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更合一(7)
他尴尬的不知道怎麽面對未婚妻。
這時候掐着法訣心情有些複雜。
這是……翻車了吧?
這絕對是翻車了吧?
他怎麽就沒有考慮重量呢, 回來的時候嘴上加了早點,應該換一個法訣的!
連宿深吸了口氣,在僵硬了半晌之後,這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該動還是不該動。
小木狗還是凄凄慘慘的躺在臺階上, 要是嘴裏有小狗牙, 連宿估計得将牙也磕斷了。
他額頭跳了跳, 想到前面還斷着的那截尾巴,咬牙準備繼續施法讓小木狗先站起來再說。
總不能一直趴在燕阆面前吧?
連宿剛準備動作,這時候卻感覺自己的靈力法訣被觸動了。
緊接着,有人彎下腰, 一只手翻過了摔的可憐兮兮的小木狗, 将它拿了起來。
“真可憐啊。”
“摔疼了嗎?”
連宿聽見未婚妻問。
修長的雙手拂過小木狗表面,染了灰塵的地方立刻就被清潔幹淨。
燕阆目光又看向剛才斷在自己腳邊的尾巴,走過去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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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木狗不說話也不給回應,頓了頓:“需要我給你按上嗎?”
連宿:……
他微舒了口氣,自暴自棄道:“那就按上吧。”
想起燕阆聽不見他的話,他操縱着小木狗勉強爬起來, 四肢小短腿巍巍顫顫的站起身來,轉過身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燕阆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 看着小短腿努力站直的樣子,輕咳了聲。
“我第一次煉器, 可能不太熟練。”
“你做好準備。”
連宿忍痛點了點頭。
不熟練就不熟練吧,還能比現在尾巴掉了更尴尬嗎?
誰家煉器練出來的小木狗尾巴這麽脆啊?
他當時雖然給小木狗裏添加了很多能夠附加靈力的設置,但是唯獨忘了它本身只是一只木頭小狗, 銜接處銜接不好就很容易掉。
他嘆了口氣, 從小木狗口中噴出一團火來, 示意燕阆他是用什麽屬性的靈力煉制的。
燕阆鳳眸微眯。
“火屬性?”
他神色有些古怪。
連宿微微有些尴尬,顯然也知道用火屬性練木頭小狗有些過分了。但是這不是他初次嘗試煉器,想要創新嗎?
畢竟正常人想不到木狗嘴裏能噴劍火,對手也想不到吧?
他當初冥思苦想了半天才得道這個結果,不過現在尴尬的翻車了。
好在燕阆倒是沒有多質疑,只是在疑問了一句之後,就掌心蘊起靈力,用五行之火的靈力,将小木狗的尾巴和身體接了上去。
幸好那可憐巴巴的狗尾巴在被摔掉之後,除了斷了之外沒有別的損傷,只用靈力重新縫合就行。
燕阆看着風雅高華宛如谪仙,但是靈力卻有些森然。即使是火屬性的靈力,也蘊含着一絲滲透骨頭的寒冰來。
連宿掐着法訣看着幽藍的火焰燎起,忍不住摸了摸手臂。
這火和他的劍火完全不一樣,不過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火,但在也完美的将小木狗尾巴和身體給拼接上了。
幽冷的火焰沒入木制的身體裏,沒過一會兒,燕阆收回手來。
“你試試吧。”
連宿深吸了口氣,操縱着小木狗搖了搖尾巴。
小狗尾巴搖搖晃晃的,剛開始還有些僵硬,随即就越搖越靈活。
“好了!”連宿驚喜道。
他用法訣讓小木狗站起身來,試着走了兩圈。
完全被拼接上了!
只不過
連宿掐着法訣有些遲疑,新拼接上的小木狗怎麽感覺好像更加頭重腳輕了?
