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編號022
卧槽, 媽的。
易鶴野呼吸一滞,雙眼一白,混亂的大腦直接宣布宕機。
親吻上去的那一瞬間, 他只能感覺到這家夥極其逼真的肌膚觸感、燎人起火的體溫、和帶着檀香味的鼻息。
簡雲閑還算有分寸感, 只是輕輕貼着易鶴野的唇角,沒有再得寸進尺妄圖再侵略一步。
但大抵是因為過分的緊張,易鶴野一直緊緊絞着他的手指, 哪怕敏感的機械手已經微微有些發燙,他還是不敢松手。
此時,被覆住雙唇的震撼與無措、門口目光的毒辣與審視,以及身後衆人迷亂與癫狂,齊齊沖擊而來, 讓易鶴野快要瘋了。
“這麽緊張?”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慌亂,簡雲閑輕笑起來。
他的聲音輕輕撩在耳側, 讓易鶴野的舌根都開始發麻了。
“放松,長官。”簡雲閑輕輕解開了他糾纏着的手指, 又用指腹順着他的掌心劃過, “他們一會就走了。”
易鶴野被他的手指拂得一個機靈,礙于身後灼人的目光,他沒敢立刻收手,只是努力調整着呼吸,不敢看他,哪裏都不敢看。
不得不說, 這個法子确實有用。
他們作為全場唯一衣服還算完整的, 自然是開門就被對方一眼鎖定。眼前這個吻就像是個緩兵之計, 告訴門口的條子——不是我們不在忙, 我們只是剛開始。
開門的一瞬間, 易鶴野其實聽到裴向錦的跟班,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卧槽”。
他知道這家夥跟自己一樣,也看不了這些東西,便只能暗自祈禱,求他們快點離開。
但一邊的裴向錦卻并不着急,目光灼灼地掃視着204室內的每一個人。
易鶴野剛一擡眼,想看看條子那邊什麽情況,簡雲閑便輕輕一皺眉,順勢從唇角移到正面吻住他。
Advertisement
簡雲閑将他的視線擋得一幹二淨,也把這本是蜻蜓點水的吻加深的結結實實。
媽的,易鶴野感受着那柔軟的觸感,大腦像是被豹爪撓成了一團破爛,緊張地配合着,再也不敢張望一眼了。
“動作自然一點,警官要起疑心了。”
簡雲閑的聲音剛一落下,易鶴野便聽見裴向錦朝這邊走來。
他內心驟地一緊——媽的。
易鶴野感覺心髒都快炸了,卻不敢有半點露怯——親都親了,自己絕不能再落下風!
在簡雲閑微微震驚的目光中,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簡雲閑的衣領,強勢地反吻過去。
尖尖的虎牙似乎磕到了簡雲閑的嘴唇,那人輕輕抽了一口氣,轉而攬住易鶴野的腰,開始脫他的外套。
卧槽。易鶴野怔了一秒,轉而又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便不服輸一般開始扯他領口的扣子。
這一個動作讓他想到了先前在監控中偷看到的畫面,此時易鶴野的大腦突然清醒起來,他想着,要是一口氣解開他所有的扣子,那簡雲閑是AI的證據,豈不也就……
正當他打算一鼓作氣,幹脆直接把他的衣服一把子從中間把撕開時,身後的腳步聲驟然停止。
“都在忙啊。”裴向錦的聲音傳來,“看來不在這個房間,咱們也別打擾他們了。”
“诶诶對,快走快走。”小跟班迫不及待地關上了門。
“咔噠”一聲關門聲,易鶴野撕衣服的動作才剛剛起步,兩個人的雙唇還沒完全分開,簡雲閑低頭看他,先行笑了起來。
他輕輕幫易鶴野把褪到臂彎處的外套提上來,毫不留戀地擡起頭。
此時,易鶴野的手還保持着解扣子的動作沒來得及收回,面上的緋色還沒落潮,唇上的依附便驟然退去。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簡雲閑,腦子裏還想着要不一鼓作氣直接撕了算了,簡雲閑的聲音便驟然帶他回到現實:“怎麽,還舍不得停了?”
