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睡到半夜,甜甜發起燒來。老鄭摸着甜甜滾燙的腦門,急得要命。叫醒周平,問他要體溫計和退燒藥。周平急急忙忙爬起來找。
甜甜燒得臉頰火紅,用溫度計測了一下,三十八度五了。小孩發燒可大可小,不能耽擱,周平和老鄭都有點手忙腳亂。先倒出半碗酒來,用棉球蘸了擦甜甜的腦門、腋下,退燒藥掰開,兌水調成糊喂甜甜吃。甜甜根本不咽,進嘴就吐出來,苦得孩子臉都扭着。老鄭急得不行,恨不得替孩子去難受。
物理降溫收效不大,甜甜還是燒得厲害。老鄭和周平也不敢再拖,找條厚實些的毛毯把孩子包裹好了,送到醫院。
挂了急診,大夫來看了,開藥輸液。急診室裏空大,晚上冷風直灌,甜甜只是感冒發燒,不用住院,也沒有床位,老鄭就抱着甜甜坐在走廊長椅上輸液。周平繳費回來,就看見老鄭輕聲細語的哄着甜甜,甜甜輸了液也穩定下來,睡得實了。
“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回去吧。”老鄭對坐在旁邊的周平說。
周平不放心老鄭,寫:“等甜甜輸完液,我就走。”
老鄭點點頭,他現在還真怕一個人待在醫院,心裏翻騰得不行,怎麽也靜不下來,真想吼上兩聲,有周平在,老鄭多少能分點心思,不那麽憋悶。
甜甜的燒總算退了,人還是沒有精神,恹恹的,咳嗽也不住聲,還要每天灌些苦藥。不過能不去幼兒園,小姑娘還是挺高興的。
老鄭守了甜甜兩天,熬得眼睛兔子一樣,還不讓別人插手,給甜甜喂藥喂飯,擦洗換衣,大事小事都親自上手。他是不想再麻煩別人。
人不睡覺,鐵打的也扛不住。看他晃晃悠悠的還死扛着,李阿姨先怒了,指着老鄭的鼻子罵他:“我不管你是打哪兒蹦出來的,既然住進這個家了,就得聽我的。甜甜我看着喜歡,我就樂意帶着,你別跟我拿喬兒,滾去睡覺去,看見你不煩別人。”罵完人就把甜甜裹嚴實了抱回自己家。
老鄭被罵得沒脾氣,他也實在盯不住了,只好把甜甜交給李阿姨幫忙照看,又有周平和李天樂打下手,還有翠翠跟着忙活,沒幾天工夫甜甜就好了,滿地亂跑,歡蹦亂跳的。
老鄭一顆心總算落了地。這次甜甜的醫藥費都是周平墊的,還有那些變着花樣的吃食,也都是李阿姨特地給甜甜單弄的,就怕孩子病着胃口不好,再吃頂了。老鄭感激之餘,覺得這份人情他是還不清了。
老鄭跟李阿姨道謝,李阿姨就拿眼剜他,說:“別扯沒用的,你既然要住一陣子,甜甜就交給我吧,每天接送她上幼兒園,吃飯、喝水,你都甭管了。五大三粗的,看你也照看不好孩子。女孩子嬌貴着呢,不能大意。”
相處幾日,老鄭也知道李阿姨是嘴硬心軟,大概是看他一個人帶孩子艱難,想幫他。
老鄭連說不好意思,李阿姨不聽,又說:“還有你,你自打來了,周平就另要開夥做飯,怎麽,嫌我做的飯不好吃?”
老鄭趕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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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哼了一聲,“你不心疼周平,我還心疼我家孩子呢。明明能在一塊兒吃,幹嘛再累着周平做一份。從今天起,你和甜甜都過這屋吃飯,不過是添兩雙筷子的事,哪用得着那麽矯情。”
老鄭還要再說,周平伸手拉他,使眼色讓他答應。李阿姨那邊都瞪眼了,老鄭再反駁,李阿姨發起怒來,可不管是誰,一律罰站牆角。雖然看老鄭站牆角是挺有樂子,可李阿姨火起來,也難免秧及池魚。
不容分說,事情就這麽定了。老鄭住在周平家,他和甜甜的夥食李阿姨包了。
老鄭約了小鹿見面。
咖啡廳裏,小鹿見了老鄭先吓了一跳,“你瘦了。”
老鄭苦笑着點頭,問小鹿:“你怎麽樣。和廣告公司談好了?”
