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輕松
也不知是檀香的作用還是真的累了。
蘇以歡一夜好眠。
清晨她被門外的梵鐘鳴啼給吵醒。
微微惱怒。
她将身體伸的筆直。
蘇以歡騰的一下起身,正襟危坐。
既然她沒有事,那說明昨天的濃煙不是失能性毒劑。
難道是迷香?
可是好端端的那人為什麽要用迷香将他們迷暈?
還有就是她怎麽來的寺廟?
按理說她已經失去了知覺,不可能自己爬過來的。
除非......
一個不好的念頭使得蘇以歡渾身僵硬。
陡然,房門被推開,一個胖嘟嘟的小沙彌走了進來,“姐姐,主持讓我叫你去晨課。”
“什麽?”
“大家都在大廳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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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歡一臉懵逼。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莫名其妙。
“主持說了,沒有上早課就不能吃早飯。”
小家夥似乎餓極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被逼無奈,蘇以歡快速的将衣服穿上,跟随着小沙彌出門。
“姐姐,你剛來你可能不知道寺廟的規矩,但是我已經來了五年了,在這兒我算的上是你的長輩,所以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小家夥仰着頭,一臉驕傲。
對小孩蘇以歡一向沒有抵抗力。
原本戒備的眼神在這一刻也有片刻的遲疑。
“姐姐你知道嗎?我們寺廟好多人都是青衣從外面撿回來的,我是一歲的時候被父母給丢到了離寺廟不遠的小石子路上,要不是青衣發現我,我早就死了。”
想了想,小沙彌又加了一句,“姐姐,你是青衣在前面的林子裏撿的。”
蘇以歡狐疑的挑了挑眉,“青衣講的?”
“不啊,姐姐,我是親眼看見的。”
蘇以歡雖有疑慮,但她相信小孩子應該是不會騙人的。
可是她真的能在意識模糊之際從車上跑到樹林裏?
不可能。
但如若青衣想殺她,昨晚她應該不能安然無恙的渡過。
這麽一想,蘇以歡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放下。
至少她還能活着。
活着便有離開的機會。
小沙彌口中的早課也很簡單,無非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講講經、念念佛。
相較于他們,作為混雜在其中的唯一一個長頭發的蘇以歡算一個異類。
看了一眼正前方随意的盤着腿的青衣。
他傲居得倚坐在正上方。
舉止優雅的将一片雞肉往口中送。
是的,當着佛主的面。
相較于異類的蘇以歡,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早會結束,和尚們起身離開。
青衣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寺廟裏的剩菜殘羹你可以跟随着那些人一起離開。”
介意嗎?當然介意。
畢竟民以食為天。
在青衣的對面坐下,這是目前為止她能想到的離青衣最遠的距離。
“你怕我啊。”青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淡淡的開口。
“不是怕,應該說是厭惡。”蘇以歡平靜的回應,也随手為自己添了一碗米羹。
“我喜歡你的這個回答。”青衣不怒反笑。
“這個寺廟是我的。”
蘇以歡對于這個答案并沒有過多的意外。
相反就是個傻子也能猜到。
“大家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可是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說完,青衣笑了,将一個雞腿塞到口中。
“那你大概忘了一句,不是未報只是時候未到。”蘇以歡也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
并在心中默默地做着禱告。
酒肉穿腸肚,佛主心中留。
“我期待着。”
說完,青衣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強者的世界,你看我因為足夠強大了所以現在寺廟的規定由我來定。”
将手中的雞腿往前面擠了擠,青衣笑了,“最初那些老頭在看到我帶着東西上大殿之時極力反抗,說我這是亵渎神靈,阻止不了我,便一個個以不上晨會來要挾我,可是最後你看還不是一個個乖乖的坐在下面看我吃着他們最忌憚的食物。”
“你有學過一個詞語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停頓了會兒,蘇以歡接着道,“我想你應該沒有學過。”
“不知道下次我在佛祖面前生吃生擒,那些老頭兒會是什麽表情?”
蘇以歡有點兒煩。
她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個瘋子。
“他們會有什麽表情我不知道,但你大概會細菌中毒。”
将最後一口清粥喝完,蘇以歡起身。
“你不怕我殺你?”
