那一面倒的評論，心如明鏡。
鐘嘉年說找了人處理此事，這件事上就肯定有他們影子。
因勢利導，從來是他們公關活動的手段之一。
若不然，就單單一個澄清的說明，遠達不到這樣的熱議。
就像之前的爆料，如果不是有推手，也不會引得滿城風雨。
梁音從未接觸過，可是這些年，早已明白。
熱搜上，關于她的話題也全部消退，陳華恩作了澄清，她的熱度自然消減，從熱搜上下去，自然而然。可是同樣的，這件事上又怎麽會沒有人為的痕跡。
只是一切做的很漂亮，不為人察覺而已。
下午四點新聞發酵，鋪天蓋地，現在九點，已然肅清。
輿論引導，不過如此。
只是不管如何，她的心中依然感激。
陳華恩真的很少接受采訪，更不會管別人評論。他就是個很純粹的人，為電影而生，為電影而活，其他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可是這一次，他破天荒的站了出來，然後給她作了聲明。
他看似是澄清“潛規則”的傳言，實則卻是為她正名。
他給了她一個緩沖，然後在緩沖的過程中，所有的負-面-消息得以稀釋。
只是，如果不是他的首肯，記者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采訪到他呢。
更何況，還是在這個時候。
一切，不過是他刻意安排下的事。
梁音感受着他的良苦用心，心裏百感交集。陳華恩從未對她有過特別親昵的表示，可是她叫了他一聲老師，他便真将她當作學生看。
等退了微博，梁音就撥通了陳華恩的電話。
陳華恩顯然在忙，電話過了一陣才接通。
他很少有娛樂的時候，沒收工時在拍電影，收工後依然在鑽研電影。
“謝謝你，老師。”梁音的感謝無比真摯。
陳華恩倒是依然很平靜，也依然言簡意赅，“你只要好好拍戲就行。”
梁音便點點頭，“嗯。”她知道他追求的唯有電影，便只能以此好好報答。
陳華恩想起什麽，卻又突然道：“你明天下午就要走了吧？”
梁音怔了一下，很快回道：“是的。”
明天下午她就要出發前往容城，後天是她外婆的忌日，進組之前她就已經請好假。
陳華恩沒有說什麽，只是回道：“那就好好休息兩天吧，只當是放個假。”
梁音聽着，便又點了點頭，“嗯。”
她知道，他是依然擔心她的狀态。
微博上的事雖已壓下，她離婚的事終究是事實。
電話很快又挂斷，陳華恩太忙了，為了電影，廢寝忘食。他還需要重新安排後兩天的計劃，之前拍攝的太順利，很多計劃中的都需要提前。
他并沒有在意他作出回應的事，仿佛這真的只是舉手之勞。
梁音挂了電話，心中卻是一陣熨帖。她真的不再感到孤獨，是身邊有太多的人關心着她。
視線又落在了放在桌邊的那一盒潤喉糖上，她的嗓子早已不咳，可是不知為什麽，她還是拿出一顆放在了嘴裏。
……
對面，周見琛看着微博，也終于挂斷了電話。
知道微博上發生的事後，他第一時間就聯系了邵姐，讓她處理上面的事，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後續。
——剛才他跟梁音在一起，不想受到幹擾，手機便全部靜音。
邵姐說：咱們晚了，有人先我們一步下手。
她找了公關團隊處理梁音的事，可剛要入手，卻發現有人先行一步。
梁音的熱度在人為的消減，話題也沒再翻新。
不過她沒有就此作罷，依然讓公關部跟進，查漏補缺，力圖将整件事全部消耗掉。
等到陳華恩澄清的新聞發出，她更是第一時間推進，把整個輿論導向逆轉過來。
梁音以為只是鐘嘉年一人所為，實際上，卻是兩個團隊鼎力合作。
周見琛聽到這件事後只是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想着那個先行一步的人是誰，他料想是鐘家，可是沒有确認。
豪門之家，總是愛惜羽毛，雖然至今都沒被扒出，可未雨綢缪，想将整件事壓下也不是不可能。
邵姐倒也告訴他梁音之事有人暗中操縱，可是元兇是誰，一直沒有打探出。娛樂圈裏倒是有幾個跟着下場，不過都是因為梁音心生嫉妒幹脆落井下石。
邵姐給了名單，都是幾個前來試鏡過的女明星，其中，也有幾個曾經被梁音粉絲diss過的小花旦。
周見琛将這幾個名字一一記下，心中已經做好永不錄用的準備。
微博上已經風平浪靜，周見琛同樣沒想到陳華恩會出來說話。
梁音的能量，他依然小觑了。
他的照片倒是差點爆出來，有人拍到他的照片後聯系了大v，可是被邵姐及時攔下。
