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感染惡病的囚鳥(4) (1)
眼前的家夥說話時, 漂亮的眼睛裏亮閃閃的,整個人都仿佛在發着光。
像是一只搖尾祈求主人給自己吃肉的小饞狗,可愛得不行。
如果她說的是其他正常的請求, 白芡想,自己大概很難不答應她。
可聽聽她現在說的是什麽?!!
白芡穩了穩心神, 才沒有被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家夥氣到, 她眼觀鼻鼻觀心, 生硬地直接轉移話題:“簡小姐,你應該沒有其他東西要買的了吧?沒有的話就走了, 回家。”
那雙明亮的星眸, 聽見“回家”二字時, 瞬間迸發出更加璀璨的光。
她用力點了點頭, 揚聲道:“好!我們回家!”
女人手裏提着兩大袋東西,眉也未皺, 擡腳就朝超市的出口處走去。
簡晚清伸出手幫她分擔了其中一袋,身體因而變得離她很近,她能聞見女人身上獨特的讓人迷戀的味道, 秀鼻淺嗅一口,直言道:“白芡, 你身上真的好香呀,我好喜歡!你為什麽可以這麽完美!完美得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我不喜歡的,白芡~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白芡沒回答。
簡晚清并不在意,又走出幾步後, 終于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 置于身側的左手,精準地往旁邊一探,一把拉住了女人空着的右手。
白芡下意識躲了一下, 對方卻鐵了心要跟拉她,讓她躲過一次後,找準時機,終于成功攥住了她。
女人試着往回縮,被對方緊緊拉着,分開不得。
“簡小姐,麻煩松開你的手。”
簡晚清拒絕:“不要!剛才在電梯裏你主動拉我了,這樣子算下來,不就說明了和我牽手,并不是越線的事!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不管去哪兒,我都要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拉着你!”
女人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簡小姐,今天有幾度你知道嗎?先不說其他的,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手很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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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晚清不由得在她掌心蹭了蹭,半點黏膩感都沒有,她委屈:“哪有手汗嘛,你瞎說!再說了,是你剛才先在電梯裏拉住我的,我其實一開始根本不敢拉你的,是你給了我得寸進尺的借口,你種的因,就得你來承受自己的果!”
白芡簡直要被她的流氓邏輯氣笑:“簡小姐,所以你的意思,這還是我的錯,怪我了?”
她搖頭:“怎麽可能怪你嘛,我在感謝你!白芡,謝謝你!給了我以後都能牽你手的機會!”
“不好意思,我并沒有給你這樣的機會,簡小姐,我再說一次,麻煩把你的手松開,謝謝。”
簡晚清整個人都蔫了,扁扁嘴,不高興地控訴:“你總是這樣!昨晚在酒吧門口也是這樣!明明是你先親我——”
白芡連忙打斷她:“簡小姐,你不知道有個詞叫分寸感嗎?有些話,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說說也就算了,現在是在外面,你也要這麽不顧場合地說嗎?”
她的聲線微低,本是平靜的話,被這清冷的腔調過濾,聽在人耳朵裏,倒是多了一分責怪訓斥的味道。
簡晚清就是這麽以為的,聽她說完,身後那條無形的大狼尾,委屈地蜷縮成了一團,但這低落的情緒沒出幾秒,就瞬間又雀躍起來。
沒抓住重點的家夥激動得很:“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就可以說這些話了嗎!”
女人不鹹不淡地瞥她一眼:“簡小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咱倆獨處的時候,你超過三分鐘不說這種話,算我輸。
簡晚清不覺害臊,反而洋洋得意道:“我早就跟你說啦,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所以在你面前,我才有用不完的精力,說不完的話,是不是很神奇!我也覺得好神奇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力量嗎!”
白芡識趣地不再回應。
——或許不是因為愛情,純粹只是你話痨而已。
兩大袋東西被放進後備箱,簡晚清盯着其中一袋看了幾眼,自信滿滿地承諾:“今天買了這麽多菜,白芡,你今晚要有口福了,我會做一大桌子好菜給你們吃的!”
