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母
“老子……”
話還沒有說出口，臉上就被人揍了一拳。
陳譯覺得奇怪，為什麽沐栀每天下午都要第一離開，就跟來看看。
正好看到沈珹把一整瓶水淋到她身上。
怒氣值直接拉滿。
裴智浩都還沒有來得及拉住她，他就已經沖上撸起袖子一拳揍了上去。
裴智浩嘆了一口氣，趕緊沖上去勸架。
他覺得陳譯最近有點反常，就算是因為可憐沐栀，他這動怒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擦了一下：“陳譯你非要和我過不去嗎？”
怒：“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離她遠點。”
“沈珹，不要讓我把對舅舅那最後一點情分在你身上耗盡。”接過裴智浩遞過來的書包。
拉着沐栀離開。
裴智浩看了一眼沈珹走了。
“千茹，你說這沈珹的爸爸是陳譯的舅舅，他為什麽對沈珹敵意那麽大？對他爸好像沒什麽敵意。”王小佳實在是看不懂這兩人。
艾千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轉身：“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沐栀不知道自己陳譯帶到了什麽地方。
意識渙散，雙眼呆滞。
陳譯溫柔的幫她擦幹身上的水漬，輕言：“下次別在來這次，他以後不會再來找你。”
自動幫沐栀這一個月第一個走的原因都安到了沈珹頭上。
沐栀抿唇沒有回答。
裴智浩看着沐栀這幅樣子，又想着剛才他們好像是在青城四中門口。
一下子就想起了什麽。
出聲：“那個……”
“謝謝你們，我還有事先走了。”沐栀先開了口倉皇而逃。
陳譯蹙眉，剛好他看的清楚她眼裏的恐懼，這一個月……不更久的時間裏沈珹一直這樣對她嗎？
涼風習習。
裴智浩知道陳譯大概是猜錯了，開口糾正：“我們大概是有點誤會沈珹了。”
凝眉看向裴智浩：“為何這麽說？”
“我們剛才是在青城四中門口撞見的沐栀和沈珹，我想讓沐栀這麽害怕的不是沈珹。”
“而是她弟弟沐星嶼。”
眉頭緊鎖起來，他不知道沐栀還有個弟弟。
裴智浩坐到陳譯旁的空位，臉色染上一絲同情，說：“沐栀的弟弟比她小三歲，算算今年應該初三。”
“她家裏的情況也是一言難盡。”他是不太願意把別人的家事說出來的，可那人是陳譯。
大概他就是那個把沐栀從這個黑暗拉出來的救世主。
緩緩道出：“沐栀的爸媽和爺爺奶奶總之一家人都十分重男輕女，具體到達什麽程度我也是不太清楚了。”
回憶沐栀出事那年。
那個冬天快要結束了，春天快要來了，她卻永遠被遺棄在那個冬天裏。
“那年沐栀被人□□後，她爸媽都以她為恥。我們所有人也是在那個時候再知道她爸媽重男輕女。”
想起那個夏天，他媽媽喜歡看熱鬧，帶着他準備去看看沐栀。
去到她家門口時。
那天是立春。
暖風習來，萬物複蘇，春回大地。
“媽媽，我知道錯了，求你別打了。”
小小的身軀跪在冰冷的地上，乞求自己的母親別在打自己。
她媽媽手上的藤條還是無情的抽打在她的身上，邊打邊罵：“都是你這個禍害害的，要不是你我們家現在能這樣嗎？”
裴智浩和他媽媽都沒有想到會看見這一幕，他媽媽更是沒有想到，本來就是想來看個熱鬧，誰成想會看見這一幕。
趕緊拉着裴智浩離開，等到了安全距離蹲下身對裴智浩說：“我記得沐栀好像是你的同班同學，你開學以後離她遠點，她那個媽真不是個東西。”
“這樣的家庭能教育出什麽孩子，反正你以後離那個沐栀越遠越好，聽見了嗎？”嚴肅。
裴智浩那個時候還小，又被剛才的場景吓到了，傻乎乎的點了一下頭。
也是那個時候裴智浩知道了沐栀的爸媽對她很不好，她還有個弟弟沐星嶼。
臉色鐵青，手上青筋凸起。
想到這個開學時那個想法，沐栀去他媽的很愛她。
現在算是明白栀字的意思了，栀，求子。
對自己自嘲，虧他那時覺得她爸媽很愛，可笑至極。
烏雲從東邊飄來，遮住了藍天，夜晚來了。
“啪。”
力氣大到沐栀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沐星嶼一臉高傲的坐在沙發上，吃着被切的很小塊的蘋果，得意的看着沐栀的慘樣。
他一回來了就向沐龍域和李萍告狀。
捂着自己的手，頭毛冷汗：“爸媽，救我。”
正在沙發上高高興興追綜藝的夫妻兩人聽到心頭肉的聲音，電視都忘記關了就上前詢問。
“哎呦我的寶貝，你這是怎麽了？”一不小心碰到了沐星嶼脫臼的手。
大叫：“疼，媽你輕點。”
夫妻兩這才注意到兒子的手，心疼：“我的兒啊，你這手是怎麽回事？”
李萍那心疼的，恨不得自己替沐星嶼疼。
沐龍域更是氣的跑到廚房去拿刀，罵罵咧咧：“那個弄的，我今天砍了他的手。”
“敢動我兒子，不想活了。”
