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賢王府一月游
賢王府裏有三寶——傻王癡妃金元寶。
何意?
游手好閑白臉男一枚,嬌俏美豔花癡女兩位,以及源源不斷的金元寶堆堆。
何解?
這個稍後再解釋。
自打進了這賢王府,挽雲每晚必做的事情,就是百無聊賴的趴在房中的木桌上,等待一個每晚都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賢王側妃氣勢洶洶的殺到她房中要人。
要人?是的,要人。你見過一個剛滿十四歲身板完全飛機場的女娃娃跟你口口聲聲讨要她家男人的詭異場景嗎?
很榮幸,挽雲天天見。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趴在桌上等?難道她就不能抓緊時間做些其他不浪費大好青春的正經事?
問的好!挽雲哀怨的回望鏡頭,如果你嘗試過洗澡時被看光光吃東西時被尖叫驚得食物嗆入氣管躺床上被掀被子捉奸之後,相信你也不敢在這段黑暗時間來臨前,幹一些別的會導致各種慘烈後果的事情了。
“嘭!”一記漂亮的側踢踹開了挽雲的房門,盈盈月光之下粉衣女孩雙臂環胸,嬌眉倒豎,急切地打量了屋內好幾圈後,最後将目光落在了趴在桌上一臉呆相的挽雲。
“然哥哥呢?然哥哥在哪?”
鏡頭切換回一個月前——
府上那位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王爺,白日裏就愛四處亂逛,夜裏也總是酩酊大醉地迷失在靜側妃的溫柔鄉。
當然,這一切只是在挽雲來之前。
自打挽雲成了賢王的挂名侍妾之後,賢王便大張旗鼓的表示自己換了新的愛好。吃喝玩樂算啥?看美人吃癟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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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雲就不解了,明明每天夜裏都是她單獨入眠,第二日早上也孤身一人醒來。但是不知為何,下人們總是衆口一詞地對兩位側妃說,賢王日日留宿青蓮夫人處,二人春宵激情那叫個夜夜歡啊。
壓迫!這是赤.裸裸的強權壓迫出謊言!
而對于同樣的被壓迫者挽雲而言,如何反壓迫也成了一門深奧的學問。
某沐姓被壓迫者則充分發揮着萬年小強精神,見招拆招,與賢王明裏暗裏地進行着各種鬥智鬥勇勾心鬥角之大戰甚至不惜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于是在賢王府,經常能看到各種詭異場景輪番上演:
“蓮蓮,”賢王夾起一條油光發亮的雞腿,含情脈脈地往挽雲的碗裏堆,“你昨晚上辛苦了,來,吃只雞腿補補。”
“噗——”挽雲在兩位側妃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張嘴就華麗麗地噴了一桌的飯。
昨晚?辛苦?!
姑娘昨夜裏我連你人影都沒見着!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然哥哥!你瞧瞧這個女人!噴了一桌的飯!這還怎麽吃啊?”今年芳齡才十四的尚書之女——靜側妃見狀,慌忙舉起袖子擋住粉臉,嬌俏地跺腳朝賢王撒嬌道。
“抱歉抱歉,我一時沒忍住……”挽雲紅着臉向兩位側妃道歉,一雙秋水眸子卻狠狠地剜向賢王。
你丫找死啊!瞎說什麽呢!
接收到了挽雲的怨念,賢王一怔,随即嘴角挂上意味不明的淺笑,“蓮蓮,好端端的怎麽吐了?是不是……你懷孕了?”
剛剛站起身,準備幫着下人一起收拾殘局的挽雲聞言,咔嚓一聲——華麗麗地閃了腰。
第N局,賢王勝。
又是某日,風和日麗的早上,挽雲在花園散步,“不巧”遭到驕橫的靜側妃圍追堵截。
“好你個青蓮狐貍精!不過區區一個侍妾也敢夜夜糾纏着然哥哥不放,你若再如此,信不信……信不信我找我爹來罵你!”
哇,我好怕怕喲。
挽雲朝天空投了一記無奈的白眼,正在思考到底該如何解釋,才能讓這位妹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卻不知怎麽的,突然之間來了靈感。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得王爺的寵愛嗎?”挽雲嬌羞地笑着,四十五度角颔首忸怩着反問。
看她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年紀輕輕沉不住氣的靜側妃心裏頭那個氣呀!可是又實在太想知道挽雲口中那個得寵的原因,只得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冷地問:“為什麽?”
“因為……”挽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王爺就喜歡我的不拘禮數,還記得那日飯桌之上的事嗎?明明我那麽失禮,可王爺本就溫柔的眼眸,卻越發含情脈脈地望着我……”
“怎麽可能!”靜側妃雙眼一瞪,“然哥哥如此優雅的男子,怎麽會喜歡你這般粗鄙的女子?你少尋我開心!”