白芡:“簡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女主在原劇情裏,可是炸過廚房的,在她教會人做飯以前,可不敢讓這家夥進廚房。
……
超市送貨上門的速度快得有些出乎意料。
兩人到家沒幾分鐘,門鈴就被按響了。
送貨小哥滿頭大汗,很明顯,搬這一堆東西,費了他不少勁。
白芡和簡晚清也沒閑着,幫着一起将東西拿進空房間。
有兩人的幫忙,原本需要小哥來回跑三趟的東西,一趟就搬完了。
女人進廚房給人拿了瓶水,送走了人,回來看見簡晚清已經挽起袖子,開始收拾自己未來的房間了。
她沒進屋,站在門邊,叩指敲了敲房門:“簡小姐,東西就先放着,晚點再收拾吧,小念快要下課了,我們現在開車過去接她,差不多能趕上。”
白芡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女兒後,很多屬于原主的東西,就跟她自然而然地融合了。
——好比在照顧小孩這一方面。
簡晚清剛将被芯從包裝中取出來,聞言,停下了動作,她表示困惑地歪了歪頭:“小念應該是小學生吧?今天不是周日嗎,那她為什麽還要上課?是因為成績不太理想,所以你給她報了補習班嗎?”
白芡簡單解釋:“她喜歡畫畫,就給她報了個繪畫興趣班。”
女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是陷入了何種思考,跟着白芡下樓時,一反常态地一直安靜着。
直到坐上車了,才開口:“白芡,你借我點錢吧?”
“嗯?”
“我想給小念買個見面禮,她既然喜歡畫畫,那送她和畫畫有關的東西,她應該會喜歡吧?”
白芡沒想到簡晚清難得沉默是因為在思考這個,笑了笑:“行啊,但是今天來不及了,明天等她上學了,再帶你去買吧。”
簡晚清剛要将安全帶扣上,聽到她的話,突然又将手松開了,安全帶咔嚓一聲彈回去時,女人已經推開車門站在了車外。
“簡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簡晚清一臉認真:“那我今天先不見她了,你等下接到她以後,先別告訴她家裏多了一個人,我今晚先在房間裏躲一晚,等明天買到禮物了我再見她。”
白芡無法理解她這奇怪的腦回路:“這有什麽區別嗎?”
“不是見面禮嗎?要是今天見面明天才補給她禮物,那就不能叫見面禮了啊。”
“……”好像很有道理。
“那我先上去了,你把小念接到以後,車子開得盡量慢一點好不好?我現在上去給你們做飯,待會兒你們到家,就能直接吃了。”
白芡瞬間不再淡定,忙出聲制止可能要炸廚房的家夥:“等下路上會經過文具店,到時候你動作快一點,下車去挑一個,這樣總行了吧?”
簡晚清眨眨眼,在她無奈的眼神中,乖乖地重新上了車。
她感動得不行:“白芡,你對我真好!你放心,我不會吃小念的醋的,她既然是你的女兒,那自然也是我的女兒,雖然我沒照顧過小孩,但是沒關系,我從今天開始,就會開始學習當一個好媽媽的!”
“……”
想到什麽,簡晚清又從口袋裏掏出吃完飯後白芡帶自己去買的手機。
動作有些生疏地在屏幕上來回劃了幾下,終于找到那個藏在軟件合集第二頁裏的備忘錄。
女人打開它,細長的手指,一個字一個字不是很熟練地敲打着手機鍵盤。
——小念的喜惡。
頗有儀式感地打完最後一個惡字,簡晚清盯着屏幕,開始詢問身邊開車的人:“小念最喜歡什麽啊?”
于念念是原主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了,她這麽一問,白芡幾乎不用思考,就再自然不過地把了然于心的答案告訴她。
“她喜歡藍莓。”說完又失笑道,“但是又不喜歡藍莓制成的任何東西,她只是純粹喜歡藍莓。”
簡晚清點點頭,在備忘錄裏記下于念念的喜愛之物。
“那她最讨厭什麽呢?”
“她最讨厭謊言,任何形式的謊言。”
女人再次表示明白地點頭,寫完謊言二字時,還無師自通地在這一行數字的最後添了個突出性的星號。
“小念今年幾歲了?”
