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更合一(9)
連宿動作僵了一下。
“螞蚱?”
他倏然驚醒。
等等, 他剛才的動作都被未婚妻看清楚了?
原本只是想自己糾結的連宿:……
救命!
他怎麽總做出這麽尴尬的事情?
他深吸了口氣,這時候僵在浴桶裏不知道做什麽。
好在燕阆只是打趣,在輕淡的笑了一下之後, 看着他道:“過來我看看, 是不是煉制尾巴的時候,腿出現什麽問題了。”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煉制的時候順着尾巴燒到腿部也不是沒有的事。
只是連宿清楚他這是自己在那兒糾結, 跟小木狗的軀體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這件事又不能和未婚妻說, 連宿自暴自棄。幹脆就讓未婚妻以為是小木狗出現問題了。
他心底對自己的木頭小狗背鍋道了聲歉,然後驅使着小狗慢吞吞的挪過去。
“其實也沒有什麽了。”
它搖着尾巴剛想表示一下什麽的,卻忽然被一只修長的手按在了後頸上。
命運的後頸被輕撫, 随即連宿被捏着後頸提了起來,然後翻面躺在了燕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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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小狗是真的很小。
小小一只,即使是躺下,也只比手掌大一點。
四肢木頭制作的小短腿折疊在一起, 燕阆挑了下眉。
折疊起來的木頭被靈力輕輕治愈。
連宿耳朵發麻,尴尬的裝死讓未婚妻給他治療, 心底不停的祈禱着這一幕早點過去。
他泡在浴桶之中幾乎已經靜止,掐着法訣一動不動。
過了會兒後, 叫他心虛的治療終于結束了。
連宿松了口氣,立刻操縱小木狗轉過身來。
笨拙的小短腿剛才還是慢吞吞的模樣,現在卻靈活不已, 快的幾乎要閃出殘影來。連宿操縱着小木狗翻過身來, 還在燕阆手上跳了幾下, 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
看着迫不及待的要離開的小木狗, 燕阆垂眸頓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還會害羞嗎?
他微微收緊手, 将小木狗困在掌心裏。
連宿剛準備蹦噠兩下,猝不及防被困住,差點摔倒,搖着尾巴擡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着燕阆。
燕阆眼眸中深沉褪去,緩慢的松開了手。
“阿宿沒事吧?”
溫柔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連宿剛才一瞬間的詫異悄無聲息的消散,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沒事。
随即他又擺着尾巴,不自在的想要下去。
“我還是去給你買早點吧。”
看出他要表達的意思,燕阆緩緩松開了手,讓他跑到了桌子上。
連宿走到房間門口之後回過頭來,遲疑了一下,又搖了搖尾巴。
燕阆看着他動作,開口道:“想吃什麽?”
“醉仙樓的糖水吧。”他低聲開口。
醉仙樓?
連宿将這個名字記下,操縱着小木狗離開。
他記得醉仙樓在城主府附近好像。
燕阆怎麽忽然想吃他們家的?
他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燕一幾人還在底下守着,就又看到那個手短腿短的小木狗大搖大擺的從少主房間裏出來了。
他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轉過了頭去。
倒是大長老看到那只小木狗時有些驚異,但到底也沒說什麽。
連宿去了遠離自己驿站的醉仙樓。未婚妻閣樓之後,他放松的靠在浴桶上,看着小木狗往前走。
順便借着小木狗身上的
靈力看看周圍。
城主府四周的環境一切看上去都正常,那些修士開的店鋪也都照常開着門。
也是,這裏是最靠近陵江城中心的地方,要是都出事了,豈不是整個陵江城都有危險了。
連宿一只小木狗走在街上并沒有引起人注意,修真界中馭使靈獸和各種機關的人不少,什麽千奇百怪的都有,一只木頭小狗也沒有多引人注目。
連宿觀察着四周,走到醉仙樓門口時,在這裏察覺到了一絲和昨日收到的錦囊上相同的清氣。
是鎮河印上辨別魔物的東西。
這樓上有城主府的弟子?
還是這醉仙樓就是城主府開的?
連宿微微有些疑惑。
不過他也只是來買個東西而已,便也沒有想那麽多。
跳上臺階之後,就去了小二那兒。
顧靖安剛出城主府,就遠遠的看到一只木頭狀的小狗從巷子裏跑出來,往醉仙樓的臺階上走。
叫他停住腳步的是——這木頭小狗上好似有……燕氏的浮羅花味道。
他皺了皺眉,懷疑是自己聞錯了。然而鼻尖漂浮的那股浮羅香氣味卻沒有作假。
這是燕氏的煉器木狗?
