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無語

第20章 風書翰

這個人就是絕豔？名動天下的絕豔？冷豔無情卻以色惑人的絕豔？你心心念念的那個絕豔？

當看到你派出的人馬出現在我眼前，我終于肯定這個瘋頭垢面的人真的是絕豔。一個已經失去武功、地位、權勢，遭到江湖各大門派追殺的絕豔。心下有點歉疚，那天如果我沒有阻擋，沒有用藥将你迷昏，那麽也許可以救到他。

當我們趕到那座無名山的時候，什麽也沒有看到，甚至也沒有激烈打鬥的痕跡。看着你滿山的尋找，焦急的神情，有一絲後悔。可是你為什麽看不到我，我一直在你的眼前有十年了。為什麽你的眼裏心裏只有他？他甚至是一個任人可壓的下賤之人。

看着你小心翼翼的将人從馬車上抱出來，一路抱進準備好的新雨閣。心乏着疼，你沒有看到我嗎？為什麽一句話也沒有，哪怕是責怪我讨厭我的話。

默默跟着一起入宮，即使你只為了我撕了絕豔送給你的一幅畫，你就對我怒目而視甚至落下重話驅我出宮。我還是舍不下你。

你開口和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我去看看他的身體。心寒啊，你的心裏我就一點可以存放的角落也沒有嗎？曾記得我們一起談笑江湖、仗義恩仇，也曾細語心事、同榻而眠，這些你都忘了嗎？忘了嗎？對你的要求，我只有點點頭。

絕豔或者說葉無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明白了。他的美麗有一種魅惑人心的魔力，望着他會讓你不由自主地沉淪。而且傳聞他是個冷豔絕情，以色惑人，曾伏在無數人身下。可是為什麽？他看上去那麽純淨無邪，清澈的眼底只有迷茫與冷漠。骨子裏透出來的妩媚也只是顯得他脆弱，真的不敢想象，他也曾與各大高手打鬥決戰，單挑紅楓教全身而退。這樣一個纖細的人……

把過脈，他除了身體受過傷顯得虛弱外，傳言中無藥可解的‘比翼雙飛’卻找不到。面對你的詢問我撒了謊，我清楚地看到你眼內對他赤裸裸的欲望，我怎麽可能給你機會去抱別人。

葉無語似乎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什麽人也不認識。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在新雨閣，偶爾踏足花園在花間随風一笑，我終于體會了所謂的傾城傾國，明白了衆人為之瘋狂的理由。如果我不是心有所屬，那麽我也會被吸引。

我為了不讓你過多接觸他，故意讓屬下将一些原本不用你指揮的事拿來煩你，讓你忙碌無暇他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海棠是騰龍教的人，他被抓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也并不想傷害他。

沒有想到再次見到的是他的屍體，雖然有些懷疑但是不得不相信死的這個人真的是絕豔，他身體上還殘留着萬千仞的體液。找到他們兩個的時候萬千仞還有一口氣，他曾指者說了一句豔兒。

你對我的指控排山倒海的壓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麻木的一一點頭。既然你已經定了我的錯，那麽我又何必多說。

其實我的卻是有責任的，我明知道追查絕豔的人很多，還讓你不能陪着他保護他。更何況那個傷害糟蹋他的人是我師傅的師兄，我稱之為師伯的人。即使這個人連我師傅也沒有見過他，師祖收我師傅的時候兩位師伯已經出師了。但怎麽說我和他也有那麽一層關系，你的确有理由懷疑我。

此後幾個月你我雖然同在宮裏，一天卻說不上幾句話。你在漠視我、懲罰我，用你冷漠而憤恨的眼神，我只有一退再退。

幾個月後，我師傅帶着無風來到了鷹宮。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葬禮上只是覺得很美卻根本沒有無語的那種魅力。那時的他是冷漠的、無情的、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那個人，似乎那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想不通絕豔這麽做值得嗎？難道這才是愛嗎？這一次看見無風感覺上很不同，可是還是冷冷的面無表情的樣子。分不出什麽東西出來對比只是一種感覺。