一問一答的聲音,在車廂內響了一路。
……
兩人最終還是晚到了兩分鐘。
到培訓班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只剩下于念念一個人。
她骨架小,再加上人長得瘦,單從外表看來,常會被別人誤會是剛上一年級的小孩子。
實際上明年就要升上初中的小姑娘,此時正坐在第一排,埋頭在那安靜地作畫。
她畫得很投入,直到白芡站在她面前了,才似有所察地擡起頭。
看見是她,本就溫軟的小表情,更是帶上了讨喜的笑意。
“幹媽,你來啦?”
白芡一邊幫她一起收拾,一邊給她介紹自己身邊的人:“這是幹媽的朋友,接下來一段時間要住在我們家,小念以後叫她‘簡阿姨’就行。”
于念念這才發現白芡邊上還有個人,小姑娘扭頭,看向她身邊的漂亮女人,懂事地叫人:“簡阿姨好。”
簡晚清來之前有多自信,現在真的和于念念見到面了,表現得就有多慫。
她原本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聽到小姑娘喊的那句軟軟的“簡阿姨”時,白淨的臉,唰地一下,便如火燎山野般遍布了紅。
簡晚清張開了口,卻因小姑娘的注視破了防,對方只是單純好奇,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惡意,她卻莫名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緊張發顫的手,下意識地将手上的東西啪一聲拍在了桌面上。
這突然的聲響把一旁的白芡都給吓到,她偏過眼神,還沒詢問一聲,就聽見在自己面前什麽話都敢亂說的家夥,第一次用如此細弱的聲音開口:“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聲音太輕了,但腔調又軟綿綿的,就像是小奶貓伸出粉嫩的幼爪在人的心上勾了一下似的。
——癢癢的,有點撓人。
“念念媽媽,你們還沒走嗎?”
過來檢查教室的老師從門外進來,出聲打破了室內的沉默。
白芡應她一聲,拿上于念念的東西後,再自然不過地拉住小女孩的手,帶着人離開。
女人跟在她身邊,既沒有拉她,也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徹底轉了性。
走到門邊的時候,簡晚清下意識就要拉開副駕駛這邊的門。
餘光瞥見車後座裏端正坐着的小女孩,像是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擡腳,走到了後車座的門邊。
簡晚清坐到了于念念邊上,小姑娘沖着她甜甜地笑:“簡阿姨,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本來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的家夥,因為她這句話,瞬間又無法冷靜。
臉上發燙的熱意不僅沒褪,反而還比剛才更紅了。
簡晚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偏偏會在于念念面前如此不自在,但她深知自己是要和小孩打好關系的,女人暗自吐了口氣,咬牙逼着自己開口:“小念你好——”
視線觸及小女孩那雙琉璃般單純幹淨的眼,神經一下又短了路。
原本想說的“小念你好,我是你幹媽的朋友,希望未來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硬生生變為了磕巴緊張的”小念你好,我、我想做、做你的媽媽!”
白芡:???
于念念:???
話音一落,簡晚清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慌忙想要解釋,結果越抹越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喜歡你的幹媽,所以想和你的幹媽一起照顧你,小念你放心,以前幹媽對你有多少愛,以後我們一定會一起,給你雙倍的愛的!”
她脫口而出的解釋,實際上全是她的心裏話。
而在她說完這段話的同時,心頭那股從見到于念念的第一眼開始就一直壓着的無名緊張感,突然就消失了。
如果簡晚清在這之前看過一些相關劇情的電視連續劇的話,那一定能知道自己現在為何會這樣不正常——
那些第一次上門見伴侶父母的主角,也都會這麽緊張的。
——只不過她見的是心上人的女兒罷了。
前方的司機小姐頓時黑臉:“如果你不知道該如何正确和小念交流,那我建議你還是閉嘴的好。”
緊張感消失,簡晚清恢複如初,知道車裏還有個小孩子在,她識趣地沒有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不是你跟我說的嗎,小念不喜歡別人跟她說謊,我不想她讨厭我,自然只能和她說真話了!”
