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直到批閱完奏折,慕容暄臉上的怒意是未完全消散去的。他坐在龍椅上,生了許久的悶氣。尹兆平從未見過他獨自生悶氣的樣子,以往誰惹怒了他,他都會直接發洩出來,亦或是不會放在心上。
可如今,居然也會自己生起悶氣來了...
“皇上,要不,去皇後娘娘那兒?”尹兆平知道,此時此刻若是去宮南絮那兒,肯定又會免不了一場争吵。
所以,他是斷然不敢提寧妃娘娘這幾個字的。
但是,他卻開口說道:“叫宋孝炎進宮來見朕。”
尹兆平面上閃過一絲不解,随即開口回道:“是。”
就連宋孝炎在進宮的路上亦是滿臉不解的,他一直在向前面領路的宮人問道:“公公,不知皇上宣老臣進宮有何事?”
那個宮人只好三番幾次向他躬身颔首,“回太傅,奴才也不知。”
問了好幾次都沒得到答案,宋孝炎的心裏更沒底了,難不成是宋音離那邊又出了什麽亂子嗎?
就這樣,他一路上都帶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到了慕容暄的禦書房。
昏暗的光線落到慕容暄冷冽的面龐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冷峻了幾分,宋孝炎叫了“皇上”後,便一直朝他躬着身子。
“宋愛卿最近時常到宮裏來看望離兒,真是辛苦了。”慕容暄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他身旁。
宋孝炎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帶着壓迫的氣息,想不通他這句話裏的意思,只能暗自揣測地回了句,“回皇上,不辛苦。皇後娘娘本就是老臣的親身閨女,如今又懷有身孕,老臣多進宮來看望她是應該的。”
慕容暄側過臉,凝着他,“如今朝中,能與季中忱相抗衡的只有宋愛卿你了,朕答應離兒讓你官複原職不僅僅是因為朕寵愛她,而是因為朕相信你有那個能牽制住季中忱的能力,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最後一句話,他咬得極重。
宋孝炎躬着身的身子一僵,未想到慕容暄宣他進宮來與他說的是這個,而且他們二人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季中忱比較受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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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宋孝炎沒敢生疑太久,轉而便開口應承他,“皇上放心,老臣定當竭盡所能,替皇上分憂。”
“嗯。”
慕容暄亦是開口回了他一句,便讓尹兆平帶着他出了禦書房。一回到宋府,宋孝炎立刻派人去查是怎麽一回事。
當天夜裏,不僅是宋孝炎得到了季中忱已經将霍邵庭接回府裏的消息,在行雲宮中等了好幾日的宮南絮亦是得到了消息。
季中忱不敢到行雲宮裏去回複她,只好派人将消息傳給無雙,無雙再回到行雲宮裏傳給了宮南絮。
知道霍邵庭安然無恙,也知道慕容暄沒有太為難季中忱,宮南絮的那顆心才落了下去。
只不過,淩暮時那邊就沒有那麽好受了。幾乎是在東方夫人得知他身份的當日,朱雀堂的人便帶回了東方夫人和陳劍之查出了朱雀堂和朝廷之間的端倪的消息,漏洞出在他當初送給東方宛雲的那枚镖記上。
淩暮時在瀾星閣的閣樓上坐了一夜,整夜未寐。天微微亮時,他蒙上黑布,拿起放在案桌的長劍,帶着七個人出了朱雀堂。
去到扇子崖上時,七劍派外面全是把守的弟子。陳劍之怕朱雀堂的人會來找麻煩,已經提前讓門派中的弟子加派人手。
看着不斷在門口走來走去的七劍派弟子,淩暮時握着長劍的手收緊了緊,等天色完全暗下來後,他才帶着那七個人悄悄潛入七劍派。
在門前把守的七劍派弟子悉數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入了七劍派後,他們直奔東方夫人的廂房而去。