小鹿參加海選十進五時被淘汰了,不過還是有家廣告公司看中小鹿,約他在一支廣告裏做伴舞。小鹿很興奮,告訴老鄭合同簽好了,不日就要進攝影棚。
老鄭也為小鹿高興。小鹿一直夢想着當明星,能邁出這一步,總算是有了些希望。
咖啡喝得見了底,老鄭咬了咬牙,對小鹿說:“你最近有閑錢嗎?有的話先借我點兒。”
小鹿愣了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想讓我還錢就直說,轉什麽圈子。”
老鄭就怕小鹿想歪了,才提了借錢而不是還錢,沒想到小鹿還是想岔了。老鄭急着解釋,“不是……”
小鹿急脾氣又上來了,“什麽不是,你想和我分手,所以跟我要錢?”
老鄭急得拍桌子,“你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小鹿頓時委屈起來。他跟老鄭在一起,心裏一直沒底。老鄭并不喜歡男人,他們倆能到這一步,純粹是意外。小鹿知道和直男交往會有很多麻煩,果然他和老鄭才甜蜜了幾個月就被老鄭家裏發現了。老鄭很長時間不約小鹿見面,通電話也是敷衍了事,小鹿心裏早籠了一片烏雲。
“我不聽,我還你錢,我們分手!”
小鹿喊叫的聲音不低,鄰近幾桌都聽見聲音,好奇的看過來。
老鄭努力地壓了壓火氣,壓低聲音說:“小鹿,我沒有分手的意思,你冷靜點兒聽我說。”
小鹿被人看得不自在,又聽老鄭壓低了聲音,像是丢了多大的臉一樣,就別扭起來,話也不再說了,站起身扭頭就走。出了咖啡廳,小鹿放慢了步子,堵氣向前走了好長一段路,他越走越慢,還沒看見老鄭追上來,小鹿忍不住回頭去看,步行街上人頭湧動,可哪裏有老鄭的影子。小鹿的眼淚冒了出來,罵老鄭:“混蛋!”
老鄭還坐在咖啡廳裏,小鹿突然跑了,老鄭竟有些松了口氣的輕快。這段日子鄭母盯老鄭盯得像防賊似的,老鄭下班回家稍晚了些,鄭母就三五個電話打來催,生怕他偷偷去和小鹿見面。老鄭不堪其擾,又不敢關機,煩得他聽見電話鈴聲就頭疼。
和小鹿見不了面,電話也只有偷偷摸摸的打,小鹿見不得這種鬼祟樣子,就逼着老鄭擺明态度,搬出來住算了。老鄭心裏到底覺得有點對不住母親和女兒,不想和母親鬧得太僵,也一直存了些能說服母親的僥幸。小鹿說了幾回不見效果,難免起了老鄭對他根本不是認真的疑心。小鹿生起氣來,說話尖刻又不容人,擠兌得老鄭在他和母親面前裏外不是人,再怎麽堅固的情感也經不住這麽消磨。到了最後,老鄭都懷疑自己不答應母親和小鹿分手,有幾分是真為了和小鹿在一起,還是根本就是母親高壓逼迫下的抗拒心理,才讓自己一直不松口的。
老鄭回到周平家時已經是爛醉,歪歪斜斜的在巷子裏扶着牆傻笑,還是住巷口的鄰居出來倒垃圾,發現老鄭話都說不連利,才給周平報的信兒。
周平剛在李阿姨那兒吃過晚飯,李阿姨和李父正哄甜甜玩兒,聽見信兒讓周平快去看看。周平急忙出來,想起老鄭的大塊頭,又叫了李天樂幫忙。
老鄭人都不認了,只扒着牆笑。周平和李天樂一人架一條胳膊,把人架回了周平家,卸車一樣甩在床上,扒了皮鞋,讓人躺平了。
周平給老鄭脫外衣,醉了的人不肯配合,紮手紮腳的亂動,等外衣脫了,周平已經一身的汗。墊高了枕頭支在老鄭身下,抖開被子蓋好。
老鄭嫌燥熱,一腳蹬開被子,乜斜着睜眼,晃蕩着爬起來,好歹還能認出床邊的周平,沖他樂:“周……周平……”
老鄭向前一撲,就撲在周平身上,抱着直蹭,“平平,陪哥哥喝!喝!”