他跟上了那只木頭小狗,不知道那木頭狗進醉仙樓是要做什麽。
結果卻看到對方一進門,也不東張西望,便直直的奔向了店小二。然後伸出爪子,點了幾個點心和一碗糖水。
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可是出現在燕氏的煉器物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誰會吃這些東西?
顧靖安眼神落在那小木狗上,在對方點完東西,從嘴裏吐出靈石,然後跑到桌邊等東西後,垂下了眼。
“少城主。”
店小二一擡頭就看到了穿着玄衣的顧靖安站在門外,吓了一跳,剛要張口,卻見少城主搖了搖頭,店小二只好恭敬的收回目光來。
顧靖安走過去站在那只木狗的身後,忽然一把将木狗提了起來。
他掌心蘊着一層靈力,鎮河印清氣悄無聲息在木狗上運轉了一層,之後才眯了眯眼。
沒有魔氣,是正常煉器獸。
“你是燕氏哪一位弟子的?”顧靖安冷聲開口。
連宿泡在熱水裏正昏昏欲睡着,冷不防小木狗身上的禁制被人觸動,他一下子睜開眼來。
皺眉掐着法訣看過去之後,結果就看到了……顧靖安?
連宿茫然的睜大眼睛,驚訝地再看了眼,發現還真是顧靖安。
而他的小木狗此時正被顧靖安提在手裏。
來不及多想對方怎麽在這兒,他就聽到了顧靖安的問話。
燕氏的哪一位弟子的?
他沒看出來這煉器獸背後是自己?
連宿微松了口氣,他自己平日閑時研究小木狗還好,被別人看到還是有些尴尬的。尤其是這人還是一直嚴肅的冷着張臉的顧靖安。
見這木狗半天只是蹬着腿不說話,顧靖安皺了皺眉,知道這煉器獸恐怕不會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有些無法交流,顧靖安冷聲道:“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
連宿掐着法訣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見它能夠聽懂話,顧靖安開口:“你是燕氏的煉器獸?”
小木狗遲鈍的點了點頭,目光又移向了旁邊桌子。
顧靖安:……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買這些?”
小木狗這次主動點頭搖尾巴。
這時,小二将連宿買的東西打包拿了過來。看到少城主提着這只煉器獸的時候頓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把東西遞出來。
好在顧靖安只是對這木狗有些疑惑而已
,确認它沒有什麽危險之後,就将這只木狗放了下來,示意它去拿東西。
連宿轉頭看了眼顧靖安,見他不打算離開,就這樣站在這兒看自己拿,有些無奈。只操縱小木狗跑過去用嘴叼着油紙袋,輕輕提起來。
只是因為上次摔了尾巴之後,燕阆安裝的時候安的并不是那麽嚴密。小木狗在叼着東西走路的時候還有些頭重腳輕,看着十分危險。
顧靖安皺了一下眉,本來是不打算管這東西的,但是看到它連路都走不穩。還是站起身來,将小木狗提了起來。
就在連宿疑惑的時候,顧靖安将木狗調整了一下走路姿勢,聲音冷漠:“這樣走。”
連宿:……
看不出來顧靖安私底下也這麽嚴肅,和一只木頭狗也要較真。他被調整了走路姿勢之後,四只腿發力迅速向着閣樓的方向跑去。
顧靖安跟在後面,看着他走的方向卻是是燕氏的方向之後,眉梢微松了些。
只是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又頓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麽,還是跟了上去。
連宿剛開始走還沒有發現,但是走着走着,就發覺身後還跟着人。
他這時已經沐浴完了。
從浴桶中出來,施着法訣讓小木狗自己查探了一下之後,發現居然是顧靖安。
連宿:……
他臉上表情不由有些無語。
顧靖安也太小心了吧,連一只木頭小狗都要懷疑。一直要親眼看到他去燕氏閣樓才放心?
