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被親
“不想。”陳垠想也不想道:“我壓根不想再看見那群傻逼。”他看了眼被盛長流放到一邊的行李箱:“随便他們怎麽想我,打一架出口氣就得了,但你不一樣。”
盛長流沉默地看着他,陳垠咬了咬牙:“如果是明思昊他立馬就會跟我和那幫人幹起來。”
“你不僅沒有,還偏着他們。”陳垠委怨地看着盛長流:“你還說是我朋友。”
陳垠走過去把行李箱橫過來放下,拿了套新的換洗衣服轉頭往樓上走:“我不走了,但也不想跟你說話。”
洗澡的時候陳垠越洗越委屈,快一八五的男孩洗完澡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眶後狠狠揉了下眼睛,嘟哝着:“要麽你就別出現,出現了還特麽不幫我。”
陳垠氣咻咻猛地拉開門,一擡頭就見盛長流靠在走廊扶手上,看樣子是在等他。
陳垠白了他一眼,越過他朝房間走,盛長流在他後面亦步亦趨跟上,陳垠走到門口回過頭:“又想幹嘛?”
盛長流牙根發癢,想叼根煙,他看着還冒着熱氣的陳垠,問他:“要不要聽睡前故事?”
陳垠蹙眉,心說你是有什麽大病嗎?他轉頭推門進去,盛長流站在門邊道:“他們都不知道我是私生子。”
正拿着毛巾胡亂搓頭發的陳垠擡起頭來,莫名其妙看了眼盛長流。
盛長流走進去,熟練地從某個抽屜裏掏了臺吹風機出來遞給陳垠,陳垠沒接,放下毛巾揉了兩下頭發讓它自然風幹。
“只有盛家和潘家的人知道,所以他們讨厭我。”盛長流無所謂道,陳垠已經爬上了床,拔下床頭充電的手機看消息:“哦。”
盛長流看了眼低着頭作勢不理他的陳垠,眸底劃過一絲淺笑:“但他們沒有把我趕出去,是我自己要轉學的。”
陳垠落在屏幕上的手指頓了頓,這睡前故事還真他媽有點意思。
“為什麽?”陳垠擡起頭來,語氣不冷不熱地問。
盛長流靠到窗邊,目光耐人尋味,似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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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鴻文車禍去世後盛長流的奶奶身體一度很差,為了調養身體,盛池,也就是盛長流的爺爺陪着她出國到他們的女兒那裏居住。
那是盛長流的姑姑,早早嫁人移民,不參與盛家的大小事務,和家裏沒多少聯系,對于盛家偌大的家産也不感興趣。
但盛鴻武就不一樣了,他是盛長流的大伯、盛之朗的爸爸,家裏集團的經營這些年盛池都漸漸交給了盛鴻文,但盛鴻文去世後,不太成器的盛鴻武便全權接管了。
接着他們便開始提防盛長流,盡管作為私生子的盛長流按理來說是沒有任何繼承權的。
自古豪門深似海,盛長流從進了盛家之後只有盛鴻文和爺爺奶奶會把他當成一家人,無法生育的盛鴻文的原配潘瓊和盛鴻武一家子都把他當成眼中釘。
所以盛鴻文一死,爺爺奶奶又去了國外,盛長流在盛家便成了衆矢之的。
于是他自己要求轉學、搬到盛鴻文留給他的房子裏、除了當初分到的遺産外什麽都沒要,一夜間遂了所有人的願。
但盛池在盛長流剛被領回來的時候就在家中下了鐵令,以後有人敢在外人面前提他是私生子這件事,那盛家和那個人便再無關系。
盛長流知道是為什麽,同樣的,盛鴻武父子也知道原因。
盛鴻文比盛鴻武适合繼承集團,盛長流也比盛之朗适合。
所以只有盛長流自己識時務地搬出去,他們才會安心。
“你是為了告訴他們你沒有威脅?”陳垠問。
盛長流點頭:“一半。”
還有一半...要等爺爺奶奶回來後才能看到成果。
陳垠撇嘴:“不就是個老套的豪門故事麽,也沒那麽精彩。”
“如果我說,最後繼承集團的一定會是我,夠精彩嗎?”