易鶴野的臉頃刻間又紅了一度,趕緊伸手把人從面前推開。
他慌亂地把自己怼進牆角裏,像一只面壁思過的蘑菇,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瘋狂摸着嘴唇。
親了,媽的。易鶴野漫長的反射弧終于搭上線——他和簡雲閑他媽的接吻了!
此時,簡雲閑也扣好了被他解開了一半的扣子,調笑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這麽害羞?剛剛咬我的時候不還挺兇的嗎?”
易鶴野不敢回頭,光聽着他說的話耳朵都要滴血了——他完全沒意識到這人在颠倒黑白,自己明明只是一不小心磕到了一下,就被惡意曲解成咬他了。
接着,簡雲閑又繞到他身側,非常熱心地提醒道:“起反應了。”
易鶴野被他這麽一提醒,才猛然低頭向下看,看見自己正如他所說一般氣勢洶洶,心态便真的崩潰了。
簡雲閑:“要我幫忙嗎?”
“?!”易鶴野擡起頭瞪過去,“不要!”
他腦袋抵着牆,冷靜了半天也無法等到自然消退,才氣若游絲地抗議了一句:“……你別說話了。”
簡雲閑笑起來,真就乖乖閉嘴不再說話,倒是讓易鶴野變得更尴尬了。
雙方僵持了好半天,易鶴野寸步難行,最終,簡雲閑大手一揮,調整起了易鶴野的面板:
“幫你調整了形象參數,至少看不出來了,回頭玩完自己解決吧。”
易鶴野低下頭,感覺那難耐的燥熱并沒有退去,重要部位的鬥志昂揚,倒是不再能看得出來了。
他惱火地擡頭:“你怎麽不早說?!”
還害他在原地磨蹭了半天,越磨蹭越壞事。
簡雲閑:“不是你說不要幫忙的嗎?”
易鶴野:“……”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想歪了。
外表上恢複正常之後,易鶴野難受地松了松領口,他悄悄瞥了一眼簡雲閑,很快又煩躁地扭過頭去。
他現在寧可看那群變态亂搞,也不想再看到簡雲閑一眼,一眼都不想!
他腦子裏亂得不行,滿腦子接吻接吻的,快瘋了。
這時候,簡雲閑的聲音又在後腦勺炸出一小片煙花來:“反應這麽大,不會是初吻吧?”
易鶴野驟地僵住,剛剛緩過來的臉色又紅起來——這是他二十五年來,第一次為初吻的超長壽命感到恥辱。
簡雲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面上便笑得更開了:“不過這只是游戲,倒也不必太當真。”
這句話讓易鶴野後知後覺,他差點忘了自己還在游戲裏,但這句話,莫名其妙又讓易鶴野覺得有些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個什麽。
“當然,你要是願意當真,也可以。”簡雲閑說。
下一秒,易鶴野又“咔”地一聲,掰斷了簡雲閑那根還沒痊愈的手指。
【簡雲閑:HP-1】
簡雲閑又低下頭,抱着手指垂淚憐惜。
“親愛的,下次換一根掰吧。”簡雲閑可憐巴巴道,“總折磨同一根,很容易出事的。”
巴不得他出事。看他這副慘樣,好哄的易鶴野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好在簡雲閑并不記仇,一邊拿出醫生職業随身攜帶的紗布,幹淨利落地給自己補上那掉了的一點HP,一邊又走到樓下吧臺。
簡雲閑應當也是披了一層NPC的皮,與兩位條子在吧臺擦肩而過,都沒被對方認出來。
