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晨露八十幾歲壽終正寝,再次幾十年時間他看過了無數次生死,他唯一舍不得的自然是岩舒,但二人有下世之約也寬心了不少,讓的晨露相信有下一世的自然是因為傷穹的存在。岩舒在世三年後離世的。那三年的時間裏,他在做什麽南池不知,他是個很奇怪的人,他根本不愛與人說話,那幾十年的時間,他只對着晨露說話。即使他在死的那一刻,他也只看着南池,帶着笑意閉上了眼睛。
生老病死對人類來說是必須經歷的,但偏偏南池得了傷穹的眷顧,他的容顏永遠停在了三十幾歲。百年瞬間而過,南池與六弦研制了幾種在雪天也能生長的青菜,而且也給菜園子搭了棚子,夜間下雪下的再大,也不怕把菜壓壞了。青菜成熟,二人便摘了挑去集市賣。街道與以往相同又似不同,二人依舊在藥店旁邊的小巷擺攤,與同行的婦人說話談笑。南池記得那時候岩舒總愛坐在那屋下發呆,或者他只是在等着晨露的出現吧!
到了夏季,太陽很溫暖,但并不能融化百年的積雪,沏了茶來與傷穹坐在施了法術的茶棚下,剛要斟一杯與傷穹,他卻搖頭說要喝酒。南池有些惱,才正午便喝酒,醉鬼一個。将茶換成酒,傷穹也給南池斟了滿滿一杯。
“你自己喝便好。”南池紅了臉,打死也不願再喝酒。
“哼。”傷穹來了脾氣:“今晚你若不陪我醉,我便不讓你入睡。”
“才是正午、、、”南池滿額頭黑線。
“我不管。”傷穹任性的像個孩子,但下一刻他便在南池眼前消失了。
“傷穹。”南池站起來驚叫着,可下一秒他便放心了,之前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你總是這般任性。”傷穹的聲音少有的帶了怒氣,但南池并沒有見到傷窮的身影,可總算是放心了。天翔總是這般來帶走傷穹,不過說到任性二字,傷穹哪裏有資格說別人了。
“晚飯回來吃嗎?”南池低低的說。
“自然是會回來吃。”傷穹的聲音響起。
開始時南池還會心生嫉妒,但這些日子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他想自己不願去到傷穹的世界是對的,因為那裏有別人需要傷穹的愛。人間有自己陪着,天上有天翔陪着,不管去到哪裏,他都不會孤單。其實要把心愛之人分享給他人是任何人都不想的,但南池不想再吃醋,他不想去煩傷穹,若傷穹真要收了天翔,他不會反對。
待到晚飯做好,傷穹回來了,與以往一樣南池并未見到天翔。看着傷穹吃的開心,南池便在此時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沒有反對的意思,你們不用避開我。”
“什麽。”傷穹不解南池話的意思。
“若你要收了天翔,我并不反對。”南池憨笑着說道。
Advertisement
‘啪’傷穹将碗筷狠狠地摔在地上,四散的碎片以及白米飯教南池愣愣的,他不知自己這話有何不妥,剛想開口要說什麽傷穹卻起身去了裏屋‘砰’一聲關上門。
之後的好幾天傷穹都不理會南池,而且連吃飯也去了雁奴那裏,南池知曉是自己的話讓傷穹不高興,但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讓傷穹生氣的理由。夜晚傷穹會來床榻睡覺,但卻不在南池懷裏,這讓南池一直在失眠。
過了半月南池消瘦了不少,一個人吃飯根本就沒有胃口,其間雁奴向過來與南池說話,但都被傷穹拒絕了。六弦到失能和南池說上話,可卻都在責怪南池與傷穹吵架之後害得雁奴整日被傷穹霸占着,偶爾一兩句別有深意的話南池卻不懂。南池嘆氣卻也不知要怎樣才能讓傷穹消氣,今夜見着傷穹還未來,難南池急了,二話不說的喝了些酒,酒能壯膽,到時候就能與傷穹和好了,可之後南池便老子一片空白,不記得了。
“唔、、、”南池醒來,頭疼的厲害,伸手揉着頭,好半響才想起自己昨兒個喝酒了。還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好些了麽,我熬粥了,吃一點。”傷穹溫柔的聲音響起,南池立刻搜尋他的身影,坐起身來直直的看着傷穹,想說你別生我的氣,可剛張嘴邊被他喂了一勺子粥。原本就頭疼,現在吃了一勺粥就更加不舒服了,這肯定是傷穹第一次下廚,這味道真的是、、、
“好吃麽,我自己親手熬得。”傷穹滿眼是期待,在看到南池點頭時,他便笑了,繼續的喂給南池吃粥。