他試着走了幾步之後,發現比之前還要容易摔跤。
眼看着小木狗走的搖頭晃腦的,連宿張了張口。
燕阆輕聲道:“我第一次動手做這個,好像沒做好……”
別人已經幫了他,再說尾巴有點怪就過分了。
連宿連忙搖了搖頭,收回了口中的話。
他手中的小木狗也同樣搖了搖腦袋,在站立不穩的時候,被燕阆抱進懷裏。
“好了,去看看你帶的早點吧。”
連宿這才想起來他本意是給未婚妻帶早點的,連這件事都忘了……
他轉過頭去,又跳下來笨拙的将袋子拉過來。
油紙包裏裝的是靈食,現在還熱着。
燕阆拍了拍小木狗腦袋。
“多謝你了。”
連宿操控着小木狗搖了搖頭,表示不客氣。
最後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法訣,掉了線。
一直到和小木狗的聯系斷開,連宿才松了口氣。
剛才真是尴尬死他了。
好在修好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燕阆。
連宿一回想剛才的場面就忍不住腳趾扣地。
不行,不能再想了!
練劍練劍。
連宿霍然站起身來,打開門就要出去,結果剛一開門,卻看到姜和站在他房間門口。
連宿:“怎麽了?”
剛準備敲門的姜和收回手來。
“沒什麽。”
“只是察覺到驿站靈氣波動有異常,來看看師兄這裏有沒有事。”
他語氣淡淡,連宿好不容易忘記自己剛才掐法訣翻車的事情,又被提了起來。
他面色可疑的僵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道:“沒事,就是我剛才練習一下新創新的術法而已。”
“沒有什麽大事。”
姜和看了連宿一眼。
“師兄還會創新術法?”
他這話說的有些直白,但是連宿日常不是修煉就是練劍,其他事情很少關心。
今天卻創新什麽術法?
連宿被他問的有些無奈,皺了下眉之後道:“我先去練劍了。”
他越過姜和,沒有理會他的逼問。
姜和臉上溫和的神情微微收了收,皺起了眉。
絕對不止是練習新術法那麽簡單。
如果只是新術法,師兄不會惱羞成怒。
所以……是在做什麽呢?
他越過樓梯,看向院子裏的連宿。
連宿在小院裏練劍,總能察覺到一道目光在看着他,無論是他轉身還是躍起。
連宿剛開始還能無視,但是過了會兒之後發現這目光還是沒有收回去,不由擡起頭來。
“姜師弟,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姜和站在院外,沒有說話,只是在連宿皺眉準備收回目光時,他忽然道:“師兄好像……白了些?”
昨天連宿剛回來時他因為對方幾天不回驿站而不悅,倒是沒有仔細看過他臉。今天太陽出來,連宿在陽光下練劍,姜和瞥了一眼之後才發現……對方竟然白了。
原本烏漆麻黑的臉比起之前黑的淺淡了些,隐隐能看出一些五官的輪廓。
姜和微微挑了挑眉。
“看來燕氏那邊還有洗髓養顏的東西,叫師兄去了幾天之後,居然還變白了。”
連宿:……
嗯?
姜和沒有嘲諷他小白臉,而是嘲諷他去了燕氏之後吃的好。所以果然,減了這麽些量的烏木角汁剛剛好嗎?
既不會過于
黑的可怕,又剛好能夠突顯陽剛之氣。
連宿若有所思的想着。
因為姜和側方面的肯定,這時候也不計較對方冒犯的話了,只是劍尖微挑,看向對方。
“姜師弟,你到底要幹什麽?”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說話陰陽怪氣,分明和他兩看相厭,今天還要站在這兒。
連宿皺眉看着他。
姜和被他目光看着,面上僞裝出來的神色漸漸褪去,冷哼了聲,開口道:“我只是提醒師兄不要和燕氏走太近。”
“燕氏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他雖然身在萬劍宗,但是因為生母的身份,在天聖山暗中也有一些勢力,知道燕氏一些事情。
燕氏絕不像是連宿表面看到的那樣。就他這位大師兄,還單純的以為燕阆高貴淡薄,是個好人。
他眉頭緊皺着:“師兄習劍這麽多年,還不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嗎?”
連宿頓了一下,聽到姜和的話,收了劍,忽然想到了昨日李山幾人的話。
姜和從他去了燕阆那兒時就開始心情不好。
難道真的是因為擔心他?
他抿唇試探着問了一下。
“姜師弟是在擔心我?”
姜和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皺起眉。但在冷眼看着連宿之後,卻還是道:“不過是因為看連師兄單純無知,所以才出言提醒幾句而已。”
“至于擔心……”
他臉上又勾起僞善笑容。
“連師兄既然知道我們相看兩厭,又怎麽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呢?”