他嘆了口氣,但是現在城中危機,身為少城主顧靖安這麽小心也是對的,于是連宿就也沒有說什麽,裝作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光明正大跟着他的樣子,小短腿掄起跑向燕氏閣樓。
它一來一回用的時間不短。好在連宿一心幾用,掐着法訣又做別的事,倒也沒有浪費時間。
而且控制木狗也能靈活鍛練靈力,他一邊烘幹頭發,烏黑長發披散在白色裏衣之上,襯托的他身形愈發清蕭端美。
連宿修長脖頸下的顏色甚至比裏衣還要細膩雪白幾分,他轉過頭,從銅鏡旁走開。
這時候,叼着油紙包的小木狗終于跑到了燕氏閣樓之外。
燕阆見連宿半天不回來,便下了樓,在閣樓外的院子裏等着。
他瞥了眼院子裏的花草。
伸手剛拿起瓷壺,往下澆了些靈水。擡起眼來就看到連宿遠遠的奔向這邊。
小小的木狗在街上靈活的跑着,想到背後操縱它的人,叫燕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在小木狗跑到門前的時候,擡眼示意打開門。
旁邊燕一立刻過去打開了閣樓外的雕木門。這時候,短腿小木狗就一下子跑了進來,跑到了燕阆腿邊。
燕阆彎腰将小狗抱起,轉頭看向外面,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顧靖安。
他怎麽會在這兒?
他微微挑了挑眉。
顧靖安原本只是以為這木狗是燕氏的哪個弟子的,沒想到卻是燕阆的。
看到那木狗靈活的沖向燕阆的身形。顧靖安便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燕阆是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他皺起眉,心中有些狐疑。
只因為在他印象中,燕阆和這樣的煉器獸完全不沾邊。
如果不是燕阆自己的……
顧靖安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連宿的?
——是連宿送給燕阆的?
如果是連宿送的,燕阆和這木頭狗如此熟悉倒也說得過去。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個可能,顧靖安心中有些不舒服。
燕阆抱起木頭小狗之後,轉頭看向外面的玄衣青年。
“
不知道少城主到訪是有何事?”
連宿聽到燕阆詢問,也豎起了耳朵聽着。
顧靖安瞥了眼被他抱在手中的木頭狗,眉梢沉郁了些,卻收回目光來。
“無事。”
“只是在醉仙樓看見這只狗身上有燕氏的标志,以為是冒充。”
“便跟過來看看。”
連宿有些無奈。
果然,顧靖安就是懷疑他了,不過找到燕阆總算是能夠洗清他的嫌疑了。
燕阆似乎知道連宿在想什麽,拍了拍懷裏的小木狗腦袋安撫了一下它,才擡起頭來:“少城主多慮了。”
“這只木狗确實是燕氏的。”
他頓了一下,手指下滑,捏着小木狗木頭狀的耳朵,不經意道:“這是阿宿送給我的。”
“剛才出去麻煩少城主了。”
阿宿……
連宿。
果然是他送的。
只是想到那張黝黑正經的臉,顧靖安也很難将面前的木狗和連宿聯系到一起。
他居然也喜歡這個?
心底那點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不高興被壓下。
顧靖安握緊了長戟,對着燕阆點了點頭之後就轉過了身去。
“既然送到了,我那我就先走了。”
他轉身離開。
燕阆看着顧靖安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只是撞見了阿宿的木頭狗就送到這兒來?
他對顧靖安的說辭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手中木頭小狗的眼神卻深了些。
顧靖安讨厭阿宿。
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啊。
他垂下眼對上小木狗眼睛,輕挑了一下眉,回過神來。
“謝謝你了。”
連宿搖了搖頭,看着時間到了。就和未婚妻打了聲招呼之後,也收起了法訣。
馬上就要到晚上了,他還得修煉會兒去和顧靖安集合呢。
只是想到剛剛自己操控小木狗被顧靖安發現,連宿總覺得有些尴尬。
他應該沒發現什麽吧?
煉器獸大部分也是自動的,不是人為操控。顧靖安應該也覺得那個煉器獸是早就被設置好的死物,不會想到他身上的。
連宿安慰了自己兩句,到了下午出門的時候還是有些尴尬。
他持劍走到約定地點,便看到顧靖安早就在那兒了。
這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長街之上半明半暗的,連宿也看不清顧靖安神色。
他走過去之後,便看到他手上提了盞宮燈,這時候轉過來看着他。
“走吧。”
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并沒有對他今天白天撞見連宿的煉器獸的事情說什麽,叫連宿一下子放松下來,眉心隐約的糾結也淡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顧靖安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卻轉過身去在看他。
那只木頭狗在白天的時候并沒有什麽清晰的印象,但是在剛剛連宿走過來的時候,他腦海之中卻陡然浮現起了那只木頭狗的樣子。
走路跌跌撞撞的。
很蠢。
和連宿本身完全不一樣。
可是卻是連宿送給燕阆的。
他審視的目光看着連宿,像是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別的樣子一樣,不止是一個好脾氣的劍修。
連宿被他目光看的有些疑惑,擡起頭來。
“怎麽了?”
