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計被害的校花(8)
白芡想過最壞的結果。
——傅思琬走出來, 告訴自己她還是不想讀書。
如果真變成這樣,該怎麽回答?
事實證明,在某些時刻, 她和少女的确有着不該有的默契在。
傅思琬很快出來,淡定坐到她邊上後, 盯着前方黑着的電視屏幕緩緩開口。
“如果一個人的惡習能因為另一個人簡單的兩句雞湯就改變, 那她大概率也不會變成這樣的人, 阿姨,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她沒有明确地表示自己的決定,但白芡聽懂了。
許是不久前隐約有猜到這個結果,女人倒是沒有覺得失落。
傅思琬并不在意她的反應, 她扭頭, 朝着白芡勾唇而笑。
這抹淺笑很漂亮。
也同樣很不真實。
“當然, 我說的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出現的,但大概只有奇跡出現的時候,她才會改變, 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傅思琬眨了下眼。
她這一連串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靈動,卻又莫名有着令人更覺心疼的憐意。
“你要我回答你,我這麽做了, 那麽,你要怎麽處置這樣一個不聽話、也不會乖乖學習的廢物呢?”
“處置”一詞,通常用在将要被廢棄的殘次品、亦或是要被抛棄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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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似是已經做好了承擔自己這般任性的結果,冷靜說完, 表現出一副淡然得願意接受審判的态度。
——小兔子的刺, 這回不止要弄傷別人,還不小心的,把自己也給紮疼了。
白芡只覺得自己手中抱着個不斷沸騰的熱鍋, 她已經拼命在上頭澆灌冷水想讓它降溫了,可這口封閉的鍋,卻怎麽也沒法真正降溫。
它的溫度有時候的确會降下一些,抱着它的人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它又哧的一聲,複燃起來,溫度更加灼熱,更加磨人。
那她要抛棄這口鍋嗎?
白芡想,她不要。
不僅不扔,自己還要更用力地冷化它。
只有她知道,這口如此折磨人的鍋,一旦願意被人打開了,那它裏頭裝着的東西,會有多香、多甜。
白芡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把她的小兔子抱住。
被自己的利刺折騰得滿身血的小可憐,那一層厚厚的硬殼似乎在這一刻被敲碎了。
她在女人懷裏奮力掙紮,動作不安之餘,連情緒都被影響到,開始發了瘋一樣地在她懷中又哭又鬧。
從出生那刻起就被無情剝奪的安全感,現在就算有人想将它塞回來還給她,也只是拼湊出來的一個殘次品,被輕輕一碰,就要碎掉,零散的碎片,反而割得她更疼。
白芡抱着掙紮得比以往更厲害的少女,絲毫不敢有一絲的放松。
兩人明明是在溫情擁抱,給人的感覺,又更像是在進行一場拉鋸戰。
雙方之間拼的不是體力,而是無上限的溫柔與習慣性的畏懼之間的拉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根無形中被繃緊的繩,撕拉一聲,終于被拽斷。
傅思琬喘着氣,不再掙紮地窩在女人懷中。
白芡保持這個姿勢良久,才把人松開。
小姑娘難得乖巧,模樣像只被薅順了毛的軟兔子,那雙哭過後分外水靈的眼眸,漂亮得動人心魄。
少女眨也不眨地盯着女人,看她用紙巾替自己擦幹臉頰的淚痕,沒再産生過激反應。
白芡柔聲問:“那我們的小朋友想做什麽?不管是什麽,我都陪着你。”
傅思琬的聲音裏含着哭腔,聽起來軟軟的,使得本該是質問的語氣,鑽進人耳朵後則變為了撒嬌:“為什麽?”
女人的眼眸深邃迷人,裏頭閃爍的點點星光,俗名溫柔。
“我說過,通往成功的路并不只有一條,對大部分人來說,學習是相較而言最簡單的,如果最簡單的路,對你來說反而是最痛苦的,那我們就試試其他對你來說更快樂的路吧。所以,你喜歡什麽呢?”
傅思琬最後沒能找出一條願意往前走的路。
因為她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麽是一直想去做的。
她本該糟糕的人生,在錯誤的方向被白芡試圖掰正的那一刻起,就被徹底改變了。
變得不知道,正确的遠方,那裏應該有什麽。
白芡并不覺得意外,在少女隐帶自卑的注視下,她溫柔開口。
每一個從女人口中說出來的字,就像是顆從芭蕉葉上滴落的雨珠,落進池塘中,發出很輕、很動聽的一聲響。
“沒關系的,這其實很正常,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麽,能清楚自己的理想并朝着它堅定前進的人,太少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陪着你,先去試錯,直到在這些選擇中,找出你自己真正喜歡的。”
……
還沒來得及陪小朋友試錯,白芡就先接到了自家母親的電話。
“小芡,你哪天回來呀,我讓趙姨提前收拾一下你的房間。”
白芡這才記起挺重要的一件事。
她進入的這個身體,父母雙全、家庭美滿。
這也就意味着,今年的除夕夜,自己是要回去和父母一起過的。
白芡知道女人在等她回答,只好道:“那我明天回去吧。”
“好,那你大概幾點到?要準備你的晚飯嗎?”
