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見着雨初不答應,冥待也沒轍,狠狠的在雨初額頭親了一口,雨初這才換上笑臉。二人在廊柱邊坐下,冥待說:“當初我在想,若是你真不在了人世間,我可如何是好。”雨初只在心中回答:“你會尋我,即便我真的消失,你也會永生永世的尋我。”
“雖說不怎麽喜歡雪塵,但這些年他與我一樣并未放棄尋你,有他陪着我到也不孤寂。日後你可不能再離開我。”冥待看着落雪,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這些年的尋找終有果,他無比滿足,可是一想到孤涯卻又不爽:“他脾氣那般暴躁,你為何寵他。”
“呵呵。”雨初輕笑了,這一笑也讓的冥待微微臉紅,若說脾氣不好,他哪裏有資格去說別人,以往的他不也是任性的對着空淚吵鬧打罵。
“等到幾十年以後,你的模樣才會使空淚麽?”冥待挨着雨初更近些,雖說知曉他就是空淚,但冥待還是期待他百分百的空淚:“那樣、、、我才覺着自己還有人疼愛。”這種話冥待說得很不順口,但卻是真心的。
雨初寵溺的摸着冥待的頭,眼神卻落寞幽幽的說一句:“陪着你太久的代價便是寂寞。”
這話教冥待心中一愣,剛要追問原因卻見着跑來的雪塵,身後跟着君臨。
“空淚。”溫柔的臉龐綻放着動人的笑容。
“嗯。”雨初擡頭與雪塵對視,簡單的一個鼻音樂了雪塵氣了冥待。
“今日君臨便是我的。”冥待站起來氣咻咻的對着雪塵說,而後走到君臨身邊,很不甘心的再狠狠瞪了一眼雪塵,與君臨一同離開。
冥待如今可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君臨也不是個愛吃非醋的主。
雪塵挨着雨初坐下,而後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半響也沒說一句話。他只是片頭看着雨初,安靜的看着,眼中是一片歡喜的柔光。
“別怪孤涯。”最終,育雛輕聲地說,身手把玩着那絲絲雪白,他是喜愛雪塵的。
“孤涯可是中了邪祟麽,見着我便時發了狂。”
“當初我救你亦是就冥待,他體內的狂躁血液很難被同化,如果不是将其從他體內抽離,冥待會入魔。抽離狂躁血液與救你會讓我失去生命,但天翔會助我,讓我不至于真在人世間消失。如今的孤涯便時冥待的狂躁血液,我必須讓他平息,而後再次與冥待融合。若是孤涯死去,冥待亦不能活。”
雨初安靜的敘述着,他看着雪塵疑惑的臉龐,聽雪塵發問:“為何孤涯一見着我便會發狂。”
雨初微笑着沒有作答。夜裏,依偎在君臨懷中的雪塵把以上陳述,君臨給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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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待內心深處,他不願承認空淚愛你,亦不願承認他自己愛着空淚。”
這件事雪塵并未告訴冥待,他想若是空淚想讓冥待知曉,空淚會自己說。孤涯醒來見着雨初心中的是溫暖的,至于其他人他可不會給什麽好臉色,冷冷淡淡的。不過對着雁奴他到時會說上幾句話,而見了冥待那眼中的恨意很是明顯,但不會導致發狂。雪塵他是萬萬不能看見的,一見着那頭雪白,孤涯心中只有一個認知:“你并不想陪在我身邊,你只在乎雪塵。”
