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年4
在聖禾找到江良之前,他們先把江家的其他人接到了隆州。在江良視頻發布的當天下午,就有當地媒體找到了江家住址、而江歡和江時的學校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江家人到了後江放去了他們入住的酒店,過來開門的是江時,他看到江放後沒有興奮地撲上去,只神色滞澀地站着,幹幹叫了聲:“哥。”
“阿放!你爸爸到底是怎麽回事?”江林最為激動,他蹒跚而焦急地沖過來,擡起頭蒼老地瞪着江放,昨天事發後江放只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明江良未死這件事,而其中緣由并沒有解釋。
“你為什麽騙我們?!”火氣正旺的江歡一聽到爺爺喊哥哥的名字立刻從洗手間跑了出來,擠到最前面惡狠狠地問。
“他和死了有什麽區別?”江放冷冷回答,他無視面前三人眼巴巴地逼問,只看了眼三人住的房間:“有不習慣和需要的跟我說,可能要在這裏住一陣子。”
“那是你爸!”江林明顯被江放的态度氣到了,他深凹的雙目難得泛出兇光:“他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還在找,等找到了會讓你們見他。”
“為什麽爸說你把他關在精神病院了?他怎麽了?”江歡對哥哥還是有點怵,壓低了聲音問。
“等你們見了他親自問。”江放握緊了拳,低頭看向懵得狠的江時:“小時,你想見爸爸嗎?”
江時對江良幾乎沒有印象,他從記事起江良就不在身邊,這時突然全世界跟他說他爸爸還活着,還被哥哥關了起來,這讓他根本無從消化。
江時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盯着江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不見了。”江放撫了下江時的頭:“在這裏要聽話,很快就能回家了。”
“好。”江時點點頭,比起爸爸,他更相信哥哥。
“他就算再不老實也是你爸啊!阿放,你怎麽能這樣!”江林氣得顫巍巍的,他一生沒什麽本事,以前管不了兒子、現在也管不了孫子,但在得知兒子還活着的瞬間依舊欣喜若狂,轉而湧上的是對江放的憤怒。
江放咬了咬牙,壓下滿腔的憤恨:“您在這裏注意身體,有什麽要吃的要用的讓歡歡給你買,不要一個人下去亂走。”
江林紅着眼,孫子根本不願意跟他談兒子的事,他問再多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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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轉點錢,有事給我打電話。”江放低下頭,拿起手機給江歡轉了一筆錢,又擡頭問:“學校那裏打好招呼了嗎?”
江歡噘嘴,不情願地點點頭。
“照顧好爺爺和弟弟,他很快就能找到了,到時候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問他,不過別抱太大期待。”江放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你不是小時,知道你爸什麽樣子的。”
“知道了...那你還能踢球嗎?”江歡已經不小了,明白那兩個視頻會影響江放的職業生涯,擡起頭假裝不經意地問。
“不知道。”
江歡煩躁地吐出一口氣,她當然知道江良什麽樣,昨天短暫的震驚和興奮過後整個人立刻被不安和焦躁占滿,她甚至邪惡地想過,爸爸為什麽在家裏情況慢慢變好的時候又出現了,一直不出現不行嗎?
江放交代好家人後便回了體育中心,禾孟的人還需要問他關于這件事的細節,就在江放正事無巨細地回憶時,禾宇筝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江放,你爸找到了!”
江良是在一個南方小城市的私立醫院被找到的,确定位置後禾孟的人擔心醫院裏有人守着,特地帶了一隊保镖前往,結果別說專人值守、就連醫生和護士都沒幾個,江良很輕易就被找到,他無賴似地坐在床上,朝圍着他的一群人伸出一根手指:“要給我錢?好啊,我兒子真是出息了,能找這麽一大幫人過來,那就給我一個億,否則免談!”
去接江良的人是聖禾在這個城市分公司的總監,他讓所有人都出去,自己留在病房和江良聊了近一個小時,不知聊了些什麽,一小時後,江良主動穿好衣鞋,跟在總監身後走出了病房。
江良是半夜到的隆州,從進體育中心嘴裏就在念叨:“江放現在混這麽好呢?”“在這種地方踢球?”“踢一場能賺多少啊?”......
譚相倫緊緊抿唇,露出敷衍至極地笑容,等到了辦公樓門口終于立刻下了車:“請吧,你的家人們在樓上等你。”
禾宇筝站在走廊上,盯着電梯門打開,視頻裏的人從電梯裏走出來,江良輕蔑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步子走得流氣虛浮。
“他們在這裏。”禾宇筝指着面前的會客室,僵着臉道。
江良瞅了眼他,“切”了聲推開會客室的門。
“江良!”江林激動的聲音從會客室中傳來,會客室的門自動關上,禾宇筝不再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轉身朝另一邊的房間走去。
會客室中,只有江林幾步沖到兒子面前,眼眶濕潤地看着許久未見的兒子:“你還活着啊!怎麽不回家呢!”
江良無所謂地拍了拍老父親的肩膀:“你的好孫子把我關起來了呗,诶,精神病院真不是人呆的。”
江林回頭怒視着江放:“阿放!”
江放沉沉看着江良,絲毫沒有幾年未見的激動和新鮮,像對着一個毫無生命的物件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江良嗤笑一聲,沒回答江放,而是眼神一撇,看到了站在江放身邊的江歡,他眯起眼:“啧,這是歡歡啊。”
江歡擰着眉,喊了聲“爸”。
“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媽那騷.貨了。”江良走近自己的一雙兒女,混不吝道。
“滾。”江放站到妹妹身前,将江良一把推開。
他們對這種話早就免疫了,當年江良在家的時候罵得比這難聽的多了去,只要他不動手,全家人都當他放屁。
“混賬玩意兒你幹嘛呢?”江良被江放推了一個趔趄,站直後擡手就想打江放,江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聲道:“坐下。”
江良打不過江放,只能鐵青着臉坐了下來,不過渾濁的雙眼中透着精光:“不只找我敘舊吧,想幹嘛直說。”
“拍個視頻澄清,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你最清楚。”江放沒有坐下,低頭凝視着江良。
“事情就是這樣啊!你個不孝子把我關了起來,自己倒是混得風生水起!”江良挑釁地看着江放:“不然以後我就靠着你,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反正聖禾也答應給我錢和解了。”
“你放屁!哥怎麽可能關你?他把你殺了都比關着你好!”面對江良,江歡又想起了以前無數次在家裏被他打罵、江放和爺爺被他纏着要錢的樣子,恨意直沖腦門,恨不得對他吐口口水。
江放伸手攔下江歡,面不改色道:“他給你吸毒了嗎?”
江良倏然一頓,下一秒站起來沖向江放要掐他的脖子:“你放什麽屁呢!”江放往邊上撤了兩步,江良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江林在後面跌跌撞撞過來要扶他,被江良一把揮到地上:“你個老不死的滾遠點!”
江歡連忙跑過去扶起江林,江放站到江良面前,聲音冷肅:“我說對了嗎?他在用毒品控制你。”
江良神色慌張地撐着地想要爬起來,江放直接踩住他的肩膀,下了狠力往下踩:“做檢驗的人就在外面,尿檢、血檢、毛發,你想怎麽查?”