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很重要
一夜折騰, 翌日蘇以歡渾身酸痛。
陸之問走到床旁, 揉了揉她的頭, 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起來吃早餐。”
言畢, 他細長的手指挑起一旁的紅色內衣, “需要我幫忙嗎?”
蘇以歡雪白如玉的手臂從被子裏探出, 一把抓住內衣往被子裏縮,“陸之問, 你這是耍流氓。”
陸之問輕佻的笑着。
他将臉湊到蘇以歡的面前, “借你吉言, 我是不是應該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耍流氓?”
望着蘇以歡通紅的臉蛋兒, 陸之問笑了,“不逗你了, 整理完出來吃飯。”
由于蘇以歡昨晚宿醉, 因此今天陸之問不僅熬了稀飯還有醒酒湯。
蘇以歡拿起一根油條撕成小碎片丢入碗中。
陸之問則體貼的将一杯熱牛奶擺放到她的面前。
“陸之問,我覺得我已經徹底的喪失行動能力了。”蘇以歡眨巴着嘴。
自從跟了陸之問, 她徹底的淪為不用動手也能豐衣足食的養尊處優派。
“那挺好的,讓我體會一下圈養的樂趣。”
話畢,陸之問又将一個小籠包放到蘇以歡的面前。
“你當自己在喂豬嗎?”
“能把你喂成豬那也是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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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這麽口是心非,如果我真的被養成了豬, 你說不準又開始嫌棄我。”
不等蘇以歡說完, 陸之問便直接伸手将蘇以歡攬入懷中,摟着她的腰,“那我們說好了, 我不嫌棄你,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多吃點。”
隔着睡褲,蘇以歡能清晰地感覺到陸之問某處的異樣。
一直被壓制的蘇以歡突然起了挑逗之意。
她扭頭在陸之問的唇上落下一吻。
吻由輕觸慢慢的轉化為撕咬。
男人的呼吸也在她的引誘下逐漸變得急促萬分。
最終陸之問将蘇以歡扛在了肩上。
蘇以歡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作繭自縛。
“我認慫。”蘇以歡在陸之問的肩頭大聲嚷嚷。
昨天折騰了一夜讓她元氣大傷,如今她這身體還沒恢複過來呢。
陸之問拍着她的臀,打趣道,“現在才認慫,晚了。”
他一邊動作娴熟的拉扯着自己的上衣。
“英雄、壯士,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身上的蘇以歡丫丫亂叫的求饒。
“那以後這個家誰說了算?”
蘇以歡慌忙地順着陸之問的話接下去,“當然是你說了算。”
躬了躬身,陸之問将蘇以歡放下來,義正言辭道,“我們這個家以後一定必須是你說了算。”
蘇以歡一時之間呆愣在原地。
其實誰當家這事兒她原本就不甚在意。
這只是她脫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話。
卻沒想到對面這個男人卻當了真。
男人鄭重其事的敲了敲她的頭,“聽到沒,以後這個家就是你的家,你的話就是我們這個家的聖旨。”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直到此時蘇以歡才覺得自己找到了那個可以停靠的港灣。
整理好心情,蘇以歡決定發布作為當家主母的第一件大事,“你收拾一下吧,等會兒我們要接陸老爺子出院。”
這是昨天醫生交代的。
陸老爺子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
他的病是心理上的,所以需要在家好好靜養。
提到陸老爺子,陸之問的心中一痛,眉梢也微微皺起。
一個溫柔的吻落在陸之問的眉梢,蘇以歡的聲音極淡,但卻能撫慰人心,“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轉的。”
陸之問與蘇以歡趕到醫院之際,陸老爺子正神色平靜得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麽。
“來了?”陸老爺子十分平靜的開口道。
“欸,來了。”蘇以歡随口應道。
她用手将陸之問推到陸老爺子的面前,并朝他擠了擠眼。
最終陸之問輕聲低語道,“爺爺。”
老爺子似乎懶得搭話,神色依舊倦倦。
陸之問在陸老爺子的面前蹲下,他眼神認真的開口道,“爺爺,我帶你回家。”
老人依舊不語,只是朝蘇以歡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我來吧。”蘇以歡低聲道。
見此,陸之問點了點頭。
他心裏卻很明白,如今陸老爺子對他依舊抵觸。
一路上,陸老爺子的話都不多,只是偶爾擡頭望着車外疾馳而過的車輛與行人,說些莫須有的話,“冬天來了,你說之行在下面會冷嗎?”
陸老爺子似乎并不想要得到任何答案。
又自顧自的将話題岔開,“你說戰場上有什麽好呢?為什麽他們一個兩個都卯足了力氣往國外跑呢。”
陸之問知道陸老爺子這說的是他的父母。
“車為什麽就不能慢點開呢,開車的時候為什麽要吵架,活着不好嗎?”
