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編號045
盡管易鶴野自認為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這問題問出口的一瞬間,還是差點惹出一場車禍來。
……操。
但凡問他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易鶴野都沒有這種強烈的、想把自己舌頭吞下去的沖動。
而眼前這個問題, 跳過了走心的過度情節, 直接一腳邁進少兒不宜的行列中來。
這人是流氓吧?這種話怎麽能說得這麽順口?!
見易鶴野沒有說話,簡雲閑得寸進尺道:“啊,難道……”
趁他沒把話說完, 易鶴野火速停下車,把人從認認真真從車上揪下來,然後行雲流水一個挾持,整個別住簡雲閑的手腕。
那人漂亮的手腕在易鶴野的極致暴力中,發出危險的“咔咔”聲, 簡雲閑的表情也逐漸驚恐。
“再多嘴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易鶴野殺氣騰騰地恐吓道。
簡雲閑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軟,這麽一番暴力碾壓之後, 就乖得跟個羊孫子似的,坐在後座老老實實一聲不吭了。
耳朵邊終于清淨下來, 但簡雲閑這個問題卻又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了——
男人……還是女人……?這區別很大嗎?
他對這一塊的知識簡直就是白癡的程度, 他不知道和不同性別的人做這些事兒都是什麽流程,要用到哪些地方,分別是什麽感覺,就連自娛自樂都是自己純靠本能和直覺摸索出來的,對不對都還始終存疑。
這些都沒人教過他,他也從來沒好意思放下臉皮、去找點兒實戰教學看看——他的青春期和他的童年一樣, 從來就沒有完整過。
當他後知後覺, 發現自己真的在認認真真思考這件事的時候, 立刻恨鐵不成鋼起來——易鶴野, 你這個傻子, 這明顯就是那混蛋故意搞你心态提出來的破問題,你怎麽還當真了?!
易鶴野越想越氣,明明身後的老綿羊已經閉了嘴,他卻總感覺自己身後那個家夥在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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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這麽想越是渾身難受,終于在繼續開出去五百米不到的時候,易鶴野的忍耐到達了極限。
他直接一個剎車,把那一人一羊丢下車:“滾蛋,自己走。”
簡雲閑比窦娥還冤:“我一句話也沒說啊!!”
易鶴野不再搭理,一個翻身猛踩油門,把那一人一羊父子倆可憐巴巴丢在了路邊。
身後沒人再抱着他的腰了,易鶴野松了口氣,渾身舒暢。
車剛開出去沒多遠,就聽小明遺憾道:“野寶,你是不是離婚了……”
易鶴野嘆了一口氣,熟練地關掉小明的語音——要不是他不想坐光軌,他恨不得連這車一起丢到路邊算了。
一路從B區騎車回到D區花了将近兩個小時,小明累得像頭驢,吭哧吭哧喘着粗氣,易鶴野倒是在難得的獨處中恢複精神。
果然,沒有簡雲閑的世界美妙萬分。
粉愛潮流所在的街區名叫鳳凰巷,距離髒街不過兩個路口遠,保持着這一片兒獨有的雜亂和擁擠。
易鶴野剛把車開到巷口,就看到巷子盡頭一只白色的大肥屁股DuangDuang扭動過去。
時間似乎回到那一天晚上,就在不遠處相同的街道,他也是騎着車,看到了在髒街遛羊的簡雲閑。
于是,那場刻在DNA裏的未完成的狩獵,在一瞬間覺醒過來。
易鶴野直接轟起油門兒,三兩下在巷尾截住簡雲閑,一個快速飄移,單腿支撐住機車車身,一手扶着車把兒,一手從口袋中掏出槍。
在簡雲閑反應過來的前一秒,易鶴野已經攔截在了他的面前,槍口抵着他的眉心。
簡雲閑怔愣了一下,放開手中的牽引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身旁的小雲朵,見情況不妙,也慌忙直起身,努力把兩個前蹄舉到腦袋面前扒拉着,把投降做出了恭喜發財的模樣。
“被抓到了。”簡雲閑笑道,“長官好厲害。”
這人的膽子顯然是被自己養肥了,絲毫沒覺得易鶴野會有動真格兒朝他開槍的可能——雖然易鶴野确實沒打算向他開槍。
啧,易鶴野悻悻收回槍——真是沒勁兒。
見易鶴野收手,簡雲閑便也重新恢複從容模樣,笑道:“沒想到易先生騎車的速度還蠻快的,我們開車來也就剛剛到。”
易鶴野這才瞥見巷子外停着的熟悉的豪車,冷下臉來:“下次再蹭我的車,我會讓你沒手握方向盤。”
簡雲閑便又乖巧地閉上了嘴。
此時正值傍晚五點半,距離鳳凰巷進入營業狀态還有段時間。
易鶴野打量了一番四周,又看了一眼那牽着羊的簡雲閑同志,忽然覺得這剩下的幾個小時比他的下半輩子還要難熬。
但簡雲閑卻一臉輕松:“時間還有一會兒,易先生要和我們一起在附近吃個晚飯嗎?”