白芡不準備跟她争,萬一這會兒争過頭,這家夥當着小孩的面說了些不該說的,那可就糟糕了。
她看了眼後視鏡,瞧見小姑娘的表情沒有變化,這才松口氣,道:“小念,你別聽她亂說,我和你的簡阿姨就是朋友,沒有其他關系的。”
于念念的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點自責:“幹媽,你是不是因為怕我多想,所以才不肯承認你和簡阿姨的關系的啊?”
“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我很高興的,在今天以前,我還一直擔心幹媽是不是因為我,才一直不談戀愛的,現在知道你談戀愛了,我真的很高興的,所以幹媽,你真的不用因為我,委屈你自己的人生。”
她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幹媽,你能和簡阿姨談戀愛,真的太好了。”
于念念自責又為她感到高興的矛盾模樣,讓人看了,分外覺得心疼。
白芡原本想要繼續解釋的話,在看見她這副懂事乖巧的神情時,突然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還不等她想出處理辦法,事件的另一當事人,得寸進尺地幫助小家夥加深誤會:“那小念,你是同意簡阿姨以後和你的幹媽一起照顧你了?”
小女孩笑得很甜:“幹媽喜歡,我就喜歡。”
白芡:“……”
幹媽不喜歡!!!
……
被女兒誤會自己和家裏本來要幫忙幹活的居家保姆有一腿,将會發生什麽事?
白芡站在一旁,生無可戀地看着梳妝臺前正在溫馨讨論簡晚清的生活用品該如何擺放的一大一小。
“簡阿姨,幹媽房間裏已經有鏡子了,你怎麽還買了新的鏡子啊?”
簡晚清誠實地回答:“本來我是睡家裏最後一個空房間的,但是現在因為有你,我就能搬到主卧來了。”
于念念不太理解:“是幹媽打算讓簡阿姨住空房間的嗎?為什麽啊?還有,為什麽說是因為我,簡阿姨你才能搬到主卧來啊?”
“沒有小念,你的幹媽不會和我談戀愛啊。”
小姑娘更加困惑:“簡阿姨你不是和我幹媽早就談戀愛了嗎?為什麽是因為我才戀愛啊,難道,你們是剛确認的戀愛關系嗎?”
簡晚清将她不擅長說謊的人設诠釋得清清楚楚:“其實我和你幹媽是昨天——”
“昨天确認的關系。”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白芡,終于在女人可能說出非常驚悚的話之前,适時地出聲打斷。
說完,無視簡晚清瞬間激動的神情,冷靜地沖着于念念道:“小念,我沒記錯的話,你昨天還留了一篇日記沒寫對吧?這裏就讓大人來收拾吧,你先回房把作業完成了,有什麽想和你簡阿姨聊的,晚點再聊也沒事。”
小姑娘乖乖地離開。
她一走,白芡臉上的柔意就散了。
“簡小姐,以後在小念面前,希望你不要提任何一句有關那晚的話。”
簡晚清委屈:“我又不傻!小念才多大,我怎麽可能跟她說這種事,而且,我很清楚的,這種事在你面前說是情/趣,在別人面前說,可能就是騷/擾了。”
白芡因為“情/趣”二字僵了僵嘴角,很快恢複臉色,開始跟她讨論更重要的事:“由于簡小姐你的措辭不當,現在造成了小念對我們之間關系的誤會,小念是怎麽想的,簡小姐應該也很清楚,她安全感還是不太夠,所以我也沒法跟她解釋我們的情況,接下來一段時間,就麻煩你在小念面前和我扮演一段時間的假情侶了。”
簡晚清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失望之色:“啊?就一段時間啊,你好小氣啊,其實我跟你扮一輩子都可以的。”
白芡:“……”
想到什麽,女人又搖搖頭:“啊,不行不行,不能扮一輩子,我以後可是要跟你真的談戀愛的!那就扮一段時間好了,我如果表現得好,可不可以在後期轉正,和你真的戀愛啊?”
“簡小姐要我再用同樣的話回答你嗎?”
簡晚清癟癟嘴:“不用,我都記住了,哼,現在說不喜歡,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喜歡!”