不過同在傷府,見面時難免的,況且孤涯不是傻瓜,明明知道雪塵就在此地他可不會假裝不知,一心只去找雪塵将他殺死,若是雨初出聲阻攔,他便紅了眼,朝着雨初就要拳打腳踢,好在冥待是寸步不離的跟着雨初,見着孤涯要對雨初動手,他便将雨初拉在懷中用身體護着他。偶爾急了也使會合孤涯過招,但有度不會傷到孤涯。
這段日子雪塵就住在林中小屋,可他哪裏坐的主,老擔心孤涯與雨初,怕着冥待不小心打傷了孤涯傷心了雨初。每次想一個人去傷府都被傷穹抓了個正着。傷穹 不樂意了氣嘟嘟的說到:“南池教我看着你,若你出了事,我會半月爬不上南池的床。”
“你與我一同去便好了。”雪塵每回都這般說,而每回都被傷穹給拽了回去。
這一日剛踏雪而出,便見着了天翔,雪塵笑了,跑到天翔身邊還未開口說話天翔轉身就走了,雪塵趕忙追上去。
本是在林間踏雪而行,可走着走着雪塵發現周圍出現了白霧,低頭也看不見雙腳,,視線所及之處全是白霧,不詭異,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
“可有人陪你麽,這裏不讓人害怕,卻叫人有些孤獨 。”雪塵小跑幾步追上天翔與他一同行走。
“你如今可幸福。”天翔表情如一,看不出哀樂。
“自是幸福,我有君臨陪着,如今也找着了空淚。”雪塵滿滿都是幸福:“等到孤涯與冥待融合更是大福了。”
天翔伸手握住雪塵的一縷白發,二人就此停下腳步。雪塵擡頭看着天翔,但那張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雪塵不懂他的問題。
“冥待與空淚,你選誰。”
“什麽。”雪塵不不解天翔的話是何意思,偏頭眨巴着眼睛問。
“他二人只能活一人,你選誰。”
天翔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噙滿了淚水,他看着雪塵雙手捂臉蹲在身來嘤嘤哭泣,邊哭泣邊說到:“你便是這世間最壞的人。”
“我可從未說過我是好人。”天翔不會去安慰雪塵,除了傷穹誰的眼淚他也不會在乎:“你可以去找冥待,讓他殺了你。”
“你是壞人,冥待是好人,他怎會殺我。”雪塵擡眼,哭紅的眼睛還有着淚水流出。
“因為你是孤涯最恨之人,你若死了孤涯自會與冥待融合,空淚自會幸福。但你舍得君臨麽?你若死了,君臨會怎樣。”
“你這般說便是有辦法教我不死。”雪塵起身,他成功的被天翔洗腦:“天翔,你是好人。”
回到林中小屋,傷穹正被男池說教,前者才不介意,一邊嗯嗯應着,一邊往男池身上膩歪着。君臨則在門邊等着雪塵,當看到雪塵自雪中回來時,他趕忙迎上去。
“日後可不許胡鬧了。”君臨有些生氣,畢竟孤涯可是見了雪塵就發狂。
“就鬧最後一次。”雪塵調皮一笑,說得卻很真誠,但君臨并沒發覺。
第二日雪塵吵着傷穹叫他去将冥待帶來,君臨只當他是想念了冥待也未多在意,與男池,六弦一同去廚房忙着煮飯。而後、、、雪塵,冥待,孤涯一同消失了。
君臨蒼白了臉色與雨初一同在鄰落城中日複一日的尋找,男池責怪了傷穹,傷穹卻怎麽也找不見了天翔。
“那日雪塵與我說就鬧最後一次,我竟沒有發現異常,只當他是在與我說笑。”君臨與空淚坐在雪中,等着還未歸來的人兒。
雨初在雪塵他們消失的第二日變回了空淚的模樣,別人并未有多驚訝,只有空淚自己知曉,要麽是天翔幫助自己,要麽是孤涯已經離世。如今他的能力已恢複,找人自己簡單了許多,但一月瞬間而過他還是沒找着要找的人。空淚便确定,天翔若不出現,雪塵他們怕也是不會出現的。空淚只想着天翔是好心,可千萬年來,主神天翔又哪裏去關心過別人呢?
