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沒有彎的陳垠好幾天沒去盛長流那兒,他每天早起去打球,下午網吧,傍晚回家,在白寧曉眼皮子底下這麽幹了一個多星期白寧曉也沒發現,這本來是件好事,但逃課成性的陳垠這回卻有些不得勁兒。
因為盛長流一直沒催他也沒找他,按理說不應該的,他明明很享受在學習上狂虐自己的感覺。
于是這天打完球,陳垠抱着籃球晃到了錦越華庭附近,他的臉還錄入在系統內,所以輕易進了小區,他決定去拿一下自己放在盛長流家的午睡小毛毯。
盛長流住的這棟樓是一梯一戶,陳垠熟門熟路上了電梯,按了19層,電梯很快抵達,電梯打開的瞬間陳垠似乎聽到外面有些聲音,他剛走出去,忽然有個人影飛快沖過來,陳垠直接把籃球扔了出去,但那人還是狠狠撲到了自己身上。
“我靠你誰啊?!”陳垠猛地往後退了兩步,才稍稍看清楚了那人,是個女的,矮自己一個半頭,三四十歲的模樣。
那女人看到來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也是一怔,但目光依然鋒利憤烈,仿佛陳垠是她的仇人:“盛長流呢!”
聲音尖銳、咄咄逼人。
陳垠約莫猜到了這女人是誰,她長得很好看,眉眼深闊,皮膚白皙,雖然眼尾有着明顯的歲月痕跡,但依舊掩蓋不了她明豔的長相。
這人應該是盛長流的親生母親。
“我也是來找他的。”陳垠收了眼底的敵意和防備,帶些禮貌道。
“你知道他開門密碼嗎!”那女人依然尖銳地問。
陳垠搖頭。
“那你給他發信息,讓他告訴你!”說着那女人就走上前來,似乎看準了陳垠好說話,甚至用眼神威逼着他掏出手機。
陳垠靠着牆:“他不在家的話我下次再來。”
說着陳垠想轉身按電梯,但那女人卻上前一步攔住他,神色時刻透着極端和歇斯底裏:“我知道你!你上個月一直在他這裏。”
“對,他給我補課的。”陳垠點頭,覺得有些無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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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那麽好心?”那女人嗤笑一聲:“把他的手機號發給我。”
“我沒有。”
“那你加我微信,把我跟他拉進一個群。”女人似乎完全沒有分寸,命令着陳垠。
“我不認識你。”陳垠無奈地看着女人:“讓一下,我要按電梯。”
但下一秒,那女人忽然擡手用力地打了陳垠的臉,“啪”地一聲,正正打在陳垠的額頭和鼻梁上,那一下力道之重讓陳垠覺得自己是不是一頭撞在了水泥牆上。
“拉不拉!”女人幾乎在尖叫着恐吓陳垠。
而莫名其妙被打得眼冒金星的陳垠正在倒黴地揉臉,脾氣再好也忍不了了:“大媽,你打我我可以報警的!你找盛長流關我什麽事兒啊!”
“你報警,快報警,讓警察來把他叫出來,看看他這個不孝子!分了那麽多錢一分都不給老娘!”那女人依舊剽悍地攔着陳垠。
陳垠臉上生生作疼,他咬了咬牙,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他一把拽住那女人的手:“走!跟我去警察局。”
雖然那女人刁蠻潑辣,但力氣方面比不過陳垠,輕易便被陳垠拉進了電梯,只是在電梯中不停的踢打啃咬,陳垠又挨了好幾下才到一樓,電梯門剛開,那女人忽然高聲尖叫:“強.奸了強奸了!這小畜生強奸我啊!”
