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跳樓的影後(8)
被忽視的照片一角,如一道白光刺進記憶層,白芡臉色驟沉,明白自己究竟忽視了什麽。
猛地踩下剎車,将車子停到路邊。
白芡伸手按住對方不安分得想往裏鑽的手,扭過頭盯着已經紅透臉的邵籽之:“你桌上的那塊蛋糕,是誰給你的?”
照片是邵籽之中途随手發給自己的一張自拍照,她當時滿心焦慮,見那張照片裏沒有酒杯的影子,也就沒多在意。
正是如此,才會遺漏了女人身後桌面上,那塊已經被嘗過一小口的黑森林。
小姑娘現在還能保有一絲理智,看來這次的藥,藥勁沒有上次的可怕。
她一邊回想,一邊緩緩解開自己這邊的安全帶。
“唔,是章潮給的,他前面,唔,前面有給我一杯橙汁,我聽你的話,沒,嗯,沒要,後來他,唔,他就給了我那塊蛋糕,我,嗯,我餓得不行,就,唔,就把它吃掉了,嗚,白芡,我好難受啊,熱熱的,好難受。”
——章潮就是這個世界的渣男男主。
白芡本想再多詢問一點,但這時邵籽之已經成功解開了安全帶,不給女人反應的時間,像條滑溜的魚,眨眼間,就從副駕駛那邊跨過來,迎面坐到了白芡的大腿上。
小姑娘不管不顧地抱住她,海藻般的長發與她的交纏,呼吸之間,滿是對方身上甜味的清香。
理智因這火苗而不斷溶解,邵籽之難受得幾乎睜不開眼,開始無意識地把臉貼向她,滾燙的臉頰觸及對方冰涼的臉,就如雨水入了海、落葉歸了根,再也不願分開。
撒嬌的軟叫聽得人瞳孔崩張。
“姐姐,幫幫我,我好難受,姐姐。”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滾燙的紅唇去親她。
原本要碰上白芡唇瓣的唇,因女人及時的偏頭而落在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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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償願的小姑娘不肯罷休,委屈巴巴地又要往人嘴上啃去,口中如困獸般慌亂無措地喃着:“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姐姐,親親我,親親我好不好,姐姐。”
白芡冷靜地扣住對方精致的下颌,将再度失去理智的女人摁向身前的中控臺。
像是幼弱的稚兔被兇猛的蒼鷹扼住了咽喉,邵籽之不安分地試圖掙紮,她今晚穿的是抹胸式禮服,本能安全裹好主人風光的深紅色長裙,在對方越來越用力的掙紮下,緩緩沿着那纖細的腰肢滑落。
漂亮的弧線本就勾得人挪不開眼,現在更是刺激得讓人恨不得在那上面留下幾道淩/虐的痕跡。
白芡的聲音開始顫抖:“乖乖坐回去,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我不去醫院,我要姐姐,我只要姐姐。”
往日裏總是“白芡”“白芡”叫着的女人,現在卻用這一副軟得不行的腔調叫她一聲又一聲的“姐姐”,別提多考驗人的耐性。
白芡的氣息逐漸不穩,松開手,試圖把不乖的妖精綁回可以暫時禁锢她的領地:“邵籽之,聽話,這裏離醫院很近,我——唔。”
下颌上的力道消失,邵籽之瞬間又恢複了活力,猛地往前一撞,再次壓回白芡懷中。
這回聰明得不再多說浪費口舌的話,直接朝着夢寐以求的另一張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偷襲成功的邵籽之,毫無章法地在人嘴中肆虐一番,如狂風過境,滿地狼藉過後,只餘下不成串的顆顆水滴,在空中汩汩墜落。
“姐姐好甜。”暫得滿足的小姑娘,總算把人松開。
她作勢要起身,反被人一把扣住腰,重新按了回去。
女人的肌膚嬌嫩,不願再忍的手,很快在上面留下數道誘人的印痕。
“去哪兒?”
擅自點起火、未察覺危險即将來臨的邵籽之,乖乖地回答一聲:“我們回家,我好像還可以忍一忍。”
細長的手,穿過腰際,探上女人不曾藏于禮服中的漂亮蝴蝶骨。
她道:“但我不行了。”
那片向來純淨的黑眸,再也尋不到往日的一絲冷靜。
如黑雲壓城,透着讓人脊背生寒的大片深沉。
邵籽之被推回狹窄的中控臺,掙紮推拒的手,被女人單手扣着,往上按去。
她嗚咽:“這裏好窄,我不喜歡。”
女人鼓勵般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喜歡,我說了,別勾引我。”
“嗚嗚嗚,姐姐,回家好不好,我不會再亂親你了。”
拉鏈被緩緩往下勾開的聲音,隐在女人惡魔般的低語聲中。
“小姑娘,晚了。”
邵籽之醒來,人已經躺在房間的床上。
喝酒會斷片,上次的藥也能斷片,唯獨這一次,她能清楚地回憶起,受了藥/物控制的自己,是如何同人索吻,如何被人掌控在狹小的車廂內,最後又是如何咬着對方的肩,泣不成聲地嗚咽着不要兩字的。
邵籽之不敢再去回想,她深深地吐了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事,就和之前一樣,這只是白芡又一次好心的幫助而已。
做好了心理建設,她下床,洗把臉後,才算真正冷靜下來。
房間門被叩響,傳進來白芡再平常不過的問候:“醒了沒?早飯已經來不及吃了,我現在去買菜,你中午要吃什麽?”
