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後亂性(1)
時令暮夏,六點将至,已是華燈初綻,寥落的街頭行人已熙熙攘攘。
一輛私家車緩緩穿行深巷中,霓虹鋪天蓋地灑下來,暧昧四生。
車上,一位衣着簡約的女子,散漫地倚着皮座,微微阖上眼簾。她有一張美到極致的臉,黑亮的眼襯在粉白的小臉上更是攝魂,柔若無骨的修長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着手機屏,輕言細語地回應電話彼端。
今天她是難得一見好脾氣,司機不由猜想對方何許人也。
談淺川結束通話,司機溫和地告訴她,“談小姐,葉政葉先生今晚在忘川招待朋友,小吳病在醫院,葉先生指定了‘醉生夢死’,要不要從其他分店抽調人員?”
談淺川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半天的華彩。葉政?她不耐地皺眉,聽聞很了不起的人物,葉珊珊的親哥,何書墨的大舅子,葉家掌權人。
這些于她有什麽關系呢。
何書墨要訂婚,訂婚好了,葉珊珊要嫁入何家嫁就好了,可為什麽非要她回來不可?
“葉政?”眉尖繞了又繞,似要結成網絲,困住自己。
“是,葉政先生。”恭恭敬敬地回答。
“今天是什麽日子?”
“七夕,中國情人節。”
談淺川輕輕蹙了蹙眉,“招待他們玩盡興,停車。”
司機依言停車,但不敢多言。
老板的心事,員工都莫猜,他執行很徹底。
下車後,她穿行在月滿光華的熱鬧街頭,身邊時不時有車喇叭聲,暧昧的燈光柔和地交錯在她臉上,燈影下,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何書墨訂婚早在預料中,但事實是預料和接受一個是天上一個在地下。十年前,她看過一場煙火,便再也忘不掉他,即便清楚知道,他是她小叔,只能是她小叔。時光走過十年有餘,直到如今,直到這一刻,她才知,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像死了心一樣去愛另一個人。
“淺川……”
談淺川聞聲扭頭就看到葉姍姍,她不喜歡葉珊珊,也敢明目張膽的表達她的厭惡,她嫌棄地皺眉,沒有答腔。視線掠過葉姍姍,看到駕車的是何書墨,眉深深一皺。
她知道,自己應該大大方方地祝福,但她做不到,至少在這一刻。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适應,她如是想。
何書墨停車朝她走來,談淺川不知他來做什麽,又能做什麽,于他的行為,她氣惱,覺得何書墨欺人太甚。
何書墨截住她的去路,微斂下眉眼直直地瞅着她。不言不笑的何書墨,她向來不敢直視,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對他的行為咬牙切齒,“何書墨,你未婚妻在後面看着呢,請注意一下影響。”
“那也得看你的表現。”開口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仿佛千錯萬錯都是她不該不對,可誰又知道,那些無法開口的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氣不過,這男人怎能這樣無恥呢,在她愛着他時,他避之不及,從來沒有正視過她,如今她放棄了,不纏着他了,反過來怪她不是?
這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反複無常,她不屑地冷哼。不想和他在大庭廣衆下繼續糾纏,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僵持也着實心煩。
“又在鬧什麽?”僵持片刻,他再次啓口。
鬧什麽,她冷笑:“何書墨,你訂婚了。”
“都是家裏人安排,你不用管。”
“安排?”她繼續冷笑,可又能如何呢,難道要她繼續死皮賴臉地纏着他,千方百計地勾引他?想想這些年,自己的不争氣,為了他一再出爾反爾,活得一點原則也沒有。就算沒有葉珊珊,也會有別人,他身邊的位置永遠不會是她,她早該看清局勢。
何書墨高深莫測地看着她,看得她心煩意燥,于是腦子冒出一個可笑念頭,淡淡掃他一眼,似若不經意地問:“你和她做了?”
何書墨一點也不驚訝,但拒絕回答。這沉默看在談淺川眼裏等于默認,再一想也無可厚非,他們是正經交往,說不定不久的将來葉姍姍就是何太太,不做好像說不過去。
她的心仿佛被針尖紮過一樣,不是很疼,但無孔不穿。
“你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什麽事晚一點在談。”
“不用了,我去酒吧。”
“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等一會結束了我就回去,乖,聽話。”難得溫柔,可于談淺川只是火上澆油。
“我去酒吧你管得着嗎。”談淺川不屑地白他一眼,攔下一輛車揚長而去。
忘川熱鬧如故,在這樣客滿喧嘩的地方,她的心竟然生出荒涼來。
葉政一定是故意在這裏慶賀他妹妹終于得償所願,談淺川調着酒,一邊恨恨地想,總有一天她要讓葉政吃些苦頭。
店員見老板一臉殺氣,摸不透今兒誰踩了老虎尾巴。店員看着她,猶豫着要不要催一下,因為葉政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客人,且客人已催好幾次了,指定的醉生夢死遲遲未見。
“談姐,墨川館的客人催了兩次了。”店員緊張地看着談淺川,老板脾氣古怪善變,他還是小心為妙。在忘川工作已一年有餘,談淺川給他的感覺是捉摸不透,尤其是忘川頭牌雅間取名‘墨川館’,實在是有失水準。更重要的是,這雅間竟是老板專用,今晚葉先生在這裏招待客人,他不由想到更深一層。
“怕什麽,天塌下來有我頂着。”談淺川晃了晃,先自己嘗了一口,輕輕皺了皺眉,“有失水準。”
店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談淺川示意他端上去。自己則去休息室,身心俱疲,倒下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做夢了,分明記得睡前把溫度調低了,但現在即便是在夢裏,都覺得渾身粘熱,好像什麽燃起來一樣。
