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溫暖
霍銘霄與陸鳶并沒有在金城呆太久,去墓園後的當天兩人返回港城,在機場碰見一場小騷動。
前方路人圍了幾層,竟是“長丨槍丨短丨炮”的守着,看得出來是記者團在堵人,眼下上頭正做清朗行動,像粉絲接機這種行為管控十分嚴格,但有些記者總會見縫插針追新聞。
陸鳶往那處看去,霍銘霄擋在她斜前方問她要不要喝咖啡。
“飛機上去喝吧。”她又往前看去,已經有保安出來阻止。她打消了繼續觀看的念頭,接到了章粼粼的電話。
“公事。”陸鳶對他說,霍銘霄點頭表示明白。
他站在原地,陸鳶離他幾步遠開始聽電話。
“陸總,蘇雅雅出事了。”
陸鳶心神不安的看向人群簇擁的那頭,章粼粼繼續道:“她于昨晚被張氏的大公子當街暴打,淩晨送往醫院被狗仔跟拍到,病例流出去,她懷孕了,孩子還在。”
“她昨晚應該前往劇組等着拍戲。”
陸鳶極為不解,蘇雅雅最近在參演陸庭澤試水投資的電影,她這個弟弟玩樂心太重,做什麽都是三分鐘的熱度,投資的那部電影也是他一時興起想捧某個女明星,後來熱度退散,爛攤子丢給了陸鳶。
電影劇本不錯,選角的演員也非花瓶流量,陸鳶交給了陸氏旗下的宣發打算過幾天正式官宣時出一把力,誰能料到其中就有蘇雅雅,她能進劇組走了某位資本的人脈,投資電影不是陸氏獨大,其餘投資方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陸鳶沒準備因為一個蘇雅雅而壞了雙方情誼。
她認為只要蘇雅雅不在她眼皮子底下鬧事,一切好說。
可惜的是蘇雅雅還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鬧事了。
陸鳶皺眉,“我知道了,你先回金城處理這事。”
“可蘇雅雅還在港城。”
“她已經回了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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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還算淡定的看向前方鬧事的人群,戴大墨鏡的女人在保镖的護送下還是不敵記者們的推搡,一句一句逼問能氣死人。
“蘇雅雅,張城為什麽要當街暴打你,與你最近的緋聞有沒有關系?”
“前幾日才拍到你跟張城大姐夫的緋聞,張少是否為大姐抱不平而動手?”
“蘇雅雅聽說你懷孕了,孩子是霍家三房的嗎?”
“蘇雅雅你真的插足霍家三房霍言齊的婚姻嗎?”
“蘇雅雅你現在正準備官宣的大導電影是否與霍言齊有關?”
“你匆匆回金城是否正受到張氏威脅?”
……
氣氛激烈的人群從前方一路跟到門口,陸鳶轉了身只看到蘇雅雅沉默不語的蕭條背影,被一大堆人圍着想跑也跑不了。
一雙手在她面前晃晃,陸鳶先注意到了他指間的婚戒,回金城他們都戴着婚戒,陸鳶在把記憶往前推一點,好像自從霍銘霄給她送花後就開始常戴戒指了。
霍銘霄說:“飛機晚點,只能再坐會了。”
陸鳶回了一聲“好”,屆時才反應過來,“你看見蘇雅雅了吧。”
“嗯,消息傳得鋪天蓋地,想不知道都難。”
陸鳶動動嘴,再聽他笑着說:“這人慌不擇路,為了躲避狗仔連出口都跑錯,這回追到入口來,沒想到還有更多記者堵着。”
她疑惑的就是這點,被霍銘霄一提就不再困惑了。
安檢完,尋了空位坐下。
霍銘霄去給她買了咖啡。
“謝謝。”陸鳶平時就是咖啡的忠實愛好者,但對咖啡的質量并不在意,說她是咖啡迷麽又太不嚴謹。
霍銘霄坐在她旁邊,抿了一小口,露出不太滿意的神色。
陸鳶笑他,“不好喝?”
“很劣質,你覺得呢?”
陸鳶一口喝了小半杯,“沒什麽講究,就是喜歡聞這個味。”
她深嗅的模樣讓他不禁微笑,陸鳶問他,“你笑什麽?”
霍銘霄搖頭,一語道破,“你是想喝甜的吧。”
陸鳶眼角湧現霎時的慌亂,“我很少吃糖。”
“嗯,不吃糖但是愛吃甜,你的咖啡我放了很多糖,比我的足足甜三倍。”
“我沒有。”
“不信?你要不試試我的。”霍銘霄送上自己的咖啡杯,陸鳶差一點就拿過來嘗了,好在心存八分理智,将将停留在他手背上,只是輕輕的覆蓋上便覺他的手很冷。
陸鳶對上他笑意纏綿的眼,“誰告訴你的?”