這是盛長流第一次對別人坦露自己精心鋪陳的野心,但這個人只是狐疑地看着他,沒吱聲。
“以後...”盛長流目光微閃,不知是心虛還是掩飾:“或許還有今晚這樣的情況發生。”
“行。”陳垠眼中沒什麽情緒了:“說白了因為你的奪權大計沒辦法在這種小事上露馬腳幫我是吧?知道了。”
盛長流看着他不說話。
“我不是個不知趣的人,以後有這種事兒你別出來刷存在感讓我覺得你能幫我就行,成嗎?”陳垠挑眉,開玩笑道:“我沒你這個高度,但表示理解,到時候當了老板可別忘了我。”
陳垠話中帶刺,卻又不無真心,他笑了下:“行了,明天要早起,睡吧。”
盛長流在陳垠催促的目光下離開了他的房間,給他帶上了門。
陳垠重新拿起手機刷視頻,卻有些心不在焉,等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看一條視頻看了幾十遍。
他嘆了口氣把燈關了,海邊月光明朗,投進屋內泛着熒白,陳垠按滅了手機,腦袋空空地盯着月亮,晚上那陣的暴怒不知何時消散得幹淨,可心中反而覆上一層更無法釋懷的情緒,陳垠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覺得心酸、頹然。
盡管陳垠并不想再碰到C大附中那幫人,但第二天在沙灘上還是不可避免的遇上了,他們美其名曰不打不相識想跟盛長流和陳垠一起玩,實則是因為在沙灘上跟他倆走在一起不愁沒有回頭率。
陳垠無所謂地點了頭,大家也都是半大小子,沒什麽真真切切的仇恨,一群人在沙灘上玩了一天,晚上岳遠君提議回他們的別墅玩桌游,大家玩了一天已經熟悉,陳垠和盛長流晚上本就沒有安排,便欣然答應。
“玩什麽桌游?我估計你們玩不過我,你們學校管得嚴吧?”陳垠從桌上一堆飲料中撈過一杯啤酒,調侃道。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看起來嚴格而已,我們玩的不比你們少。”岳遠君也拿起一杯啤酒,學大人似得朝陳垠舉杯:“來,敬沙子讓我們結下緣分。”
陳垠無語,只喝了半杯啤酒,沒說這種肉麻的場面話。
這次玩桌游一共七個人,除了他們四人還有兩個C大附中的女生,以及今天周若森在沙灘上認識的一個叫Gigi的辣妹。
C大附中其中一個女生和岳遠君是暧昧狀态,叫禾幸,另一個是禾幸的朋友,叫荊穎。
一開始他們玩的是牌,結果每輪都是盛長流和陳垠贏到最後,盛長流靠的是腦子、陳垠靠的是日積月累的經驗,輸了一小時的岳遠君覺得在喜歡的人面前一直輸沒面子,就吵嚷着要玩別的。
“那你想玩什麽?”陳垠撤了牌問他。
“随便吧,只要不是打牌這種用腦子的游戲就好。”岳遠君道,邊說邊給陳垠朝禾幸使眼色,示意他幫自己。
“唔...”陳垠看了眼手上的牌:“國王游戲?”
“可以!”岳遠君眼睛都亮了,立馬坐直:“陳垠,發牌吧。”
其實陳垠對這種暧昧挂的酒吧游戲沒什麽興趣,他玩游戲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贏,這也是他的很大一部分零花錢都花在了游戲裝備上的原因。
但為了岳遠君,陳垠還是挑出了1-6張牌和大王,開始了他們的第一局國王游戲,前兩局大家只是熟悉游戲規則,國王提出的要求也都很小兒科,直到第三局,陳垠拿到了國王牌。
岳遠君朝他比了個5,陳垠勾唇:“5號挑選一位異性。”
衆人都期待又躍躍欲試地看着陳垠,陳垠想了下繼續道:“問個問題吧。”
“诶~”大家掃興道,還以為要挑異性幹點刺激的事兒呢。
岳遠君“啧”了聲,翻開自己的5號牌:“那我挑禾幸。”
禾幸抿了下唇:“嗯,你問。”
“結束了...跟我去海邊散個步?”岳遠君微微忐忑道。
禾幸臉有些紅,小幅度點了下頭。
陳垠挑眉,心說這不比做那些莫名其妙親密的動作要好。但下一局,周若森抽到了國王,他朝陳垠擡了擡下巴道:“我給你示範下該怎麽玩。”
“2號,挑選一位異性。”周若森笑起來:“親一個!”