易鶴野剛想拒絕,就看見小雲朵一臉抗拒地僵住了繩子,末了還偷偷瞥他一眼,小小的眼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顯然是不想和易鶴野一起逛街。
經不起激将法的易鶴野瞬間怒了——它不想,他就偏要。
易鶴野将小明停到簡雲閑的豪車旁,冷笑地看着小雲朵:“走。”
小雲朵氣得跺樂跺蹄子,咚咚兩下都快把地上翹起的磚頭壓平了,簡雲閑卻一臉樂意:“好,真是難得呢。”
直到轉過身,簡雲閑的笑容印在易鶴野的視野裏,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媽的,這父子倆擱這兒唱雙簧挖坑給自己挑呢,真是壞到家了!
但話已經放出去,簡雲閑還非常熟稔地攬過他的肩膀,易鶴野想逃也逃不掉了。
鳳凰巷外,就是整個D區最熱鬧的商業街,比起B區那充滿科技感的大面積商鋪,這一塊擁擁擠擠、毫無規劃感可言的布局,倒是更充斥着市井獨有的熱鬧非凡。
這些商鋪拼盡全力展示着自己的店面,一路上的招牌各有各的花枝招展。有的豎着占據半棟樓高,有的伸到路中央,恨不得貼到路人的眼前來。
此時正值傍晚,華燈初放之時,四周張牙舞爪争奇鬥豔的霓虹廣告牌一個接一個亮起。一瞬間,暗紅的天空被點燃,眼前的街道像是一條長長的隧道,他們走到哪裏,光就亮到哪裏。
小雲朵也被這裏的熱鬧吸引到,一邊走着一邊東張張西望望,小尾巴扭來扭去,看着就知道它心情大好。
路邊有個炸爆米花的機器人,吭吭哧哧冒着黑暗,看樣子年事已高,估計鉛含量也完全超标了。
小雲朵被它身上甜甜的奶油味吸引到,有些好奇地湊過去,鼻尖兒剛一碰到那家夥的鐵皮子,就聽“砰”的一聲巨響,機器人的腦門子炸開朵花來。
小雲朵吓得屁滾尿流,四只小短腿兒都快浮在半空中飄移,一腦袋紮進簡雲閑的懷裏去。
簡雲閑被他逗笑了,伸手給那機器人投了個硬幣,那機器人便樂呵呵地把腦袋扒拉開,遞出一包爆米花來。
小雲朵本來不打算搭理這個吓自己一跳的壞東西,但無奈那爆米花的香氣實在太過誘人,只能一邊用鼻腔發出“哼”以表不屑,一邊大丈夫能屈能伸地把腦袋紮進爆米花堆裏。
簡雲閑看着自家肥羊這樣不成氣候,只能無奈地捏起它的後頸皮:“垃圾食品要少吃。”
小雲朵一臉懵逼地看着面前的爆米花離自己越來越遠,雙蹄一邊扒拉着,一邊擦掉嘴邊兒沾着的碎屑。
易鶴野看着這父子倆,覺得有些滑稽,自己都沒發現,心情在不知不覺就輕松起來。
簡雲閑似乎是在他的腦袋裏安了雷達,在易鶴野揚起笑意的一瞬間,精準地扭頭看過來:“易先生看起來心情不錯,真是難得的好風景。”
易鶴野的笑容就又瞬間凝固住了——你只要老老實實閉嘴,我就有好心情了。
回過神來易鶴野才發現,自己居然跟着這兩個外地人逛了快半條街,本着東道主的心态,易鶴野問道:“想吃什麽?我請客,不過太幹淨的沒有,太高檔的也沒有。”
這條街的衛生條件非常一般,滿滿當當那麽多商鋪細看下來,确實沒有太幹淨的。
簡雲閑把難題交給了易鶴野:“易先生挑吧,我其實沒有忌口。”
易鶴野揚揚眉,帶着人徑直走向東側二樓的一家商鋪。
這家鋪子的店面看起來比一樓那些幹淨不少,只是高高挂着的招牌讓人隐約有些不安——“辣死人面館,辣不死人不償命!”