連宿:……
果然是他多想了。
不過也沒關系,他微微搖了搖頭。
“你說的話我知道了。”
“不過燕阆一沒有傷害過我,二也沒有做什麽有害于萬劍宗的事情,相反還幫了我許多次。”
“姜師弟雖然說看人不能看表面。”
“但是在對方什麽也沒有做的情況下。”
“——我無法對他有任何偏見。”
他雙目清明看着姜和,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産生什麽動搖。
姜和怔了怔,撇過頭去。
“嗤,那如果有一天有人來師兄面前說我,師兄也會這樣說?”
連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姜和松開了手。
他被反駁之後本來應該是心生不悅的,但是奇怪的,在連宿這樣說之後,居然又放松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眼連宿:“希望師兄說到做到。”
姜和轉過身去。
連宿搖了搖頭,沒有在意他的話。
因為張長老的話,他和師弟們都在驿站裏呆了一天沒有出去。
連宿站在樹梢上看着外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什麽風聲傳了出來,外面比起前幾天人少了些。
不過還有些修士在街道上行走。
連宿看了眼驿站外。
從今天早上開始,陵江城巡邏的弟子由一人一隊變成了兩人一隊。
雖然沒有風聲鶴唳,但是緊張的氛圍卻微不可查的浮現了出來。
他跳下樹梢來繼續修煉。
……
顧靖安近幾日一直在排查陵江城中潛藏的魔族。既然打算在天狗食日的時候動手搶奪鎮河印,那那些魔族在陵江城中的探子顯然不止是一個。
陵江城的大半人手都在道魔戰場之上,此時人手顯然不夠。尤其是為了防止巡邏的守衛一人獨行遇到危險無法傳遞,将巡邏的人增加至兩人之後。
城中防衛的人就更加少了。
顧破虜這時候揉了揉肩膀,看了他
一眼道:“既然人這麽少,不如問問五大宗門?”
“反正都是要對抗魔族,求援也沒有什麽。”
陵江城自成一體,不在五大宗門之列,但因為鎮守戰場邊界,和仙門共同對抗魔族,因此關系向來不錯。要不然這一屆的劍修大比也不會在陵江城舉辦。
此時陵江城人手不夠,倒是可以向宗門的人問問,讓他們派出弟子來幫忙。
顧靖安不是沒想過這個提議,只是這次來的都是宗門內的真傳弟子。在各自宗門都是屬于要千保萬護,将來好繼承宗門的那類弟子。
宗門中的人恐怕并不願意讓這些真傳摻合進這些事中來,以免還未長成便殒命。
因此這件事他便一直沒有提出來。
顧破虜看了驿站方向一眼。
“試試吧。”
“不試怎麽知道呢。”
“時間緊促,現在也不能再繼續這麽下去了。”
……
連宿等到晚上張長老回來,便看到他似乎在思索什麽,見到他之後有些遲疑。
“怎麽了長老?”他有些疑惑。
張長老皺眉看着他:“也沒什麽,只是今天陵江城主請求五宗援助,讓派門下弟子參與巡城剿魔。”
連宿對此倒是不意外。
“事發突然,以城中守衛人數來說,人手肯定不夠。”
張長老點了點頭,開口道:“只是我猶豫卻也在此。”
“同為正道門派,我們援手也是應當。”
“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在意什麽。”
“只是萬劍宗這次來的雖然都是精銳,但是卻從未與魔族交過手。”
“叫我不免有些遲疑。”
魔族可與五洲中的修士不一樣。
他們從蠻荒之地厮殺而生,無孔不入,稍有不慎,恐怕就有性命之憂,張長老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讓弟子去。
連宿聽了之後,卻開口道:“長老,我去吧。”
“你去?”