顧靖安搖了搖頭。
“沒什麽。”
“你……”
他遲疑地看着連宿。
“換了身衣服?”
連宿沒有穿平常的青色罩衫,而是換了身更為利落的束腰劍袍,襯得
他更加英姿勃發。
他轉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睛很清亮。
在宮燈映照下,叫顧靖安指尖微微頓了頓。
他握着長戟,移開了目光。
連宿倒是沒有多想。
“今日巡邏有可能還會遇到魔族。”
“換身更簡單的劍袍,好打架。”
顧靖安沒想到他連遇到魔族都想好了。
昨天一連遇上兩次,回去之後連宿非但沒有心生退縮。反倒還主動想到了巡邏的事情。
他心中頓了一下,驅散掉腦海中的想法,沒有再說什麽。
在連宿不開口時,兩人之間就安靜了下來。周圍不乏有巡邏的弟子,兩人并肩走出內城,往南郊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神道大魔的事情已經被告知弟子,那些巡邏弟子身上都佩戴了一枚清心佩。
顧靖安身上卻沒有。
連宿只詫異了一下,便想到顧靖安是陵江城少城主,和城主一樣修習鎮河印,是最不畏懼心神入侵的,那清心佩恐怕對他也沒什麽用。
他收回心神,兩人走到外面時,顧靖安忽然開口。
“把昨天給你的錦囊拿出來。”
錦囊,城主贈給他的那個?
他怎麽知道?
連宿驚訝了一下,就從乾坤袋裏将錦囊拿出,挂在了腰邊。
他腰比起一般的劍修來說更勁瘦柔韌一些,被黑色勁裝包裹,更顯出漂亮。
和那張不怎麽符合人審美的黑臉不太相符。
顧靖安看着他将錦囊系在身上時,莫名想到。
随即又皺眉收回目光來。
南郊外的迷霧比起之前更大了,只是剛出內城。呼吸之中就似能夠感受到混亂的靈氣,叫人肺腑生疼。
幸好錦囊裏的清氣及時淨化掉了靈氣裏的渾濁。
連宿皺了皺眉。
“那迷霧比之前前行了不止一米。”
這不是個小數字,如果每天都前行這麽多,整個陵江城都會被逼困住。
顧靖安轉頭看了眼。
“這些靈氣和魔族出現肯定有關。”
“只是在此之前,各地已經陸續出現過不少這樣的靈氣波潮。”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魔族引氣的這些靈氣暴動,還是此次只是借了這些靈氣波潮的勢。”
這些年陸續複蘇的上古禁地和靈潮一樣都沒有人能夠說的清。
連宿搖了搖頭。
就在兩人讨論靈潮的時候,另一邊,城主府外。
仙闕門的長老在囑咐完門下弟子之後,便準備打坐。身邊馭使的靈獸就守在房門外,他剛閉上眼,卻忽然一道紅光沒入身後。
那紅光出現的急促,叫人沒有一絲防備。
仙闕門的周長老身體頓了一下,剛意識到不對,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是元嬰後期,對上出竅期的大魔還有些不夠看。那魔頭選中他作為軀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叫他逃掉。
周長老臉上和善的表情變化,一會兒痛苦扭曲,一會兒充滿殺戮,身上的靈氣也漸漸被染紅,滲透出股驚天的業障來。
但是這一切都被堵在結界之中,無人可見。
那股紅光一直束縛着周長老元嬰,魔氣不停侵染。終于,在元嬰被染成血紅之時,周長老猛地睜開眼吐出血來,眼神漸漸的由清明變成了一種血紅色。
随即詭異的笑了一下,褪去了顏色。
與此同時,五大宗門內不少弟子和仙闕門的周長老一樣,都被魔族悄無聲息的入侵心神,那些弟子掙紮了半晌。
再睜開眼,便已經和鬼目獸一樣,成為了魔族大能的傀儡。
萬劍宗內,那無跡無蹤的魔族陰影悄然出現在牆腳,它剛準備控制萬劍宗弟子,制造傀儡,卻忽然身形一頓。
一面鏡子隔着偌大陵江城照到了他身上。
燕阆漫不經心的執起浮羅鏡,在照到那出現在萬劍宗門前的魔族上時微微警告。
“浮羅鏡。”
那魔頭聲音莫名,忌憚地看了眼鏡子的方向。
看着萬劍宗大門猶豫了一瞬,最終卻選擇放棄了。
此時與浮羅鏡對上并不明智。
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今晚已經制造了不少傀儡。
放過這個驿站一馬也沒什麽。
城主府一處地方:心神道魔族收回分影來,融入了夜色之中。
燕阆此時瞥了眼外面,微微皺了皺眉。
“少主。”
大長老在門外低頭。
燕阆淡淡道:“去排查下面弟子吧。”