“你千方百計的把我帶到這裏,我相信你并不想輕易的殺了我。”
她之所以願意留下來與青衣共進晚餐就是為了試探他對于她的殺意。
顯然她成功了。
“确實我并不想殺你,因為你是他的女人。”
一直極為淡然的蘇以歡突然扭頭望向青衣,目光之中帶着幾分銳利。
“放輕松。”青衣似乎很滿足于她這樣的警惕。
“我自然不會現在就殺了你,但是你想如果當陸之問上來寺廟看到死無全屍的你之時,他會怎麽樣呢?會崩潰吧。”青衣舔了舔自己的舌,一臉向往,“真是期待啊。”
蘇以歡眼中的怒火讓青衣全身血液膨脹,“或者你想想有一天當你看見渾身是血的陸之問你會怎麽樣?這樣一想你要不還是跟了我吧,雖然我暫時入了空門,但我不禁欲,只要你想絕對比陸之問那厮能讓你滿足。”
所有的怒氣在頃刻間爆發。
青衣十分平靜的站在原地任憑蘇以歡将手中的瓷碗朝他甩去。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額頭滴落。
青衣卻笑了,舔了舔舌尖,“我喜歡。”
“如果你殺了他,我也會殺了你,我有一萬種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蘇以歡雙眸通紅。
“蘇以歡你看我們是同一種人,所以不要壓抑自己內心的惡念,讓他自由滋長吧。”
青衣不知何時走了。
蘇以歡蜷着腿縮在角落裏。
之前她無所畏懼,可是這一刻她怕了。
“陸之問......”最終她只是将頭埋在膝蓋下,“我想你了。”
“老大,我對不起你,我有負你的囑托。”小白一臉惱怒的跪在陸之問面前。
迷霧散去後,他們毫發無傷。
但車上卻少了一個人。
——蘇以歡。
他們将附近的地段都搜索了一遍,但還是沒看到蘇以歡的人影。
他不僅愧對他的國家,也愧對他的兄弟。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直注視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氣。
他從昨天得知蘇以歡出事後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
“老大,要不你打我吧,或者罵我也行。”
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起身,開口道,“我是軍人,國家的軍人、蘇以歡的男人,所以寺廟上面的災民我要救因為那是我的責任、失蹤了的蘇以歡我也要救,因為這是我的義務。”
“我們已經将附近都搜索了一遍,并未發現蘇以歡人影,所以如今只有兩種可能,要麽綁匪帶着她下了山,但下山的話必須經過我們駐紮營區,要麽就是上了山,但是上山必須經過寺廟,所以小白你現在派人下山通知首長加緊防備,一旦出現可疑人員和車輛必須攔住。”
“老大,如果蘇小姐......”
“沒有如果,蘇以歡知道我不能沒有她,所以她不會有事的,她現在一定等着我去救她。”
今天的風有點大,蘇以歡不自覺地将衣服緊了緊。
那天過後,青衣沒有再找過她。
只是偶爾小沙彌過來給她送些食物,或者聊會兒天。
她也從小沙彌的口中得知被山體滑坡困在寺廟的百姓們都還活着。
是青衣救的。
具體怎麽救的,小沙彌沒說。
他只是向蘇以歡吐槽最近寺廟的人太多了,糧食明顯不夠,所以他每天都只能吃個半飽。
聞言,蘇以歡把食物往小沙彌的面前推了推,“那你吃我的。”
小家夥卻将頭搖得猶如撥浪鼓,“不不不,這是青衣給你的,要是我吃了我會受到懲罰的。”
言畢,小家夥一溜煙的跑了。
白天以及黑夜就這樣交替而過。
蘇以歡始終不明白困住她的那個家夥的用意。
他是惡的,但同樣他也是善的。
至少沒有他,寺廟的那些人不能活着。
他的目的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
或許這一切在青衣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棋局。
而他是掌控這盤棋局的那個人。
陸之問會是那顆破局的相嗎?
她期待着。
躺在屋內的木床上,蘇以歡平靜的望着窗外的繁星。
在這兒她不能出去。
除了青衣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進來。
真的是與世隔絕呢。
突然,房門被推開。
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是青衣又不是青衣。
明明是一樣的臉,但卻不一樣。
“蘇姐姐,你記得我嗎?我是之行,陸之行。”
說到激動之處,男子挽起了自己的小腿,上面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疤痕,“蘇姐姐,這個你記得嗎?你那兒也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
蘇以歡眉梢微颦,她那兒确實有一個。
但她昏迷的時候青衣看見了也不足為奇。
只是青衣現在的狀況很像人格分裂。
“青衣......”蘇以歡輕喚。
“噓,青衣剛睡,別把他吵醒了,不然他會生氣的。”
言畢,陸之行将她拽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從荷包裏掏出一個糖罐子,“姐姐,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給你。”
蘇以歡确實喜歡吃糖。
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的。
但她依稀記得糖,她小時候是讨厭的。
“蘇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青衣他傷不了你的。”想了想,陸之行又加了一句,“哥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哥哥?陸之問嗎?
突然,陸之行捂着頭蹲在了地上,大叫道,“青衣,你滾開,我不會讓你傷害蘇姐姐和陸哥哥的,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寺廟裏的任何人。”
陸之行或者說是青衣,他嘴角挂着邪笑,“是嗎?那我們就試試,要不先從她開始。”
青衣快步上前,扼住了蘇以歡的頸脖。
蘇以歡只覺渾身氣血上湧,眼中漸漸的失去了清明。
青衣卻突然松了手,“我怎麽可能讓你死呢,畢竟因為你我才得以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本文第一個小高潮
大家還記得前文鋪墊的因為發生了一件事,所以蘇父将蘇以歡送出國了嗎
來來來,讓我們腦洞飛
飛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