張長老倏然擡起頭來。
連宿點了點頭,說出自己想法:“我修道至今,好像也從未涉及過生死險境,這次就當作是磨劍歷練了。”
“再說,劍修修劍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安全環境裏。”
五洲之內魔族甚少,所以還算平靜。可是五洲之外卻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好地方。
連宿雖然沒有去過,但卻知道早晚有一天得對上。
既然如此,晚對上不如早對上,他至少還能早點了解魔族的特性。
而且,這城中不止有修士,還有普通人。
如果出事……
連宿其實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
今天張長老回來,也終于能夠說出來了。
他看向張長老,眼神堅定。張長老想過讓其他人去,但是從沒想過讓連宿去。身為掌教親傳弟子,不到五十歲就結丹後期,而且如今還得了劍修大比的魁首。像連宿這樣的天驕,不知道多少年才出一個。
因此,即使是重視歷練的張長老也不想讓他去涉險,要知道,天才隕落并不是少事。
可是他沒想到,連宿會自己要去。
持劍的青年身形端直,肅然立在面前。卻仿佛像是一柄持正的劍一樣。
而如今,這柄劍主動要求出鞘。
張長老雙目銳利注視着連宿。
連宿不避不退,也堅定看回去。
過了許久,張長老嘆了口氣,搖頭笑道。
“是我老了,這時候居然也想着退縮了。”
“我輩劍修,就當如此。”
“想必你師尊也會支持你的決定。”
“不過”
他話風一轉:“你真的想好了?”
“對上魔族不是小事,身死道消也有可能。”
連宿點了點頭:“長老,我早就想好了。”
“明天去陵江城巡邏吧。”
“好!”
“我明天詢問宗門弟子,看有沒有願意一起去。”
連宿搖頭:“修為低的師弟還是先不要出去了。”
“至于其他人,如果願意去的話就來吧。”
他語氣嚴肅,顯然也考慮了很久,張長老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
“行。”
“我明日就給城主府回話。”
“你們明日就去城主府吧。”
連宿點了點頭。
“有勞長老。”
張長老收了手。
他在轉身出門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頓了一下:“長老放心,我會保重好自身的。”
“不會出事。”
張長老笑罵了一句,心下卻有些欣慰。
這孩子知道自己擔心什麽,還特意安慰他。
他微微搖了搖頭。
……
第二日。
連宿剛下樓,就看到了樓下的幾個師弟。
昨日張長老将陵江城的事情告訴了其他弟子,早上便有不少人要和連宿一起去。
只是有些弟子修為不至結丹,便只能留在驿站。
而其餘的弟子,便也剩的不多。
連宿看了眼四五個師弟,見到李山之後也不意外,只是道:“這次去可能會有些危險,大家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其他宗門也不一定會去多少人。”
連宿自己是早就做好決定,但是卻也擔心師弟們。
李山憨憨的笑了一下。
“連師兄放心,我們也昨晚就想好了。”
“而且長老說,因為我們幾個修為沒有到結丹後期,這次去安排的只是巡邏內城。”
“不是什麽危險任務。”
連宿這才放下心來。
如同連宿預料,這次其他宗門确實沒有出多少人。
此次來參與劍修大比的宗門雖然多,但是每個宗門也只寥寥帶了幾個真傳弟子,不可能放出來涉險。
像是萬劍宗這樣出了六個弟子的已經是少數。
而且,還有連宿親自前來。
顧靖安在看到連宿的時候眼神微頓,皺眉有些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倒是顧破虜十分高興的走了過去。
“你來了。”
“前幾天比試之後好沒見了。”
“你去哪兒了?”
雖然比試輸給了連宿,但是顧破虜倒也沒有介意,反而更欣賞連宿了。
連宿笑了笑:“這幾天一直在養傷。”
“對了,都分好了嗎?”
陵江城并不小,每日巡視時的區域也要提前劃好。早在進來的時候,李山幾人就被陵江城內的将軍帶走了。
連宿看向顧靖安,顧靖安皺了皺眉。
在顧破虜已經上前之後,便沒有對連宿過來說什麽,只是道:“現在還有靠近城郊的地方沒有人巡視。”
“顧破虜已經和另一名弟子去東郊了。”
“你和我去南郊。”
和顧靖安一起?