陳垠還準備拉着這女人的手出去,被她這嗓子吼得吓得直接松開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女人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弄亂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我沒有!”陳垠蒼白着臉和聞聲趕來的居民和保安解釋,但他雖然是個學生模樣,卻染着綠發,看着就不像個好的。
而坐在地上的女人雖然年紀不小,身材和長相卻都保持得不錯,這時正是傍晚,出來散步的居民很多,他們這裏人越圍越多,大多都在數落謾罵陳垠,兩個保安扯扭着陳垠不讓他跑,陳垠到最後一句話都将不出來,他這輩子沒遇到過這種事,冤枉又害怕,雙眼懼是驚恐。
當晚八點,白寧曉一路超速到了這個片區的派出所,陳垠坐在大廳裏,看到白寧曉出現的瞬間就憋不住了,眼眶倏地紅了:“媽。”
“別怕,媽在。”白寧曉僵硬着臉拉過陳垠,直直朝着裏面沖去:“人呢!污蔑我兒子強奸她的人呢!”
“這位女士,您不要沖動。”女民警立刻上來攔住白寧曉:“事情我們都搞清楚了,您先冷靜一點,待會兒我們會安排對方給您道歉。”
陳垠和那女人一進派出所警察就認出了那女人,老熟人、還有案底,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警察一眼看出來,但還是例常地進行了詢問和取證,那女人在被詢問的時候承認了自己是瞎說的,說陳垠是自己兒子的同學,兒子拿了一大筆錢不給自己還躲起來,她要逼兒子露面。
“冷靜?說我兒子強奸還要我冷靜?!垠垠,你臉上這塊青的怎麽回事?也是那個瘋婆子打的?!”白寧曉瞪大了雙眼,眉頭緊皺,她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情緒問女警:“什麽時候可以見她?”
“稍等一下。”女警安撫着白寧曉:“您先跟兒子坐會兒,我去看下。”
“疼不疼?”白寧曉心疼地看着陳垠的臉:“今年你這是犯太歲了啊?都進兩次派出所了。”
陳垠被吓到的後勁還沒消去,他臉色依然慘白着,他想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有案底又太猖獗,自己可能真的就洗不清了,和這種事一比,學校裏那些恩怨情仇全都是小打小鬧。
“沒事了哈,過兩天媽帶你去廟裏拜拜,去去晦氣。”白寧曉拉着兒子的手,心裏頗不是滋味,臉上又露了些戾氣,把兒子吓成這樣,她現在恨不得跟那瘋婆子拼命。
十分鐘後,警察通知他們可以去調解室了,白寧曉牽着陳垠走進去,那女人正坐在桌子的另一邊,駕輕就熟地仿佛在自己家裏。
“對不起啊。”女人眼中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在看到白寧曉的怒意後笑了笑。
“我們不接受和解。”白寧曉冷着臉說:“我兒子臉上這傷也是她打的,她打人那地兒有監控。”
“要告我啊?你告呗。”女人咂嘴,随意道。
“你好好說話!”一邊的民警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警察同志,沒什麽事我帶我兒子先走了,她這幾天會拘在這裏是吧?”白寧曉壓根不看那女人,只問警察。
警察面色有些為難:“原則上是這樣。”
“嗯,那沒事了。”說着白寧曉準備帶陳垠走,手剛碰到門把,剛剛那女警便推門進來了:“藍如萱的兒子來了。”
話音剛落,盛長流出現在了女警身後,他的目光在陳垠臉上停了半秒,而後輕輕拂過,看向白寧曉:“阿姨,對不起。”
白寧曉嘆了口氣:“不是你的問題。”
盛長流剛出現藍如萱立馬站了起來疾步朝門口走,語氣快意:“你終于出現了啊!”
一邊的民警眼疾手快把藍如萱攔住:“你想幹嘛?”
“我見我兒子都不行?!”藍如萱又開始喊。
盛長流平靜地跟着女警進去,在白寧曉和陳垠出去後民警關上了門:“母子倆有什麽事好好說,至于鬧到派出所還傷及無辜嗎?那小孩那麽好看一張臉看看花成什麽樣了?!”
盛長流擡眸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藍如萱:“找了我六天?”
藍如萱憤恨道:“我才知道你拿了他盛鴻文那麽多錢,你這是打算獨吞啊!”
“本來就是我的。”盛長流輕佻道:“你只是個見不得光的...連小三都算不上。”
只是盛鴻文洩欲的工具罷了。
“老子是你媽!我勸你最好快點把錢吐出來,否則我天天去...”