周平摁不住他,老鄭又不肯好好躺下,摟着周平下地轉了一圈,嘴裏還嚷着要酒。周平只好把水杯遞給他,老鄭接過去一口喝幹了,重又栽回床上,嘟哝着揮舞了半天手腳,才睡了過去。
老鄭是安靜了,周平卻跟打了一仗似的,抹了抹頭上的汗,收拾好床鋪,又給老鄭蓋好被子,轉身出屋。
李天樂一直在門口站着,周平一擡頭,李天樂盯着自己,眼裏竟冒了晶亮的賊光,吓了周平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往後躲。
“他一直這樣?”李天樂問。
周平搖頭,寫:“沒見他喝醉過,老鄭酒量好。”
李天樂皺眉,“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一直對你動手動腳的?”
動手動腳,周平聽着這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詞,怎麽也和自己想不到一塊去。李天樂問得一臉的理所當然,周平憋不住就想笑,剛勾起嘴角,李天樂一把攥住周平的手腕子,半拖半拽的把周平弄回小屋。回身帶上門,又銷上門鎖,黑暗的屋子裏只籠了一層月光,模糊的能看清對面的人。
小屋只有幾個平米,回身就是床了,周平覺得氣氛危險,推了推李天樂,想去開燈。
李天樂轉手一帶,周平就被壓在床上。跨上周平的身體,李天樂俯下身子,雙腿雙手支在周平身體兩側,困住周平,拉開床頭燈,捏住周平的下巴。
周平被捏得輕輕張開了嘴,李天樂貼上去,咬着周平的唇瓣,低語着:“你長本事了,當着我的面和人摟摟抱抱的。”
周平急了,直搖頭,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吧。
“搖頭?那個沈浩然呢,為什麽和他還有聯系?”
李天樂不滿足的加深了親吻,舌尖探進周平口中,捕捉着周平閃躲的舌頭。
“還有那個叫謝美萍的,為什麽要見她?”
謝美萍是李阿姨幫周平說的對象。周平氣得拍李天樂,謝美萍的事只提了一回,還沒見就被李天樂攪黃了,他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無法無天,我是對你太好了!”
李天樂總結了一句,又吻了上來。
唇邊,頸上,胸前,小腹,細細密密的親吻落在周平身上。李天樂一面吻着,手也不停,周平的上衣早就掙得敞開了,幾下又把周平的褲子褪了下來。周平光溜溜的躺着,下身摩擦着床單,所有的感覺都敏感起來。
李天樂的手握住周平腿間軟軟的小東西,周平狠狠哆嗦了一下,沒什麽不舒服,只覺得有點怪異的感覺盤旋在心裏。
李天樂握着輕輕捋動揉搓,周平繃緊身子咬住嘴唇,拼命壓抑自己殘破的聲音。
周平的眼睛漸漸蒙了水氣,李天樂的身上也湧起了熱浪。抓住周平的手,牽引着向下撫上自己的發硬的股間。周平猶豫了一下,稍往後退了退,又迎了上去,不用李天樂的手去引導,周平主動握住,也捋動起來。
周平的手法笨拙,時不時會弄疼自己,李天樂還是喜不自禁,手裏的動作也激烈起來。很快周平就顧不上別的,只顧急喘着氣,怪異的感覺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叫嚣着向外,要沖出周平的身體。
李天樂貼在周平耳邊,輕輕說:“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 求藏~(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