恍恍惚惚地覺得有人壓在她身上,緊貼着她的是肌肉的質感,踏實、溫暖,讓她覺得這不是夢。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何書墨氣着了,于是在夢中尋找報複,可她報複誰,何書墨還是自己。談淺川覺得自己簡直無可救藥,一個何書墨,她的世界就全亂了。
她很想睜開眼來看看,在她努力時,灼熱的舌頭伸到她嘴裏來,含住她一陣吮吸。她能感受他的急迫,談淺川努力地想要醒過來,想要看看壓在她身上的人長什麽樣子。
似夢似醒,她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身體的某一處越來越膨脹,她忍不住夾緊想要制住無限的空虛擴散……
撕裂的劇痛,她眼前暈眩一下,模糊的畫面瞬間清晰。她愣愣地看着身上的人,用了好半天去想,終于想起來。
她沒有動,沒有掙紮,但談淺川卻在想,夢怎麽一下子就躍到現實來了,她還在想,自己肯定又做夢了,十年來,她夢得最多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想确定壓着她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
何書墨也看着她,眼神燃着一把火,蔓延來把她灼燒了。不等她想清楚究竟怎麽回事,何書墨又親到她唇上。她呆楞着沒有動,卻喚出一聲深肺裏的呻吟。談淺川默,自己肯定瘋了,竟然沒有去抗拒一下。腦袋裏,仿佛灌進了糊漿,很沉很重。
何書墨眼神撲朔迷離,在她茫然時,伴着一聲長長的吼嘯,欲/望通暢無阻地沖殺挺進,似乎是積蓄已久的欲/火終得以釋放。
談淺川清楚認知到,這不是夢,她仰慕多年的何書墨壓在她身上粗暴地進出,不顧身下的人願意與否,也沒任何技巧可言,似只為了發洩。
談淺川還在想,何書墨怎麽闖到她私人禁地來了,葉姍姍允許嗎。何書墨動作越來越快,深入,重撞,一下又一下,交合處不斷地沁出液汁,濺在床單上,水汁越積越多。
他要得太激烈,她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偏偏,因他粗暴的占有,某一處越脹越滿,她覺得自己似要死去一般。
最後,她終于抑制不住地喊出來,何書墨又重重地撞擊了數十下,終于在她體內爆發了。
她渾身快散架似地癱在床上,腦子一片空白。然而肇事者,已經趴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她從這場激烈的撞擊中回過神來,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何書墨一向自律冷靜,以往任她百般勾引都不為所動,可今天他擅自闖入她的禁地。想着心頭陣陣發涼,眉擰成結,小心翼翼地移開他,穿好衣服走出去。
在門外碰到葉姍姍,看她一臉焦慮地在長廊來回輾轉。只是一眼,她便明白了事情始末。她裝着沒事人一樣,輕咳一聲問:“嫂子在這找什麽?”
葉姍姍驚訝地看着她,覺得今天的談淺川,有些奇怪。可她擔心何書墨,也就顧不得想更多,“有沒有看到你小叔?”
“不是和你們一起嗎。”談淺川很驚訝。
“他喝了些酒,出來就沒有回去,我有些擔心。”
“他多大的人了,能有什麽事,搞不好遇到老朋友多聊了會。”
“可他出去半小時了。”
“是嗎。”談淺川臉色有些奇怪,半小時好像是有了,爾後又恨恨地想,該死的何書墨,一點也不懂溫柔,虧她還仰慕他十載秋冬。
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于是她安慰:“嫂子放心,何書墨酒量很好,再說這裏是我的地盤,不會有事。要不我幫你去找一下吧,你先回去招待客人。”
“我和你一起。”她不放心,下意識認定談淺川是她最大的威脅。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也挺累的先回去休息了。”她靠着牆,身心俱疲的樣子,好像是困極了。她确實困了,被何書墨折騰得筋疲力盡,可那厮倒好,自己釋放了,連一句解釋也沒有。越想越惱,可她不能在葉姍姍面前表現出來。
葉姍姍沒有和她明争,又望一眼談淺川專屬休息室,雖心有不甘,可也沒有辦法。談淺川不是一般人,大學沒畢業就有自己的産業,畢業了也不服從家裏給她鋪好的錦繡大道。如今‘忘川’在C市已有好幾家分店,在本城娛樂業的佼佼者。葉政也曾贊揚過,說她難得一見……
何書墨又将她當寶捧着,誰敢說她不是呢。
“要是看到書墨,和我說一聲。”葉姍姍又說。
“一定,嫂子放心。”她保證。
葉姍姍走了,談淺川踱回休息室,抽了一支煙,打電話要朋友來一趟。她又去了一趟‘墨川館’,葉姍姍不在,葉政在招待朋友,看到談淺川,客氣地點了下頭。若不是關系特殊,談淺川想,葉政也是養眼的男子。
“葉姍姍走了?”
葉政淡然地點頭,他以為她會吵會鬧,卻不想她一聲不響,到出乎意料。
“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我小叔呢,不會那麽迫不及待吧。”她裝模作樣坐下來,掃了周圍一圈,臉不紅氣不喘,“剛開葷麽,片刻都等不及。”
“走了吧,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葉政很想笑,但不好意思笑出來。但有幾位朋友忍俊不禁開笑了。
談淺川‘嗯’了聲,敬了在座各位一杯,施施然飄走了。有人問:“何家幾時多了這樣一位有趣的小丫頭?”
“何老太前夫膝下,談家小丫頭。”葉政解釋。
對方了然點了下頭,回望談淺川離開的方向,嘆:“這妞很正點。”
“不要打她主意,何書墨知道了,有你好受。”另外一個附和,“葉哥是吧。”
葉政不悅地皺了皺眉,又喝了一口酒,眉蹙得更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這是個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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