“你就是個大笨蛋,不會喝酒還喝那麽多。”一碗粥見底,傷穹将碗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伸手摸着南池的額頭心疼得說道。
“以後別不理我。”南池将傷穹抱在懷中:“我并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
“我可以接受天翔的親吻以及擁抱,但再度親密的事情我與他并未做過。”傷穹靠在南池的胸口,悶悶的說:“我與他是朋友或是情人我自己也不明白,若說是朋友我卻可以接受他的親吻,若說侍情人,我卻只會讓他親吻,我很任性,他總是由着我。”
“你這般美好,你的任性誰都會由着。”
此後日子到也過得愉快,南池想說讓傷穹不必介意,若天翔要來找他便來,不用每次都把他帶走。傷穹笑呵呵的說道:“不識我介意,而是他并不願意與別人打交道。”原來如此,南池了然。
初春時節,雪積了更厚一層。這些日子,傷府多了兩人是兄弟來此定居 。會居住在傷府的原因是因為這兩人是天翔帶來的,傷穹并未拒絕,南池本就愛助人自是歡迎。
兩兄弟,哥哥叫雨初,弟弟叫孤涯,二人眉宇間倒是有些相似。孤涯帥氣但不失童真,雨初總是淺鎖眉頭,淡笑間似乎看透了人世間所有之事。幾日相處下來,南池覺得雨初真的很委屈,孤涯動不動就會罵他,偶爾還會打上一兩拳。南池實在是不懂這兩人的兄弟情,哥哥未免也太寵溺弟弟了。
孤涯很是狂躁,一點事情他都會不爽,而後遭殃的定是雨初。南池多次想去勸說,都被傷穹制止了。南池不忍,對着傷穹說道:“你與雨初時常在一旁說話,就不能幫着去勸勸孤涯嗎?”
“若我被他打了,你不心疼?”傷穹挑眉地說道。
“你是神,打幾下又不會死。”好半響南池才說出這麽一句,而結果自是傷穹冷亨一聲轉身而去不再理會南池。
這一日南池與雁奴還未走進來,便聽見碗碟碎地的聲音,不用猜,又是孤涯不爽在發脾氣了。二人加快腳步來至廳堂偏方,就見着孤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着在地上收拾得雨初大吼:“那些東西哪裏能吃,你若不想做也不必做,餓死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不相幹。”
“你、、、你真真就是個壞小子。”南池狠瞪了一眼孤涯,而後與雨初一同收拾。
這是雁奴第一次見到他們,對于弟弟的無理和胡鬧他早聽南池說過。看去孤涯卻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雁奴淺笑點頭,但并未說話,他只去幫忙收拾。三人收拾完,雨初說再去做些吃的,餓着了孤涯可不好。南池也沒有說什麽,只随他同去廚房幫忙打下手。雁奴本想跟着去,但以往都是六弦下廚,他連菜都沒洗過。所以他只走去院落坐着,等六弦來。本是要一同來的,但六弦說去集市買些東西稍後過來。
“我名孤涯。”
雁奴擡頭,便看見孤涯站在自己身邊,似是有些無措之意,雁奴請他坐下:“我是雁奴。”而後兩人便沒再說話,氣氛有些古怪,孤涯一直在看着雁奴。好在不多時,六弦回來了,手提幾大包東西,雁奴趕忙上前去要替他拿幾包,六弦不讓。見雁奴硬要提,他便加快腳步往裏走。
“怎買了這麽多。”雁奴問,趕忙跟上六弦。
六弦說是傷穹托他買的,而後很死生氣了補了一句:“他定是怕南池辛苦叫我做了苦力。”
“家中有客要來。”雁奴問。
“嗯,傷穹說過段日子雪塵會來。”六弦的話如同雷鳴一般教跟來的孤涯站定了腳步。
孤涯性格狂暴的原因都要歸咎到雪塵身上,在他的潛意識裏,從未見過面的雪塵教他憤恨,莫名的憤恨。
做好的飯菜并不減少孤涯聽到那兩個字的憤怒,但他這次到忍了脾氣,乖乖的吃了飯便起身離桌而去。雨初說:“他定是累了,你們吃,我去看看。”
“教他自己冷靜冷靜,看他模樣便知曉他有火沒發,你去只會教他對你又打又罵。”六弦并不是很喜歡孤涯的性格,聽着南池說多了也替雨初委屈。
雨初微笑不語,終究還是将碗筷放下起身而去,來到房間,剛推開門便迎來一個茶杯砸在肩頭。雨初稍作停頓才關上門,看着坐在床榻上雙眼血紅的孤涯,雨初微笑着伸出雙手并未移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