白芡沒接茬:“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簡小姐,雖然我們現在是住一個房間,但我的房間足夠大,地上鋪一鋪,還是可以躺個人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睡地上!”
她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淡定道:“好的,那簡小姐睡床,我睡地板。”
“不行,我要和你睡!白芡,你這樣太殘忍了,讓我可以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又不讓我跟你一起睡,那我以後每天都要失眠的!”
白芡随口道:“那我幹脆和小念說,你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所以還是決定自己睡空房間好了。”
簡晚清連忙改口:“好嘛好嘛,那就分開睡。”
“不用了,我發現我剛才随口說的理由,的确就能夠解決現在的住房問題,簡小姐,麻煩把你的東西收起來吧,恭喜,空房間再次屬于你了。”
簡晚清登時急了:“你要是趕我去空房間,那我就去跟小念說你因為她而狠心地非要跟我分手了!”
白芡蹙眉:“你這是打算拿小念威脅我?”
她不滿地痛斥:“明明是你先威脅我的!那我就不和你睡一張床了嘛,我乖乖睡地上,你別趕我走。”
白芡終究還是擔心于念念會多想,毫不意外的,敗下陣來。
她揉了揉太陽穴:“我去做飯,你自己把你的東西整理一下。”
簡晚清不再收拾,擡腳就要跟她一起走:“我來你家是來幫忙幹活的,做飯這種事,怎麽能讓你來做!”
“你确定你會做?”
見她還是如此自信,白芡也不由得産生了一絲懷疑。
現在的女主和原劇情裏的女主确實有很多地方不太一樣,那麽,原劇情裏不會做飯的女主變得會做飯了,好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簡晚清臉上的自信,在女人質疑的眼神中,一點點地瓦解。
她飄忽着視線,一時心虛得連聲音都低了很多:“嗯……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學東西一向很快,做飯這種事,我肯定也很快能上手的!你只要給我一個嘗試的機會,我很可能會還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的!”
白芡無語,驚喜?把廚房炸了的驚喜嗎?
“簡小姐,做飯的事情以後再說,你今晚不想睡覺了嗎,先把被子這些弄好吧。”
簡晚清無辜:“啊?你要我自己包被子啊,可是我只會擺東西……”
白芡早有所料,無奈地嘆口氣,從女人手上接過被她成團抱在懷裏的被芯。
東西并不重,被她順手朝着床頭的方向一抖,就平整地攤了開。
她接着拆開成套的床上用品,找出被套後,也跟被子一樣抖過一遍,就将它擺在了被芯上。
白芡動作細致地給她展示了一遍。
包完以後,又把套好的被子拆了,退開一步給人讓位:“簡小姐,剛才我示範過了,現在你自己來試一下吧。”
簡晚清遲遲沒有回答。
白芡扭頭,瞧見了身邊人明顯出神的樣子。
“簡小姐?”
刻意加大一點音量的叫喚,終于讓人回過神。
“啊?怎麽了?”
“剛才我是怎麽包被子的,簡小姐你都看到了嗎?”
簡晚清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捏着被子一角的手,道:“白芡,你的手好漂亮啊,我好喜歡。”
一想到這只手曾沾染過何種東西,一向臉皮厚如城牆的家夥,難得紅了臉:“下一次,在它動手之前,讓我先舔舔它吧。”
白芡:???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啊?我光顧着看你的手了,沒聽到你在講什麽,不好意思啊。”
白芡被這滿腦子某色顏料的家夥氣得徹底沒了原本的心情,面無表情地重新套好被子,疊完後放至一旁,起身出門:“我去做飯,剩下的,簡小姐就自己來吧。”
女人去拿了瓶冰箱裏的水,喝下一大口後,心頭的郁悶才算被清空。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能夠适應那家夥時不時脫口而出的亂七八糟的話了,結果事實證明,沒有底線的人,永遠能在新的時候刷新其他人的下限!
……
入睡前,簡晚清去了一趟于念念的房間。
她像之前在車上詢問白芡時的一樣,選擇用備忘錄記下于念念的回答:“小念啊,阿姨想問你幾個有關你幹媽的問題可以嗎?”
