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成真

第14章 死神03

楚安近段時間很苦逼。

因為某作者見鬼的設定，導致她最近還要重新學習走路——還經常不小心就變得同手同腳，接着在某個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摔一跤。

再這樣下去，楚安很擔心她會不會恢複人身之後忘記了怎麽走路。

“啪嗒——”

朽木宅後院傳來了熟悉的響聲，楚安知道是這家的女主人從流魂街回來了。

至于她從哪出去的，大概可以理解為每個大宅子都有一些經過了漫長時光後原作者都忘記做什麽了的門窗。

唔，類似于廢物利用？

“嗚嗚~”楚安邁着四條長腿準确的跑到聲音傳出的地方，親熱的拱了拱女子白淨的小腿。

“汪醬，”女子容貌清秀，有着天空一般的清澄眼眸，她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着，“沒有人發現吧？”

楚安搖搖頭，拉扯着她的裙角。

“白哉大人快回來了嗎？”女子半蹲下.身，楚安看到她眉宇間的憂慮越加深重了，“每次的放風，真是謝謝你了。”

（還是一無所獲嗎？）

楚安看着緋真蒼白的臉色和她頭頂的陰雲，眼裏是隐隐的擔憂。

（快下雨了天氣轉冷還穿這麽少……）

（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撐不住的啊。）

楚安對于緋真為生活所迫而遺棄自己妹妹的行為，不做任何評價。

對這個自責至今的女人，不管說出怎樣的話，有着怎樣的想法，都會成為一種‘暴力’。

還好她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

對了，別誤會，她要實現的是白哉的願望，而不是緋真的願望。

緋真的願望，要深究起來的話并不單單只是找到露琪亞而已。

（希望她能夠幸福，希望她能夠叫自己一聲姐姐……）

如果是楚安自己站在緋真的立場上，就絕不可能只會僅僅滿足找到‘妹妹’。

這種因深愛和愧疚而生出貪婪，她感同身受。

至于楚安為什麽會在朽木宅，這點一句話概括就是：她被朽木白哉撿回家送給了緋真。

最初的日子她就在左腳踩右腳和到處打滾裏度過了，等某一天緋真想看看她會不會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楚安已經忘記大門在哪了。

緋真是個好女人。

溫柔、親切，總是帶着微笑。

就像天空一樣寧靜悠遠。

（不知道喬巴現在怎麽樣了……）

（還有紅和桔梗……）

在她的身邊，楚安總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了，‘可以什麽都不需要去想’的安心感。

剛剛到朽木宅的時候楚安有點怏怏的，做什麽都提不起勁，看到人也只是把尾巴敷衍式的搖幾下。

然後某一天，有人在自己身前停下了腳步。沒有在意自己冷淡的對待，反而非常認真并且真摯的蹲在自己身前與自己說話。

楚安已經忘了緋真那天跟自己說了些什麽，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那天的櫻花和天空，就如同滿滿的占據了自己視野的微笑一樣，炫目溫暖。

哪怕是現在看不到任何色彩的自己，也可以從那樣的微笑裏獲取力量。

原來真的有這樣一種人，可以讓人放下所有戒備，只因她的純淨笑靥。

楚安吸吸鼻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緋真後面，然後繼續左腳踩右腳。

——唔，什麽時候才會不摔跤了呢。

楚安灰頭土臉的坐起來，在緋真滿含笑意的眼裏有些羞惱汪汪叫了兩聲。

（摔、摔跤什麽的，都是地板太滑了的關系！！）

（絕對不是我的錯哦！）

“好好，不會再笑了哦。”緋真一點也不詫異為何汪醬為何會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她覺得自己最近經常性的會眼花，比如說把汪醬看成了一個女孩子之類的。

“咳咳——”跟往常一樣的，緋真一咳嗽就有些停不下來，但這次更明顯的有一種踹不上氣的感覺。

“嗚嗚~”楚安嗚咽着，在緋真的腿邊轉着圈圈，目前的這個身體讓楚安除了蹭蹭緋真以外什麽都做不到。

似乎是察覺到了楚安的焦慮，緋真空出一只手撫摸楚安的脊背，笑着說她沒事。

（這哪裏像沒事啊！）

楚安氣鼓鼓的伸出一只爪子，想要掀桌表示下自己的情緒，緋真看着楚安伸出去的爪子，露出了輕松的表情，接下來她的動作讓楚安知道她明顯誤會了——緋真用非常溫暖的笑容握住楚安伸出去的爪子，說：“握手~”

（誰要握手啊！）楚安用哀怨的神情盯着緋真，她目前的心情帶着連自己也沒發現，幾乎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焦躁，（有這個空你還不如去多加幾件衣服！）

（如果是人類的話，不，至少自己有手的話……）

楚安看着自己被緋真放回來的爪子，用力刨了刨地面。

（哪怕是只猴子都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啊……）

（阿斯瑪的死自己無能為力，但這次……如果緋真就在自己面前懷着愧疚死去的話……）

（為什麽不把她的思想一起抹消掉啊……）

一直以來都抱着随遇而安心态的楚安，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改變什麽、想要保護什麽的心情。

“你在這裏啊，緋真。”

大概是她們耽擱的太久了，某個真正該擔心緋真的正牌出現在庭院的一角。

“白哉大人……”

緋真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咳嗽過的嗓音還有些沙啞，“萬分抱歉，讓您擔心了。”

她這麽說着，站起來微微欠身，身形略有不穩的晃了晃，楚安眨了眨眼，某個剛還有不小距離的人已經到了緋真身前。

楚安撓撓耳朵，糾結地露出了包子臉：唔~要不要非禮勿視呢？

“是嘛，那就好。”楚安聽到一聲極細微的聲音，好像是嘆息又好像是放心。

就像是，祖母在祖父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和祖母那時的眼神一樣，帶着極深的眷念與不安。

兩個并肩走在石子路上，腳下有綠茵茵的草地延伸到整個庭院，不知從那引入的水流彙聚成一片小小的清澈的水塘，錦鯉甩動着漂亮的尾巴，在水面上蕩開一圈圈波瀾，池邊擺放着小巧的石桌石凳，溫暖濕潤的微風從某處吹來清新的芳草味和粉嫩的花瓣，正值盛開的小花微微搖擺着，安靜的注視着這一對戀人。

這一夏，在朽木家生長了百年的古樹仿佛要将一生都揮霍般的，異常繁茂。襯着夕陽如血，驀地生出了燃燒般的壯烈感。

時光荏苒，你我白發蒼蒼。

歲月靜好，你我相攜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