周見琛給她打電話讓處理事情時她就有所覺察，後來詢問到阿昭他将梁音拉走後，她就一下明白了他的心思。
邵姐自然不能任由他胡來，便只是讓人緊盯起網絡。
最後化險為夷。
邵姐已然放棄對周見琛的管教，能做的，只是及時給他收尾。
周見琛看着照片，倒是別有意思。照片是他們兩個人單獨離開會所的場景，如果爆出來，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真會是一樁大新聞。
他原本是想制造新聞的，他見不得“豪門棄婦”的名稱落在她身上，便想告訴衆人她才不是被抛棄的可憐之人，她的身邊還有他，可是現在一切都被壓下，一切也就沒了必要。
梁音雖然同意了他的請求，可是依然不願公諸于衆，他明白，也不強求。
如今能跟她在一起就已是最好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見琛将所有的微博看過，心中卻又生出一個念頭。
先給陳華恩打了個電話，随後，就又給梁音發去了微信。
“我待會兒将這個發微博了？”
梁音剛洗完澡，看到微信就是點開，只是看着裏面的內容，卻又愣住。
那是一張半身照，她穿着旗袍，畫着精致的妝容，卻置身于陰暗的光裏，用緊張戒備的餘光看着身後。
只一張照片，卻寫滿了故事。
“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她忍不住問道。
這張照片，正是那天在華恩工作室，杜亞夫給她化完妝，總覺得總缺了點什麽，陳導讓她注意眼神時的場面。
周見琛回道：“問陳導要的。去拍定妝照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将這張截出來，說是到時候拿來做你的定妝照。”
他問陳華恩要了，連着所有的定妝照一起，然後一直保存至今。
梁音恍然，那天，陳導确實一直在攝影機後。
只是……
看着他一開始的話，她驀地就想起當初他擅自發出他們合照的事情。
那時她知道後就讓經紀人聯系删除，所以這一次……他是特地先來問過她。
梁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便只問道：“導演同意麽？”
周見琛很快回來，“問過了，他說可以。”
陳華恩向來注重保密，可是這一次他答應的很快。
他也早已料到他不會拒絕。
梁音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再多說，“那你發吧。”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可是料想他有分寸。
周見琛沒再立即回複，顯然是發微博去了。
梁音打開微博一看，果然，他的微博果很快更新。
周見琛：用作品說話吧。
附上的正是剛才那張照片。
顯然是在對她的事作出回應。
底下，也瞬間沸騰開。
——琛哥又發微博了！
——哇塞！這個眼神！這個眼神！
——媽呀，我一下被shock到了！
——感謝琛哥！！！啊啊啊啊！！我終于看見我女神了！！！
——感謝琛哥支持我音！我音美哭了！！！
——感謝琛哥！一切用作品說話！
——這個眼神真的太有了，突然好期待這部戲怎麽辦！
——我琛哥對梁女神果然是真愛。
——……
随着時間過去，“琛哥力挺梁音”也被刷上熱搜。
梁音看着，心裏突然很暖很暖。
微信又傳來動靜，周見琛發來了截圖，卻全是支持她的話。
“自從上次我在機場見到你後，你的粉絲就全跑我這裏了。”
梁音看着，就笑了起來。
想到什麽，卻又說道：“明天下午我就不在片場了，我有事要回去。”
她剛才就一直想着要不要跟他說。
周見琛很快打了個問號過來。
“後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要回去祭拜她一下。”梁音解釋道。
周見琛看了會，又問道：“需要我陪你一起麽？”
“不用了。”梁音回道。
周見琛便只說道：“那你路上小心。”
“嗯。”
對話很快又結束，時間已經不早，他們都需要休息。
周見琛看着她剛才發來的信息，嘴角卻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她剛才是在向他報備了。
她心裏真的有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