周若森話音剛落岳遠君便站起來起哄:“2號是誰?!”
這時荊穎面色為難地翻開自己的牌,她是2號。
“哈?”周若森反應強烈,他尴尬地看着荊穎,呵呵笑了兩聲,這下荊穎更顯得不知所措。
荊穎這次來N城是被禾幸叫過來的,相比之下她顯得普通又安靜,不會是學校裏大部分男生喜歡的類型,所以當得知抽到2號牌的人是她後,周若森和岳遠君壓根不掩自己抗拒和看好戲的表情,而盛長流只是一直冷淡又配合的坐着,沒什麽參與感。
“想被親。”就在局面越發難看時,陳垠開口,他眼睛亮亮地看着仿佛做錯了事的荊穎,像只讨吃的小狗,朝她擡了擡臉,問她:“賞個臉嗎?”
盛長流擡眼朝荊穎望去,荊穎目光不确定地看着陳垠,陳垠朝她笑,适時去了個眼風,這種正大光明的勾引把在座其他人都看呆了。
荊穎抿了抿唇,她探過身來,小心翼翼在陳垠臉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哇哦~~”Gigi鼓掌道:“有被甜到!”
陳垠笑着聳肩,順勢把桌上的牌弄亂:“這趴結束吧,等咱都成年了再玩點少兒不宜的。”
大部分人同意了陳垠的提議,岳遠君帶着禾幸去散步,其他人則各回各家。
陳垠和盛長流剛走出別墅荊穎便追了出來:“陳垠,等一下!”
陳垠回頭,荊穎小跑着到了他跟前,手中拿着一個小盒子:“這是可以驅蟲的香囊,給你。”
陳垠接過盒子打開,香囊上還挂着小鈴铛,很是精致:“謝謝,你自己做的嗎?”
荊穎點頭:“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麽?”陳垠茫然地問。
“幫我解圍啊。”荊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可我是真的想被親啊!”陳垠睜大眼睛:“你不信?”
荊穎愣了下,而後笑道:“好吧,那...晚安?”
陳垠點頭:“晚安,你回去吧。”
直到荊穎進了別墅陳垠才再轉過頭,他把那個香囊挂到脖子上,走一步鈴铛響一下,沉默了半晌的盛長流冷不丁開口:“摘了。”
陳垠撇頭看他:“為什麽?”
“吵。”盛長流言簡意赅。
“海風的聲音都比這大。”陳垠寶貝地拿起香囊看:“她上面還繡花了。”
盛長流沒再出聲,直到兩人回了別墅,陳垠還不算困,便把香囊和衣服一起脫在泳池邊,跳進去游了兩圈,等探出頭來拿岸邊的水喝時眼尖地發現站在岸邊的盛長流手上拿着那個香囊。
“香吧?”陳垠喝了口水,嘚瑟道。
盛長流盯着那小巧的香囊,下一秒,他擡起手,将香囊朝夜空中擲去。
“我靠!你有病啊!”陳垠在泳池裏順着香囊被抛擲的方向游去,但香囊正正好就落在了一牆之外,不知是隔壁的別墅還是室外道路,陳垠冷着臉游到泳池邊想從裏面爬起來,盛長流卻擋在了他跟前。
“有病就去治。”陳垠瞪着盛長流,眸中沒有溫度:“滾開。”
盛長流蹲下來,微垂着眼看陳垠,不屑道:“這玩意兒有那麽重要?”
陳垠站在泳池裏的臺階上,此時上半身都露在外面,他伸手想直接推開盛長流:“我不跟你說,你媽的別擋路。”
盛長流巋然不動,他抓住陳垠濕漉漉的胳膊,了然地看他:“你今天反常是因為昨晚的事吧?”
陳垠一怔,想躲過盛長流的注視:“我沒什麽反常的。”
盛長流笑了下,沒打算給陳垠分析他今天是怎麽故意躲開自己、一整天下來幾乎不跟自己說幾句話的,只問:“想被親?”
陳垠眼神微閃,面上是被盛長流看穿的不甘和微愠,眼尾透紅:“你讓開,我要...”
盛長流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按住陳垠的後腦,低頭,用力印上那雙濕潤的薄唇,站在泳池中的陳垠無法動彈,下一秒,盛長流扣開他的下巴,無禮而肆無忌憚地侵略他的唇舌。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大概率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