這說的是他的大伯,陸之行和陸之湘的父親。
原本陸之問以為他的爺爺足夠堅強。
可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那份強裝的堅強之下包裹的是一顆多麽支離破碎的心。
他的父親和母親雙雙離去時,當時陸老爺子只是大罵他的父親是不孝子,推卸了自己身上應該承擔的責任,沒有盡到一個陸家人應盡的責任。
他當時覺得陸老爺子冷血無情,不配做一個父親。
可如今他方能明白陸老爺子當時的心境。
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心中的痛不比他少。
如今陸之行的死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它讓陸老爺子長久的壓抑在心中的那些情緒徹底的得到釋放。
只要陸老爺子能舒坦,他陸之問任憑打罵。
車子很快在陸宅停下。
陸之問蹲在了陸老爺子的面前,開口道,“爺爺,我背你。”
陸老爺子的視線從他的身後越過,落到不遠處,“老劉,你來。”
“欸。”
老劉是陸家的管家,也跟随陸老爺子多年,算是目前最為熟悉陸老爺子的人。
“少爺,如今陸老爺正在氣頭上,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臨行之前,老劉還不忘附在陸之問耳邊輕聲安慰道。
“我明白的,劉伯。”
“欸,明白就好。”
陸家的人都是苦命的人。
蘇以歡則将自己的肩膀往陸之問那邊移了移,“今天借你靠靠。”
男人卻反手将她攬入懷中,“我還是比較喜歡抱抱。”
陸老爺子一進屋就将自己關在書房。
老劉則跟着悠悠的嘆息,“少爺,你不要怪老爺,這些年老爺過的太苦了,您不知道您的父親與大小姐的父親相繼去世的時候,老爺子将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個月都未出過門,沒過幾年您不是也離家出走了嗎?那時候陸老爺連笑都不會笑了。”
父親和大伯相繼離開後,爺爺一直以陸氏未來繼承人的要求來标榜他。
而他與父親一樣讨厭被束縛,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擁有一顆誓要報效祖國的熊熊烈火,所以當時他不顧爺爺的反對,往當兵的路子上發展。
如今想來他虧欠陸家的實在太多了。
老劉倒了一杯熱水遞到蘇以歡的面前,接着道,“一直到小少爺來到這個家,老爺子的情況才有所好轉,小少爺雖然話不多,但挺乖巧的。”
言畢,老劉指了指後花園內的一個棋臺,“老爺子喜歡下棋,但苦于無伴,所以時常會自己與自己對弈,突然有一天小少爺便坐到了老爺子的對面,說是想陪老爺子,別說,他人雖小啊,那棋倒是下的有模有樣的。”
這些都是陸之問不了解的。
在他逃避着一個孫子應該承擔的責任之時,陸之行替他承擔了。
想到了陸之行,陸之問的心中又是一痛。
一旁蘇以歡卻捏了捏他的手,傳遞了他幾分力量。
蘇以歡從老劉的手中接過一個水果拼盤遞到陸之問的手中。
陸之問了然的點了點頭,“我上去看看,你們餓了先吃。”
書房的燈很暗。
老爺子安靜的坐在椅凳上望着桌上的棋盤發着呆。
也許是怕驚擾到老人,陸之問輕手輕腳的走到陸老爺子的身旁,将手中的水果盤放下。
“爺爺,我陪你吧。”
言畢,陸之問自覺地拿起桌上的黑子。
老爺子也不語。
只是随手拿起桌上的白子與陸之問進行對弈。
棋局結束,老爺子突然仰頭望着陸之問,“你終究不是他。”
“爺爺。”
“雖然我知道他和你一樣,每次下棋都特意的讓我贏,但他輸的不明顯,所以陸之問做你自己吧。”
陸之問和陸之行不一樣。
陸之行從小就習慣于躲在他身後。
而陸之問則習慣于翺翔于天地之間。
因此,相對于之問,他與之行接觸的時間倒是相對于多一點。
經過向笙這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他也漸漸的明白有些事強求不得。
就是沒有陸之問,陸之行也舉世不容。
他犯了法,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将一切罪責歸咎到陸之問的身上,何嘗又不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
如果他早一點阻止陸之湘的所作所為,如果他早一點發現陸之行的異樣,就不會變成這樣。
悠悠的嘆息一聲,陸老爺子顯得疲倦至極,“我已經收回了陸之湘手上的股份。陸氏的股份有百分之十我會放在你的名下,百分之二十我會贈與蘇以歡,算是我們陸家對她的虧欠,其餘的我都會捐給慈善機構。”
陸之問一愣。
“陸之湘現在已經被送到了心理咨詢機構,她現在需要心理治療。”陸老爺子的聲音淡淡的。
以前他一直知道陸之湘敵視陸之行。
但在他眼裏這些都算是小打小鬧,構不成什麽威脅。
一直到上次陸之湘被玷污,她的司機因為害怕将所有的事情抖了出來。
以前的、現在的......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因為他陸家才會散。
既然是這樣,他又有什麽理由去怪罪陸之問。
“您都知道了?”
“你想讓我知道的,不想讓我知道的,陸之湘對陸之行的所作所為,陸之行對陸之湘的所作所為......嗯,這些我全部都知道了。”
陸老爺子突然記起蘇以歡對他說的話。
如今陸之問的心理負擔極重。
不管如何,之問現在是他唯一的孫子。
他應該要守護他。
所以有些話他必須要說,“之問,你沒有錯,錯的是爺爺,爺爺不是在生你氣,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你。”
如果不是他的強權,陸家最後也不會變成這樣。
陸老爺子的原諒,這對于陸之問而言很重要。
一瞬間熱淚盈眶,他上前輕輕的擁抱着陸老爺子,“謝謝您,您對于我很重要。”
躊躇半響,陸之問還是決定如實相告,“爺爺,接下來我們的任務會去非洲。”
作為陸家唯一的子孫,他如今身上承擔的責任不言而喻。
但他卻不能摒棄自己的信念。
先有國才有家。
陸老爺子悠悠的嘆息一聲,“危險嗎?”
末了他搖了搖頭,“罷了,我怎麽忘記了你們所謂的軍事任務的機密性。蘇以歡還在嗎?”
陸之問點了點頭。
“那你們小兩口就提前陪我吃一頓團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