易鶴野藏在兜帽裏,從二樓偷偷觀察着簡雲閑——盡管直覺告訴他這家夥是無辜的,但是出于對職業本身的尊重,和對這個人生來氣場不合的厭惡,易鶴野還是決定保留對他的懷疑态度。
他看着這人翹着綁着繃帶的手指,從酒保手裏端了兩杯檸檬水上樓,走到自己面前。
“這邊不賣牛奶。”簡雲閑把其中一杯遞到自己面前,“喝點冰的降降溫。”
易鶴野被方才那一遭搞得口幹舌燥,毫不猶豫地拿過杯子一飲而盡——口渴的感覺消散了,但是身體裏的那簇火還在熊熊燃燒。
他知道這樣的解渴,只不過是腦機接口作用于大腦皮層的一場騙局,如果他真的想喝水,那就必須讓游戲快點結束。
于是他擰起眉,甩開手裏搜刮來的蝴 蝶 刀,再次沖回204號包間裏。
沙發上躺着的AI剛完事兒,正神情恍惚地抽着煙,全身上下一si不挂。
糟糕的生理狀況和坍塌的心理防線,讓易鶴野已經完沒有再繼續下去的耐心。
他想快點回到家裏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個SHEEP看不到的地方給自己降火,然後喝杯牛奶舒緩一下情緒,等把今天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就躺回床上好好睡一覺。
受了太多刺激的易鶴野已經麻了,伸手直接提溜起那光不溜秋的家夥,把人拖到人跡罕見處,刀尖對準喉頭一擰,又一團機器散落。
然而,就在人形散架的一瞬間,肉條發出了一聲極度刺耳的尖叫聲,那仿佛那聲音就像是拿指甲在黑板上摩擦,尖銳得叫人想吐。
四周的癫狂着的人群也被這聲音吓萎了,四下裏逃散開來。
易鶴野先是被刺得一陣耳鳴,很快反應過來,就一個飛腿踹向那家夥的頭。
“嘭”地一聲,機器腦袋飛出數米開外,那叫人崩潰的啼鳴聲卻仍未停止。
這聲音太響太尖了,易鶴野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想要離開現場。
然而已經遲了,在易鶴野轉身準備逃離的一瞬間,裴向錦和他的強迫症搭檔便已經順着尖叫聲,兩面包抄将易鶴野夾在了中間。
這兩個人不像電視劇裏的反派,動手前還會說一長串廢話,他們在站定下來的一瞬間就非常默契地舉起槍,“砰砰”兩聲直指易鶴野的腦袋。
此時,走道上的NPC們都被吓得躲進房間繁瑣上門,狹窄的空間裏,易鶴野在兩面夾擊之下根本無處可逃。
但他畢竟是專業選手,在開槍的一瞬間便判斷好形勢,一把抓住欄杆一個飛躍,便翻到欄杆外側。
這高度距離地面起碼六七米,危險程度不亞于于跳樓,眼看着他們的槍口又對準了自己,易鶴野抓着牆邊墜着的裝飾長簾,輕輕一蕩,借着緩沖落在地面上。
位置挺高,也許是因為痛感加強,易鶴野感覺到小腿被震得有些發麻。此時他就萬分想念起那根豹子尾巴了。
此時,沒有開放痛感的NPC裴向錦朝着他的方向開了一槍,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易鶴野的面前。
而他的強迫症搭檔則斯文很多,一邊瞄準,一邊選擇了非常文明的方式,從樓梯上緊張兮兮跑下來。
這倆人的裝備都已經拿到了頂級,易鶴野看出他們的裝備倉裏充斥着黃金裝備,而自己的口袋裏,卻只有從NPC路人手裏搜刮來的幾把刀子。
四周都是人,擁擁擠擠來不及撤退,眼看着裴向錦對自己架起槍來,道德淪喪的易鶴野幹脆直接揪起一個路人,當在了自己面前。
易鶴野一邊揪着人質,一邊朝後退去:“警察對平民随便開槍,不太合适吧?”