“诶诶诶!說什麽呢!”民警敲了敲桌子,打斷藍如萱接下來的威脅。
“你要多少?”盛長流雲淡風輕地問。
藍如萱眼睛一亮,一臉的貪婪:“給我五千萬,我就不來找你,也不去折磨你外公外婆了。”
藍如萱口中盛長流的外公外婆是她自己的親生爸媽。
盛長流勾唇,面上帶着藍如萱希望看到的順從和妥協。
“會燒給你的。”盛長流眼底溢出淺笑:“等你死了一定要通知我。”
“你小畜生!白眼狼!”藍如萱幾乎立刻失控,她站起來就要故技重施地打盛長流,但民警适時把她按住,盛長流起身:“我跟她沒什麽關系,以後她再出事,請別找我。”
盛長流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調解室,大廳裏,白寧曉和陳垠還沒走,顯然是在等他。
對于白寧曉來說,盛長流也是個孩子,攤上這麽個媽她挺同情的。
“那個家暫時回不了的話今天就先跟我們回去。”白寧曉對盛長流道。
盛長流搖頭:“謝謝阿姨的好意,我有地方去。”
白寧曉停了下,點頭:“行,有什麽困難聯系垠垠,阿姨能幫的都會幫你。”
盛長流點頭:“好的。”而後他偏了偏視線,看到了正垂着眼、悶悶不樂站着的陳垠。
“你今天去找我做什麽?”盛長流問,在白寧曉扯了扯陳垠的胳膊陳垠才擡起頭,漫不經心地、淡淡道:“沒什麽。”
盛長流的目光再次碾過陳垠臉上的傷,剛準備開口說什麽,陳垠便轉過頭看白寧曉:“媽我們走吧。”
白寧曉點頭,和盛長流打了招呼後便帶着陳垠離開。
深夜,給臉上了藥的陳垠躺在床上,遲遲睡不着覺,臉早就不疼了,雖然青了兩塊但畢竟只打了一下,沒上次被群毆那麽嚴重。
可心情卻沒上次那麽好了,盛長流這人挺擅長把陳垠的生活和心情都攪得亂七八糟卻自己神隐的,上次陳垠還氣勢洶洶去追問,但這次陳垠不想問了,愛誰誰吧。
悶着想了會兒的陳垠手機忽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來,那邊的聲音有些氣喘:“是陳先生嗎?”
陳先生:???“是的。”
“你的跑腿到了,麻煩下樓拿一下,我就在陳家小院正門口。”跑腿小哥道。
“好的稍等。”陳垠穿起拖鞋下樓,開了陳家小院院子裏的燈,穿着黃色工作服的跑腿小哥手上拿了好幾個袋子,隔着木籬笆将東西統統遞給了陳垠。
這時陳垠手機震動了一下,他費力地掏出來看,盛長流給他發了串數字。
“麻煩給下确認碼。”跑腿小哥道。
陳垠木愣愣地擡起頭:“6073?”
“好了,陳先生再見。”跑腿小哥說着便騎上電瓶車,一溜煙開走了。
陳垠拎着那幾個不輕的袋子回了房間,第一個打開,是自己今天扔在盛長流門外沒來得及撿走的籃球...陳垠心中平添一層怒火,又把籃球往角落一砸。
第二個打開...陳垠眼睛慢慢睜大,然後不可思議地倒吸一口氣,那一堆是他留在盛長流家裏的所有暑假作業,原本三分之二都是空白的,但現在全都被密密麻麻填滿,字跡和陳垠的很像,而且連陳垠才有的塗抹和各種顏色的筆換着答題的習慣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牛逼!”陳垠立馬給盛長流發過去兩個字,盛長流那邊沒有立刻回,陳垠緊接着打開第三個袋子,頓時有種拆盲盒的緊張刺激感。
第三個袋子裏面有好幾個東西,分別是一副墨鏡、一個信封、一臺下滿了游戲的IPAD,這個袋子讓陳垠有些迷惑,他拆開信封,拿出裏面的東西後愣住了,是張...機票?
這時陳垠的手機又嗡了聲,他拿起來,盛長流給他回了消息,問他:“暑假還剩一個星期,作業幫你寫好了,要不要跟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