“不用,我們到家應該快半夜了。”
兩個長輩在B市郊區買了棟帶花園的別墅養老,知道白芡工作忙,也很識趣地沒經常打擾她。
平日裏不敢提,但也一直暗自在擔憂自家女兒的婚姻大事。
現在一聽到“我們”這個關鍵詞,莫青清溫柔的聲音頓時飛揚:“小芡,你談對象了啊,明天就要把人帶回來了嗎?媽媽知道了,別擔心,只要是小芡喜歡的,我們都會喜歡的,你爸爸回來了,那媽媽先去跟他說這個好消息了。”
白芡來不及解釋,電話就被激動的女人給挂斷了。
“……”
傅思琬正好端着盤洗好的草莓過來,還沒坐下,就被女人推進房內。
“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們去B市,大概要在那邊待一個星期,你帶幾套衣服就行,其他的生活用品直接買新的。”
“B市?為什麽要去B市?”
白芡從她盤裏随意挑了顆草莓,撚掉上頭嫩綠的葉蒂,本想給自己吃,莫名對這東西感到抗拒,索性将飽滿的果實往小姑娘嘴裏一塞。
脆弱細嫩的外表因細指的粗魯對待而微綻開,鮮嫩的汁液塗上粉嫩的唇角,女人動作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抹去,輕笑:“帶你回家過年。”
白芡說完,也回房收拾行李。
傅思琬神情恍惚地盯着門口女人消失的方向,被對方溫柔撫過的唇角,癢意在那上頭翩翩起舞,留下的痕跡,像灼人的火苗,一點點燃過,直直燒進人的胸腔裏。
舔唇的反應是下意識的,舔過之後,少女驟然回神,目光慌亂中帶着無措,她随意捏起另一顆草莓往嘴裏塞,葉蒂觸碰上唇瓣,一時間激烈得不聽話的心髒,這才像被澆了桶水,終于安靜下來。
“你別瘋,她大了你十歲。”
她這樣對自己說。
……
白芡不知道怎麽和長輩相處。
這不是守護者的必學知識。
她不像其他的歸鄉游子一樣,才到門口,就激動得恨不得能直接破門而入。
而是以一種并不外顯的局促與疏離狀态,拉着傅思琬站在緊閉的門外,遲遲沒能按下自己已經被錄入的指紋。
“阿姨,我們不進去嗎?”
傅思琬沒看出白芡冷靜外表下被隐藏起來的不自在,陪着人站了快五分鐘,終于忍不住開口。
白芡知道不進門不行了,剛要按下指紋,厚重的大門先一步被人從裏頭打開。
盤發的溫婉女人站在門裏,柔眼水聲地喚她:“回來了?我正想要出去接你們呢。”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白芡開到最後一個休息區時,就提前在X信給女人發了消息,讓對方不用等她。
在等待歸家的兒女這件事上,大概沒有哪個家長是聽話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這句讓人聽了莫名鼻酸的話,白芡總覺得這個感覺很熟悉,就好像在她記憶的空白處,也曾被哪個溫柔的長輩如此關切地問候過。
那份一直存在的不自在,突然就這麽消失了。
白芡一下子笑得像所有在外打拼一年終于回家的孩子,滿是依賴地開口:“媽,我回來了。”
莫青清不易察覺地眨了下眼,将那點酸澀隐藏好後,溫和地看向女人身邊的小姑娘。
她一眼看見了兩人自然相牽的手,正如昨日自己在電話中所說的那樣,只要白芡喜歡,她就喜歡。
盡管有些詫異對方的性別與看起來格外小的年紀,女人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含笑同人問候:“阿姨昨天才知道你和小芡談戀愛的事,一時忘了問小芡你叫什麽,小姑娘,請問你叫什麽呀?”
作者有話要說: 白芡:我媽自稱阿姨,我老婆叫我阿姨,這輩分我怎麽不會算了呢?!!
保命申明!!!
小說劇情請勿上升現實!
白芡可以這麽快接受傅思琬不學習,是因為她們家有礦啊!老婆就算真的是廢物,自己也能養她一輩子啊!(當然,我寫的是要正能量一點的,不會真讓女主變成廢物美人的!)
現實生活中,哪來那麽多富婆!(富婆出現的話請看看我,我第一個舉手嘤嘤嘤)哪來那麽多家裏有礦的富二代!
所以,看到這裏的學生寶貝們,還不乖乖去給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