“還能有誰,沅沅啊。”霍銘霄知道她不會去喝他的咖啡,拿回來兩手捂着,溫熱傳進手心好像沒那麽冷了。
陸鳶追問他,“她給你打電話怎麽不給我打?”沅沅還在認字,頂多就發語音或者打電話。
“你不讓她回金城,怕是生你氣了。”
陸鳶才無語,陸沅沅雖然還沒上小學,但幼兒園還是得繼續上的,找了合适的老師還得去學舞、學書法、學鋼琴,小小年紀比誰都忙。他們回金城是辦事,哪有時間照顧她。
陸鳶:“你們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霍銘霄聳聳肩表示,“我向來挺有孩子緣。”
陸鳶再喝一口咖啡,第一回 覺得甜齁了。
她想找話題轉移,視線很快移到大廳屏幕上,一部關于金城匠人的紀錄片正在放預告,有不少演藝界的明星參與拍攝,一晃而過的蘇雅雅成了她的新話題。
“她即便再慌不擇路,也不會連出口和入口都分不清。”陸鳶看向霍銘霄,終于把丢了的2分理智找回,“蘇雅雅是特意來的入口。”
直白到這點,霍銘霄也沒想繞開,他點頭,先是對她的聰慧表示肯定,“正如你所猜的一樣,蘇雅雅的确是我叫過來的。”
陸鳶揚眉很是疑惑。
霍銘霄不慌不忙開口,“我又不是活該被當跳板,讓三叔伯和二叔伯在背後戳我肺管子,這鍋我不背。蘇雅雅即然想進霍家門,那就讓她如願呗。”
“張城為什麽會對此事有這麽大的動靜?”
“他們是狗咬狗,張城想獨占張老爺子的遺産,張家是港城有名望族,最傳統也最在乎臉面尊嚴,如果她姐和姐夫醜聞纏身,遺産自然落在他身上。”
“當街暴打女人就有臉了?”
“你在現場看見他親自動手了?他想當為姐姐鳴不平的好弟弟,做事魯莽些不更顯現他的情誼?這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背地裏張氏也不會想家産落在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手裏,他們認為嫁出去的女兒宛如潑出去的水,遺産很大可能落到三叔伯頭上,這樣一來,互相牽制就變成了低人一等。”
陸鳶從不去想名門望族之間的争鬥,她出身夠光明,陸董事長把擔子交由她手中時就沒在乎她是否嫁了他人成了外人,陸鳶姓陸,這是她的根。
除了陸鳶外,世上又能有多少這樣開明的父母,大多數聯姻就是利益的博弈。
“我猜,蘇雅雅先找的你,她想求你幫他一把。”
霍銘霄嗤笑道:“我沒理由幫她。”
也是,蘇雅雅請狗仔偷拍緋聞在先,眼下遭了難又返回來求他,霍銘霄不像是這種老好人吶。
“那之前你們怎麽認識?”
“當過幾年同學。”霍銘霄偏頭瞧她,“陸總,是不是在……”
“我沒有。”吃醋麽?沒有的。
霍銘霄自言自語笑笑,“我也沒說有什麽,而且也沒什麽不能說,你應該都調查過我們的關系,清清白白,不過想給你下馬威演出戲,反倒被她利用了一番。”
陸鳶心神愉悅,調侃他,“誰叫你不想讓我舒坦。”
聯姻,逼迫他強娶,還帶着一個孩子,任何一樣落在他身上都不是什麽好事,如此,他想方設法的不讓她好過也有了理由。
可現在這理由用不上了。
陸鳶眼底浮上一抹慮色,“你就不擔心三叔伯和二叔伯治你?”
“你沒來港城之前他們一樣恨我、整我,但我還好好活着呢,還過得不錯。”如果被逼着當纨绔落個浪蕩子的名號也叫不錯的話。
“霍銘霄……”
“你來後我還怕什麽?你來為我撐腰,霍太太。”
他這人,總是真摯的可怕,一顆心炙熱發燙,被他纏上就沒有不動心動情的道理。
最後,理智全散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回港城的航班一再延誤,陸鳶白天去了總部大樓處理重要事項,一天不得閑,到這會困到直打哈欠。
霍銘霄往她那邊挪一挪,再道:“你要是想睡可以靠着我的肩休息一會。”
陸鳶佯裝精神,坐直了身子。
霍銘霄輕握住她胳膊,另一只反手去碰她的頭,“不礙事,要登機時我喊你。”
陸鳶實在是困,她找尋了合适的位置,就靠在他肩頭上小憩。
困歸困,她仍沒忘他手心的涼意。
“霍銘霄。”
“怎麽?”
