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間月下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周末來臨,給親們上點甜點~~
“唔。尚是懷疑而已……畢竟外表相貌,舉止秉性相差甚大。”蘭澧沉吟着點了點頭:“只是邱敞原的思維方式向來異于常人,而這一點,原罄與之太過相像。”
一語既出,蘭泙腦中白光一閃,有什麽自混沌中驀然清晰,眼前也驟然明朗起來,不由對蘭澧脫口道:“原罄……桓王宮守衛!”
雖然與邱敞原接觸不多,但當年身擔出使蕪國的重任,中途卻被曦國意圖颠覆三國聯盟的陰謀所阻,蘭泙只好只身前往蕪國都大郢城,秘密與邱敞原見面。當時對方那種奇異的思維方式便給蘭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如今細細想來,前些時日夜探桓王宮時對方那稀松平常的王宮守衛,豈非正與邱敞原向來的思維方式恰好相合?雖着意尋個由頭,諸如前些時日王宮中闖入刺客而加強王宮戒備并不算什麽難事,但難免會令有心人生疑,懷疑其中有詐,邱敞原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并未刻意作何增減,只作平常,反容易令人放松戒心。
怪不得當日自己夜探桓王宮歸來之後,澧會說那樣一番話,估計那個時候起,澧便在懷疑了罷,因而會令車喬去查邱敞原後來的下落。
而按照邱敞原的思維,雖言勝者為王敗者寇,但從當年處于權力的頂峰而驟然被摔下落入塔底,依他那般驕傲的性子,又向來與澧不和,內心如何肯甘休,恐怕将這一切都算在澧的頭上,進而對他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後快,也就順理成章了。不過若果然是他,容貌不同自是因為易了容,卻如何會殘了身體?
蘭澧見面前的青年帶了疲色的眼眸驟然熠熠閃光,雖只寥寥幾語卻也明白他與自己想到了一處,心中不由暗贊蘭泙的敏銳與聰慧,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這一切尚不能就這般定論,畢竟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車喬在旁雖聽得莫名其妙,卻也知道恐怕這原罄便是那失蹤許久的邱敞原的可能性極大,面色也不由端肅起來。要知道這邱敞原當年能與主上齊名,自是一等高貴有才能之人,又向來與主上不睦,若果然是他,此次在北桓國的舉動更要加倍小心。
“泙兒,你繼續使人盯着尚正大夫府,看看還能否探出些什麽消息來。”
“好。”蘭泙略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幹脆道:“澧,不論那原罄是何人,既然與桓王聯合陷害于你,幹脆便一道殺了如何?”
車喬聞言腦門淌汗,暗道這還真是蘭統領向來風範,提到要刺殺一國君王與其重臣,簡直就如同樵夫砍柴一般輕車熟路,換作其他人恐要被吓得瞠目結舌了罷。
悄悄擡頭卻見其主蘭澧面色不變,顯是習以為常,只笑道:“泙兒不必心急,此刻尚不是最好時機,還是從長計議為妙。”
蘭泙這才罷了。
車喬想了想又道:“主上,這件事情恐怕還涉及到北桓國朝局內胡裔與平原裔兩派間的争鬥。”
“哦?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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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毒計涉及到玥夫人,應是原罄向桓王提出,獲得其同意方才依計行事。”車喬有條不紊道:“而原罄所言達答險些壞了其大事,恐怕是指幾個月前達答突然調兵前往沛山一帶,最終卻又突兀撤兵一事。所謂調虎離山之計針對的應是岳大将軍,幕後之人确實是達答,可惜此事并未得到桓王那提斯的同意。因為當時已與原罄定下這條毒計,桓王必不會如此自亂陣腳,故而知道達答擅自行事之時方才急忙下诏,令他火速退軍。”
“而北桓朝中兩派矛盾争鬥由來已久,互相看對方不起,原罄會有鄙夷達答的那一番話也就不稀奇了。”
“車卿言之有理。”
蘭澧聽罷此言眼中贊賞之意愈濃,如此一來,幾個月前陽原伯意外知悉其弟與岳殊之間種種與達答離奇退兵之舉便說得通了。心中對車喬甚為滿意,不由對他稱贊有加。
車喬連連道愧不敢當。
又商議一番,蘭澧笑了一笑,面上帶了些傲然之色道:“桓王與那原罄倒也是聰明人,使了這麽一出計謀。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不但漏算了一個聰明絕頂的荀良玉,也小瞧了我的泙兒。畢竟做平常想,我們是絕計不會想到原罄身上去的……正是天意助我衡國!那提斯與那原罄各懷鬼胎,這就注定了事情不會像他們所想那般行進。”
“呵……接下來,我們的計劃也差不多當開始了,呵呵……”
車喬先是聽到“我的泙兒”四字而不自覺抖了一抖,及至聞聽蘭澧後來之語早已熱血沸騰,不由肅神斂容,鄭重施了一禮道:“臣,遵命!”
心中擔憂蘭泙疲憊難撐,蘭澧不再多言,令車喬退下後,便自安置心愛之人就寝。蘭泙多日來未曾好好安寝,這幾日又多辛勞,此刻終于弄清楚一切,心中一松,便沉沉睡過去,便連蘭澧何時躺在自己身邊都不知曉。
一夜無話。
再次清醒時刻,已是日近黃昏。蘭泙揉着額頭起身,早有啞侍進來服侍他洗漱更衣,又有人端了精致膳食送入房中,蘭澧卻是不在。
洗漱完畢,蘭泙盤腿坐在席上,自窗口望出去,便見庭院中染上霞光的喬木花樹更顯柔和,天邊晚霞色澤妍麗,不遠處一棵茂密的婆娑樹下,那熟悉的儒雅身影正與車喬及另外幾人說着什麽,周圍數名護衛按劍而立,神态嚴謹。
随手舀了勺粥送入口中,蘭泙頓了頓,收回視線将盤碟裏的食物都試了試,意料之中的剛好不涼不熱,溫度剛好。自己睡了這麽久,恐怕這些食物早就預備好了,只等自己醒來便可入口。又絕對是剛剛做好涼到這個溫度,卻不知這是做了第幾回了……
視線重新投射到那熟悉的人影身上,蘭泙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泙兒。”
車喬幾人剛剛退下,蘭澧擡眼便瞧到那沐浴在晚霞光輝中的修長身影,不由得微笑起來:“怎麽過來也不吱聲?”