推開門前,易鶴野笑道:“你說沒忌口我就來了,我口味比較重,只喜歡吃這一家。”
簡雲閑看着門可羅雀的空蕩面館兒,隐約有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一進門,老板迎過來——易鶴野果然沒撒謊,他應當是這兒的常客了。
“喲,豹兒!”
老板是個戴着電子義眼的胡茬男,嗓門兒粗裏粗氣,整個人的氣質一看就是D區的髒水腌大的。
“嚯!還帶朋友來呢——卧槽,豹兒都他媽交到朋友了。”
易鶴野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敲敲桌子,示意他少廢話:“老樣子。”
胡茬男也回頭看了一眼簡雲閑:“朋友呢?”
朋友本友小心道:“給我來最不辣的。”
胡茬男冷笑一聲,又轉頭對易鶴野指指點點:“你就欺負人家。”
“他自己說的不忌口。”易鶴野面無表情,“少說兩句,一會兒還有別的事。”
胡茬男一聲悠長的“好嘞”,轉身進了廚房。
此時的簡雲閑仿佛被誘拐進狼窩的羊崽,一臉無辜的茫然。
易鶴野撐着臉看了他一會兒,冷笑一聲,低頭打開投影儀無所事事翻着資料。
和簡雲閑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他居然會因為不知道說什麽,而感到一絲微妙的尴尬。
細想起來,他們好像确實沒有這麽正式地面對面過。易鶴野埋下頭,心不在焉地掃着案卷。
忽然,易鶴野擡起頭,像想起什麽似的開口問道:“簡先生之前質疑過我對于人和機器的判斷标準,那麽我也想請教一下,在簡教授的眼裏,人和機器最大的區別在哪裏?”
“我覺得是人性。”簡雲閑道,“是善是惡,是七情六欲。”
“私以為,易長官當下的判斷模式就像是一臺機器,精确地分析他們眼睛的反射率,表情的微處理,是絕對理性客觀的,卻又是極容易被模糊掉的。”簡雲閑道,“人腦機器、人身電腦,這些東西用你的判斷方法去評價,都算是什麽?”
“而用‘人性’來衡量,這一切就變得簡單易懂起來。”簡雲閑笑道“只要是具有人類思維的,無論他的外形如何,都統統化為人類,只要是靠算法運轉的,外表再逼真都是機器——這樣是不是就簡單、幹練了許多呢?”