“碰”的一聲,眼前的NPC腦袋瞬間開花,在他的手中癱軟下墜下去。
“不用跟我偷換概念,游戲角色而已。”裴向錦再次上了膛,“不必要的道德感太重,是會出心理問題的。”
易鶴野眼看騙不過他,趕緊再次拎起那屍體,又替自己擋了幾槍。
此時,發出尖叫的機械頭依舊沒有消停,刺耳的尖叫聲仿佛是拉起了警報,聽得人一陣心慌。
單次戰鬥中無法退出游戲,但易鶴野能感覺到,開啓了痛覺感知的自己,倘若被那人手裏的武器集中,光是應激反應,都能讓正在玩游戲的自己痛到心髒過載直接斃命。
眼下,自己拿着冷兵器,根本沒有機會近那兩人的身,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完成這一關的任務,強行結束這場游戲。
易鶴野擡頭看了一眼聲源所在的二樓,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應當就是全場最後一個AI、是打開通關之門的那把鑰匙。
于是他快速躲進掩體後,瞅準了方向,打算快速挪步上二樓。
然而,裴向錦和他的跟班配合得極好,一左一右開始往這邊包抄,手裏沒槍的易鶴野甚至沒發牽制住他們。
此時,裴向錦手中那架便攜式毀滅沖鋒炮上,藍色的冷卻條已經加載完畢,易鶴野聽着系統傳來彈藥填充的提示,冒出了冷汗。
作為一個武器專家,他知道這件武器意味着什麽,這一炮轟來,別說自己這肉|體凡胎的,面前那根直徑三四米的大理石圓柱,怕也是瞬間灰飛煙滅。
自己可能還沒感覺到痛就結束了,易鶴野的冷汗滴下來,有些絕望地心想。
“咔噠”一聲輕響,彈藥填充完畢,易鶴野甚至覺得空氣裏都有他緩緩扣下扳機的聲音。
“抱歉,借過一下。”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料想中的灰飛煙滅沒有發生。
易鶴野從暗處觀察到簡雲閑大跌跌撞撞從附近沖過來,手掌狀似不經意間觸碰到了裴向錦手裏的沖鋒炮。
裴向錦被吓得擡起手,目光短暫地被簡雲閑吸引走。
易鶴野很快領悟到他的意思,快速突破重圍進入下一個掩體。
強迫症搭檔的槍法沒有裴向錦那麽準,幾下擦着易鶴野的腳後跟、卻完全沒能打中。
易鶴野一邊沖向二樓,一邊用餘光側瞄着裴向錦。
那人的沖鋒炮在就一下“無意”的觸碰之後,似乎是卡殼了,警官摁了幾下扳機無果,便一邊皺着眉去換道具,一邊喊着:“俞一禮,朝他開火!”
原來強迫症叫俞一禮,易鶴野一邊飛躍上了二樓,一邊回想起這個熟悉的名字——是屍檢報告上法醫的名字。
法醫當外勤使,安全科已經人才稀缺到這個地步了?
正想着,易鶴野就已經飛躍到了那尖叫着的腦袋旁邊。
仔細看他的構造其實很簡單,所有的核心數據集中在頭部,因此與身體分離後仍然不算死亡。
在密集的彈雨之中,易鶴野一把撈起那頭,舉起刀,對準他的嘴巴“噗呲”撬了進去。
下一秒,技術高超的拆卸工易先生,三兩下把這顆鐵頭大卸八塊,終于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起開他的腦殼,裏面,一張芯片顯露出來。
易鶴野把它丢在地上,踩碎的一瞬間,尖叫聲終于停下來。
此時樓下窸窸窣窣躲起來的NPC們已然消失,裴向錦和俞一禮卻仍舊沒有放棄,舉着槍沖到了他的面前。
此時,易鶴野已經被逼上了死路,眼看着兩個條子朝自己逼來,他頗有些緊張地盯着任務面板。
終于,顯示擊殺數加一,同時跳轉出本層任務已完成的通知。
“叮咚”一聲,通關的大門在身後懸空着的二樓上空打開。
易鶴野站到欄杆上,确認簡雲閑正在樓下安安全全看着他,再看向面前追上來的警察。
在子彈觸碰到自己的前一秒,易鶴野向後輕輕仰倒,順着重力墜進那扇金色的大門裏。
NPC跟不進大門,易鶴野看着他們眼睜睜停留在了門外,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卻在大門合攏的前一秒,看見了一抹藍色的身影。
那是一抹帶着奇異流光的電子藍,如果沒看錯,那應當是一只匆匆走過的藍色綿羊。