小姑娘困惑:“簡阿姨,你了解的應該不比我少吧,為什麽還要問我啊?”
“我和你幹媽沒認識多久,還有很多關于你幹媽的事情沒有了解,你和你幹媽認識得比較久,肯定比我了解她。”
于念念點點頭:“可以呀,那簡阿姨你想問什麽呢,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簡晚清揉揉她的腦袋,真乖!
如果白芡這會兒能過來看一眼,就會發現屋裏的畫面奇怪又好笑。
拿着手機不斷在屏幕上打字的女人,表情在扭頭看向身邊的小孩時,總會不自覺地變得嚴肅。
單從她的表現看來,會讓人以為她問的是些涉及國/家/機/密之類的話。
然而實際上,她只是在做問卷調查一樣地問對方——
“你的幹媽吃蔥嗎?”
“香菜呢?”
“那生姜應該不吃吧?”
“哇,這些都能吃啊,那你幹媽有沒有什麽不吃的?”
“天吶,連苦瓜都能吃,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就是厲害!”
“最後,這是一個需要敏銳的觀察力才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幹媽有沒有哪個部位比較敏感啊?”
一直乖乖回答的于念念感到了不對勁,但她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只好猶豫着問:“簡阿姨,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啊?”
簡晚清意有所指地笑:“這個問題不能告訴小孩子,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懂了,至于現在,小念就告訴我,你的幹媽哪裏比較敏感嘛?”
小姑娘安靜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如實告訴了她。
“幹媽的耳朵挺敏感的。”
簡晚清沒再繼續打字,而是将這一點記在了心裏,她好奇地反問:“你怎麽知道你幹媽的耳朵比較敏感?”
“有一次,我和幹媽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正好要起身拿東西,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幹媽的耳朵,她激動得一下子就把手機給扔了,這應該可以說明,幹媽的耳朵很敏感吧?”
簡晚清點點頭:“可以!好啦,謝謝小念,我現在沒有什麽想問的了,如果以後我又想到了其他的,小念再繼續告訴我好嗎?”
“當然可以呀,但是簡阿姨,這些問題明明都和幹媽有關,你為什麽不直接問幹媽而要來問我呢?”
“嗯…因為你幹媽不告訴我啊。”
于念念看她的眼神帶上一點憂慮:“簡阿姨,你和幹媽認識的這些日子,沒有一起吃過飯嗎?”
“有啊,我們中午還是一起吃的呢。”
“既然這樣,那關于幹媽的飲食習慣,你不應該從平時一起吃飯的時候了解到嗎?”
簡晚清:“……”
她難得被堵住嘴——對象還是個小學生。
于念念真誠道:“簡阿姨,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幹媽的話,那這些事情,應該是要你自己去觀察,自己去發現的,而不是像考試作弊要別人幫忙報答案一樣,讓我一個個告訴你的。”
簡晚清安靜片刻,在小姑娘的注視下,主動解開手機鎖,删除了有關白芡的那一頁。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接下來,我會從各個方面,都好好喜歡你的幹媽的。”
……
原主是個全職寫小說的。
她的生活作息十分陰間。
通常是十一點左右才開始工作,一直寫到兩三點,才會合上電腦關燈睡覺。
簡晚清在睡白芡的床和睡空房間的床的選擇之中,被迫選擇了前者。
她掀開被子躺到床上,側過身子,眼睛盯着飄窗處坐着的白芡,困倦地打了個呵欠,問:“白芡,你還不睡嗎?”
女人半點困意也沒有,她盯着屏幕,一邊在鍵盤上敲字,一邊回答:“你先睡吧,床頭櫃第二層有個眼罩,你如果還是覺得太亮,就把眼罩戴上。”
——室內的燈已經熄了,只剩下飄窗這邊安裝起來的一盞護眼式夜燈。
“沒關系,我等下轉個身就好了。”
“嗯。”
屋內恢複安靜。
沉浸在創作之中的白芡,注意力正處于高度集中的狀态。
也就沒有看見,原本安分躺在床上的簡晚清,突然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鑽進了白芡的被子中。
簡晚清迷戀地将腦袋紮進被子中,猛嗅了幾口都沒從被子中尋找到白芡的味道時,不解又失望地重新把頭探出來。
不應該啊,怎麽一點她喜歡的味道都沒有?