“我騙沒騙你你試過就知道了,”挽雲聳聳肩,“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嘗嘗野味也是與衆不同的……”說完,身子一扭,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一臉“恍然大悟”的靜側妃在原地暗自思索着。
三日後,挽雲蹲在花園裏研究花花草草之時,無意見聽見打掃靜側妃香閨的侍女A與正在打掃花園的侍女B間的小聲對話。
“這幾日不知怎麽了,我家主子非拖着王爺在房中一同用晚膳。每次膳畢之後我去收拾,你猜怎麽着!桌上到處都是一粒粒的飯渣,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
“啊?一粒粒的飯渣?”
“可不是,整整三天都如此呢……”
第N+1局,挽雲勝。
咿?不是說賢王府上有三寶嗎?還有一位側妃和金元寶呢?為什麽不介紹?
不是不介紹,而是重量級的事物往往都是需要壓場的,比如說賢王府的一朵奇葩——蝶側妃。
此女子生的非常抽象,為何如此說?——因為她的臉上永遠蓋着厚厚的一層粉,濃濃的眼妝妖豔且兼并着熊貓的風采,一身濃郁的香氣不說,光是天天穿個抹胸衣裙半露酥.胸就已足夠香豔了。更何況此女一直秉承着“我是天下間最美的女子,任誰也超越不了”的奇葩信念,時時刻刻游走在賢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随時準備回眸一笑吓死你。
其實挽雲也曾無數次懷疑這位蝶側妃是否也是從她那個世界穿來的,不然怎麽天天煙熏妝不說還各種露胸露腿樂此不疲?
有了懷疑就必須實踐!于是挽雲千方百計地創造機會與蝶側妃獨處,并嘗試用各種方式向蝶側妃表明自己的身份。
當挽雲第三次對着蝶側妃念“床前明月光”并等待她回以下文之時,蝶側妃終于有反應了!
她妖媚地一笑,“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也會床前明月光的。”說罷,擠了擠胸前的溝,在挽雲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潇灑地轉背離去。
……
好吧,這段尴尬之事先跳過不說,再說說這賢王府的第三寶——金元寶。
據說蝶側妃是燕京首富之女,絕對标準的富二代,而賢王府三寶中的金元寶自然與她脫不了幹系。
聽聞,這位蝶側妃曾耗以千兩黃金以買賢王流連一夜。
更不可思議的事,堂堂一國的王爺,居然還真的無恥地點頭答應了!
初次聽聞此事便笑趴下了的挽雲,為了謹記這歷史性的一刻,特做小詩一首,以此紀念。
千金願買春宵歡,一夜難渡千金還。
堂堂王爺逼做鴨,明碼實價坑爹呀!
……
話說某日,挽雲游走在王府後花園——在什麽娛樂設施都沒有的時代,嗜好奉弄花花草草的挽雲幾乎天天都“宅”在花園裏。
走着走着,挽雲忽然發現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坐在花園旁的小亭中,纖手握筆似是在埋首寫着什麽。
這不是蝶側妃嗎?她在做什麽呢?
挽雲一時來了興趣,擡腳便往小亭中走去。
“青蓮參見蝶側妃。”挽雲微微欠了欠身,眼睛卻不老實地往石案上那張紙瞟去。
“起吧。”奇葩蝶才沒空搭理她,頭也不擡的随口答道。
“這是……”什麽啊?白紙上畫着各式各樣的奇怪圖案,破了的裙子?低胸的吊帶?雕花的露背裝?
額上不禁挂上三條黑線,挽雲抽搐着嘴角弱弱道:“蝶側妃,其實這肉并不是露得越多就越性感的……”
“哼。”蝶側妃擡首斜睨了挽雲一眼,嗤之以鼻的道:“你懂什麽啊。”
懶得和她辯解,挽雲幹脆直擊重點:“若隐若現的誘.惑才是真的誘.惑。”
若隐若現的誘.惑……才是真的誘.惑?
蝶側妃猛地扭頭,直勾勾地望着挽雲,“怎麽個若隐若現法?”
“很簡單,不過我現在有些內急,”挽雲尴尬地笑笑,“去個茅房再回來教你……”
“五百兩。”眉頭都不皺一下,蝶側妃淡淡地報出了個天文數字。
哈?挽雲茫然的回望她,好半天才明白蝶側妃什麽意思——敢情她還以為自己找借口推脫不願教吶?
“不是!”挽雲一本正經的強調道,“我是真的內急!”
“一千兩。”蝶側妃魅惑地朝挽雲眨眨眼。“黃金。”
一……一千兩!還是黃金!
挽雲不禁張大了嘴。她并不是見錢眼開的財迷,只是一千兩黃金——可是賢王賣一整宿身子才賺得回的錢啊!
為了嘲笑賢王,為了第N+N的“挽雲勝”,她豁出去了!
