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系的春天

第6章 ☆、回家

出了雪場出租車直奔市醫院。

蘇泰下了車狠勁一甩車門。車門又彈了回來。剛想再加點力度，回身一看馮超正痛苦地捂着腦袋。汗！合着剛才車門是被他腦袋彈回來的。馮超罵罵咧咧把段懷野拉出來。蘇泰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麽沒從那邊出來？”“廢他媽話，書呆子自己能下去嗎？打了半天架這下子最他媽疼”。

段懷野一臉的血看着挺吓人，但意識還清醒。送急診室之前還死盯着馮超，整個一生離死別的覺悟挂在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夫出來告訴三個愁雲慘霧的人。傷患頭部受擊，有輕微腦震蕩，有沒有後遺症還需要住兩三天院觀察。腿部有輕微的錯位。其他沒什麽嚴重，回家修養一段就行了。

許哲讓馮超進去照顧段懷野，他去辦住院手續。可是馮超剛走，許哲就把蘇泰拉到一個背人的走廊拐角。一把抱住他。使出了渾身力氣把蘇泰往身體裏揉。蘇泰沒反抗，即使許哲弄疼了他，他也沒有反抗。

抱了一會，許哲稍稍地松了一點力，但還是沒有放開蘇泰。“以後有事情不要先沖出去。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那種感覺。” 打了半天架，蘇泰也累了。軟軟地依附在許哲懷裏，重重地點頭。他能從許哲的呼吸節湊中感覺到，許哲還沒從害怕中緩過來。他害怕失去自己。

兩個人辦完手續又回學校拿了馮超和段懷野的衣服什麽的。估計他倆出院就直接回家了，就把回家要拿的也都給拿來了。第二天看段懷野整個人精神都不錯，許哲和蘇泰就回學校收拾東西去了。

馮超一直沒跟段懷野說話。多少有點責怪的意思。不會打架還往前沖，不是給人當活靶子嗎。段懷野看出馮超在鬧別扭，開始安慰媳婦兒。

“以前你在學校打架我不是沒攙和過嗎。學生裏你是大哥，我沒什麽可幫得上的。可是昨天那幫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

“怎麽？不是好人你就能幫得上了？”

段懷野被說得啞口無言。說的沒錯，他不會打架，空長了個高個子，可是太瘦了，弱不禁風的。馮超身上有勻稱結實的肌肉。他的身體有多棒他最清楚了。可是昨天看到有人偷襲馮超，他想都沒想就條件反射地沖出去了。也沒想危險不危險的。

馮超看着段懷野的自卑表情，覺得自己有點欺負人了。再怎麽說他也是為救自己才受得傷。還好不嚴重。但是因為傷口很長縫了很多針，還是讓馮超心有不爽。

馮超用手擡起段懷野的下巴，用少有的嚴肅表情問他“你跟我在一起後悔嗎？”

段懷野面露疑惑，轉而慌張，忙不疊地回答“不後悔，我不後悔。”

馮超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有點好笑“我就是一個混子。不愛學習。一事無成。你成績那麽好。以後前途肯定光明。現在也大三了，畢業以後……”

段懷野沒等馮超說完就抓着他的手一表衷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說完才意識到這麽赤裸裸地告白好久沒說了，不禁有點臉紅。＝＝（書呆子就是書呆子。）

馮超本來是有一天過一天的人。沒有想問那麽遙遠的東西。可是剛才的氣氛就是讓他那麽一下子問了出來。好像這個問題藏在他心裏很久了一樣。潛意識的東西誰又能控制呢。

段懷野怕馮超不信，急忙補充“畢業以後，我們不回村子，不去別的城市”他知道馮超不喜歡回家也不喜歡去陌生城市。就在市裏找公司上班。攢夠了錢就自己當老板。”

馮超禁不住笑起來“這些事兒你都是什麽時候想的？還挺長遠。”

段懷野見馮超笑了總算放下心來。把他攬到自己懷裏。此時的他真是比呆在蜜罐裏的蜜蜂還幸福。

那邊幸福着。這邊的兩位可是累壞了。收拾了一頓就馬不停蹄地去趕小巴。首先要搭車到市裏（學校在城鄉結合部），然後在百貨大樓那坐小班車回鎮裏。大概要一個半小時。一路舟車勞頓 ，加上昨晚沒睡好。到家的倆人快趕上團團和圓圓了。黑眼圈爆重。映襯這臉上的傷，可把四位老人給吓着了。