“我想吃鍋包肉,還有清蒸大閘蟹。”
“行,我去買。”
等人的腳步聲消失不見,邵籽之攥緊的拳才緩緩松開。
就是這樣,白芡一點也不在意,你也不能在意,不然,她連朋友都不肯跟你做了怎麽辦?
……
白芡從超市出來,又繞路去了趟藥店。
她的肩肉被小姑娘咬得血肉模糊,淩晨時簡單處理過,但還是該買點藥塗一塗。
想到昨夜自己後來壓抑不住的沖動,白芡就想嘆氣。
怎麽又對女主下手了!
還好原劇情裏,男主後面都沒再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經過昨晚這一遭,她現在倒是不怎麽擔心渣男那邊,蛋糕是章潮給的,邵籽之也知道了渣男的本性,那麽以後自然會對他有所防範。
在主角的自我保護方面,白芡并不會太擔心——只要不戀愛腦,她的女主還是能讓人放心的。
原劇情裏,女主下個月原本要進的劇組,搭戲的都是實力派的老演員,跟着他們學習,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結果因為渣男的糖衣炮彈,女主不聽他人勸,一頭熱地放棄了這次難得的機會,并接了一部與她的身價并不匹配的爛大街瑪麗蘇偶像劇。
這是女主戀愛腦啓動後做的第一件錯事,正如上個世紀某首經典曲目所演唱的那樣,“一步踏錯終生錯”。
女主不知道這部劇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偶像劇代表着什麽,熟知全部原劇情的白芡卻很清楚,這是男主想要成為那個女商人裙下臣的投名狀。
——商人并不愚蠢,她可以給男主想要的,但同樣的,男主也得給她一些她認為值得交換的東西。
——只談肉/體太廉價,尤其是在各種鮮肉一抓一個的娛樂圈,單純以色侍人,太過天真。
于是男主利用女主的名氣和流量,讓一部自己投資的低成本網劇,收獲了數倍的盈利。
女主因這部劇丢了不少的路人盤,每次有up主做爛劇盤點,它是首當其沖的一部。
自甘堕落的後果,就是後來找她來拍的戲,質量一個比一個差。
明年準備參演的那部備受國內外期待的知名電影,也被遺憾地通知合作事宜有所變化。
導演也有自己的脾氣,她看中的正是女主之前為了演出各種角色而去花費精力學習、去努力的沖勁。
現在女主自降身價,她也不屑于再和她合作。
而另一邊,給女商人交了一份滿意答卷的男主,成功搭上了女人的線。
女主對他來說,目前還有利用價值,他也并不打算抛棄。
用着同樣的套路,戀愛腦女主在渣男甜言蜜語的攻勢下,接連出演了數部網友評分連三分都沒超過的劇。
再好的名氣,也承受不住這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放棄。
女主的笑容因男主的溫柔以待越發甜蜜,而她的事業,徹底一落千丈,再難回到以前的輝煌。
最後,吸光女主血的渣男,毫不猶豫踹開女主徹底投向女商人的懷抱。
清楚後續原劇情發展的白芡,明白邵籽之下個月若是能成功進組,不走原劇情的戀愛腦道路,那她和渣男的孽緣,大抵算是真的斷了。
——野心勃勃、接連未得手的渣男,為了能成功勾搭上那個商人,必然會找其他的魚下手。
……
這一次,兩人雖然沒有明面上通過話,但都默契地一起把昨晚的事“忘”了,再未提起。
日子又恢複如初。
《雙姝案》的拍攝還未結束,白芡早上出去,下午回來,有時候拍攝不順利,也會拖延一些時間。
邵籽之則在為下個月就要開拍的《秋涼寒江水》做準備。
白芡打包了幾斤小龍蝦,推開門進屋,果不其然地看見女人正盤腿坐在沙發上讀劇本。
“你這劇本都翻來覆去讀了快十遍了,還沒讀過瘾嗎?”
邵籽之往旁邊挪了挪,給她讓出個空位。
跟她提到演戲,她的情緒就分外容易激動:“這劇本寫得太好了,我每看一次,都對女帝這個角色有新的理解,真的,我現在好慶幸我接了這部劇!”
白芡去了龍蝦殼,将肥嫩的龍蝦肉塞進對面人的口中,繼續解決下一只。
“那就好好拍,這是你年前的最後一部劇了,明年開春,就該進組去拍《煞》了。”
“說實話,我有點緊張,雖然我之前接的戲都挺好的,但明年那部,配角都是影帝影後不說,連路人甲都被好幾個國家級演員接了,白芡,你說我到時候接不住戲怎麽辦,我怕我對自己失望。”
白芡兩手都戴着手套,上面沾了辣椒油,故而沒法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她溫柔地笑笑,用最簡單的話,傳遞自己最深的期待。
“邵籽之,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為那些耀眼的群星中,同樣閃亮的一顆。”
女人因她的話怔了怔,然後,放下手中的劇本朝着白芡靠近。
最後,把人按在了沙發扶手上,認真問:“白芡,你這樣跟我說話的時候,特別漂亮,所以我現在有點想親你,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了,可以收到誇誇嘛!(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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