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25.3
接到茗茗電話的時候,夏秋正在房間裏疊衣服,她歪着腦袋用耳朵和肩膀夾着電話,問,“哪位?”
“姐姐……”百轉千回的一聲呼喚響起,茗茗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讓夏秋愣了下,倒沒想到會是她。“怎麽啦?”她輕聲問。
“我好想你哦,這麽久你都不來看我啦。”
“額…我最近比較忙嘛。”
“為什麽你也忙?哥哥也說他很忙。”茗茗撅着嘴巴,一臉不滿。
“哥哥?”夏秋一時無法确定,她口中的哥哥是易珩還是蔣成郗。
茗茗語氣似乎很不開心,“我二哥明天就走,才不會陪我玩,可是大哥又說他很忙很忙很忙,他又不告訴我忙什麽,神神秘秘的,哼,好讨厭。”
“額…或許、是真的很忙很忙很忙…”夏秋黑線,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不開心的小家夥了。
“欸?姐姐你不知道嗎?”
“什麽?”
“我大哥他呀,早就有女朋友啦,他一定是忙着和女朋友親親才肯不陪我。”
夏秋一邊驚訝一邊感嘆茗茗居然說出能這樣的話,幹脆放下手裏的衣服,問得很沒底氣,“你大哥…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是呀,他沒告訴你嗎?嘿嘿,可惜被我發現啦,我還偷偷告訴了媽咪,媽咪說叫大哥帶她回家哦~”
夏秋不知說什麽好了,因為完全不敢确定,茗茗口中說的蔣成郗的女朋友到底是不是自己。正想借機問問關于易珩的事,話筒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寶貝?你這孩子躲在書房裏幹什麽?”
“媽、媽咪…”茗茗的聲音怯怯的。
她還尚未反應反應過來,聽見對面電話啪地一聲響,似乎是掉在地上了,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那女人的聲音近在耳邊,“偷偷摸摸在和誰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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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沒有…”
接着便是,“喂,哪位?”夏秋一個激靈,直接将電話給掐斷了。
第二日,便是約好的七天之期。夏秋一個人在醫院傻坐到傍晚。易珩去了美國,登機前只發了一條簡訊說,夏秋,等我回來。她打過去時已經關機,心裏越發的慌亂,他所謂的等是什麽意思?
唐蘊澤這幾日也不見了蹤影,夏霖川問他,他只說有重要的事,但囑咐過叫夏秋等他回來。
然而到下午快六點時,她有些坐不住了,頻繁地摸手機看有沒有簡訊電話之類的,可一個都沒有。蔣成郗說好了今天在博雅等她,會等到她去為止。
這三個人,都只說等等等,她卻是一點都等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蔣成郗蔣成郗蔣成郗,一點都容不下其他,她想起他狡詐的笑,想起他偷吻自己的樣子,想起他吃醋的表情和捉弄自己時的得瑟,想起他偶爾的溫柔和小貼心,她發覺,這七天不見面的日子,她其實一直都在想着他,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會夢見他一邊擦着她的眼淚一邊難過地對自己說,夏秋,我會等你,等到你來,等到你親口和我說分開。
所以,她也不想叫他等了,趁着蘇浣筠領着彬彬來看夏霖川的時候,她随意扯了個借口便溜出了醫院,出門直接坐上去博雅的士。
偏偏這個時候,連老天都不幫着她,一路上都是紅燈,還總是堵車,平時那麽近的距離,今天卻好像怎麽都走不完似的。夏秋望着漸漸沉下來的夜色,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或許他等不及,已經走了?她心急,害怕,便拼命地催司機快些,司機都受不了了,綠燈亮的時候踩着油門咻地一下開了出去。
到了博雅門口,天完全黑下來了,路旁是昏黃的路燈,博雅門前卻沒看到蔣成郗的身影。她在門前轉了好幾個來回,看到的只是門口的保安和路邊行人。最後終于抵不住巨大的失望和難過,蹲在臺階下暗自抹淚。
她想,蔣成郗一定是走了,從今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因為他親口說過,夏秋,如果你執意不願再見我,那麽我保證,會很快從你眼前消失。從此以後絕不打擾。
可是哭着哭着,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下,她淚眼朦胧地回過頭,一個瘦瘦的保安正望着她,“同學,你是來找人的吧?快進去,別哭啦,你找的人在裏頭等着你呢。”
夏秋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一個響亮的嗝就蹦了出來。可此時她也顧不上丢人不丢人了,又驚又喜地指着自己鼻子問,“你說,我?”
“還能有誰?”保安同情地看着她。
夏秋騰地一下起身就往學校裏面跑,連句謝謝都忘了說,一路跑到教學樓下,赫然看見蔣成郗的辦公室還亮着燈。蹬蹬蹬就往樓上跑,也不敲門,直接用腳踢開。
燈确實亮着,但裏面沒人。幹淨的桌面上靜靜躺着一張白色的紙。
——我在教室等你。但是夏秋,現在出門右轉往下,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夏秋将紙條攥在手心,轉身直奔樓上。擱在桌上的手機在她身後無力地閃着幽藍的光。
樓梯上的自動感應燈壞了,夏秋一步步踏在水泥階梯上,眼前昏暗一片,四周也是一片靜谧,她摸了摸衣兜,才發現手機落在了辦公室。
長廊盡頭的教室一絲光線也無,夏秋加快步伐穿過黑暗,站在了教室門前,推了推門,門便輕輕松松開了。教室裏驟然一片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等她終于看清眼前的事物,卻沒看見她日思夜想的蔣成郗。
黑板上貼着排成心型的粉色紙片,被晚風吹得嘩啦啦作響,蔣成郗卻不知去了哪裏,她走過去,看見中間一行白色粉筆字。
——夏秋,當你走進這裏,你就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餘地了。我再問你一次,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後悔了嗎?”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夏秋慢慢轉身,入目是一大捧嬌豔的紅玫瑰,蔣成郗人在花後,看不見表情。她擡手撥開礙眼的花兒,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蔣成郗笑了下說,“夏秋,你居然真的來了。”
“你很失望?”
“不,是驚喜。我很開心。”他放下手中的花走近了,走到她面前來,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虔誠,“夏秋,我想鄭重地再向你告一次白。”
“我對你是認真的,從來都沒有這麽認真過。不要分開,不要逃避,跟我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