說起這兩家的關系。請腦補射雕英雄傳中楊鐵心和郭嘯天。許哲的爹和蘇泰的爹也是從小玩到一起。後來各自成了家，關系發展成了兩個家庭的友誼。（我常常想如果兩位老爹知道自己的兒子們搞在一起了，會不會說“我們老一輩的願望托付給你們了”。）

飯店是兩層樓加一個地下室。二樓是兩家父母的卧室。有5個屋。地下室就空曠的一個屋，裏面一張床，還擺着兩張書桌。一樓就是飯店的大廳。高中時候沒辦法住校，許哲就以學習需要熬夜為理由，強烈要求跟蘇泰兩個人住進了地下室。

下午飯店的人不是很多，兩個娃在地下室睡得昏天黑地。

到了晚上，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農村人喝酒吃飯講究氣氛。一個個都扯着脖子喊。蘇泰硬生生地被吵醒了。睡的時候是許哲摟着睡的，醒的時候旁邊已經沒人了。一個猛子翻身起床，去了樓上。

一場惡戰開始了。點菜，端盤子，收桌。“服務員……”“服務員……”指使地腳不沾地。一直到深夜，還剩兩桌客人沒走。大夥可算能歇一會吃上飯了。蘇泰早就注意到了店裏多了夥計。而且這個夥計看着還是個學生。蘇媽媽給他介紹“這孩子叫張春雨，住這附近。放假沒事兒來打工。雖然在普通高中上的，可人家是**大學的！也大三。”

蘇泰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學生？長得忒嫩點了吧？大眼兒小鼻子小嘴，長得還挺秀氣。就是太沒個性了。看了讓人記不住。“都這個時間了，春雨同學還不回家啊”。蘇媽撇他一眼“最近忙的太晚，春雨都是住在你們那屋的。” “啥？！”

許爸恰當插話“這學期上雙學位的課怎麽樣啊？”

許哲“簡單”

蘇爸羨慕地“小哲上學期就過了日語一級了吧。唉……小哲是過了各種級，我們家的是幹着急。”

某人默念“媽咪媽咪哄，我是隐形人，你們看不到我。阿門！”

許哲邊給蘇泰夾菜邊安慰蘇爸：“蘇爸，沒事兒，阿燦是沒用心。開學我輔導他。”

蘇爸端起酒杯跟許哲碰了又碰。感慨萬千“我們阿燦多虧是有你，中考，高考，補考，我真怕這小子進了社會沒你照顧，上當受騙少不了他的。”

許哲一杯下肚“蘇爸，我跟阿燦會永遠在一起！”

全桌漠然……

“服務員，結賬”

蘇泰，張春雨“我來！”

終于收拾妥當，各自回屋睡覺。

許哲摟着蘇泰給馮超打電話“今天給段王爺吃什麽了？”

馮超“我倆在外面吃的麻辣香鍋！辣得我爽死了”

許哲狂汗……“王爺的腿不是被雪板別錯位了嗎？”

馮超“醫生說沒事兒了”

段懷野弱弱地“是你說的……”

許哲發自內心地可憐段懷野，都能想象他是怎樣忍着疼，出一身冷汗跟馮超走出去吃飯的。

“辣的東西不利于傷口愈合。最近讓他吃點清淡的。”

馮超顯得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他留下疤我也不會嫌棄他的。而且美容線不會留疤。”

段懷野欲哭“你良心讓狗吃了”

又絮叨了兩句，挂了電話。“超兒說沒敢跟王爺家裏說。反正不嚴重，明天就出院。”“哦”“而且好像是馮超跟去他家過年。”“哦。啊？！” 傳說中的見家長？

蘇泰“聽超兒說王爺爸媽可不待見他了。”

許哲“所以今年才是第一次一起回去啊，要是待見他，你覺得馮超還會回自己家嗎？”

蘇泰“阿彌托福，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保佑這個潑猴吧。”

許哲“……”