“好!把筆給我!”挽雲霸氣的一把奪過蝶側妃手中的筆,龍飛鳳舞地對她的設計進行修改。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偷幾個當代獨特的設計應該也不算個什麽難事……
邊憋着上茅房的沖動邊下筆如神的挽雲如是想。
于是十日後,當蝶側妃身着松垮一字領,微露香肩和淡粉吊帶踏出她的香閨時,頓時驚豔了整座賢王府!
于此同時,挽雲摟着金燦燦的堆堆黃金對陰沉着臉的賢王笑得龇牙咧嘴的,“瞧,我只是畫了幾張畫就掙回了你賣一晚上身子的錢~”
賢王本就黑沉沉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不禁更黑了,“誰告訴你我為了錢賣了一晚的身?”
挽雲抓過一個金元寶就往嘴裏咬,邊咬邊口齒不清地答:“前幅度自導啊……”(全府都知道啊)
“哼哼……”賢王冷哼着,嘴角扯出一抹狠絕的笑,“若是讓本王找到這亂傳謠言之人,”清亮的眸子瞬間變得犀利,“本王一定讓他生吞了這堆金元寶!”
此後,一度鬧的沸沸揚揚的“王爺為千兩金元寶賣身”事件終于在賢王狠絕的笑臉中暫告一段落。
以下,是不為人知的真實事件還原:
“王爺,臣妾知道王爺與琴王妃伉俪情深,但是琴王妃已去世了兩年,府中正妃之位一直空懸着也不是辦法……”
“說重點。”
“臣妾……臣妾知道自己決計比不上琴王妃,但是以臣妾父親之能一定可以輔助王爺登上帝位!”
“代價,你想向本王讨要正妃之位?”
“是的。”
“哼……”賢王無可奈何的笑笑,也不回答她,轉身便欲離去。
“王爺!”蝶側妃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含淚的泣道:“兩年了,蝶兒嫁與王爺已經兩年了,可是王爺至今都未……至今都未……”
至今都未碰過她。
其實賢王未碰的又何止只是她?她曾私下裏偷偷探過靜側妃的口風,賢王與靜側妃最親密時也不過和衣而睡罷了,只是懵懂年幼的靜側妃自個誤以為睡在一起就是夫妻間應該做的事,這才樂得整日都呵呵的。
哎,誰叫靜側妃那嫁入王府時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呢?即便什麽都不懂也怨不得她。
但是,王爺又何苦如此自苦?琴王妃已逝去兩年,難道他的心也随着她一同死了?
“蝶兒願以全部身家換王爺流連一夜。”鼓起莫大的勇氣,蝶側妃紅透了的臉低伏着,整個身子幾乎都快貼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賢王爽朗一笑,也不理會身後瑟縮着蝶側妃,嘲諷地冷哼一聲後,甩袖擡腳大步離去,“本王還真是值錢吶!一夜千金?哈哈哈哈……”
站在門口值守的侍衛們中有一位特別耳尖,待蝶側妃也哭着離去後,他便急不可耐地拉了拉身旁站崗的另一位侍衛:“嘿!你剛才聽到了嗎?咱王爺呀……”
這就是一夜千金的由來。
好了,賢王府三寶介紹完畢,鏡頭請再度切回一個月後——
“問你呢!然哥哥到哪去了!”靜側妃不依不饒的尖聲讨問着。
在回答了n遍我不知道之後,挽雲終于參透了——我這又是何苦呢?賢王樂此不疲的陷害我,我難道就不應該反陷害他一把?
換上奸詐的笑臉,挽雲一本正經道:“回靜側妃,王爺逛窯子去了。”
想害我夜夜被擾不得安生?好!那我就讓你天天被這位橡皮糖大小姐死粘着哪都去不了!
“蓮蓮,別胡說。”慵懶魅惑的男聲從挽雲廂房的內室傳來,“難不成你這廂房是窯子不成?……還有靜兒也別鬧了,本王有些乏了……”
聽見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挽雲和靜側妃同時石化在了當場。
他什麽時候進了她的屋子!?挽雲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拳頭,這個混蛋!
她居然敢騙我!還有……然哥哥居然會兇我!靜側妃的眼睛瞬間就委屈地憋紅了。
“唔唔唔唔……”雙眼含淚的瞪着挽雲,靜側妃死死地咬着嘴唇,突然小腳一蹬,轉背跑了出去,還邊跑邊哭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讨厭你們!”
這夜的月亮特別的圓,附庸着清新淡雅的月色,靜側妃的哭喊聲不斷回蕩在賢王府的上空,久久不散。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奸夫淫.婦……”
“夫淫.婦……”
“淫.婦……”
“婦……”
廂房內屋,挽雲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床榻上姿勢銷魂的賢王大人,一字一頓地咬牙問道:“這局算誰贏啊?”
賢王轉臉,朝眼前滿臉怒氣的美人璀璨一笑:“平局吧,平局……”
于是繼兩位破天荒的首次平局之後,雞飛狗跳的賢王府生活依舊如火如荼地繼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