話落,陸鳶的手精準握到他的,雙手合在一塊,溫暖加倍。
霍銘霄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香,陸鳶噴味道清淡的香水,不張揚卻帶着堅韌不可摧的溫柔,他有了貪戀,注意到她細長的睫毛,白嫩清透的肌膚,二十出頭的年紀本就水靈靈的,誰又能知道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他不禁想到沅沅的爸爸。
那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陸鳶為何心甘情願為他生孩子卻又從不透露他的蹤跡。
憑着陸家的實力,想來也沒有男人敢抛棄她,就算是真的逃了,也能打死拖回,可這世間應該沒有這樣的蠢人,放着富貴榮華與真愛不享。
陸鳶是個迷,她甘願幫霍家三房,甘願嫁給他也是迷。
霍銘霄喜歡她的直白,但對她表現出來的感情持有懷疑,畢竟他們從未相遇過,又哪來的中意。
誰料,霍太太給的溫暖太美好。
靠咖啡帶來的溫暖總是很短暫,但有了陸鳶的手取暖,他便有了長久不滅的熱源,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以至于要登機時,霍銘霄察覺出自己內心的不舍,他想怎樣才能延誤的更久一點,如果可以他很想再多握一會。
因為航班延誤,他們回到港城的時間足足推遲了三個小時。
一路上陸鳶都在跟蘭姨詢問沅沅,擔心她會哭鬧不好好吃飯,但出乎意料的是陸沅沅很聽話,蘭姨告訴她霍家大房的姑姑來了,小家夥跟她玩得可開心了。
霍銘霄眉頭上挑,也不看手機了,饒有興趣地轉向陸鳶,“霍以靈?”
陸鳶不解,“三房與大房的關系素來惡劣,她來這是為什麽?”
“你說得對,三房只與二房交好,當年老祖宗分家産大房占了多數,其他幾房自然不服氣,等到霍以靈的父親走後他們又開始虎視眈眈,不知廉恥的打起她手上股份的主意。”霍銘霄笑着說,“就像他們想重新分配我手上那點股份一樣。”
陸鳶的婚禮上,霍以靈身邊還是有人陪着的,“她的丈夫難道沒有入主霍氏?”
“紀廷峥癡迷科研,從不過問生意上的事情。還有傳聞說他們夫妻早已分崩離析處于離婚邊緣,霍以靈手上的股份能不能握得穩還是個問題。”他頓了頓,“世事難料,或許他自有法子力挽狂瀾。”
陸鳶忽略掉他語氣裏的神秘,哪怕她早已知曉霍家的真實情況,霍以靈是在找幫手,至于紀廷峥似乎也沒有傳聞裏的安靜。
“如果她是想求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陸鳶向來有什麽說什麽,霍銘霄反倒吃味,自然親昵的捏上她手心的軟丨肉,“你倒是大方,有我不夠還想着別人。”
陸鳶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來接他們的人不是栾承,車也沒有升降板,司機不僅能聽到他們說話還能從後視鏡裏看到他們在做什麽,一時耳垂泛紅,扭捏羞澀如少女,霍銘霄完全不害臊地将雙手往她手心裏塞,“再給我暖暖,霍太太。”
“美得你,港城什麽天氣你比我懂。”想抽,抽不出,他握得太緊。
港城哪裏能比金城的秋,這裏還熱哄哄的,手心再握得出汗了。
“怎麽變臉如翻書。”霍銘霄笑着打趣她,反手握住她手腕,再使些力就将她連手帶人扯進懷裏,“你不會下了車就翻臉吧,霍太太?”
陸鳶安心埋在他胸前,聽到霍銘霄一聲又一聲強力的心跳,淺淺笑着,“你要是騙我,自然就翻臉了。”
霍銘霄笑出聲,陸鳶按着他心口說:“你心跳加速,是不是在騙我?”