但易鶴野卻覺得,這家夥像是故意經過自己的面前,似乎想向他展示些什麽。
是SHEEP嗎?只匆匆瞥了一眼的易鶴野不敢下定論,但他肯定,這就是出現在隐藏關卡裏的那只索命羊,是他一直想找的那位罪魁禍首。
他下意識想要掙紮着回到門那頭,卻擋不過重力的速度。
大門緊閉,世界一片空白,空中懸浮出選項來——
【進入下一關or存檔并退出游戲】
易鶴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他是在一片大汗淋漓中回到現實的。
易鶴野睜開眼,看着熟悉的房間,霎時間有些恍惚,連心髒都還在劇烈地跳動。
他萬般艱難地拔下了腦機插口,又一次痛得十指蜷縮、渾身發冷,原本在游戲裏被撩出來的一身火,瞬間就被洩得一幹二淨。
他搖搖晃晃起身,來到洗手間洗臉。
他看着鏡子中的面色蒼白的自己,鏡面健康系統立刻分析出它的狀态:
“檢測出您有輕度貧血和低血壓的症狀,請您根據需要及時處理,如有必要請及時就醫。”
他搖搖腦袋,給自己泡了一杯熱牛奶——這對他來說比什麽藥都靈,熱牛奶就是他的萬|能|鑰|匙。
直到一杯牛奶喝完,易鶴野冰冷的身體終于回暖,意識和記憶也總算重新搭上線。
他想起了那只藍羊,忽然一陣心慌,打開電腦,去找每天趴在自己桌面上的那只小羊桌寵。
SHEEP沒有再出現在桌面上,他盯着空白一片的桌面——難道游戲裏的藍羊就是SHEEP?他沒能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因為他還在游戲裏?
這樣的猜測讓易鶴野有些心煩意亂,盡管他一向視SHEEP為最大的敵手,把捉拿SHEEP當初最重要的使命,但他依舊不願意把他和一個草菅人命的殺人犯聯系起來。
盡管他本人也絕對稱不上是個好人。
這是SHEEP第二次和他斷聯了,每一次都能成功讓易鶴野的情緒差到了極點。
他有些後悔自己早一步離開了那扇門,他想,哪怕就是挨上裴警官幾槍,他也想要仔細看看那只藍色的羊。
他想看清它的臉,仔細看看它那圓圓的雙眼——就像是沒有一個AI可以逃出他的眼睛,他相信,只要看清那羊的長相,自己也可以一眼分辨出,它和SHEEP究竟是不是同一只羊。
易鶴野在頁面上空等半天沒結果,一轉身,終于感覺到了無比的疲累。
他快速沖了個澡,平時臨睡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要做,他都不會安裝上義肢,但這一回,不知道是腦子哪根筋抽了風,他又忍着疼痛把手安上。
安裝完畢之後,易鶴野雙眼泛白地縮進被窩裏,被子輕輕摩挲他2.5倍知覺的機械臂,這讓他想起了今天,被簡雲閑輕撫的觸感。
這又讓他想起,今天他茍活了25年的初吻,就這麽草率且憋屈地,獻祭給了自己最讨厭的敵人。
盡管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往憤怒的方向發展,但事實上,完全充斥他大腦的,還是簡雲閑雙唇的柔軟、咫尺間帶着檀香的鼻息,還有指腹撫在手上的酥麻。
他難捱地翻起了身,卻在一次次輾轉反側中,讓自己的狀況變得更加糟糕。
易鶴野覺得實在招架不住,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左手也悄悄探過去。
這時他後知後覺自己的變态,他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要在睡覺前安手。
……
“好久不見!”
房間裏突然多出一個聲音,吓得易鶴野猛地一陣顫抖。
“诶呀~”似乎是發現了他的動靜,SHEEP的聲音變得揶揄起來,“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媽的。此時,一片脆弱的易鶴野蜷在被窩裏不敢探頭,只敢在心裏崩潰怒罵着——
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