師傅告訴了我一件事，我才知道原來真正最傷最痛最苦的表情是看不出來的，只能感覺。無風的痛任誰也無法在他臉上看出來。我也許也只能了解他五分之一地痛，還有的五分之四無法摸到邊際。我真的不知道師傅解了那個毒，讓他恢複記憶是幫他還是害他。

那朵師傅精心培育的鳳凰花一直是老樣子沒有什麽變化。無風的到來和離去只有短短兩天，卻讓它原本的枝葉盡數飄落，只留枝幹和頂上隐隐露出的花蕾。可是也只是這樣師傅很失望吧？

一年了，你一直過着頹廢的日子，整日尋花問柳、回來也是喝的爛醉如泥。不再關心宮裏的事務。我不得不挑起所有的事，我忙碌的人影也看不到你，其實這樣也好看見了也只是相對無言。

你終于爆發了，在無語的忌日裏。這一天你終于忍不住了，趁着酒意毫不留情的在我體內橫沖直撞，狠狠的摧殘我，等你溫柔的時候嘴裏卻是呼喊着他的名字。疼，很疼，撕裂的疼從身到心……

你開始随時随地抓住我就做，總是狠狠地用力得……你的眼睛看着我，卻只有恨。我開始逃，盡量留在外面不回來，我害怕回來會看到你怨恨的眼神。

收到師傅的信息說實話我是高興的，好久沒有見到師傅了。師傅說那個人是他的朋友，我看着他說不出的有股熟悉的感覺，可是我分明不認識他。帶着他一起回到宮裏，我隐隐覺得不對，師傅好像說是為了花而來，可是這個人分明長得很普通呀？

難道說他易容了？那麽他是誰？過兩天就是絕豔的忌日，你進入新雨閣已經好幾天了。一般你是不會管宮裏的事情的，對于這個時候你召喚我，心裏是有些明白的，你無非是要我罷了。可是，你真得這麽恨我嗎？一點往昔的情分也不顧？

點住了我的穴道，讓這兩個醜陋低下的乞丐來羞辱我，你就會快樂嗎？沒想到師傅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裏來，沒想到你一點也不顧慮傷了他會引起的後果。我看着師傅嘴角流着血離去，我知道他是去找救兵了，應該是去找那個叫凱的人吧？

那個人失蹤了，他們都在找他，師傅也出去了。我依舊只能躺在床上，發了兩天的燒身體渾身無力不像是我的。奄奄一息的回想着，痛恨着，那些殘留下來的痕跡一一提醒着我。

能動的時候我離開了，沒有人注意到我，誰會注意我呢？

這個鎮真的不算大，可是很繁榮。很意外我看見了無風，看見他進了一家醉仙樓。我也跟着進去了，他是這麽懲罰自己的嗎？這樣心裏會好過一點吧。我以前無法了解，這時卻有一些明白了，有時候身體的痛的卻可以淡化心理的痛。

看着無風被一個豬腦肥腸的人拉進一個房間，我轉身，離去。

這個人就是那個人嗎？師傅和那個護衛極力尋找的人？

我悄悄得跟着，他的背影為什麽那麽熟悉？他的氣質是那麽的惑人，一舉一動都那麽妩媚。他停留在無風的門外，然後轉頭，快速的往回跑，好似正有猛獸追趕。跑得那麽急、那麽慌，痛苦迷離的眼深不見底。

跪倒在地上，空洞的望着我，我伸手撕下了那一層僞裝。

絕豔——你為什麽沒有死？你為什麽不去死？一瞬間所有積壓的怨恨、悲痛全湧了上來。無意的随手一揮，揮倒了燭臺，火星飛濺到你身上。

你不疼嗎？火已經燒上你的華衣……

當火席卷你全身的時候，你終于掙紮了，看着你痛哭扭曲，腦中一片空靈，明知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明知到你也無可奈何。可是不想救你，轉身，越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