可是,那間廂房裏空無一人,淩暮時驚覺自己是上了當,飛速轉身奔出廂房。庭院裏,突然亮起許多火把,陳劍之帶着七劍派的弟子從外面湧進來。回廊上,皆布滿了七劍派的弟子。
與陳劍之一同出現在庭院裏的,還有東方宛雲和東方夫人。她們二人站在陳劍之身後,東方宛雲從出現在庭院裏,那雙澄清的眸子就一直停留在淩暮時身上。
她的眸光中透着急切,想要知曉面前這個一身黑衣,臉上蒙着黑布的人是不是淩暮時。
淩暮時握緊手中的長劍,鋒利的眸光來回掃視了一眼站在庭院中的人。上扇子崖之前,他就知曉陳劍之一定會有所準備,所以才挑選了朱雀堂中武功最高的七個人與他一同到七劍派來。
若是拖得太久,那就不用他出馬了,慕容暄一定會讓冷青梧親自帶人過來。而且拖一日,朱雀堂被暴露在江湖上的危機就多一分。
到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用活了。這是慕容暄警告他的,他也一定會說到做到,絲毫不會因為他和宮南絮的交情而有一絲顧慮,也不會顧及到宮南絮的感受。
“想不到你們朱雀堂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陳劍之上前一步,面上皆是不善。
淩暮時八人被七劍派的人團團圍住,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他鋒利的雙眸中依然沒有一絲驚慌。
“淩大哥,是你嗎?”東方宛雲想要從陳劍之的身後走出來,被東方夫人喝了一聲,“雲兒!”爾後,伸手攔住她。
聽到東方宛雲的這聲呼喚,淩暮時的身子滞了一下,他沒有回她,眸光亦是不敢落在她身上,只凝向陳劍之。
最後,是七劍派的人先動手,揮劍斬殺他們身後的七劍派弟子。一時間,殺機四起,濃郁的血腥味在院落中散開來。
東方夫人拉着東方宛雲退到庭院門口,陳劍之和幾名大弟子揮劍上前對付淩暮時一人。
東方宛雲站在庭院門口,看着他周旋在七劍派的人之間,眸中滿是急切。那個人跳來躍去的身影,她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淩暮時。
沒過多久,倒在庭院裏的人中,全是七劍派的人,未有一個朱雀堂的人。廂房外,又湧進一批七劍派弟子。
不斷湧進來的弟子讓淩暮時八人執着劍的手愈發沉重,就算是武功再怎麽高強,與這麽多人厮殺了這麽久,他們也會顯露出疲态。
若是再這麽打下去,他們只會被七劍派的人拖到精疲力竭,陳劍之就是要一點點消耗掉他們的體力。
突然,在與陳劍之周旋之時,淩暮時的眸光落到了站在東方夫人身邊的東方宛雲,他一個箭步上前,将她一把拉到身前,冒着寒光的劍架在她的脖頸上,冷喝一聲,“都給我往後退!”他鋒利的眸子裏盡是狠意。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被淩暮時緊緊鉗制住的東方宛雲臉上滿是愕然,她沒想到淩暮時會利用她來對付七劍派的人。
“淩大哥,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話裏,透着無盡的失落。
淩暮時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随即又被方才的那抹狠意給覆蓋上。他沒有回她的話,再次冷聲問了一句,“你們到底退不退?!”
東方宛雲閉上雙眸,熾熱的淚水從眼眶中奪眶而出,落到地上。
東方夫人看到他那雙滿是狠意的眸子,當即也慌了,趕緊對着陳劍之求助道:“陳掌門,救一救小女...”
她與東方皓,就這麽一個女兒。
陳劍之看着架在東方宛雲脖頸上的利劍,只好放下手中的劍,讓身後的七劍派弟子退開一條路,讓他們一步步從廂房中離開。
淩暮時沒有将東方宛雲留下來,他擡手在她的後脖頸上用力一擊,爾後将暈倒的她攬入懷中縱身一躍,人便從七劍派中消失。
“雲兒!”
東方夫人追上前,已經沒了東方宛雲和朱雀堂的人的蹤影。
淩暮時帶着東方宛雲一路下了扇子崖,回了朱雀堂。今夜無法得手,但是他手裏必須要有一個牽制住東方夫人和陳劍之的籌碼,而東方宛雲無疑是那個最好的籌碼。
東方夫人站在七劍派門口,看着前面的一片茫茫夜色,心急如焚。
陳劍之回頭對着七劍派的弟子說道:“傳令下去,不要将此消息洩露出去!”