張春雨收拾完東西，最後一個洗了澡。很自然地往地下室走。結果看到的就是兩個裸着上身的男生摟在一起。差點從樓梯上出溜下去。許哲和蘇泰也吓了一跳。三個人面面相觑。許哲抓起衣服在被窩裏迅速穿好。整個過程蘇泰和張春雨都石化在原地。

許哲把張春雨拉下來坐床上。循循善誘“我和蘇泰是……”“不習慣穿衣服睡覺，我剛才做惡夢了，讓他給我拍拍。”蘇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急于解釋。也許他怕許哲不管不顧啥實話都往外說。 張春雨同學解凍以後，一副跟他長相十分不符的猥瑣表情“嘿嘿！大家都是成年人。都什麽年代了。騙誰啊？” 蘇泰一身冷汗。 張春雨又道“你們肯定是一起偷偷摸摸看小黃書呢吧！”

許哲，蘇泰“……”看來這小子沒長那根神經。

段懷野又做了次CT，拍了片子。大腦裏沒有顯示異常。就等出院了。可是再輕的傷也禁不住往死裏折騰啊。天天吃刺激性食物，還時不時做點劇烈運動。醫生們看了直暴粗口。有次護士來輸液，看到的是馮超躺床上玩手機，病人在做水果拼盤。還一臉陶醉表情。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對于要去段懷野家，一統江湖的馮教主還是很忐忑的。書呆子的父母都是村裏的小學老師，教育觀念極強。從小就拿他當反面教材教育段懷野。在他們眼裏，馮超就是老鼠屎一樣的存在。再加上馮超支離破碎紛繁複雜的家庭在村裏家喻戶曉。對于段懷野這種傳統的家庭來說簡直是不願提起的恥辱。

終于可以出院回家了。馮超看着段懷野縫針的口子。像蜈蚣一樣橫亘在光潔的額頭上。“應該不會留疤吧。大夫說美容線不留疤的。” 段懷野聽着不是滋味，用手扒拉扒拉劉海蓋住傷口。“不是說不嫌棄我嗎？” 馮超聽出話裏的意思故意氣書呆子“那是為了安慰你！我可不喜歡臉上有亂七八糟東西的。” 段懷野一聽，忙又扒拉開劉海照鏡子“過段時間就沒有了。你看印子不是淺了麽。” 邊說邊回身把額頭給馮超看。卻迎上了馮超的吻。馮超比書呆子矮，吻他得踮腳。 于是護士小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幕華麗麗的踮腳吻。

三個人面面相觑，徹底石化。（這一幕感覺好眼熟。）沒想到護士小姐掩嘴一笑“你們繼續，繼續。我來通知你們辦出院手續的。” 關上門屋裏的兩個人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個護士的聲音“我說對了，他們倆果然是一對兒！你們猜誰攻誰受？哈哈哈！！中午吃飯時候好好讨論讨論。”

馮超，段懷野==

病人去辦出院手續。馮超在病房玩手機等着一塊走。鈴音：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

馮超“喂？”

徐天旋“喂？是……馮超嗎？”靠！我他媽緊張個ＪＢ啊。

馮超“你誰啊？”

徐天旋“呵呵。看來是沒錯了。”

馮超“有事沒事？”

徐天旋“你……你跟誰打電話都跟人欠你錢似的嗎？”

馮超“3！2！”

徐天旋“我是雪場救你的那個”

馮超“雪場救我？啊！哦~那個紅毛？”

徐天旋“……”

馮超“找我幹嘛？”

徐天旋“……”這種時候，一般人不是會先道謝後說請吃飯嗎？

徐天旋“額……我幫你們退了滑雪服什麽的，押金在我這。想還給你們。”怎麽覺得我像被救那個？

馮超恍然大悟“哦，那個哦……”許哲出的押金。這事兒就不用告訴他了，哦吼吼吼。

正說着，段懷野回來了。見他在打電話就自己收拾東西。

馮超急着挂電話，也沒管徐天旋想跟他談天說地，發展關系。直接撂下一句“開學來找我吧。到時候打電話。”

啪！挂了。

徐天旋在那邊跟吃了個蒼蠅似的。長這麽大。這號兒人還頭回見。意味深長地一笑“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期待徐天旋和馮超的發展。吼吼吼。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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