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冰天雪地中狩獵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天氣也是晴朗的很,暖暖的陽光讓人心情舒暢,一個上午也打到了不少的獵物。雪塵抿嘴不語,誰就那人動不動就親吻自己,一旁的然憐又氣又笑。
突入而來的風雪讓他們四散,雪塵的尖叫聲被風雪掩蓋,他倒下時感覺自己的身體并沒有接觸到冰冷的地面,想來是倒在了某人的懷裏。來人自然是空淚,也就只有他可以瞬間從一個地方去到另外一個地方。看吧!剛剛還在風雪之地,現在就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去救他們。”
雪塵對這空淚哀求,而後便跑出了門,留下瞪眼又無可賴何的空淚。
來到斷夏的住處,頭一次很無禮的推門而入。斷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他的思緒,而當他看見雪塵梨花帶雨,成了個淚人兒時,他瞬間起身,沖了出去。
然憐說和雪塵一起去狩獵,今天就不陪着斷夏了,但是保證會盡快回來。沖出房門,快步跑過曲徑通幽的小道,多年不曾出過院門的他,終究是為了然憐忘卻了以前的悲傷。
斷夏在風中奔走,他不敢想象若是然憐也出事了他會怎樣。然而風雪實在太大,目視不過一米遠,而且情況逐漸加劇。
腦海中浮現着然憐的模樣,斷夏祈求上蒼然憐平安無事。若是不能尋到然憐,他願長眠于此。他責怪自己,明知狩獵很危險為何不勸阻然憐,又或者不跟着他一起去。只要自己說一句‘陪着我。’他定會留在自己身邊。為何自己硬是狠心的不與他說話呢?
然憐,然憐,然憐。
好在空淚救下了他們,雪塵在見到那人無事之後,他對着空淚笑着哭了。
“我最是見不得你哭。”擡手拭去雪塵的淚珠,空淚心疼的說。可雪塵只‘嗯’了一聲便離開空淚的身邊去照顧那人了。
也就這次事件之後,雪塵開始對斷夏上心,雖然斷夏在第二日依舊是拒然憐于門外。可雪塵卻并為忘記,在空淚把然憐帶到斷夏身邊時,斷夏那擁入骨髓般的擁抱與臉上堪比太陽的微笑,任何一件都足以表達他的心是深愛然憐的。
雪塵也不在乎斷夏的冰冷面容,也不在乎自己說的口幹舌燥他卻不發一言,更甚至不管不顧的偶爾會把然憐帶着一同唠叨。長時間之後,斷夏也對雪塵放縱了。
原本冷清的院落突然間熱鬧了起來,先是雪塵和然憐來庭院互相打鬧,接着是自己的弟弟,他可不舍得讓雪塵離他離的遠。而時常在雪塵身邊的還有空淚與無暇,無暇身邊自然也會有聆風的身影。斷夏多半時間的安靜的坐于窗邊,緊閉雙眼。可那歡樂的場面終究是打動了他。
斷夏很是不明白,為何那不染一絲雜色的男孩會有那種能力,讓這一群人呆在同一個地方,而不彼此表現自己的心事。
人的眼睛是無法騙人的,弟弟在看雪塵時是滿滿的愛意。無暇與空淚在看雪塵時同樣流露的是無限愛意與憐惜。可若是這三人視線相碰,那可就足以讓這冰天雪地的空氣更是冷上好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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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風是弟弟的護衛,自從雪塵來到北國之後,聆風便對跟在雪塵身邊的無暇産生了占有欲特強的保護。無暇是雪塵的護衛,但他們兩人,眉眼間很是相似,不像主仆,更像是兄弟。雪塵一頭雪白惹人獨愛,而無暇眉間一點朱砂同樣惹人沉醉。
斷夏到是不知雪塵對誰更為在意,從那雙明亮幹淨的眼眸中,斷夏只看出,對待誰,那裏面都是歡喜之意,沒有愛恨與嫉妒,偶爾的生氣倒是會有。但那生氣也只會持續幾分鐘的時間。
斷夏不否認,他自己的确是喜歡着然憐,自然若死後,那最痛苦的日子是然憐陪着他度過的,不感動那是說謊。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上面字跡清秀‘照顧然憐。’
正是因為這四個字,斷夏才在那時沒有同然若一同而去。那年從北國邊城将奄奄一息的然憐抱在懷中,然若便以身相。想想自己是北國的大皇子,保護他們二人應該是綽綽有餘。哪只,然若卻還是......
“她總是在你身邊哭。”雪塵看着斷夏手中的絲帕,傷心的說。
“空淚看的見她,空淚是神人。”怕着斷夏不相信。雪塵又說,眼中的堅定讓人無法無視。
“我相信。”斷夏伸手觸摸這雪塵的眉。他知自己這樣說,和美麗的孩子便會開心了,果真雪塵笑的燦爛。
其實斷夏不知,雪塵并未說謊。
雪塵總是會在半夜醒來,倒不是被夢驚醒,而是空淚總會把他帶到九重寶塔之上,理由往往都只有一個。
“我想念你。”
“......唔......”雪塵還未清醒,伸手揉眼,半響自空淚懷中起身走到一旁往下看。
“今夜沒有下雪,然憐應該不冷。”雪塵笑着說,眼望去的地方正是斷夏的院落。
“我與你說過,斷夏會照顧好他。”幻出長袍披在雪塵身上,空淚哀怨的說:“前些日子你老在乎他,這些日子你又在乎着斷夏,你何時才願在意我。”
“斷夏可憐。”雪塵瞪眼:“然若死了,他傷心。”
“我今夜帶你去看然若。”
“她......你帶我去天堂麽?”雪塵興奮異常。
“真高興你願意與我一同去天堂,但我可舍不得這世間沒了你。”
空淚将鼻尖輕擦着雪塵的臉頰,笑的燦爛。
雪塵早已經習慣空淚的親密接觸,不臉紅,不心跳加速。
覺着腰間一緊,雪塵想說什麽來着,眼前的景象便到了斷夏的院落。斷夏總會開着一扇窗,他知道然憐會在外面看他。
但今夜然憐不在外面,雪塵笑着跑到窗前,伸頭悄悄往裏看。寬大柔軟的床榻上,然憐睡的正香,而斷夏則坐在床榻前深深的看着他。
“想看然若麽?”
雪塵轉頭看向空淚,後者則快速的親吻了他的眼睛。
“現在便能見着然若了。”
雪塵輕蹙眉頭,他覺着空淚只是尋個借口親吻自己而已,不願多說什麽。雪塵眨巴這眼睛去看斷夏和然憐,而這一看,雪塵便瞪大雙眼,嘴中重複一個‘她’字。
雖然身子接近透明,但她确确實實出現在了雪塵眼中,幽靈般輕飄的身子在床榻前停足,身形看着要比然憐高,因着是背部,雪塵見不到她的面容。
“自她死後,她便一只陪伴在斷夏左右,淚流不語。”空淚輕說:“這些年,也只有這些日子,她是不哭的,時常笑着。”
“為什麽。”雪塵不解。
“傻瓜,斷夏面對了自己的心,不再整日為死去的然若傷神,教然若怎能不開心。”
雪塵了然,抿嘴輕笑。
從回憶中回神,雪塵不自覺停住腳步,回頭看看早以關上的門扉,滿眼都是歡喜。如今的斷夏把然憐捧在手心疼愛,他們今後定會越來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