“檢查一下有沒有人被操縱。”
“是。”
大長老應了聲轉身離開。
燕阆點着浮羅鏡若有所思,魔族的古魔之一。
“無欲天魔。”
來的是它。
他眯了眯眼,低咳了聲,身後鎖鏈随着他的動作有些響動,血色順着白衣落下。
燕阆捂着肩膀,看着陵江城中夜色積重,眼神沉了下去。剛才動用浮羅鏡,好像觸動了寒冰鎖鏈。
口中幹渴不已。
蝴蝶骨處穿透的鎖鏈此時已經內染成了紅色。
燕阆喉頭重重的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壓抑什麽。
過了會兒後,看向了一個方向。
他好像……有點忍不住了。
燕阆垂眸想。
……
連宿和顧靖安巡邏完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發現陵江城中的變化。
無欲天魔無孔不入,即使是有鎮河印在也防不住他,好在萬劍宗并沒有被潛入。
張長老在修煉時若有所感,擡起頭來看向南方,隐約窺到了一絲浮羅鏡的光芒。
是燕氏……
剛才有人對萬劍宗不利?
張長老瞬間想到,臉色微變,将所有弟子都叫了上來,一一查探。
好在驿站之內的弟子都沒有事。
連宿回來時,就看到張長老神色嚴肅,不由有些意外。
“長老,出事了?”
張長老點了點頭,将有人入侵萬劍宗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随即眉梢才微松下來。
“我察覺到不對時華光已經閃過,擊退了那陰影。”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燕阆用浮羅鏡出手庇佑了驿站。”
“這件事倒是應該感謝燕氏。”
燕阆……
未婚妻?
連宿有些驚訝,沒想到未婚妻又幫了他們一次。
張長老轉頭看向連宿,想起什麽詢問:
“你們今天巡邏時有沒有遇到什麽?”
連宿搖了搖頭,也許是因為那魔族在城內。今天巡邏倒是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他照例和顧靖安處理了幾只被控制的妖獸之後,就換崗回來了。
見他沒事,張長老也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
折騰了一晚上,他也有些疲憊。
擺了擺手道:“先去休息吧。”
“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連宿點了點頭。
因為張長老的話,在上樓時有些猶豫要不要詢問一下未婚妻。
……是不是他幫了萬劍宗。
他走到樓上之後,還有些糾結今晚就問還是等到明天
。這時候轉過頭去,卻頓了一下,忽然看到了一只白狐。
消失許多日的白狐出現在了窗前,此時正擡眼看着他。
連宿有些意外:“小狐貍?”
“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眼中在驚訝之後變得有些高興。
白狐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擡起了頭。
連宿察覺到今晚白狐好像有些不太對。
他腳步頓了一下,用錦囊查探了白狐,沒有發現魔氣之後走過去。
結果卻發現白狐身上居然染了血。
大片的血跡順着白狐後背流下,在雪白的狐毛下看着十分凄慘。
連宿瞳孔微縮:“你受傷了?”
白狐這才點了點頭。
它氣息十分微弱,卻拖着身體來找連宿。
連宿顧不得多說什麽,立馬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傷藥,想要給白狐上藥,但是卻被它制止。
白狐微微搖了搖頭,雪白的尾巴落在連宿手上。
連宿皺了皺眉。
“可是不上藥,你身體無法恢複。”
他雖然沒看清白狐到底是哪裏受了傷,但是那大片的血跡看着就叫人觸目驚心。
白狐狐眸看向他,連宿沒有注意到它眼中出現了一抹人性化的沉思。就在他糾結着要上藥時。
卻見白狐思索了一下,狐尾卻落在了連宿指尖。
連宿恍然:“你要我的血?”
白狐畢竟是妖獸,妖獸受傷以血治療也是常事。
用浮羅鏡制造出幻影白狐的燕阆眼眸微深,定定看着他,目光落在了連宿手上。
他其實……想喝阿宿的血已經很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