見這陣仗，賣起可憐，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給兩人看：“爸媽就是那個沐栀。”
指着自己手上的淤青：“她聯合他們班上的同學把我打了。你看看我手都被打脫臼了。”
一聽兒子手脫臼，夫妻兩生氣都顧不上了。
連忙帶着兒子去醫院檢查。
在醫院說沒什麽大事，用藥擦幾天就好了。
兩夫妻不依，非要打什麽石膏，最後醫生懶得和兩夫妻說，讓他們去打石膏。
沐栀回到家，不敢進去。
她已經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臨什麽。
這個時候夫妻兩正好剛回到家沒多久，給沐星嶼切了一小盤蘋果，讓他吃着。
然後轉身就惡眼看着沐栀，什麽都沒有說，上前就是一巴掌。
緊接着就是破口大罵：“你這個禍害，我讓你去接你弟弟放學。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敢聯合同學把你弟弟。”
沐栀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聽不清李萍在罵什麽，捂着臉向母親道歉：“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看看你弟弟的手成什麽樣子了？”順手抄起櫃子上面的雞毛撣子，“你這個禍害，存心想讓我們家斷後是不是。”那雞毛撣子在空中作響，一下一下打在沐栀的身上。
“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身上好疼心更疼。
除了求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母親還有沙發上冷眼看着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分一點愛給自己。
“哭，你還好意思給我哭。”見沐栀掉眼淚，更氣不打一處來，“把你弟弟打成這個樣子，你那來的臉給我哭，當年你這個禍害這麽就不死在那裏。”
沐栀不在反抗，把眼淚給收了回來。
是啊，當年她怎麽就不死在哪裏。
死了就好了，活着真的好痛苦。
***
十二年前
立春來的三天前。
夫妻兩把兒子給哄睡了，李萍看見正在拖地的沐栀，用手肘頂了一下沐龍域，眼神“是時候把那禍害給弄走了。”
沐龍域立馬就心領神會，走到沐栀面前把她手上的拖把拿走：“行了別拖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沐栀聽他這麽說，乖乖和沐龍域離開了家裏。
在路上她安安靜靜的坐在車子的後面，也不問沐龍域要帶她去哪裏。
等到了游樂園看見游樂園的标志時，她的眼裏第一次有了星星。
滿懷期待的看着沐龍域，第一次開口問：“爸爸，我們是要來游樂園玩嗎？”
沐龍域也是第一次對沐栀露出開心的表情，說：“嗯，今天帶你好好玩一次好不好？”揉了一把沐栀的頭。
眼裏星光閃閃，點頭：“好，那為什麽弟弟不一起來呢？”
解釋：“弟弟還小，等他長大點以後我們再一起來玩。”
“好”
沐龍域帶她去玩了很多娛樂項目，碰碰車，海盜船……
不知不覺他們在游樂園玩了一天。
天已經漸漸變黑。
沐栀手裏拿着沐龍域給她買的棉花糖。
本來因為他們現在要直接回去，誰知道沐龍域突然停了下來，蹲下來對沐栀說：“爸爸去個洗手間，你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乖巧：“好”
然後沐龍域帶着她來到長椅上，囑咐她不要亂跑後，沐栀看見他一點一點和人海混為一體。
沐龍域确實去了洗手間，不過是去洗今天摸了沐栀頭的那只手，他嫌髒用洗手液洗了三次都還嫌髒，“媽的，髒死了。回去這衣服直接扔垃圾桶。”
沐栀碰過的一切東西他都嫌髒。
最後他離開了洗手間，來到停車場驅車決然離開。
而沐栀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自己的爸爸回來。
她害怕的看着周圍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忙在人海裏尋找爸爸的身影，但沐龍域一直沒有回來。
沐栀心裏害怕，但爸爸說過要在這裏乖乖等她回來，她忍住讓自己別哭。
安安靜靜的等着那個永遠不會回來的父親。
一直等到天黑，沐龍域都一直沒有回來。
手裏的棉花糖都已經在這麽冷的天化了，爸爸都還沒有回來。
游樂園裏的成群結隊的開始離開。
工作人員開始清場。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明天開始真的……真的正式恢複更新。
一天兩更，19點前沒更，大概就是身體原因無更新。
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