連宿有些驚訝。
不過想到現在人手不足,便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可以。”
顧靖安看了他一眼。
“五洲少有魔族,你們宗門修士大部分人沒有見過魔族。”
“如果見到首記不要亂了心神。”
因為要帶
連宿巡視,顧靖安便将魔族的要點說了一遍。最後才皺眉道:“你們不是陵江城內人,沒必要拼命,必要時以保全自身為主。”
連宿倒是沒想到顧靖安會這樣說,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道:“少城主的話我都記得了。”
這時,同顧破虜一起去東郊的陵江城弟子過來了,他只好回過頭來:
“那我先走了。”
“晚上再見。”
他對連宿擺了擺手,連宿也颔首示意。
在顧破虜離開之後,現場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顧靖安瞥了他一眼,握着長槍。
“走吧。”
……
陵江城南郊與城外大片地方交接,幾乎已經被混亂的靈氣污染。也因此這地方一般的巡邏弟子并不敢前來。
連宿和顧靖安到時,便看到那圍繞着陵江城的渾濁靈氣正在往南郊蔓延。
原本是屬于城內的一片地方,此時隐隐被迷霧籠罩。
連宿皺了皺眉,便見顧靖安閉上眼感受了一下什麽,忽然唇上微微動了動。
連宿沒有轉頭便聽到傳音。
“這四周潛藏着四個魔族。”
四個魔族……
南郊周圍空曠,一眼望去,看着什麽都沒有,很難叫人生出提防來,卻也是魔族最容易藏匿的地方。
因為顧靖安修煉鎮河印,能夠感受到魔氣。
連宿并不懷疑他的判斷,他目光掠過四周,然而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顧靖安也皺起了眉。他能察覺到這裏魔氣,卻感受不到魔族蹤跡。
兩人微不可查的對視了一眼。
顧靖安傳音道:“一起往前看看吧。”
連宿點了點頭,只是他剛一轉身,卻忽然拔出劍來。
淩厲劍光一閃而逝劈向“顧靖安”。
“顧靖安”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
“你幹什麽?”
然而下一刻,他便露出了猙獰面目。
那張與顧靖安一模一樣的臉從中間碎開,露出了潛藏在之下的魔族。
連宿劍勢不停,無盡威勢就在這一劍之中。那魔族驚愕之中,甚至來不及問連宿是怎麽發現不對的,就消散在了迷霧裏。
連宿見對方被湮滅,這才收回劍來,轉過頭去。
而真正是顧靖安一直就在他旁邊。
顧靖安在看到那魔族湮滅的時候就知道了。
“剛才有魔族冒充我?”
連宿點了點頭。
他其實一開始也沒有發現不對,那魔族用幻境将他和顧靖安隔絕開,又以顧靖安的形象引導他,剛開始确實沒有露出馬腳。
只是在那魔族開口讓他往前走試試的時候,連宿心中動了動,警覺了起來。
以顧靖安的性格,不會那麽莽撞,在明知道周圍有四個魔族,不知道潛藏在何處的情況下,卻依舊要往前。
連宿只是試探性的出劍,沒想到那魔族卻不打自招,顯露出了身形。
随後便被一劍了結。
顧靖安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魔血。
“是個結丹初期的魔族。”
“應該是一直藏在南郊的迷霧中。”
“準備俯身在人身上進入陵江城。”
陵江城內有鎮河印,非元嬰以上的魔族想要進入只能俯身在人身上。
這幾日在沒有發現之前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被俯身了,連宿正記下剛才魔族的特征。
這時候顧靖安卻擡起眼來。
剛才連宿那一劍很快,從發現魔族到出手不過是瞬息之間。
叫他此時終于高看了一眼。
連宿的反應,
許多在戰場上與魔族歷練許久的陵江城弟子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他不僅是在劍臺之上出色,劍臺之下也同樣。
——連宿不是他一開始想的那種溫室天驕。
顧靖安眸光頓了下。
被顧靖安目光盯着,連宿有些疑惑。
“怎麽了?”他擡起頭來。
顧靖安卻轉過頭去,冷聲道:
“沒什麽。”
“小心一點。”
他背過身去之後,才淡淡開口:“你剛才做的很好,如果再碰到此類魔族,就像剛才一樣一劍斬了。”
連宿點了點頭,兩人并肩而行。
而此時,迷霧之外,敖傅站在陵江城外。
剛才突然湧上的血煞被壓下,他睜開眼來,看向陵江城。
該死的。
浮羅鏡對他的傷勢沒有用。
那天他劫殺燕氏的人時被浮羅鏡照過一次,然而身上的魔氣卻絲毫沒有褪去。
敖傅就知道他之前想要用浮羅鏡治傷的想法落空了。
敖傅臉色難看,最可恨的是,他上次被反噬之後身體不受控制,每隔一陣就會記憶倒退。想到自己将萬劍宗的那個劍修叫“娘親”。
敖傅臉色一陣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