“但人性這個東西,并不是一把尺子、一個量表就能判斷出的東西,這是個模糊的概念,卻是‘人類’區別于‘機器’,最具有魅力的一環。”簡雲閑攤手,“這就很有趣,嚴格的判斷标準沒有匹配合适的尺度,精準的尺度背後卻沒有立得住的标準。”
此時,廚房裏刺啦啦的油鍋聲一起,一股撲面而來的辣氣就宛如毒氣炸彈一般,在屋子裏怦然爆裂開來。
本來正趴在桌邊兒睡覺的小雲朵被嗆醒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腦門就因為過熱冒起了白煙,簡雲閑相對要從容許多,輕輕咳了兩聲之後,還是保住了面子上的體面。
易鶴野悄悄擡眼,輕笑一聲,從容地在辣味的空氣中入定。
沒過一會兒,一碗紅彤彤飄着辣油的面端上來。
簡雲閑皺皺眉,把送到自己面前的碗推給了易鶴野。
易鶴野擡手阻攔,面帶笑容:“你的。”
簡雲閑看着那厚厚一層的辣油,輕聲狡辯道:“我要的是最不辣的。”
易鶴野笑容依舊:“這就是,吃。”
簡雲閑翡翠綠的眸子裏露出了震撼的光,他屏着呼吸,掰開一邊的竹筷子,cha進碗裏撈了幾下,還是猶豫着沒有動口。
易鶴野的手指一下下輕輕點着桌面,笑意變得危險至極:“吃啊,機器人還怕辣嗎?”
簡雲閑聞言,悄悄放下筷子,然後也笑道:“易先生看樣子确實是不怕辣。”
易鶴野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又開始內涵他是機器人了,于是有些生氣起來:“我看你是不會吃辣吧?”
請他吃整個D區最辣的面條,目的就是近距離觀察他吃辣時的微表情。
機器人模仿人類制造時,往往更多注重一些複雜的情緒反應,而這些最貼近生活的不起眼的細節,卻時常有可能被忽略。
吃到辣味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牽涉到了很多機能反應,從面色、眼白、表情等等各方面,都是極有可能露出破綻的。
這一出,算是易鶴野抽空對簡雲閑的一些小試探。
看着面前人面露難色卻又強裝嘴硬的樣子,易鶴野宣告自己贏了這一局。
他回頭對老板說:“另一碗不用做了,錢我照付。”
轉頭,又把那家夥一動未動的面條挪回自己面前。
“簡先生,模仿人類不是那麽輕松的事情。”易鶴野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桌邊的特質辣椒粉,又呼啦啦往面條上撒了厚厚一堆,“繼續為難你我覺得必要性不大,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并不是靠着直覺瞎賭,你在我的眼裏和外面那群機器一樣,全身都是破綻。”
“在你們所謂‘內核判斷法’拿出合适的度量衡之前,我的這一套法則永遠不可能過時。”
易鶴野先是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拿出奶粉條兒,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接着擡頭看着簡雲閑,揚了揚手裏的筷子:“學好了,人類吃辣的樣子。”
易鶴野吃東西速度很快,但不算粗魯,舉止表情中,甚至還帶着他一貫的冷漠和木讷,面對眼前這麽一堆恐怖的紅油,他就這麽面不改色地埋着頭,就着牛奶悶悶地吃了一整碗。
看起來像是個反面教材,因為他比假裝會吃辣的機器人看起來還像是個機器人。
但簡雲閑仔仔細細看着他的眼角、鼻尖兒還有嘴唇,看着這些被辣到微微泛紅的地方,還有他起了一層霧的眸子,罕見的沒有再調侃他。
而是等他吃完收拾好東西,跟他一起起身。
正當他在琢磨這開口,吃好喝好的易鶴野擡起頭,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請你吃點別的。”
仿佛剛才的試探完全沒有存在過一般。
簡雲閑悄悄看着他,只覺得這家夥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恐怖。