他一記輕吻落在她額邊,低頭,所有神采都裝進她眸中,“是激動。”
陸鳶心口處溫暖四起,不由摟緊了他。
回到新家別墅,陸沅沅已經洗了澡被霍以靈哄睡了。
陸鳶進門撞見她下樓,霍以靈大大方方與她打招呼,“嫂子,你們終于回來了。”
霍以靈比她結婚還早,但是也才二十出頭,小她2歲,正是生性爛漫的時候,模樣繼承了霍家的俊男靓女好基因,每看一眼便覺歡喜。
她與陸鳶年齡相仿,在婚禮前就聊過還算談得來。
陸鳶感謝霍以靈照顧女兒,替她分了些金城的特産,随後霍以靈的電話響起來沒說幾句就走了,電話是紀廷峥打的,陸鳶覺得他們夫妻倆的關系似乎沒有傳說中的僵硬,反而從霍以靈臉上看出了點女兒家的嬌羞。
霍銘霄上樓洗澡,陸鳶去沅沅房間看一眼才放心,蘭姨在一旁欣慰地笑,“阿鳶,你有沒有發現從金城回來後霍先生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陸鳶垂眸問她,“哪裏不一樣,都是他。”
“诶,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霍先生啊他眼裏有你,總是笑眯眯偷偷看你,我在旁邊看得仔細咧。”她又說,“我得給夫人說說去,免得她在金城為你擔心。”
陸鳶想攔着她,又拗不過她。
母親派蘭姨來除了照顧好沅沅,很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照顧她,總歸是擔憂她在港城受欺負。
陸鳶不是溫室的花朵,早在懷沅沅那年就已經學會了如何照顧自己。
她回了房,霍銘霄還在書房忙活。
陸庭澤給陸鳶發了好幾條消息沒回,她則給他打過去。
撥通後,陸庭澤尤為興奮,“姐,我得感謝你!”
“感謝什麽?”
“本來我要被逮回金城,但太後娘娘聽說你與姐夫感情升溫心情舒暢,特地允許我再多呆幾天!”
陸鳶站在露臺上與他通話,單手撐着橫杆笑他沒出息。
“你就當我沒出息呗,不過話說回來,他會是真心嗎?”
浪蕩子名號太深刻,想擺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陸鳶沉默良久,才回他,“庭澤,我在青非呆了2年,而霍銘霄也在那,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一天不落清清楚楚。”
陸庭澤被震驚到,“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好家夥,你怎麽不去做卧丨底!”
“不說了,再聊。”
陸鳶沒等他回複徑直挂斷,轉身就見床上躺着的霍銘霄。
他手上拿着雜志,也不知看進去沒有,陸鳶沒事人一樣進門、拉窗簾,然後從另一邊上丨床。
床鋪陷下去,霍銘霄翻頁的手停下來,陸鳶扯着薄被給自己蓋上,霍銘霄側身關了房間的燈,室內幽暗一片,借由窗外的清然月色,霍銘霄低聲笑着,喚她。
“陸鳶。”
沒回應,哪有秒睡的。
霍銘霄偏頭看她,陸鳶平躺着,胸口微微起伏,側臉也是溫婉可人的模樣,其實骨子裏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女人,使起手段來能将男人踩下去,又柔又飒,撓得人心癢。
“陸鳶。”他再喚。
待她如綿羊似地軟軟“嗯”一聲,霍銘霄當即翻身探向她,呼吸繞在她唇邊,如暗夜裏的鷹,被盯住便神秘不可逃。
“告訴我,你認識我有多久?”
他執着的樣子很像當年,陸鳶在青非見過他從泥濘之地只身爬出的修羅模樣,所以她不怕他。
“好多年了。”
霍銘霄學着她先前的動作,腦袋靠在她心口,“很好,你沒撒謊。”
心跳加速就是最好的證明。
陸鳶卻在此時推開他,“霍銘霄,我還是出去睡吧。”
“想去哪?”他拽着她的手不放,尤為認真告訴她,“你我是夫妻,同睡一屋再正常不過。”
“沒錯,你是我丈夫,但我不想你因為青非的那幾年而對我改變看法。”
霍銘霄收起三分火熱,放開她躺好,“陸鳶,你的直白讓我沒法動你。”
陸鳶見他安分了,又重新拉好被子睡下,只是過了不久越來越冷,仿佛身處冰窖,她本就畏寒,蜷縮着身體,從頭到尾包得嚴實也無濟于事。
“冷嗎?”
陸鳶聽見霍銘霄的問話,估計他也感受到了,正要回應他,霍銘霄又說話了,“我把屋內的溫度調低了,你要是想出去我就去找蘇雅雅、張雅雅、哪個雅雅都行,陸鳶,你看着辦。”
這人怎麽耍性子到這份上了,叫人無語。
陸鳶還是想起身出去,剛翻個身,霍銘霄聲調都拔高,“你敢!”
頭疼。
他是孩子嗎?鬧啥呢。
陸鳶怕冷,她只得躺下來,想想身邊還有個大火爐樣的霍銘霄,一咬牙湊了過去。
沒想,陸鳶剛有動作,霍銘霄竟然是迫不及待的翻身摟緊她,陸鳶得了溫暖瞬間心安。
“霍太太,我不動你,睡吧。”
陸鳶笑他把自己整的跟一個老色胚似的,他們是正經夫妻,床事必不可免,以前想的是他對她沒感情也不能逼迫他有好臉色,如今他願意對她敞開心扉了,便覺先前的冷臉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