蘭泙隔得距離稍遠,此刻見人走了,方才上前任蘭澧握住自己的手,輕輕道:“你在忙。”
蘭澧聽了只寵溺笑了一笑:“不相幹。”又道:“醒了可吃過東西了?”
“嗯。”
“睡了這麽久,最近真是累壞你了。”蘭澧眼中有疼惜泛上來,牽了他的手在小花園中慢慢踱着步:“這幾日先休息一下。”
“嗯。”蘭泙握着蘭澧的手緊了緊,擡眼去看他。
“怎麽?”蘭澧見他停了步子,有些疑惑地望過來。
“你也很累。”手指輕觸愛人眼底的青黑色,蘭泙輕輕道。
一把攥住那長長的手指,蘭澧細細摩挲着低聲道:“無妨。”又轉過頭對着那綴在二人身後十來步遠的龔二等人道:“你們先退下。”
“是。”
衆鐵衛齊齊應聲,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兩人繼續慢慢散着步,沒有人再開口,也無意開口。蒼茫暮色下,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身旁之人,與己攜手,慢慢行走在前行的路上。
眨了眨眼,蘭泙遲疑地住了步子。兩人此刻已身處小花園的腹地,周圍花木成蔭,綠草盈盈,鳥兒啾鳴,樹影婆娑,景致優美……妙……不可言……
愣神間已被蘭澧扯住坐在了地上,身前背後皆是一叢茂密灌木,身下則是柔軟的草坪。蘭泙舔了舔嘴唇,卻意外地被放在唇上的手指驚得一呆。輕輕撫弄着懷中人那淺色的薄唇,蘭澧幽深的雙眸在暗色天幕下閃爍着微微的火光,瞧來誘惑十分,而又危險十足……
“澧……”喉結上下滾動一記,蘭泙只覺喉中幹渴,剛一開口,卻又被長指抵住雙唇:“噓——”
蘭泙頓時噤聲。
耳邊癢癢的,又聽那溫柔醇和的聲音輕道:“泙兒可還記得賬上存着東西未曾還我麽?”
蘭泙身體一僵。
“今日,還了我罷……”
“唔……”
有熱烈的雙唇重重碾壓上來,蘭泙低哼一聲,卻在下一刻便被輕聲制止:“噓——不要出聲。”
衣衫被層層褪去,裏衣挂在肘間順勢打了個結,蘭泙于是雙手不能動,只低低喘息着,微微弓着腰。青年柔韌的軀體被男人打開,進而溫柔撫弄,在他唇間耳畔喁喁輕言,一遍遍喚着他的名字。
微微睜開眼,暮色四合,倦鳥歸巢,不遠處的婆娑樹上鳥兒聲聲鳴唱,漸趨濃重的夜色在幕空染上瑰麗的濃墨重彩,白雲蒼狗,俱成暗色,慢慢沉入深沉的夜海之中。
正如又重新阖了眼的俊秀青年,壓抑着的呼吸,抵不住來自面前之人的誘惑,終是放任了自己,與愛人交頸親吻,肢體交纏,親密無間。
月亮漸漸升起,有朦胧月華自繁茂花葉間投下,輕輕觸摸那一對沉浸在愛河中的愛人,兩人卻都渾然未覺。雙手抵住青年的背,将自己重新送入,蘭澧額上滴下汗來,又側頭去親吻青年已被吮得紅腫的唇。
雙唇粘合間,濃重的喘息漸漸溢出來。
“澧……好了……”緊緊抓住男人的小臂,将臉埋進去,蘭泙的聲音聽來低沉暗啞,又模糊不清,卻依稀是推拒。
“好泙兒……這就好了……”蘭澧汗濕的發與蘭泙淩亂灑落在地的烏發糾纏在一起,随着二人的動作,汗水飛濺,烏發亂舞。
“唔——”雙唇重新粘合,将二人的低吼一同湮滅,眼前亂動的草木,旋轉的天幕,混沌的夜色方才終于沉澱着安靜下來。
“抱歉,泙兒。”喘息一記,蘭澧有些歉然地拿自己的裏衣為蘭泙揩身,拂開他額上的亂發,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蘭泙閉着眼平複着自己的心跳,沒有應聲。
愛人向來薄涼的身體居然發了汗,這讓蘭澧心中十分滿意,動作益發變得溫柔了。
“澧?”
望着依然閉了眼的青年,蘭澧笑着應聲:“什麽?”
“能與你一起,感覺……很好。”
蘭澧面上神色一怔,恍然便微笑起來。
蘭泙久久不見愛人應聲,剛要睜眼,卻覺眼前一黑,愛人的吻便落在了他的眉毛,和眼睫上。
“會的……會一直這般好……”
墨色天幕上星子閃爍,空氣清亮,地上花木扶疏,翠色怡人。有人在那花枝綠葉間彎下身,輕輕說了這麽一句。
周遭安谧,令人心境安寧。
蘭泙安心閉上眼,與那人靜靜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