“我相信冥待會回來,你自也會相信雪塵會回來。”空淚笑得苦澀,他們這一群人總是在等。
“天空、、美麗的讓我嫉妒。”君臨擡眼看天,一臉落寞。
“是啊,因為它從來不孤獨。”空淚亦同樣看着那灰暗不停下雪的天空。
人世間,幸福永流傳,傳得是往日的悲歡眷戀。
☆、番外 等待
那個孩子總是喜愛胡鬧,小小年紀便不學好,老偷偷去恐怖之地說要練習膽量,每回被妖物吓得大哭卻還不記性,若不是我偷偷跟着他,他哪裏只會被妖物吓哭,怕是連命都沒了。
冥待是我為他取的名字,并無特殊意義,他是在冥界之河倒在了我身前,将他帶回來便取了冥待二字。他與冥界因該市有着關系,但當時他受傷嚴重,我帶他回九重寶塔救治兩月才保住他的命。但醒來的他卻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他當我是家,我與他過着平淡溫馨的日子。
我本以為日子會這般平靜的過下去,但突然有一日冥待雙眼赤紅,全身骨骼如同要斷裂一般發出揪心的響聲,他的叫喊聲凄慘而恐怖,但心智卻還明白,因見我要過來,他大叫:”空淚,別靠近我。“
我哪裏能聽他的話,飛身過去要抱着他,可他卻一腳将哦踢飛,可能覺着是傷了我,冥待的叫聲更加凄厲,他轉身飛去了塔外。我趕忙跟去卻還是跟丢了他。尋找了好些他愛去的地方也不見他的身影,最終我只能失望的回到九重寶塔,哪知他卻早回來了。
”空淚,我餓。“冥待說得理所當然,我卻傻了眼,他從一個幾歲孩童的身高變成了十幾歲孩童的身高。他只消失了兩天不到的時間,變化大的教我無措,想來是他身體裏有着什麽。
我問他可還記得什麽嗎?他笑着答:”不記得。我将他抱在懷裏,問:“你可知曉你是誰。”
“不知,但我知曉你是空淚。”他笑彎了眉眼。
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卻獨獨記得我是誰。自此我便決定,我要護着他,寵着他,讓他做個快樂的孩子。
自那以後的冥待果真是變了很多,他每次離開最少半月才回來,最多幾月才回來。開始我還偷偷跟着,最後也不跟了。我想給他一個家,而這個家裏始終有我在等他。冥待的脾氣越來越壞,有時候什麽也不說,回來便和我過招,讓着他還不行,他會大鬧。但将他打疼了他會更加鬧騰。有時候發狂之後,呆呆的叫着空淚流着眼淚。
我時刻都在意着冥待的一舉一動,寵着他成為我最重要也最愛的事情。我喜愛寵着他的那種感覺,我獨愛看他對着我笑彎了眉眼。
總愛玩鬧的冥待最不喜的便是睡覺,為了哄她睡覺我可傷透了腦筋,試驗了多種手段之後我抓住了一個重點。他會害怕我累,當我軟軟的倒在他懷裏時,他便慌了神,将我緊緊抱住溫柔低語:“空淚,你別抛下我。”
“陪我睡一覺便好。”就這樣他才會安分的睡覺。
于我于冥待而言,時間是無限的,每次見他發狂為了不傷害我獨自去承受,這時我便覺着時間太殘忍。每當他回到九重寶塔滿臉疲憊忘記自己卻叫出我名字時,我只能心疼的微笑着伸出手,讓他投入在我懷中,在他耳邊輕聲許諾:“在這永恒的時間裏,我只想讓你快樂。”
有段日子,冥待不愛出去玩鬧,我以為他是身體不适,問了才知曉他是想多陪陪我,想調調氣氛,調調情,再親吻。我笑着伸手摸他的頭,心中卻是無奈,他忘記了太多的事情,他不記得他以前親吻我如同呼吸一樣不可缺少。他在外有朋友,每次發狂會忘記曾經的朋友,但也會結識新的朋友。那些突然想到的東西便是朋友教的。我從不幹涉他的生後,他有他的自由。
“好嗎?親吻吧!”都已經在我唇上肆虐,還說這些有的沒得,每回開頭的是他,最終占據主導權的事我,我貪念,他掠奪。
冥待不是愛我,他只是習慣了在我身邊睡覺,在我懷中嬉鬧,在睜開眼睛時,在無家可歸時,在失去自我是,他所看到的,他所想到的只有我,獨我一人。
而我喜愛冥待的,但我不确定這愛是怎樣的愛,又有多愛。當那一日冥待帶回一個女人時,我發誓我并不生氣,我确信我該給他一格笑臉,随後安靜走開,但我身體卻先頭腦做出反應,瞬間沖出了寶塔,臨了還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冥待。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冥待無措又傷心的樣子。
