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伴雨走,雨随風行,挑着擔子行走在雨中。看着天色不對,最後幾把青菜便送與東街小巷中養了一雙生病兒女的吳婆婆。緊趕忙趕得想在雨落之前回家,家中曬有幹菜,若被雨淋濕,發黴了可不好。可春雨說來就來,剛行至半路時便落下。南池依舊快步前行,這條小路直通他家,左邊小溪潺潺,右邊樹木茂盛,樹下草叢中亦有鮮花點綴,粉的紅的,淡紫淺黃在這雨中竟然是更加的鮮豔嬌嫩。
雨越下越大,伸手拂去臉上的雨水瞬間卻又是濕淋淋,模糊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抹亂色,好似這世間所有的花兒都聚集在一處,美不勝收。那人倚靠在樹下,對着南池面帶微笑,眉間似是含了情,讓的南池怎麽也無法移步而去。
“姑娘...可是要去躲雨。”南池低頭詢問,卻是沒有見着眼前人喉嚨處有着的男人象征:“前方不遠便是寒舍,若是不嫌......”
“好啊。”他甜甜一笑,率先啓步而去。
南池擡頭看着那優美如畫的背影失了神,剛剛雖說低了頭但南池仍舊是記住了他的摸樣,世間竟然會有如此優雅的女子,太真太假......南池苦笑,看着了便是燒了高香,若是再奢望那是不自量了。
将人請進屋中,南池卻站在門外雙手緊握不知該進還是不進,明明是自己的家,此刻倒是覺着不是了。那麽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坐于屋中,南池小心偏頭似是看見滿屋都開了花兒,只是這老房子漏水,偏巧有一處便是漏在那人的肩膀處。
“去裏屋吧!那裏沒漏水。”南池急忙的跑進來伸出雙手撐在他肩頭上方,水滴便落在了南池的掌心。
擡頭看着南池慌亂的摸樣,傷穹笑彎了眉眼,這個男人還是這般憨厚可愛,老氣的臉上因着傷穹的注視更加僵硬的厲害,南池急忙開口澄清:“不...那個,我沒壞心.裏屋是我睡覺...不,我是說...我......。”
南池越急越無法表達好自己真正的意思,漲紅了一張臉依舊是沒說清想說的話。
“呵呵......”傷穹失笑,伸手拂去額前的發絲,只是這般平常的姿勢卻又教南池失了神。
好在這雨到傍晚時便停了,屋檐上水珠一一滴落,南池坐在桌邊,擡頭挺胸,雙手放在腿上握緊又松開又握緊,他覺着自己面對的不是個美人,到是個讓他不能自然呼吸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物件。除了杏蝶與晨露之外這老木屋并未有過其他客人,而今這一來便來了個神仙般的人兒,南池不慌才怪了。
傷穹倒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手肘曲在桌面,手掌撐着頭部,濕漉漉的衣衫與長發讓他更添一份誘人。南池的眼珠子不敢亂動,他用餘光覺着傷穹一直在看着他,心裏莫名的悸動着。南池很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說不定他沒看自己,若是自己偏頭去确認是否太過...下流。想到這個詞,南池更加不敢亂動。
夜色降臨,這肚子餓了不動不行,南池起身往外走,匆匆說一句:“稍等,我去做飯。”原以為不會得到回應,但那一聲輕‘嗯’卻教南池緊繃的心舒展開來。
在廚房忙碌着,南池從未覺得做飯是一件這麽美妙的事情,每一道程序都做的細心用心,小心淘米認真洗菜,腦海中浮現傷穹将這些食物送入嘴中細細咀嚼慢慢下咽的情景。
“只些個青菜,可別見笑。”南池盛好飯,端在傷穹面前打算放在桌上,哪知傷穹卻伸手接住,一瞬間的肌膚接觸南池差點将飯碗抖掉。南池看了一眼那雙手便是驚嘆,那芊芊玉指定是撫琴的,而那白皙的肌膚如嬰兒般滑嫩 ,若是好好觸碰撫摸,也不知觸感會如何美妙。這個念頭一經浮現南池便紅了臉,趕忙坐在一旁,端着飯碗恨不得将臉埋進碗裏去。
山珍海味傷穹吃過不少,能入他口的自然是世間難尋的美味,而今這普普通通的青菜卻讓傷穹心中愛意滿滿,出奇的又添了飯。飯後傷穹開口說要飲茶,自顧自得搬了木凳去屋外坐着,看着那籬笆上一條一條的東西,傷穹不知那是何物,但想來是南池的,遇見自己他便忘記了要将東西收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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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池将小木桌放在傷穹面前,然後端上茶杯與水壺為傷穹沏茶,因着傷穹笑笑的看着他,南池更覺不好意思,低頭只專注着斟茶。
“吾名傷穹,我只準你一人這般叫我。”
“我......我...唉?你是男人。”南池擡頭看着傷穹,這次注意力不在他臉上,而是在傷穹左手手指處‘喉結’。
“是男人便不能喝你沏的茶,吃你炒的菜麽?”傷穹見着南池那吃驚的摸樣,便十分委屈的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痛心的說着。
“不......”見着傷穹那惹人憐惜的摸樣,南池慌忙的站起來,似要将雙手搖斷一般:“不...我沒那個意思。”
“那...小傷叨擾了。”傷穹起身微微行禮,腳步輕移便要離開。
“沒...沒叨擾。”南池離開的擋在傷穹身前:“沒叨擾。”
“哎呀。”傷穹腿一軟,身子不偏不倚的倒在南池懷中,嘴裏呻吟着很不舒服。
“定是着涼了,也怪我忘記讓你換下濕衣衫。”南池扶着傷穹來到裏屋,讓他躺在床榻上脫去了外衣:“衣衫都幹了,身子卻涼的人厲害,你等等,我去燒水。”
“嗯。”傷穹聽話的像個孩童。
用熱水為傷穹擦拭了身子過後讓他好好休息,傷穹卻皺了眉:“這被褥太薄,雖說是春天,可夜裏依舊會很冷,而今我又着涼了,若今夜不能暖和的睡個好覺,明兒個怕是要去見神仙了。”
眨巴着眼睛,傷穹只差沒說‘你陪我睡’這四個字。南池去櫃子裏又取了一床被褥,剛要給傷穹蓋上便聽見他幽怨的說:“ 太重了,我會不能呼吸。”
南池無奈,只得将被褥又放了回去,重新坐在床榻前,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
“兩個人睡,便會暖和了。”傷穹好心提議。
“......”
南池本想拒絕,可一想他是個男人便作罷。只是南池在心中感嘆,一個男人怎會生的比女人還美麗,若要南池說句狠話他便會說‘漂亮的不像話,美麗的不似人’。
傷穹偏頭,看着南池閉着眼睛規規矩矩的躺着,那輕動的睫毛昭示着他并未睡着。
“可否捱着你近些,我冷。”傷穹征求着南池的意見。
“嗯。”好半響南池才低低的回一個鼻音。
傷穹立刻就竄了過去,伸手抱着南池的腰,頭也貼在了南池寬厚暖和的胸膛,嘴角上翹滿心歡喜。
南池身子有些僵硬,倒不是覺着與男人一同睡覺有何不妥,只是懷中這男人太過美好也太過虛幻,原本不知跑哪裏去的睡意襲來,南池漸漸如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