她擰眉,難不成,被子被洗過了?
只能找到這個理由的簡晚清,不滿地推開被子,起身爬回自己的床。
她翻了個身,沖着身後的人道:“白芡,晚安!”
“嗯,晚安。”
得到心上人的回應,簡晚清滿意地閉上眼。
沒過兩分鐘,就放棄地睜開。
女人起身下床,赤腳跑去開了衣櫃門。
像只小狗一樣,一一将衣櫃裏屬于白芡的衣服聞過一遍。
結果和剛才一樣,半點屬于白芡的味道都沒能品到。
身後的無形狼尾了無生氣地蜷縮成一團,簡晚清怏怏轉身,黯然無光的眼睛掃到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時,噌地一下發出了明亮的光。
白芡慶幸自己沒有那麽快擰開杯蓋,不然,懷裏突然撲進來一個人,她的電腦可能會當場暴/斃。
她黑下臉,一邊将手裏差點被撞飛的保溫杯放到一旁,一邊提着女人的後衣領,毫不客氣地将人從自己懷裏拽起來。
“簡小姐?”
簡晚清像只吸了貓薄荷一樣的貓,臉蛋上滿是餍足。
“白芡,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我好喜歡!”
“……”
“趁着味道還沒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去睡覺了!”
安分回到床上的家夥,滿心歡喜地又同人道了一聲:“白芡,晚安!夢裏見!”
她的鼻子裏還留着白芡身上的味道,這一回,終于很快就睡了過去。
白芡對她這一連串的反應表示很無奈,拿過一旁的水杯,這一回,成功喝上了水。
原主的床頭櫃裏,刻意擺滿了用來叫人起床的鬧鐘。
時間一到,數個鬧鐘同時作響。
聲音太過可怕,吓得床上床下的兩個人都猛地醒了過來。
白芡徹底沒了困意,她支起上半身,打開抽屜一一停了鬧鐘後,才記起原主會這麽設置鬧鐘的原因。
——要送小孩去上學。
簡晚清通常是六點半起的床,原本想繼續閉上眼睡,瞧見面前已經站起來的白芡,半困半醒地問:“現在才六點,白芡,你不繼續睡了嗎?”
“你睡吧,我送小念上學。”
白芡洗漱完,發現簡晚清也起來了。
“怎麽了?”
簡晚清的眼皮還沒完全張開,顯然是靠驚人的毅力在死撐着。
她不斷打着哈欠,邊回答邊往浴室走:“我也要起床了。”
片刻後,簡晚清慢吞吞地出來。
白芡正好換完了衣服,見她洗完臉還一副睡醒惺忪的樣子,無奈地勸:“簡小姐,你再回去睡會吧。”
簡晚清緩緩地搖了下頭,朝着白芡走過來:“我昨天答應小念了,以後要讓她感受到雙倍的愛,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和你一起送她上學。”
白芡望着她這耷拉無神的樣子,很是懷疑:“你确定你是清醒的?我怎麽覺得你都要倒了?”
話剛說完,原本就要從她身側越過的簡晚清突然腳底一軟,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後倒去。
白芡眼疾手快地攬住對方的腰,成功避免了一出清晨慘案。
“簡小姐,你還是繼續睡吧。”
簡晚清被她攬住腰時,手就下意識捏住了女人的衣角。
聽見白芡的話,搖搖頭,固執道:“我不,我答應小念的,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一起送她去!”
說這話時,她費力地将眼睛睜大了些,看起來倒是有種別扭的可愛在。
“那我松手了,你腳穩一點,別又倒下去了。”
白芡說着,手試探性地松開。
剛要收回身側,眼前的人往後趔趄了一步,再度朝後栽去——
女人同樣,穩穩地單手擋在人後腰處,攬住了她。
軟着身子,用後背抵着她手臂的簡晚清,這一回不再安分,借着那只捏着對方衣角的手的力,将自己往對方懷裏送過去。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