事後回來時,已過了幾天,在這幾天裏我一直在理自己的心,我是否是愛他。最終我确信我是愛冥待,但我不能要求他會對我付出同等的愛,他從來都記得我是誰,但也從來不記得他對我的感情。在他心中,在他腦海裏我是空淚,是居住在九重寶塔等着冥待的空淚。
當我回來時,冥待并沒有沖過來抱着我,他似一個做錯事的孩童在等待我的原諒,那雙眼中寫滿了害怕與無措,雙唇緊抿似是怕說錯話。我微笑着伸出手,他便跑了過來将頭埋在我懷裏深吸一口氣,而後悶悶的說道:“我習慣你的味道,我習慣鬧你,習慣打你,習慣你等我,可我決不習慣這世間沒了你。”
當他将我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輕柔的褪去我的衣衫,我在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羞紅的臉以及他的認真。我從未懷疑過他對我的真誠,只是他自己會忘記。他捧着我的臉,他笑得甜美,他說:“我再不許你消失在我的世界。”
自此我從沒離開過他,因為每回離開的都是他,他說冥界有人在呼喚他,他說叫我等他。如今我哪裏舍得離開他,但也不願在他身邊纏着他。這九重寶塔是個牢,它用無數的回憶囚禁着我。
冥待有時會幾十年回來一次,有時候會百年回來一次,九重寶塔的四周亦從無人進入的森林變化成了城樓,從四季如春變化成夜夜下雪。我習慣了等待,冥待是我最寵愛的人,我用盡自己的方式寵溺他。
冥待的發狂近些年有了改變,只要有我陪着他自己便會慢慢平息下來。但記憶卻如以往一樣只記得我叫空淚,我在九重寶塔等他。每回我都抱着他坐在廊邊與他說一些趣事,說今朝茶涼酒寒,說隐在山水之間的美談,說過往路人撐一把油紙傘尋覓侶伴,說人時間塵緣癡纏,說道最後他總是強扳過我的臉,霸道的說:“不許去在意那些,因為我才是這世間最需要你的人。”
我伸手摸着他的臉,那般真誠到天崩地裂也不在乎的模樣,我需要深刻記在心裏,即便冥待自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
突兀的從夢中驚醒,偏頭看着那已經百年不曾回來的人兒專用的枕頭,百年來從未做過這般可怕的夢。夢裏冥待說他要去尋一個愛他寵他的人,他說那人不是我。明知是夢卻還是被驚醒,我沖動的想去找他,然後告訴她這世間除了我誰還會寵他,愛他,等他。但最終理智占了上風,我與夢境較真,我還真是被孤寂沖昏了頭。
當渾身是血的冥待出現時,我想他又發狂了,只是不知這次遇上了怎樣的對手,竟被傷成這般模樣,他發狂洩怒的方法是打鬥。這回我真是怒了,我所寵溺的人怎能被欺負成這樣,但我并未立刻去找誰,首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救治他。
冥待很奇怪,他一直看着我,就那般直直的看着我,無任何的表情。我以為他是覺着多年不曾看見我,不把我看化了不罷休,可最後他卻哭了。我慌了,這次他的眼淚燙傷了我自以為等他的幸福。
“相信我,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冥待說的急切,他可能怕我不信。因着傷的厲害,想起身抱我卻做不到。我趴在他身上小心翼翼不壓疼他,一手撐在他頭邊,一手摸着他的臉,問他出了什麽事。
“有人教我懂得了愛。”冥待這樣說道:“空淚,你是我的愛人。”
“傻瓜。”我笑了,握住他的手不再言語。
“我會用生命在你手心寫下依賴。”冥待加重手上的力道與我交握。我很開心他能這麽說,但我也知曉,日後我在他心裏依舊只會是最寵溺他的空淚,依舊只會是在九重寶塔等他歸來的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