出了門,簡雲閑随便挑了些口味清淡的飯團果腹,不得不承認,易鶴野這一遭讓他失去了胃口,卻又更刺激得他對這場較量充滿了期待。
此時,夜幕徹底拉下,D區熱鬧的夜文化也開始展露頭角。
兩個人從粥鋪走出來之後,一堆穿着奇形怪狀的人從面前擁過,有染着彩虹頭發的,還有畫着煙熏妝的,他們一個個手裏拿着破爛吉他和貝斯,還有人扛着音響背着鼓。
帶頭的是個穿着露臍裝高腰褲、滿身鉚釘的短發姑娘,她拿着話筒,口中唱着曲調怪異的歌,在人群中高調穿過。
小雲朵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又忍不住探頭想多看一眼。
易鶴野說:“這是游街樂隊,炸街的,也可以當成是街頭乞丐,都是些腦子不正常的窮鬼。”
這評價确實不假,跟在他們隊尾的,就是個拿着大麻袋找人索要“門票”的,有捧場看熱鬧的會丢幾個硬幣,不想掏錢的,這家夥就直接上手揪着人家的衣領一頓肮髒怒罵。
這麽連坑帶搶的,走了半條街下來也攢了淺淺一小層硬幣。
口袋伸到易鶴野面前時,簡雲閑以為他要先發制人把人塞進麻袋裏,沒想到他卻像是準備好了一般,不知從哪兒拿了個面額不小的紙鈔丢進去。
簡雲閑有些訝異地看過去,易鶴野挑挑眉,狀似無所謂道:“我以前也是這種垃圾,他們好歹還會賣點藝呢,我那時候可是純靠搶。”
這話輕飄飄說完之後,易鶴野就轉過了身去。
簡雲閑便将他的背影打量了一番——這家夥的穿着雖不奢侈,但也十分妥帖,幹幹淨淨一身完全不像是個混跡在D區的人,哪怕他跟着這群混混一起染發打耳洞,也都挑着最清新的顏色,選着最收斂的款式。
他整個人的長相就很乖,乍一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但只要多看他的眼睛幾秒,就會發現,那赤紅色的眸子裏,是一層只有在底層世界才能蒙上的厚厚的灰。
他就是個不敢在這裏、又偏偏生在這裏的人。
夜黑了之後,這條街反而亮得有些晃眼。
眼看着快要到鳳凰巷開張的時間,易鶴野還沒想好用什麽理由去靠近那群家夥——這條街上出來賣的男男女女都是長了一身的心眼兒,單是抱着問話的心态去,絕對問不出個一二三來。
這讓易鶴野略有些焦慮,他一邊想着一邊在人群中穿梭,差點兒把人生地不熟的簡雲閑弄丢了。
一回頭,發現人沒跟上,易鶴野才後知後覺地循着原路去找,結果就看到簡雲閑蹲在路邊,掰着小雲朵的嘴:“吐掉,那個不能吃。”
小雲朵裝傻,繼續鼓着腮幫子咀嚼:“吧唧吧唧。”
簡雲閑:“你要是吞下去,明天就不給你吃飯了。”
小雲朵眼珠子一轉,權衡出利弊,把那玩意兒吐了出來:“Tui~”
定睛一看,那是個小小的粉色U盤,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滿是使用過的痕跡。
這時一個穿着暴露、頂着粉色爆炸頭的女人急匆匆從對面跑來:“诶呀,那是我的!”
簡雲閑起身,非常紳士地把東西擦幹淨遞交給她。
“太好了太好了。”女人趕緊拍拍胸口,将那玩意兒小心翼翼用手帕包好,裝進口袋裏,“謝謝謝謝!”
看樣子是個很貴重的東西。
女人看着一邊一臉懵懂的小羊,便彎下腰一臉疼愛地揉着它的腦袋:“真是多虧了你,我得好好謝謝你。”
接着擡頭問簡雲閑:“小帥哥,你要不來我們店裏坐一下,我給你的羊弄點草來吃……”
簡雲閑一回頭,易鶴野正給他拼命使眼色——
好巧不巧,這位就是“粉愛潮流”的老板娘,他們要找的那位。
于是簡雲閑直接直起身,跟着老板娘一起走到巷子口。
“巧了,您就是粉愛的老板娘吧?”
走進巷子裏,簡雲閑一邊笑着,一邊把毫無心理準備的易鶴野推倒她面前:
“我想帶我朋友來開個葷。這家夥是第一次,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個合适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安排一個?倆人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