“是!”那名弟子得到命令之後,趕忙從他們二人身後離開。
他走上前,對着東方夫人輕輕開口,“別擔心,若他真的想加害雲兒,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今日才動手。他只不過是想要拿雲兒威脅我們,将我們牽制住。”
東方夫人嘆了聲氣,回過神色,“我知道,方才多謝陳掌門。”
“不必言謝,雲兒也算是我的半個女兒,就算你剛才不說,我也會讓門派中的弟子退下的。”
朱雀堂中人殺人不眨眼是出了名的,即使淩暮時之前對東方宛雲有多好,他們心裏還是會有所顧忌。
在門口站了許久,東方夫人才和陳劍之重新回到七劍派中。
回蕲州城的一路上,東方宛雲一直都是在昏迷狀态中,回了朱雀堂,淩暮時将她安置在自己的瀾星閣上。
晏天疑惑地看着他問:“堂主,這位是?...”除了宮南絮,他可沒帶別的女子回來過,而且還是放在自己的軟榻上。
有那麽一瞬間,他的那雙眼珠子亮了一下。爾後,怕淩暮時看到會怪罪他,又将那抹亮光掩了下去。
“她是東方皓的女兒。”如此一說,晏天心裏便一清二楚了。
“你們失手了?”他的話裏,透滿擔憂。
“嗯。”
将她輕輕放置好後,淩暮時才應了一聲。
“那若是殿下那邊怪罪下來,您...”晏天不敢想象慕容暄會以什麽樣的手段來懲罰淩暮時。
整個朱雀堂裏,只有他和淩暮時知道朱雀堂是被慕容暄控制着的,也知道他懲罰人的手段有多殘忍。他不會管你之前立下了多少功勞,一旦做錯了事,觸及到他的利益,就會免不了一頓責罰。
“管不了這麽多了,如今有了一個東方宛雲,就有了牽制東方夫人和陳劍之的籌碼,他們暫時不會将朱雀堂和朝廷的關系洩露出去。”
淩暮時的雙眸裏,透着疲意。
晏天看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的東方宛雲,心裏亦是沉重得很。
消息傳回到慕容暄耳中時,他正站在長央殿外的殿宇上,雙手背負而立。手指頭來回在指馥上輕輕敲打着,尹兆平躬身站在他身後。
那時候,天剛微微亮。
最後,在上早朝前,他只開口說了一句,“讓淩暮時将東方宛雲交到冷青梧手上,這件事讓他去處理。”
“是。”
尹兆平颔首應承,爾後與他一同往流光殿而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宮南絮得到了淩暮時傳來的消息,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知道宮南絮的點子多,便讓她想想辦法。
宮南絮看着他寄過來的紙條,字裏行間中皆透露出一抹焦急的意味。看完,她長長的羽睫上,亦是染上幾分急切。
她敢篤定,慕容暄一定不會讓東方宛雲留在淩暮時手裏。可自從前兩日霍邵庭的事之後,他已經連續兩日未到她的行雲宮來了。她心裏明白,他是在跟她置氣。
這件事她若是再插手,她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握着手裏的紙條過了許久,宮南絮的眉眼間蘊滿複雜的神色,她看着昏黃色的燭光,也是第一次拿不定主意來。
可是,一想到如今在瀾星閣上心急如焚的淩暮時,她立刻執筆,給他寫了一封回信,然後交到無雙的手裏。
她只在信上回複他,一切按慕容暄說的去做。如今他失手,已經讓慕容暄生怒,若是再有所不從,只怕連人都保不住了。
等到慕容暄快下早朝時,宮南絮換上衣裳,往他的禦書房而去。遠遠的,慕容暄便見到了身穿灰白色衣衫的宮南絮,他的眸光,漸漸冷了下去。
“你的消息,倒是真快。”走到她面前,慕容暄冷冷睨着她,話裏透着一抹譏諷。
“殿下,請給阿絮一個向淩大哥求情的機會...”從他出現在她眼前到現在,她一直低着頭,未敢擡頭看向他。
凝了她一會後,他才開口說道:“進來。”爾後,便擡步進了禦書房。
宮南絮輕輕呼了一口氣,随後跟上他的腳步,二人一前一後進了禦書房,尹兆平瞧着他們二人的這副樣子,只好在外面候着。
“你想說什麽?”慕容暄坐到龍椅上,望向站在下面局促不安的宮南絮。
沒有太久的猶豫,她擡起頭,對上他生冷的眸子,“殿下,淩大哥這回是失手了,可他是因為整個朱雀堂的安危還有殿下您的利益,才會明知道陳劍之在七劍派中有所防備,還硬要趕往七劍派下手。”
“你錯了。他不僅是為了朱雀堂和朕,亦是為了他自己和東方宛雲着想。你以為這件事洩露出去了,他和東方宛雲還能活得了嗎?”
他的眸光,緊緊凝着她。
“對,您說的沒錯,他的确也是為了自己和東方宛雲着想。好歹這一回他沒有猶豫,将東方宛雲挾持回來了。如此,也稍稍能算得上将功補過不是嗎?”宮南絮說話的語氣,變得十分小心翼翼。
慕容暄冷冽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突然,他開口朝她說道:“到朕這裏來。”
宮南絮絞了絞手指尖,下一刻便擡步朝他走去。走到他身旁後,慕容暄一把将她攬入懷中,輕輕捏起她的下颚,眸光在她細膩的肌膚上來回打量,“你這張嘴皮子,在朕的面前愈來愈肆無忌憚了。”
他捏着她下颚的手,在慢慢加重力道。宮南絮的雙眉蹙了一下,“殿下,阿絮只懇求您這回能放過淩大哥。”她疼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看到她臉上拂過的痛楚,慕容暄手上的力道才慢慢收回,“給朕一個理由。”他的眸中隐晦不明。
“沒有理由,只當是阿絮為他與殿下您欠下的一個人情。”這一回朱雀堂的事情敗露,錯确實是出在淩暮時身上,這一點宮南絮否認不了。
他松開捏着她下颚的手,讓她從自己懷中站起來,“哦?你與他當初都是跟朕允下了承諾的。朕為何要賣給你這個人情?”
宮南絮站在他身旁,心裏愈加沒底,“就憑,就憑這麽多年來我與淩大哥都是在盡心盡力為您做事...”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從慕容暄将他們二人從護城河外救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了是要為他做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她試圖用這個來說服他,确實沒什麽說服力。
而且,人情在慕容暄的眼裏,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慕容暄拿起一本奏折打開,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朕已經讓尹兆平吩咐冷青梧去做了。至于怎麽做,就是他的事了。”
他沒有給她一個明确的答複。
宮南絮愣了一下,手指頭輕輕扯了一下衣衫,“殿下...”她還想要開口,卻被他一句,“回去吧。”給打回原形。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帶着壓迫的氣息,宮南絮只好轉身,離開禦書房。若是再說下去,只會更惹他生怒。不僅是她不會讨到什麽好果子吃,也只會讓淩暮時的事變得愈加嚴重。
出了禦書房,她仍有些心神不寧,尹兆平回過身對着她說道:“寧妃娘娘還是趕緊回去吧。”他的話裏,頗有一番提醒的意味。
随即,宮南絮便開口回他,“我知道了。”就算她再不願,這一回也只能選擇相信慕容暄。
東方宛雲醒過來時,映入眸中的便是一身黑衣的淩暮時,他臉上的黑布已經摘了下來,此刻正坐在房中守着她。
她從軟榻上坐起來,朝他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澄清的眸中,又慢慢氤氲上一層淚光。
淩暮時擡眸看向她,眸光生恙,“殿下吩咐我去辦的事,我只能應承,無法違抗。”
“殿下?當今聖上?”
東方宛雲的臉上,覆上一層以前從未有過的審讀。
“嗯。”淩暮時點了一下頭。如今,就算是他想再瞞着她,也瞞不了幾日了。
“那當初你為何會出現在關外?青城派一門真的是被你殺的?”東方宛雲緊緊抓着被角,眸中噙着淚。
“當初我出現在關外,是為了尋龍泉山莊。那時候你爹還在為慕容玄做事,我奉殿下的旨意,去到關外将龍泉山莊鏟除掉。誰知在半路遇上了青城派的人,之後的事,便如你所見的那般。”
淩暮時咽下喉間的苦澀,未敢與她說太多。
東方宛雲的淚水從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到雙膝上的輕紗裙上,“那你接近我,是不是如我娘說的那般,是另有目的的?”
她問出口的這句話,帶着濃郁的顫音。
淩暮時收回眸光,不敢再看向她,只回了她一句,“東方姑娘,別再問了。”話中透着蒼白與無力。
再問下去,你只會更傷心。
東方宛雲咬了咬唇,唇角邊上擒入一滴淚,讓她覺得嘴裏暈開一抹苦澀。即使心裏已隐隐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讓他親口說出一個否定的答案來。
可是,他的反應,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想。
這時,門外傳來了晏天映滿焦急的聲音,“堂主,冷統領來了!”聽到堂主兩個字時,東方宛雲的身子顫了一下,看向淩暮時的眸光中也帶了一絲驚恐。
淩暮時将她臉上的這些細微表情全都看在眼裏,急忙安撫她一句,“東方姑娘你別怕,我不會加害于你。”下一刻,人便出了瀾星閣,他将門關得十分嚴實。
門外,傳來他與冷青梧的對話聲。
“師父。”淩暮時對着執劍而來的冷青梧微微颔首。
冷青梧開口便是問道:“人呢?”
淩暮時緊握成雙拳的手攥緊了緊,向他求道:“徒兒懇求師父不要傷害東方姑娘。”
冷青梧睨向他,語氣冰冷,“這可由不得你。”
淩暮時的眸光稍稍移向緊閉的房門,随即開口說道:“只有她在我們手裏安然無恙,才能将東方夫人和七劍派的人一網打盡。”
聽到這句話,坐在軟榻邊上的東方宛雲緊緊抓着床沿,身子抖得厲害,噙着淚的眸光中,蘊滿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